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3
人生為了什麼?這樣的問題即便是哲學家也無法給出精確的答案,有人為情,有人為孝,有人為了活著,有人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這種問題,或者根本不需要去考慮這些事情!還不如叫上幾個朋友,在炎熱的夏季,喝上幾瓶涼涼的啤酒,聊聊天、扯扯蛋、吹吹牛,一天的壓力煩惱也就沒了,這樣簡單的人生也許是很多人所認可的。
劉明興不同,他有自己活下去的責任,整個總督府都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劉明興道:「為了活著!」
大夫人笑著道:「如果單單為了活著,豈不是很累,這樣的人生同樣是無奈的人生!」
劉明興點頭道:「其實人人都是如此!即使累也要這樣活下去。」
大夫人道:「人一旦習慣了某種方式便很難去改變!」
劉明興道:「這就是人的惰性,而且很難改變這種惰性。」
大夫人道:「如果你的身上有一種你需要去完成的責任,或許便不會有這種惰性!」
劉明興道:「責任不過是欺騙人的把戲,甚至可以騙你一生。」
大夫人苦笑一聲道:「你還是那樣精明,什麼事情都騙不過你。」
劉明興搖頭道:「我寧願自己活得糊塗一些,至少不會累,不會傷心。」
大夫人道:「前些日子出門我並沒有去青巖寺上香!」
劉明興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道:「我知道。」
大夫人道:「是秋菊那個丫頭告訴你的!」
劉明興放下酒杯,這杯酒自己似乎不願意放下,可惜最終還是要放下,有些東西即使你不想放手不過你不得不放手。
劉明興道:「我想你一定知道她一直都是我的人!」
大夫人道:「整個總督府都是你的,所以我身邊的丫環是你的人也不稀奇。」
劉明興道:「其實我本不願意這樣。」
大夫人道:「或許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劉明興並沒有否認,他端起了酒杯,酒很辣,一直辣到心裡,不過很多人喜歡這種感覺,至少這種感覺很真實,酒杯放下道:「當年我隨著父親剿滅白蓮教,曾經見過一幅畫,畫上有一個年輕女子,她很美。」
大夫人若有所思道:「畫中那個人是我?」她至少想起了那幅畫,自己十八歲那年請了一個最好的畫師為自己畫了那幅畫,畫中的自己好美,甚至要比鏡子裡的自己更美,鏡子裡的不一定是真實的自己,但是畫上的是,那裡沒有虛假。
劉明興道:「我想是的,後來我遇到你,你當時躲在石頭後面一臉的恐懼。」
大夫人道:「因為我看到了血,同樣看到殺人的刀。」
劉明興道:「當時我的刀已經舉起,所以我同時看到你眼裡的恐懼。」
大夫人道:「不過你沒有殺我,不然我也不會活到現在。」
劉明興歎了口氣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愛上了你,不是可憐而是愛,所以我無法落下舉起的刀,一個男人如何向所愛的女子下手,即便他是鐵石心腸,是殺人的惡魔,同樣無法下手,在她的面前更多的是無助彷徨,心跳得都要比平時快上很多。」
大夫人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你是如何說服你的父親娶我?我想那肯定不容易!因為你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
劉明興笑了,「容易也不容易!」
大夫人看著他的丈夫,她在等他的答案,這個答案自己已經等了二十幾年,或許人生已經沒有另外一個二十年!
劉明興接著道:「我只是和他說,我愛上了一個女子。」
大夫人道:「然後呢?」
劉明興道:「我的父親很高興,至少他認為他的兒子長大了,對於父親而言這同樣是件驕傲的事情,然後他問我是哪個世家的小姐!或者是王侯將相家的千金。」
大夫人道:「也許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劉明興道:「父親也是這樣說,不過我要找的是愛而不是背後的勢力。」
大夫人道:「我想他一定很意外你的選擇!」
劉明興看了一眼大夫人,她還是那樣美,一種寧靜的美,「我告訴她,我要娶的那個女子是我們一直追殺的紅教主的女兒。」
大夫人道:「以你父親的脾氣,他一定很生氣,同樣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劉明興道:「是的,不過為了你,我不僅傷了他的心,更是傷了他的尊嚴!」
大夫人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做了什麼?」
劉明興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大夫人點頭,劉明興道:「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問這個問題,那個時候至少我們可以真心的面對面談一次,不是以仇人的身份而是夫妻。」
大夫人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劉明興道:「我擊敗了他,用武力向父親保證,我可以靠自己守護這個家,同時也可以駕馭屬於我的女人。」
大夫人在笑,臉上帶著迷人的紅暈,「你成功了。」
劉明興苦笑道:「是也不是!」
總督府外,數不清的白衣人手持彎刀攻向總督府,洪副將手握大刀親自坐鎮,坐鎮總督府的五百兵士刀出鞘、箭上弦,只待主將下令來完成一場準備已久的廝殺。
一場真正的廝殺即將開始,一場無法避免的廝殺,這裡不再有莫名的鬼影,不再有詭異的死亡,有的只有直面的刀槍,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手彎刀上的寒光,緊握長槍的手隱約有些發抖,這不是畏懼而是對生死的一種珍惜。
因為珍惜所以才會有所畏懼,生命的寶貴之處就在於只有一次,所以任何人沒有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力,包括戰爭,無意的或者有意的,都是一場罪惡,不管戰爭背後的意義多麼令人神往,意義往往都是美化之後的美好,而戰爭本身確是一種罪惡的殘酷,多少人因為戰爭失去家園妻離子散,百里荒原萬千白骨如何去訴說,如果過多的去追尋意義那無疑是可怕的,意義的背後往往都是邪惡。
「200米,150米。」洪副將默默的數著對手的推進距離,白色的衣服隨風飄舞,月光甚至發出一種慘白,慘白的月光下掩映著白色的刀光以及那顆不安分的心,心跳越來越快,手越來越緊,只要攻下總督府,這些年一直的努力願望便可以實現,所有白衣人眼中儘是狂熱,為了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甚至已經不想再等下去,無情的等待下去無疑是殘忍的,青春歲月就這樣無情流逝,當漫長的等待過後換來的並不是你想要的結果時,你是否有一種廝殺的衝動!
兩軍對陣,失去耐性的一方往往是可怕的,同時也是可憐的。可怕的是他們是一群飢餓的野獸,可憐的是最終將被耐心的獵人盡數捕獵圍殺。
「放箭。」洪副將一聲令下,上百隻箭弩射出,足有數十人被射中倒在地上,傷勢較輕者拔下箭繼續衝來,如同一群白色惡魔,他們的血在沸騰,眼前這些人不過是自己的獵物,可以輕易擊殺的獵物,白蓮花開,明世泰來,教主的計劃已經成功,沒有人會想到這只是一場毀滅,所以他們可以不要命的攻來,因為他們找到這場戰爭的意義。
可悲的是他們最終成為信仰的犧牲品,甚至很多人不知道所謂的明世究竟為何物,那不過是人的一種幻想,這種幻想正是來源於對現世的不滿,錯的是誰,是人的貪慾還是信仰本身?或者是排除信仰以外的其他東西!
「殺。」三百兵士手持長槍利刃同時殺出,剩餘二百人手握盾牌堅守高地要害,身體盡量隱藏在盾牌之後,左手握著的是刀,盾牌兵並不是完全的防守兵種同樣可以廝殺,只是攻擊力稍微弱上一些而已,可以清晰聽見彎刀碰擊槍尖發出的聲響,不時有人發出淒慘的叫聲,白蓮教公然進攻總督府,人數上甚至不少於守衛總督府的兵士,一身白衣很快染成血紅,紅色的血,白色的光,槍尖刺穿一人自己同時無力的倒下,身後刀光已起,他甚至無法去感受殺人的喜悅已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