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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津風雲 第三百一十一章 :離奇頓悟(上) 文 / 復之言

    這一聲東擊西之計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除了大長老和掌門及參與人員,其它人無從知曉。

    就連那些盟友的頭領們,秦川也沒有明說,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假情報並編織了一個貌似十分合理的借口就把他們也全騙了——

    本來,沉沙列島僅有一萬餘的戰鬥人員,大部分的結丹以上高手都被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趕至了金沙島。但是從秦川的口中說出來卻是二萬多人,且結丹期高手眾多。

    如果他們那些人包圍攻打金沙島,那麼不到千里之地的沉沙列島那二萬餘的戰鬥人員必將來援助,屆時就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

    最好的辦法便是運用兵法中「圍點打援」的戰術,派出精兵強將,於半路設伏阻擊。如果成功擊敗援軍,不但可解除心腹之患,還能趁勢殺入列島大肆洗劫一番。

    這個「計策」編得可謂天衣無縫,那些聯軍的頭領們也沒有生疑,僅是在說至「擊敗援軍……趁勢殺入列島大肆洗劫一番」時雙目發出了點點綠光,便隨之湮滅。

    他們心中有數,此時的沉沙列島嶼那裡除了金沙魚之外油水相較於金沙島可是天差地別,那些魚肉的味道雖然不錯,但是劫來之物要換成靈石可不容易,況且逃路時運送起來極不方便,就都沒有派人加入其中。

    ……

    柳義三人至「小金龜」山頂那個背風的平地時,只是戍時過後不久。天色還相當的晴朗,雖處八月下旬已沒有了月光,但蒼穹之上星光閃耀,山下驚濤拍岸如音潮滾滾,倒是別有一番風趣。

    齊戈從儲物手鐲當中倒出了幾塊火元石,兩指成劍訣運用法力一指,一道火紅色的火苗從指尖上竄出,射至石上,頓時那些火元石便熊熊燃燒起來,火上沒有一絲青煙,熾熱光明,將那一塊畝許大的平坦之地照得亮如白晝。

    由於齊戈還帶著不少酒菜,柳義便坐儲物戒子裡面拿出了一張茶几,將它們擺上。又拿出三張椅子令三人圍幾而坐,繼續沒心沒肺地在那裡胡吃胡喝起來。

    那一套家當正是柳義以在飛龍山神秘霧帶砍伐出來的紫檀木為材料,製作出來的眾多用品之一。

    不但沉實穩重、典雅高貴,而且清香襲人,一拿出來,因為火花而引來的無數令三人討厭不已的小蟲子便哄然散開,不敢再靠近。

    惹得齊戈和方語純兩人艷慕不已,甚至出不菲的靈石欲進行交換。雖然柳義的山河印裡面還有大量的紫檀原材,但為避免爆露機密只能連連拒絕。

    多次苦討對方無果之後,覺得無趣的二人就在當場猜起了酒令,還極力拉來柳義參與。

    這種酒令為大津讀書人經常玩的一種賭酒的小遊戲,不外是說一句什麼詩詞歌賦之類的,再相互之間制定一個共同的規則,或是要求說那一句之人中間必須帶什麼字,或是末尾之字下一人接龍等。

    三人都是讀書之人,鬥個不亦樂乎,不分勝負,到了最後還是看那誰的酒量大,柳義在三人中佔了上風。

    齊戈兩人後來改變策略,開始兩人圍攻柳義一人,但一個時辰不到便出現酒力不勝,開口認輸。

    方語純酒量更差一些,不得不盤膝坐於椅上,運功化酒。

    齊戈一看,三人已將帶來菜餚和靈酒掃了個一乾二淨,只見茶几和地上丟著十餘個空盤子。

    無事之下,他的整個身軀便表現出一十足醉漢,癟在椅子裡面,星眼朦朧與柳義談天說地,東南西北地閒聊起來。

    柳義此時依然毫無醉意,一邊應付著他;一邊神遊天外,回憶往昔,追思剛入江湖的少年歲月:

    此情此景,與七年前自己與孟三立和吳鳳兄弟在飛龍山腳下的楓樹村那天晚上的夜宴何其相似。

    類似的篝火,相似的美酒,令人心動的佳餚。

    只是目下他們燒的乃是修真用的火元石,當時燒的是普通柴火;喝的是海上特產的靈酒金沙酒,當時所喝的是虎骨酒;吃的是普通修真者也是難以有機會享用到的金沙魚,當時吃的還是他親手為他們做的烤熊掌。

    所不變的,乃是與自己一起痛飲的,都是一起經過同生共死的患難與共兄弟。

    柳義陷入沉思之時,便打定了主意:待從金沙島找到「赤海膽」,返回內陸時,便去會一會方陽明,將近期有關情況講述與他並聽其下一步的要求。同時,順便在暗中看看自己之親人和朋友們……

    「咦!……風雲突變,要下雨了!……」,正當柳義一邊被勾起無盡的思緒,一邊心不在焉地與齊戈答腔之時,其時不知不覺已至半夜子時,他突然聽到後者叫喊起來,回過神來抬頭一看——

    嗖!……嗖!……嗖!……,只見島上終日吹刮的秋風早已停息,取而代之的是有點悶熱的東南風,極為反常。

    東南方的空中緩緩飄來朵朵烏雲,原先璀璨的星光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小陽春!……太奇怪了……真的是天有異象!……若是在內陸,這樣現象應是應是發生在冬季的十月……可目下才八月下旬,秋風颯爽……又怎會出現?……」

    柳義依舊仰頭盯著上空,嘴裡喃喃自語。

    說話之時,天空中已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陳兄有所不知,你所說的季節和常規的天氣均只是適用於五行之氣平衡的大陸地域而言,此地已是地處大陸南方上萬里外的海上,不能按天脈大陸上中規中矩的中和之氣來理論。只是此地從易理上而言也是主天象多變,倒是相當地符合其理的。」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運功,方語純已將體內的酒汽清除乾淨,此時他雖然還盤坐在紫檀椅上,但已睜開星眸,精神矍爍,神采奕奕。

    「噢!沒有想到方兄竟然也是精通易理之人!!」,柳義的表情有些錯愕。

    易經極為深奧,難學難精,共分為兩部分:一為易理,一為數理。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柳義自小為讀書之人,《周易》便是必修課程,這只是純粹說理部分,很難理解。

    嗣後,他無意中得到的那個「大衍神術」其中就有相當部分是闡述其數的應用,從那個「廖卦仙」得到的「心血神卦」也是類似。至於葛含章,其門派便是立足於易經,易理術數並重,可以說在所有見過的同齡人裡面無人能出其右。

    而柳義在這方面,說實在話,術數他目前沒有多少時間學,理上也是僅懂一些皮毛,所以對方語純的這一番話甚是好奇。

    「哈!……哈!……陳兄可是找對人了,這些天與方兄在一起,他這個人知道的可多了,不但是精通易經的『易理』,而且什麼佛經的『佛理』、道經的『道理』等等瞭解的還不少,若不是我齊某人見其修為不高、骨骼無異,還以為他就是一千年老妖……不!……萬年老妖的。」

    齊戈手忙腳亂地將碗盤筷碟收好之後,整個人還是靠在椅裡面,蹺起了二郎腿一邊搖動,一邊斜著眼說道。乍然看起就有如一街頭小混混。

    不過柳義深知以其性格,他說的絕對是真話。而且在船上及「飛鯊幫」秘地的日子,兩人同處一室,無話不談。

    「齊兄謬讚了,不過說來也怪,平時小弟的確喜歡研究這方面的理論,」方語純顯露出了少見的羞澀,又道「其實道理也簡單,此地位於天脈大陸之南為『離』為火,其上為海為水,上水下火,便是『既濟』之卦,主水火交融、氣象萬千,照理說時節突變也沒有什麼。」

    「可惜了,剛才還是星光燦爛,而今烏雲滿天、細雨密佈,只是陳兄、方兄,小弟突然想到一事。」

    「假如說:星光燦爛之晴空人人喜歡,便如一人平時心裡面平和清明之時;烏雲密佈人人討厭,就如一人情緒不好,發怒或悲傷之時,其清明的頭腦被掩,陷入了無明之中。」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簡單道理,可是天之氣象為何時晴時陰,人之情緒為何時明時暗?自已想去控制卻根本控制不了呢?」

    齊戈不知是觸景生情還是有感而發,突然想到一個如此深奧的問題,遂向兩人提了出來。

    面對這個深層次的問題,柳義之前也沒有思考過,頓時語塞,不知怎樣回答才好。

    可是方語純聽後,整個人如遭了雷亟一般,渾身一抖,臉色蒼白,白晰清秀的臉上看起來相當震驚!

    他當即,坐在那裡,挺直腰身,雙手掐訣,口中喃喃自語:「心中清明……烏雲遮蓋……心本清明……為何人要自己遮蓋?……」

    一邊說著,一邊身上的五彩之光閃爍不定,形成一丈餘方圓的光環。其臉間的神情也變幻不定,一下子如癡似醉,一下子端莊肅清,一下子似乎又是痛苦萬狀,一下子又是平靜睿智……

    更加令柳義與齊戈震驚不已的是,在這之後,方語純的神情不再起了變化,平靜如水,特別地安祥。

    此後,不到一刻之功夫,他的修為竟然從原本的築基中期毫無徵兆地突然飆升到後期,繼而又迅速地向著頂峰邁進!

    「頓悟!……」

    柳義與齊戈不由張嘴叫喊起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普通修真者一輩子當中也沒有遇上的好事,竟然在這種環境下,讓看起來資質不甚好的方語純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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