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9
他跳躍著跑到紫衣的面前,驚訝無比地說:「你回來了!你終於出現了。你不知道我們找你好久!」
紫衣冷冷地看著他,問道:「蕭河,你找我幹什麼?有事嗎?」
蕭河一臉的欣喜,他對紫衣沒有怨恨,相反,他見到她,就覺得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有一種想要依戀的感覺,他沒有過母愛,他在紫衣冷冷的氣質裡,卻能感受到若隱若現的母愛,蕭河笑嘻嘻的說:「紫衣,不,紫姑,我暫時還是這樣叫你吧?」
「你這孩子,你還想叫我什麼?」紫衣覺得蕭河今天莫名其妙,他的神色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心事藏著掖著,但是又想急切的表現出來。
「不,你不是不知道吧?紫姑,我都知道了,風俊揚,我兄弟是你的兒子,那我……」蕭河吞吞吐吐。
「你從哪兒知道的這麼多?」紫衣不耐煩的揮揮手,「別說了,我要趕路。」
「去哪兒?你不知道風俊揚中毒了嗎?」蕭河驚訝的說,「你快想辦法弄解藥啊!」
「知道,他離開了千佛鎮,我這就是要去追。」紫衣說著,不想與蕭河在這裡繼續糾纏下去,她迅速的將烏篷船划離了河岸。
「你等等啊!紫姑,等等!」蕭河著急地大喊,跳下水追著紫衣的烏篷船。
紫衣無奈地將烏篷船停下,問道:「你又想說什麼?」
蕭河一步踏上船,紫衣的冷漠並沒有打擊他的熱情,他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說:「沒什麼,我想送你過河。」
「我一個大活人,還怕水鬼不成?蕭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紫衣笑了笑,看著蕭河滿身是水,不忍心起來,她說,「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就為了送我?」
「是的。你不知道,千佛山的二當家和五叔六叔,昨晚都遇襲了。」
「哦?有仇人尋上門了嗎?」紫衣隨口問道,她才不關心土匪的事情。
「不是仇人,是一個日本女人!」蕭河神秘的說,「她給五叔六叔注射了一種藥,想要控制他們的思想,讓他們的腦袋聽她的指揮,被二當家的發現了,二當家的也中了麻醉槍……」
「你說是真的?有這種藥?」紫衣好奇的問。
蕭河從紫衣手中接過船槳,用力的劃起來,他說道:「有,五叔六叔被她迷醉了,全聽她的控制,兩人居然按照她的指示,到了山洞裡與平日裡的好兄弟火拚!打死了山上的一個兄弟。五叔被二當家的拿下,不小心碰傷了頭,流血不止,他清醒過來,對二當家的說了那個女人的面部特徵,覺得對不起被自己殺害的兄弟,也……飲彈自殺了。六叔看見五叔自殺,也……」
「真是有情有義。但是這種藥都能將平日裡情義無價的兄弟,迷惑成仇人般見人就殺?當真了得!」紫衣冷靜的說,「蕭河,你回去之後告訴他們,可能這個女人受人指使,那個幕後的指使者,可能就是被任命剿匪的人。你剛才說,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日本人。日本,是我們的一個鄰國,是一個狼子野心的小國家。你沒有出過紫竹林,所以,你不知道。」蕭河寬容的笑笑,「紫姑,所以我想送你過江,我怕那個女人就在附近,那個女的臉上有一顆紅痣,你如果遇見了,千萬小心!」
紫衣認真的看著蕭河,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學會了擔待,他心裡有著難得的善良,紫衣的心裡柔軟成一片,她笑著說道:「謝謝你,蕭河,你也保重。對了,魯班寺的主持,現在還好吧?」
「正要告訴你,主持不在山上,他雲遊去了。」蕭河說,「我也是最近兩天上山發現的,他一生中有十多年是為我所牽絆,不能出遠門,現在我長大了,他就可以放心雲遊四海了。」
「他,沒有告訴過你,你的身世?」紫衣有一種想說出來的衝動,「蕭河,其實,吳司令不是你的仇人。這麼多年,他騙了你。」
「我知道,紫姑。」蕭河笑著說,「我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啊?你知道?」紫衣大驚。
「是的,只是她還沒有到合適的時候,來認我。就算她與我近在咫尺,她也不會認我,我想,她是有苦衷的。我等著她。」蕭河說著,認真的看著紫衣的表情,紫衣的臉色有了很大的變化,她的眼神躲閃著蕭河,蕭河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紫衣就是他和風俊揚的生母!
「那……希望你與他們早日相見。」紫衣尷尬的說,心裡卻驚慌不已,這個孩子知道什麼了?但是看他的眼神,好像將自己當成了他的母親,上天啊!你真是會捉弄人!
「到岸了。紫姑,我就送你到這裡。你的烏篷船我可要劃著回去了。」蕭河笑嘻嘻的說。
「謝謝你。」紫衣飄然地下船,對蕭河說,「你也要當心,不行的話,你可以到處避一避,過了這個風口浪尖,你再回來。」
「不了,我要在千佛鎮建醫院呢!我都忘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蕭河興奮的說,「地址就是原來的龍鳳客棧……」
紫衣苦笑了一下,問道:「現在的千佛鎮,死的死,跑的跑,活人還有幾個?你建醫院,就是你建一個發錢的地方,也不見得有人來。」
「會好起來的!」蕭河信心十足的說,「以前這裡還不是荒無人煙?苦難只是暫時的,千佛鎮會恢復從前繁榮的樣子。紫姑,到時候,你還是住在紫竹林吧。」
紫衣看著蕭河生機勃勃的樣子,想起和他一樣大的風俊揚,此時卻身重劇毒,生死未知,她不禁肝腸寸斷,二十一年前的一個錯誤念頭,讓兩個無辜的孩子受到牽連,都沒有機會享受到親生父母的愛……
不行,她要趁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她要彌補,要將虧欠他們的東西,都還回來。
「我走了,不然我趕不上他們了。」紫衣急匆匆地往前走,大聲說,「蕭河,見到星菊的話,告訴她,好好守著紫竹林,我會回來的。」
「星菊……」蕭河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告訴紫衣,星菊已經長眠在紫竹林了。
蕭河將烏篷船划進江心,千佛山上傳來一陣陣鑼鼓聲和鞭炮聲,五叔六叔出殯了。他不想看見眾人哀哀淒淒的樣子,於是將船停下,坐在河岸的石頭上休息。
這一段時間來,千佛鎮接二連三出了這麼多大事,如果說「霍亂」是人為投毒,那馬探長之死,和日本女人到千佛鎮,幕後又是什麼陰謀?
為什麼是千佛鎮?
這個不大不小偏僻的小鎮,不是交通樞紐,也不是軍事要地,為什麼吸引了這麼多千奇百怪的大事?
蕭河一時想不通,千佛鎮難道藏著什麼大秘密?
他只願一切如天空的烏雲,早點驅散,還大家一個明朗的天空。
突然,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循聲望去,一身素白的劉玉瓏從山路上飛跑過來,邊跑邊用雙手抹著眼淚。他急忙迎上去,劉玉瓏沒有看見有人過來,一頭撞進蕭河的懷裡。
她有些驚慌,但是看見是蕭河,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五叔和六叔……他們都走了……」
蕭河知道此時再多的安慰也無濟於事,只能讓她越來越傷心,他摟住玉瓏的肩膀,讓她酣暢淋漓的大哭一場。
「我一定要找到那個日本女人,為五叔六叔報仇!」劉玉瓏哭夠了,她抹著眼淚說。
蕭河輕拍她的肩膀,安慰說:「你是山上的三當家,是他們的軍師,現在都在看著你,希望你能想出好辦法,替五叔六叔報仇,此時你不要悲傷了,想想辦法吧。依我看,這個女人的目標就是你們千佛山,她想通過內訌,讓千佛山的兄弟們自相殘殺。」
「怎麼說?」
「五叔六叔,是你們山上的骨幹。但是他們私下裡,卻有兩股不同的兄弟,就是說,他們分為了兩派,表面上五叔六叔非常和睦,其實……這麼告訴你吧,玉瓏,五叔六叔分別被兩個不同的黨派聯繫上了。」
「收編?」劉玉瓏驚異不已,「這個我從來沒有聽他們說過。」
「也不算收編,就是兩個黨派在暗中爭奪你們千佛山的勢力。這些都是二當家的告訴我,他怕你受不了,就沒有說……玉瓏,千佛山恐怕是到了要選擇的時候了。」
「選擇?我們不是選擇了張龍飛?」劉玉瓏有些錯愕,「難道有錯嗎?」
「龍飛也是來歷不明啊!」蕭河謹慎的說,「五叔六叔已經走了,現在,就靠你給千佛鎮指一條明路。」
「我還是回去同大家商量。」劉玉瓏歎著氣說,「畢竟是上千號人吶,人心難測,現在五叔六叔死了,說不準會出什麼亂子,走吧,上山。」
兩人走上小路,突然,從背後傳來一陣傷心的哭聲。
「孩子,你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娘也就不活了……一家人就剩下咱娘兒倆,你要是也去了,娘就沒有指望了……」
是一個人女人的啼哭。兩人同時轉過身去,寂靜的河灘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女人,她的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藍色襁褓,這個女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去看看!」劉玉瓏動了惻隱之心。
「當心!」蕭河小聲說,「這今天上午沒有船經過,千佛山是一座孤山,四處沒有居民……」
「我明白了!你也當心,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