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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六十九回 傷心的槍 文 / 劍雨隨風

    更新時間:2013-02-10

    任何一顆心靈的成熟,都必須經過寂寞的洗禮和孤獨的磨煉。那些寂寞孤獨的日子,也正是我們認識自我、蓄積力量的最佳時機。寂寞不要緊,要緊緊的是自己能否耐得住寂寞;孤獨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在孤獨的懷抱裡頹廢消沉。當寂寞和孤獨將你包圍的時候,千萬別忘了,還有心靈在陪伴自己。

    隨著虹橋之上的兩聲慘叫,天空中再次炸起一道絢麗,所有一切結束,虹橋之上近乎完美的狙殺,達到目的的同時付出的是兩人的性命,水公水婆慘死,雷洪逃走,班熊退走。

    退與逃不過是兩種不同的姿態罷了,雷洪勝在力,一旦被對手纏住便很難走脫,班熊身為巧手班家的人自然不會有人願意招惹,身上所帶的機關暗器自然不在少數,更何況他的身後更是有班家這個龐然大物所支撐。

    轎子再次出現,虹橋之上的木板幾乎盡數被雷洪打碎,四道身影快速閃過,正是剛剛經歷一番苦戰的四大千戶,四人武功不低,不料途中遭遇伏擊,同知大人趙恆慘死,所有的一切令四人有些措手不及,畢竟是保護不力,如果怪罪下來難免受罰。

    任曉天道:「大人,此行遭遇伏擊,趙大人他!」

    陸炳道:「如何?」

    任曉天接著道:「被人殺了!」

    陸炳道:「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任曉天道:「應該是被剿滅的巨神幫幫主雷洪,死去的應該是水盟長老水公水婆,至於另外一個人從出手來判斷似乎是班家的人!」

    陸炳道:「班家!」

    任曉天道:「大人要不要派人。」任曉天伸出手向外一切,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陸炳道:「班家不能惹,天下達官貴人都要依靠班家,即便是皇上同樣對班家十分器重,至於趙同知的死!」陸炳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目光落在趙恆的屍體上,陸炳藉著道:「全力追擊雷洪,至於水盟的人同樣不能放過!」

    任曉天道:「卑職遵命!」

    陸炳道:「好了,你們帶著趙大人的屍體趕回錦衣衛!」

    任曉天道:「大人,要不要我們四個同行護送!」

    陸炳道:「不必了,按照我的意思去辦吧。」

    四人離去,其餘錦衣衛抬著趙恆的屍體離開,轎子再次抬起,陸炳閉上眼睛,嚴世蕃啊嚴世蕃你可真夠狠的,千萬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到時候一定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天空一片陰雲,細雨慢慢飄落,這樣的天氣總是令人想起一些試圖忘記的事,確發現有一些事情始終無法忘記,只是化成一段美好的記憶,於是記憶再一次被喚起,忍不住有些悲傷。

    傷心的不是人而是心。

    陸炳悲傷,趙恆出賣了自己,這似乎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畢竟能夠知道自己出行路線的人只有兩個,何雲、趙恆,何雲已經得到信任,那麼剩下來的自然是趙恆,這是陸炳自己的判斷,陸炳對此深信不已,正是靠著敏銳的直覺才能在無數的險境之中生存下來,何雲的小心背後更多的是忠心,趙恆不同,熱情的背後往往更容易暴露出內心的不安。

    活下來的機會只有五成,何雲離開,因為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何雲口中的好事似乎正是如此,那股隱約的殺意令何雲心驚,趙恆的結局只能是死。

    陸炳臉上掛著笑意,悲傷不過是對死者的一種祭奠,畢竟其中有多年的情意,只是如今這種心境早已被喜悅所取代,完全沒有被這樣的天氣所影響,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嚴世蕃見到自己時窘迫不安的神情,這次是自己勝了,在一場戰役之中勝了的人自然多了很多的籌碼,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畢竟自己身為錦衣衛最高指揮使,嚴世蕃再也不敢有所異動。

    傷心的人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品味自己的傷心,任何的話語完全無法進入他的心境,他的內心早已被悲傷所覆蓋,一次又一次的強顏歡笑,最後又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悲傷,在歡笑的背後悲傷的味道更為濃郁。

    他是傷心人,手中的槍似乎同樣感受這種悲傷,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雨中,雨早已洗不淨所有的一切。

    他要殺人。

    轎子只得停住,原本並不寬敞的路被人擋住,路只有一條,人過去容易,轎子過去很難。

    「讓開路!」轎夫高聲喊了一句,畢竟轎子裡坐著的人有權有勢,雖然與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依然在內心深處多了很多底氣,即便是聲音同樣高出平時幾分。

    「為什麼不是你們讓開!」

    「天下間還沒有轎子給人讓路的道理!」

    「道理!道理又是誰定的,是你還是我?」

    「少廢話,滾開!」

    「如果不呢?」

    「那就打到你想滾為止。」

    「就怕你沒那個本事。」

    「住手!」轎子裡傳出聲音,轎夫臉上露出喜色,攔在路上的黑臉大漢自然不好惹,尤其是拎在手裡的傢伙。

    陸炳掀開簾子臉上不由得一變,這個人自己認得,一個自己不想看到的人,陸炳笑道:「原來是青龍會的鐵大當家,幸會幸會!」

    鐵如風道:「陸大人」

    陸炳道:「鐵大當家為何在此?」

    鐵如風道:「等一個人!」

    陸炳道:「這個人一定對你很重要。」

    鐵如風道:「很快將會變得不重要,因為將會變成一個死人!」

    陸炳笑道:「虹橋上的一切似乎也是鐵大當家所為。」

    鐵如風道:「那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把戲罷了。」

    陸炳道:「你是如何知道虹橋之上無法將我殺死?」

    鐵如風道:「因為你是聰明人。」

    陸炳笑道:「不如你我聯手,你能夠得到的絕對不比現在少!」

    鐵如風道:「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陸炳道:「主要看你如何選!」

    鐵如風道:「可惜我和你不同,我是老實人,老實人辦事不會懂得太多變通!」

    陸炳道:「嚴嵩是大奸臣,你又何苦為他賣命被天下人恥笑!」

    鐵如風道:「忠奸自有人去評論,至少殺你我很願意。」

    陸炳道:「我們之間似乎並沒有仇怨!」

    鐵如風道:「水公水婆,包括水盟的人都是我的兄弟,已經有太多的人死在你的手上,或許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不過今天依然要死!」

    陸炳出手,身形猛然激射而出,手中金絲大刀空中劃出幾道絢麗的刀光,身後幾名錦衣衛同時出手,鐵如風出槍,槍擊中刀光,刀光頓時淹沒在槍影之中,漫天的槍影將眾人徹底圍住,恰如眼前的濛濛細雨,陸炳開始有些後悔,或許應該將四大千戶帶在身邊,有了四大千戶至少多了幾成勝算,鐵如風的槍法太過詭異,刀光始終無法突破槍影。

    陸炳刀法不弱,甚至要在一般的江湖高手之上,可惜遇到的是鐵如風,自從幾年前的變故之後,鐵如風的槍法變得更快更為悲傷,刀光無法攻破槍影,同樣無法去除其中的悲傷,槍影猛然停止,轎夫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一柄槍尖從陸炳的後背鑽出,槍依然握在鐵如風的手裡。

    陸炳嘴角流血苦笑道:「你贏了!」

    鐵如風道:「我說過,你會變成一個死人!」

    陸炳道:「那又如何,給嚴嵩賣命,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到哪裡!」

    鐵如風道:「我說過殺死你,至少我很願意。」

    陸炳慘笑,痛楚從胸口傳來,自己是否真的錯了,即便是錯了,錯的又豈是自己一個人,有些事完全身不由己,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彎刀刺入對手的胸口,在對手的眼裡看到了悲傷,那種悲傷的眼神甚至久久無法從腦海中擦去,無數次在夢中驚醒,直到殺死第二個,第三個…如今自己體會到的是否是同樣的感覺,來自於死亡的悲傷。

    鐵如風手輕輕一震,陸炳倒地,四名轎夫逃竄,黑色的影子快速閃動,四人幾乎同時倒地,活人總是無法做到最好的保守秘密,所以死人更加令人相信,信任的危機令人無法去相信別人,這或許又是一種悲傷。

    一頂轎子孤零零立在路的中央,轎子前原本坐在轎子裡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天空中不停飄落的細雨慢慢將血跡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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