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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七十四回 紅巾之亂 文 / 劍雨隨風

    更新時間:2012-12-25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洶湧的洪水雖然沒有影響到大元統治者的歡愉情懷,大都的蒙古貴族們,固然不怎麼關心漢民的存亡,不過越來越多的難民向元都湧入,導致物價飛漲,一些暴民甚至對貴族的產業產生威脅,至此終於引起元惠帝的重視,宰相脫脫一力主張治理黃河流域水患以保民。

    幾位相關大臣齊聚,元惠帝道:「今水患為何如此之重!」

    脫脫道:「黃河本發源於崑崙山脈,曲折東流,入甘肅境,出長城,流經青海、四川、甘肅、寧夏、內蒙古、陝西、山西、河南及山東9個省,因上游乃是黃土高原之地,所以河水之中盡帶泥沙顯現為黃色,所以又稱黃河,古有大禹治水方保黃河數百年未有水患,可惜到了殷商之後屢有決堤之險,如今連發暴雨加上疏通不利,才會如此!」

    脫脫說完不忘看了一眼都漕運使賈魯,本來一直負責黃河等流域的水患治理,旁邊站著的乃是工部侍郎,看到脫脫目光望來不由得渾身一顫,要知道自己這些年連同漕運使暗中剋扣修河的銀兩可是不少,如今黃河決堤要是查究起來罪責可是不小,還好自己也不傻,有了好處當然不能獨享,試問京城內這些高官除了這位自認清廉的宰相脫脫之外有誰沒有拿過自己的好處,一旦出了事,自然有人會出面保自己,這位元惠帝唯一的好處就是耳根子軟。

    元惠帝道:「諸位卿家可有治理之策?」

    都漕運使道:「皇上,臣有一治河方案!」

    元惠帝點頭道:「直說就是!」

    都漕運使道:「黃水之患由來已久,治理耗費頗巨,不如調集民眾之力開鑿黃陵崗一帶的白茅新河,使河水經徐州東會淮河入海,如此可一勞永逸!」

    這位都漕運使能夠做到這樣的位置自然不白給,至少也是水利本科出身弄不好還得是為碩士或者更高,想出這招治理黃河水患的辦法,以人工開鑿出一條大運河,使原本一條流域的水分成兩條入海,這樣的分流技術也算是一流,唯一的缺點就是耗費的人力物力難以估計,當年吳國兵力國力強盛,夫差為了從水路攻打齊國於是命人打通一段稱為邗溝的地段,可惜工程巨大消耗更是難以估計,吳國國力為此消退,最後被越王勾踐所滅。

    宰相脫脫道:「不可,皇上如今國庫有所不足,此舉雖然可免去後患,不過耗損過巨恐難以為繼!」

    元惠帝冷哼一聲道:「朕會缺銀子?」

    脫脫道:「臣建議先放糧安民,然後以古法修善大堤,至於開通新河一事臣以為當從長計議!」

    賈魯道:「如今因水患導致的難民不下百萬,人力大可解決,免得這些漢人光食用而不思勞作,如此可免聚眾為亂之危!」賈魯的意思就是徵用這些沒飯吃的難民幹活,反正也要發放糧食來賑災,白給糧食還不如抓來疏通新河。

    兩人爭得的是面紅耳赤,元惠帝看著兩個下面兩個爭得不可開交的兩個小老頭心中好笑,咳嗽一聲,兩人安靜下來,元惠帝道:「兩位愛卿所言都不無道理,成遵、禿魯。」

    走出兩人,正是工部尚書成遵、大司農禿魯,工部雖然不直接負責修理河道,這些都是水運負責,不過畢竟是京官,如何治理還有花費的銀兩大多是工部說了算,至於禿魯主管農業,由兩人巡視一番再好不過。

    元惠帝道:「朕命你二人前往查看水情,找出合適的方案再回京城!」

    兩人領命帶了幾名隨從騎馬從京城出發,南下山東,西入河南,兩人終於見識到難民的可怕,路上沿途一片荒涼,即便是地上的草葉早已吃光,樹根甚至成為稀罕之物,為了填飽肚子不少人以泥土為食,甚至出現人吃人的現象,成群的難民遠比蝗蟲更加可怕,幾乎將能夠吃得全部吃光。

    幾人騎馬飛馳,災民目光落在胯下膘肥體壯的戰馬身上,甚至有人慢慢站起舉起手中的木棍,猶豫一下慢慢放下,從這些人身上的服飾可以看出身份必然是高高在上的元人,要知道殺死一個漢人或許不會有人理會,那不過是漢人之間的內鬥或者廝殺,要是殺死一個元人必然引起重視,甚至連累到身邊的人受到牽連,尤其是戰馬之上眾人腰間明晃晃的彎刀,那是殺人的蒙古彎刀,所有人膽怯,一種來自於骨子裡的懦弱致使這群飢餓的難民膽怯,只是面對飢餓死亡,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雖然膽怯,可是為何自己會舉起手中的木棍,這種以前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為何會莫名其妙的發生,所有人開始不得其解,大元對漢人的殘酷統治長時間壓抑在心底的憤怒終於被連續的災難加上這場大水慢慢激發,一股星星之火開始在心底燃燒越燒越旺。

    成遵等人按照皇命連續查看幾處水情嚴重的地方,原本宏偉的堤壩被洪水無情的撕裂,恰如一條傷痕纍纍的巨龍,洪水帶著泥沙呼嘯而過,成遵、禿魯身後幾名當地的元人官員跟在身後,不時的提醒兩人小心腳下,生怕出事。

    兩人查看一番,吩咐畫匠將大堤情況畫下,其中自然添加了很多自己所要表達的成分在裡面,這次旱災、水患,工部、水運、司農自然責無旁貸,所以故意誇大水情,畫匠心領神會,只見運筆如飛,畫紙之上水勢更猛,幾乎已無阻擋之勢。

    畫匠畫完,成遵連連點頭,將畫小心收好,走下大堤,身後一人道:「大人,小人早已準備好酒菜,還有幾位美女專等大人親臨!」

    成遵笑道:「那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成遵兩人吃喝玩樂一番回到京城交上畫卷以及訴說沿途所見,元惠帝看著畫紙之上猶如怒獸一般的洪水一時不知所措。

    宰相脫脫道:「成大人可有詳細查探當地水患根源?」

    成遵自是知道脫脫之意,不過是想問當地官府官員是否有私吞治理堤防的銀兩,這些事情自己當然也有份,誰會傻到查到自己頭上連忙道:「回皇上、宰相大人,當地官府極為清廉愛民,臣所到數日皆是施粥安民,官員每日三餐與難民相同!」

    元惠帝道:「如此說來理應嘉獎才是!」

    脫脫冷哼一聲,這些人這番言辭騙得了皇上又如何能騙過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朝中大小事務太過繁忙無法脫身,這次水患之事必定要親自查個究竟,一眾涉事官員定當論罪絕不姑息,以此警告那些只知享樂的蛀蟲,長此下去大元帝國甚至要被這些蛀蟲徹底掏光,脫脫的擔心不無道理,自從得到天下之後這些蒙古王公貴族生活極為奢侈,更是不思勞作,終日以圈地收稅為名欺壓百姓。

    元惠帝放下手中畫卷道:「堤防毀壞如此嚴重,水勢尚無減退之象,似乎只有依照賈愛卿之言開通河道以解水患!」

    陳遵、賈魯等人齊聲道:「皇上英明,此舉必將成為大元萬世之功業!」

    元惠帝心中大喜不由得連連點頭,試問誰又能想到一場本出自好意的治水工程確是將災民徹底逼反,甚至為此賠上整個大元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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