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6
「我,我真的是謝連翹……」無果低著頭,看著追月的畫像說道。
「你怎麼從金梅山莊逃出生天的?」風俊揚問道,昨天才從追月閣兩位老人的遺物中發現追月未死的秘密,今天又從百花谷冒出來一個謝連翹,金梅山莊到底還有多人當事人活在世上?
傳說中「無一人生還,梅家遭遇滅頂之災」的說法,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以謬傳謬。
「我並沒有去參加壽宴。」無果神色沉痛的說,「你快告訴我,追月在哪兒?」
「追月不是被殺死在金梅山莊嗎?你不知道?」風俊揚反問道。既然他是謝連翹,與追月關係一定匪淺,追月的行蹤他不會不知道。
青靈子聽見兩人對話,一會兒看著風俊揚,一會兒看著無果,如墜雲裡霧裡,根本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他詫異的問道:
「無果,你也是梅家人?」
這句話又激怒了剛剛平靜下來的無果,他咆哮著:「我不是梅家人!我不是梅家人!梅家人都死絕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不知道追月死了?」風俊揚不動聲色的看著無果的表情。
無果冷笑幾聲,輕蔑的看著風俊揚說:「小子,別把我當傻子,想從我口中知道金梅山莊的秘密?你若知道追月的下落,就告訴她到百花谷來見我;你若不知道,反而想從我口中探消息,你趕緊打消這個念頭……」
原來無果心中還有兩下子!自己看輕他了,原以為他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粗俗之人。
「青靈子!趕緊帶著你的朋友離開!」無果突然轉身進屋,關閉柴門,從裡面傳出他憤怒的聲音,「小子,有追月的消息就趕緊來見我!」
「走啊!」青靈子小聲對風俊揚說,「等他再出來,恐怕就要殺人了!」
風俊揚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好在無果最後一句話好似透露著玄機:自己還可以到百花谷來找他。
兩人走到返回斷崖的路上,風俊揚發現谷底也長著一些桂花樹,梅花樹,只是淹沒在雜草雜樹中,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道長,你怎麼認識他的?」風俊揚心有餘悸,想起剛才無果的霹靂性格就有些後怕,青靈子這慢悠悠的性子,怎麼和無果成了朋友的?
青靈子搖著頭說:「我也是無意間在這裡見到他,他向我打探外面的事情。無果之前不是這樣急躁,他沉默寡言,可以枯坐一天不說話。我是看百花谷幽靜偏僻,無人打擾,所以約你到此相見。看來,以後少來叨擾他,他一個人清靜慣了。估計是我那兩個鬧喳喳的徒弟讓他心煩,所以才將氣撒在你的身上。」
「對了,你那兩個徒弟呢?會不會被無果扔在谷底的深潭了?」
「不會。」青靈子笑著說,「他雖然氣勢大,但是手下卻有分寸。剛才不是把你扔籐蘿上了,要是想傷你,到處都是石頭……我那兩個徒弟,可能到金梅山莊找我了,幸好,我還沿途做了記號。」
「道長好心細!」風俊揚讚道,怪不得他沿途在樹上做記號。
「你剛才與他的一番對話,我聽得糊里糊塗,你們都認識一個叫追月的人?」青靈子試探的問著。
「可能有些誤會。」風俊揚懶得解釋,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青靈子也不多問,兩人走出百花谷,外面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一番生機勃勃的景象,相比谷底昏暗陰冷的環境,風俊揚覺得無果會有暴躁沉悶的性格,也不是無跡可尋。
兩人行走在喧囂的百花城,大街上車水馬龍,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有幾個賣報的小孩大聲叫賣著今天的報紙:
「賣報啦!賣報啦!今天的報紙,重大新聞!大家快來看看!千佛鎮出大事了!」
什麼?風俊揚停下腳步,千佛鎮上報紙了?
「來,快來看看!千佛鎮觀音下凡,佛光普照,人人身上生蓮花!快來看啊,快來買啊!」
「小哥,給我一份報紙。」風俊揚將錢交到賣報小孩的手上,急急忙忙接過報紙打開。
報紙的頭條就是小孩剛才吆喝叫賣的內容:千佛鎮人身上長蓮花。還配了一張圖片。圖片上,幾個**上身的男人背對著鏡頭,每個人的背上都有一朵碩大的蓮花,佔據著大半個背部。
「賣報啦!賣報啦!觀音濟世,佛光普照,千佛鎮人身上生蓮花!」賣報的小孩被圍個水洩不通,不一會兒手上的報紙被搶個精光。
「啊!千佛鎮這麼好運氣,得到觀音的庇佑!」
「不是嗎?聽說身上生長蓮花的人,都會長命百歲!」
「你們看看,這報紙上寫著,是紫色蓮花!紫色的,誰見過觀音坐過紫色蓮台?」
「紫色又怎麼啦?」
「紫色象徵魔界、神秘,高深莫測!恐怕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
風俊揚細細的看著報紙上的內容,那內容寫著,千佛鎮的很多居民突然一夜之間,沒有任何身體不適的徵兆,早上起來,赤膊光身的男人行走在大街上,被身後的人發現背部有紫色的花紋,仔細一看,這些花紋都長在肉裡,順著血管的紋路,形成一朵盛開的紫色蓮花!不到半日,發現身上長蓮花的不下千人,不光是男人,男女老少身上都有!
當地居民以此為榮,以為是觀音附體。到目前,政府組派了專家到千佛鎮檢查,暫時還沒有公佈具體原因……
「紫色蓮花……」風俊揚腦海裡迅速閃現一個場景:他男扮女裝從紫竹林回到千佛鎮時,在街頭遇見一個媒婆,她身上掉出來一朵紫色蓮花,當時媒婆說是早上在河裡撿來的,當日好像是觀音菩薩的誕辰……
「道長,你怎麼看?」風俊揚問一旁一直悶不吭聲的青靈子。
「隔行如隔山吶!」青靈子學著風俊揚的口氣,伸了一個懶腰,「那是你那一行的事情。」
「你也覺得,是病?」
「不是病還是真的觀音下凡?」青靈子不屑的說,「風俊揚,此去千佛鎮,就該你大顯身手了!」
「我……」
「別說要幫我之類的話!」青靈子看著前方,喜笑顏開,「我不需要!我的幫手來了!」
風俊揚往前一看,好傢伙,人流中兩個青蔥般的小道士雄赳赳的迎面而來。
「師父!」兩人嫩聲嫩氣的叫著。
「天音,天和,你們來了!」青靈子興沖沖的打招呼。
「天啦!你收這麼小的徒弟。小弟弟,滿十二了沒有?」風俊揚打趣著說。
「我叫天音,十五歲。」
「我是天和,十六歲!」
兩個小道士落落大方的說。
「你教的徒弟也不會唱法號!」風俊揚譏笑著說,「就這兩顆嫩苗苗做你的幫手,我真怕到時候嚇哭了你哄都來不及。」
「你不要小看人!」天音不服氣了!
「別吵了。乖,大家去車站,我們趕去千佛鎮。」青靈子摸摸兩個小道士的頭,都沒開始捉鬼就開始哄了。
四人到了火車站,風俊揚搶先買了票,鳳舞給自己的錢還充足。想著就要到千佛鎮,見到鳳舞,風俊揚心中多少有些安慰,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現在可好,有沒有救出她的家人。
「上車吧!我去買些東西。」風俊揚說著,將票交給青靈子,「去給你的徒弟買些好吃的怎樣?」
「沒意見。」天和扮著鬼臉說。
「你這不客氣的孩子!」他調笑著,走出老遠再回頭看時,天和還在衝著自己揮手,頑皮可愛的樣子就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他心裡不忍,這麼小的孩子不在父母身邊呆著,反倒出來做了小道士,青靈子是不是想徒弟想瘋了,飢不擇食,連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
在百貨店裡,認認真真的挑選了一些既好吃又飽肚子的零食,轉身看見貨架上放著一個精緻的音樂盒子,他招呼老闆取下來。老闆小心翼翼的拿下來,說:
「這可是我們店裡最好的音樂盒子!你要是送人,包準那女孩子一看一個喜歡,把你放在心口處!」
說完,笑嘻嘻的打開音樂盒子,那音樂盒子上,果然站著一個小人,隨著柔和的音樂響起,小人旋轉著翩翩起舞。引來周圍好奇的顧客,紛紛詢問價錢。
「二百。」老闆趁勢說。
「二百?」風俊揚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二百。」老闆緊盯著風俊揚,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音樂盒子,「不買就算了。很多年輕人都爭相到我店裡還預定。」
「我買。」他一咬牙說。
「好勒!真大方!誰家姑娘被你看上,那是福分!」老闆邊包裝盒子邊誇讚道,「捨得為女孩花錢,敞亮!」
「我是送給朋友的。」風俊揚尷尬的說,他只不過覺得斷臂的星菊守在古怪的紫衣身邊,出不了遠門,見不到世面,自己送個音樂盒子給她,解解悶。
「送給朋友的?」老闆驚訝不已,「那你更是大方啊!」
「來盒香煙。」旁邊一人悶聲悶氣的說。
「好勒!就來了!這位,你的音樂盒子,請走好!」
風俊揚轉身離開,經過買香煙人的身邊時,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那是自己兩次聞到的中藥味!一次在**,一次在追月閣的桂花樹下。
他不禁停住,假裝不經意打量起這個買香煙的男人。他一身黑色便裝,黑色的帽子,帽簷壓得低低的,看不見臉。但是他腰板挺直,並不是在**樹林裡看見的采蘑菇老人的駝背。
「借過,小兄弟。」那人買了煙,被風俊揚擋了去路。
「不好意思!」風俊揚退後一步,那人一閃而過,出了門,他一走,中藥味也消失了。
奇怪,看身形聽聲音,這人不是**的那個采蘑菇的老人,但是卻有著一模一樣的味道,他對中藥熟悉,這種味道裡夾雜著川芎、杜仲、防風的氣味,最主要的還有麝香濃烈的味道。他以前與師父將這些藥物搗碎,用於包紮關節處的風濕骨痛。
等他追出門,那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一路納悶的走進車廂,天音天和正眼巴巴的等著,一看見他抱著一大包好吃的,頓時雀躍起來!
火車開始慢慢的啟動,風俊揚疲憊的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對青靈子說:「有你三個在身邊,鬼怪都不會來了吧?我可以睡個安穩覺!天音天和,誰要是吵醒我,下次就不買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