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燈火通明,從軍營趕回的將軍蘇爾達沉聲道:「公子還沒有回府?」
家人支支吾吾道:「將軍,公子應該是,或許已經!」目光不時的在兩人之間遊走,多半是想得到夫人的提示,這個家雖然是將軍說了算,不過大多時間在軍營度過,所以家人大多要看家中女主人的臉色行事。
蘇爾達擺手道:「下去吧,等他回來立刻來見我。」
夫人道:「就由他去吧,就這麼大個兗城也鬧不出什麼事來!」
蘇爾達鼻子一哼道:「都是你給慣壞了!不行,這次一定要帶他去營房鍛煉幾年才行!」
夫人道:「那可不行,我們爾兒也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再說了,我們也是時候抱孫子享受天倫,要是真的和你去營房歷練幾年,若是耽誤了大事,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夫人果然厲害,軟磨硬泡不行,現在把祖宗搬出來,倒是令人想起那句經典的台詞,感謝你八輩祖宗,點擊,紅票多一點吧。
蘇爾達抬頭看著夫人道:「可有合適的人家,這也是個好辦法,男人一旦有了家室心也就能收一收!」
夫人道:「說的也是,想當年你不也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最後還不是娶妻生子做了將軍!」
蘇爾達道:「陳年舊事提來做什麼,快些說說可有合適的人選!」
夫人故意道:「你這個當爹的平日裡一回來就呼三喝四的,怎麼今個這麼上心知道關心起人來了!」
蘇爾達笑道:「夫人就不要數落為夫的不是,趕快說說吧!」
夫人道,「王員外的女兒模樣長得俊俏,人也乖巧,知書達理,如今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如果將軍中意,明天就去上門提親!」
蘇爾達道:「哪個王員外?」
夫人道:「你看你一點都不關心這些事,當然是兗城內最富有的那個王百萬,家大業大,有規有矩的,家裡的錢莊、當鋪可是有好幾十間!家丁、僕人比我們將軍府還要多少幾倍。」
蘇爾達道:「我看你八成是看上人家的嫁妝了!」
夫人道:「看你說的,要是姑娘不如意,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兒子往火坑裡推不是,姑娘我見過,是個好姑娘準沒錯,保準進來三年生兩個,你呀就偷著樂去吧。」
蘇家三代單傳,蘇爾達對兒子終身大事著實考慮過,只要是身家清白能生養的姑娘都行,至於什麼門當戶對根本不重要,最重要是能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蘇爾達放下心來,「好吧,夫人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
夫人道:「我這個當娘的一天可是操碎了心,哪像你,沒心的漢子!」說完用手指在蘇達爾心窩處輕輕旋轉,弄得十分舒服,蘇爾達頓時露出不一樣的神情。
一伸手將夫人抱進懷裡道:「先歇息,等我見到爾兒和他談過了再提親不遲!」
夫人道:「看你猴急的樣!」
蘇爾達道:「難道夫人不想早些歇息!」
被褥早已鋪好,夫妻多日不見自然十分想念,兩道人影快速翻滾,紗帳落下,隱約可以看見裡面動人的身影,此處省略一萬字。
單說紅玉樓內,慘叫聲早已停息,這是從未有過的安靜,甚至有些令人感到不舒服,畢竟平日裡早已習慣了喧鬧,火把點亮,將夜色點亮,同樣驅散人內心的恐懼,人類對黑暗的恐懼由來已久,所以不停的發明用來夜晚照明的工具,只是恐懼依然無法驅散,令人恐懼的不是黑暗,而是潛伏在黑暗中那雙滿是貪婪的眼睛。
原本鶯歌燕舞的俏佳人如今確是一身勁裝,手持彎刀英氣逼人,脫去平日的紗裙換上一身利索的衣著,頭髮用絲繩盤緊,白淨的臉上寫著的更多是堅毅,所有人心裡清楚即將發生的事,無論結局如何,沒有人有絲毫的怨言,這是命,從一出生就注定的命運,命已經不是屬於自己,甚至沒有死去的權力。
柱子上綁著一人,正是被嚇昏過去的蘇哈爾。
紅玉道:「差不多了,把他弄醒!」
臉上帶疤痕的女子照著屁股狠狠一腳下去,蘇哈爾伴隨著叫聲醒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一切,究竟是怎麼了,為何紅玉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平日裡見了金子眉開眼笑的老鴇如今手持利劍殺氣騰騰,那些公子、公子叫著的佳人同樣變了樣子,再看身後那些將軍府的家奴平日裡見到自己低聲下氣,如今確是怒目相視,不,這些已經不是自己的家奴,不過是穿上家奴的衣服。
紅玉看著蘇哈爾道:「蘇公子,委屈你了!」
蘇哈爾臉上露出笑意道:「樓主哪裡的話,咱可是一家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紅玉笑道:「一家人!不錯,這些年也確實得到你們蘇家照顧!」
蘇哈爾道:「這些都是應該的!」蘇哈爾試圖為自己圓場,只要打消誤會自然會放自己回去,畢竟紅玉樓依然要靠蘇家支撐,自己可是蘇家大公子,蘇爾達想到這裡漸漸有了底氣,不過就是一些賣肉的娘們有什麼可怕的。
紅玉慢慢走近,看著蘇哈爾那張滿是肥肉的大臉,略微有些微紅,應該是剛才被打所致,別人都是打腫臉充胖子,他確不用,本身就是一個胖子,平日裡花天酒地不思勞作,自然養成這身肥膘。
「父親可是經常在我面前誇讚樓主!」
「是嘛!」
「我從不說謊!」
「算一算,我與你父親當日確實曾經有過一段情緣,只可惜!」
「我可以說動父親把你娶過府就是!」
啪的一聲,紅玉的巴掌再次落在蘇哈爾肥臉上,「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注定不能走在一起!」
「樓主,看在昔日份上放了我,放心,今天發生的事哈爾絕對不會說出去!」
「是嘛?」
「是!」蘇哈爾連連點頭,眼神之中更是流露出懇切的目光。
「我猜你一定很想離開這裡!」
這幾乎是不爭的事實,蘇哈爾哪裡受過這樣的罪,早恨不得長了翅膀飛走,只是眼前被人綁住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蘇哈爾終於理解其中滋味,記得有一次賣炊餅的張拐腿惹到自己,於是家奴綁了用鞭子打,聽著張拐腿痛苦的叫聲蘇哈爾感到從未有過的刺激,而如今自己確變成了當時的張拐腿,他當時一定期盼著自己說出那兩個字,「住手」然後放了他。
蘇哈爾想到張拐腿,他確實很慘,腿腳不便還要出來賣炊餅,如果能夠出去一定要送去一些銀子才是。
紅玉笑道:「算了,兩條路,任由你選,不會強迫你!」
「活路,我選活路,不要殺我!」蘇哈爾哭喪著臉近乎哀求看著紅玉樓樓主,目光正好落在一臉殺意的疤痕臉女子身上趕緊收回,他怕了,從未有過的恐懼,整個天瞬間變了,自己再也不是那個人人畏懼的小霸王,在這些人眼裡只是木板上的魚肉,完全不是夢,打在身上好痛,真的很痛,以後自己再也不打人不胡鬧。
人總是要經歷過一些事情才會長大,而不是有了家室,有了家室出去胡混的人大有人在,如果只是用家庭來綁住一個男人的心,那無疑是可悲的,可悲的不僅僅是這個組合在一起的男女,還有雙方彼此的家庭。
蘇達爾鼾聲如雷,睡夢中出現一個女子,甜美的笑容,俏麗的身子慢慢向他走來,正是紅玉,紅玉樓樓主,曾經的夢不曾消失,只是只能出現在夢裡罷了,或真實或虛幻,並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