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2
「玉蘭山,玉蘭山,花開在天邊,結髮為紅顏,恩愛兩不怨。」幽怨的聲音再次響起,所有人癡癡的看著漆黑的夜空,聲音彷彿是從夜空之中傳來,幽怨空靈一直傳到人的靈魂深處,令人有些無所適從。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原本應該是這樣絕美的詩句,為何玉蘭山中確變成了恩愛兩不怨。怨!不怨。
剩下的隊伍繼續出發,用血去完成這一次的旅途,人生就是一次次的旅途,可惜你永遠是一個過客,無法停下腳步駐足,一旦停下便失去走下去的勇氣,這無疑是可怕的,所以沒有人停下來,膽小的、不情願的,只能拎著刀帶著疲憊的心去完成一些需要完成的事情。
玉蘭山內,偌大的石室內蓮花依然盛放,巨大的蓮花旁站著十餘名白衣人,這同時也是僅剩下的十餘人,白蓮教主用手輕撫著一名十幾歲孩子的臉頰問道:「藍兒,怕嗎?」
藍兒忽閃著大眼睛道:「藍兒不怕,如果沒有玉姐姐,我們這些人早已經餓死了。」
白蓮教主道:「可惜你們還小,很多事情甚至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十餘人同時看著教主,火光同時映在這些人的臉上,他們不過是一群十幾歲的孩子,略顯幼稚的臉龐,原本還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可惜因為命運,也許所有人都看不到玉蘭山初起之時美麗的日光。
玉蘭山真的很美,美的也許不是山。
一道身影飄過快速回到教主身旁施禮道:「一切都準備好了,只要他們來就別想出去。」
白蓮教主點頭,「殺靈這幾年辛苦你了。」
殺靈轉身離去,他的眼裡儘是淚水,殺人不眨眼的殺靈居然流出淚水,他在為誰而哭泣,殺靈本就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他存在的意義就在於殺人,如今確是要被人殺死!他在哭泣,死也許是自己的命運,你是否可以聽到玉蘭山中低低的飲泣聲?
石門打開,桐副將手持長槍率領部下蜂擁而入,山洞內各個角落要地全被佔領,可以看出平日裡這些部下訓練有素,他終於看到那朵蓮花,血紅的蓮花看著有些嚇人,它在綻放,用自己的生命綻放,蓮花下站著十餘人,看著進來的這些人,一身白衣手上同樣拎著彎刀。
面對湧進來的上百名兵士全然不懼,這份膽識氣魄絕對不是一群孩子所能具有的,或許他們的童年經歷過更多苦難,早已將生死看淡,看得很淡,所有人都怕死,有錢人、有權力的人更怕一些,因為他捨不得。捨不得放棄他所享有的一切財富權力。
白蓮教主呵呵一笑道:「桐副將好久不見。」
桐副將猛然一驚道:「居然是你!」
白衣人道:「不錯,也許你永遠也想不到,總督府內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指使所為。」
桐副將用槍一指道:「你是白蓮教主?」
白蓮教主道:「是也不是,不過只要殺死了我世界上便不再有白蓮教主。」
桐副將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蓮教主搖頭,「其實我也不清楚,一開始做了也就無法停下來!這種東西我想桐副將應該不會陌生。」
桐副將道:「可惜,我不得不抓你回去覆命。」
白蓮教主道:「你是一個好奴才。」
桐副將道:「將令如山,我沒有選擇。」
白蓮教主道:「人其實可以有很多選擇,只是看你是否願意或者是否有膽量。」
桐副將道:「夫人,你可以認為我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
總督府桐副將叫她夫人,那麼她的身份究竟是誰!
白蓮教主道:「你不膽小,如果你是一個膽小的人,劉明興必然不會派你前來,玉蘭山絕對不是膽小的人可以來的地方?」
桐副將道:「你是說鬼?我從來不怕鬼。」
白蓮教主一笑道:「可惜有人怕,甚至很多人怕,而且怕得厲害。」
桐副將道:「所以你們便在這裡裝神弄鬼!」
白蓮教主道:「神鬼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因為你心裡有鬼,所以你才會怕鬼。」
桐副將道:「神也好,鬼也罷,今日都要和我回去。」
白蓮教主幽幽道:「你有沒有聽過那首歌?」
桐副將道:「什麼歌?」
「玉蘭山,玉蘭山,有去不見還。」
桐副將道:「其實我不愛聽歌?」
白蓮教主道:「能告訴我為什麼?」
桐副將道:「與歌相比我更喜歡戰場上的廝殺聲,至少不那樣纏綿令人墮落。」
白蓮教主道:「也許你一生也無法聽懂歌。」
桐副將點頭道:「你說得很對,不過我依然不喜歡聽歌。」
白蓮教主道:「這是最後一次,或許你應該停一下。」
「玉蘭山、玉蘭山,青絲怨千年,只盼見君顏,不忍紅塵淚,白首不羨仙。」
桐副將點頭道:「好詞。」
桐副將話音剛落,只聽見石洞內傳出嘎崩一聲巨響,巨大的石門轟然落下,將退路完全封死,「你以為這樣可以困得住我!困住我的同時也困住你自己。」
白蓮教主搖頭歎息道:「也許你永遠不懂歌,雖然有些惋惜,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轟隆隆山洞內劇烈搖晃,巨大的石塊從高處落下,不時傳出人的慘叫聲,洞穴就要塌陷,殺靈關閉機關點燃佈置在洞內的火藥,白蓮教主雙手合什坐在白蓮下,她在笑,看著人群不停的奔逃,惶恐、無助,不安,恐懼。如果不是遇到教主也許自己也和他們一樣,生活在不安之中,如今一切都已結束。
守在玉蘭山口的兵士看到了山中的火光,同時感到大地發出一陣劇烈的晃動,整座山塌了下去,將一切原本屬於這裡的一切徹底埋葬。
總督府內,劉明興端著酒杯,酒是上等的酒,所以一定要配上好的酒杯,這樣才能凸顯出喝酒人的高貴,他在等,在等一個令自己喝下這杯酒的消息,一切都已在自己計劃之中,雖然對手部署十分精密,甚至一度威脅到自己,劉明興畢竟是從大風浪中走過的人,風浪之後必然回歸平靜。
大夫人坐在身邊,面前是銀色的酒壺,酒壺裡面裝的是美酒,可惜菜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豐盛,府內的大廚莫名死去,沒有人知道他的死因,劉明興只是默默的將他葬了,很隆重就像是家人一樣。
所有人看到劉明興眼中流露出的悲哀,這種哀傷一旦達到一定程度必然是憤怒。
劉明興望向窗外,樹葉被風吹動發出嘩嘩的聲響。
「老爺,你的心似乎不平靜!」
劉明興放下酒杯道:「也許所有人的心今夜都無法平靜!」
大夫人道:「你是說?」
劉明興笑著道:「平靜只是在喧鬧之後的一種反思!」
大夫人仰起頭用手撥弄一下眼前有些凌亂的頭髮,手很白,令人無法想像的白,白的手拎起銀白色的酒壺慢慢倒滿。
大夫人道:「我們結婚有多久?」
劉明興道:「28年4個月零7天!」
大夫人嫣然一笑道:「沒想到你記得這麼清楚!」
劉明興道:「人生有些事情就要記得清楚一些,不然時間長了容易淡忘。」
大夫人道:「人生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