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擒龍和李驥的觀點,這個鬼子一定要打。
但是,幾個首長另外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宮本常五郎跑到根據地來幹什麼。
這時所有的中國人都不不知道,日本有日本的奇怪規矩。
整個日本當然都是強烈要求侵略的,但是,日本天皇裕仁作為一個在已經掌握權力多年的大臣、軍閥和大資本家之後正式出現在政治舞台上面的人物,他需要施展一系列陰謀來從權臣手裡奪取更多的權力。
1926年12月,日本皇太子裕仁登基。
在登基之前,他組織了一個親信集團,他的皇叔朝香宮鳩彥等兄弟三人就是這個集團的好戰分子。大哥東久邇宮常駐倫敦,二哥北白川和朝香宮鳩彥常駐巴黎。他們經常向裕仁報告英、法等國對日本在海外擴張的反應,並直接接受裕仁的各項指令。
岡村寧次、東條英機都是在這時候向裕仁宣誓效忠,組織侵略小集團的。
「裕仁在皇宮裡建立了他的帝國最高指揮部來監視所有重要戰場。這個指揮部,政治家們,甚至首相也都是被排斥在外的」。
朝香宮鳩彥是在攻佔南京之前不久才被任命來前線指揮作戰的,這是日本最高統帥部早已制定好策略,即通過殘酷地打擊南京,來瓦解中國人民抗日鬥志,迫蔣投降。
朝香宮鳩彥忠實地傳達並實施了這一策略精神。
至少有444起大屠殺、集體強姦與朝香宮鳩彥親王有直接關係。
裕仁看到了歸國的親屬向他報告的全部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情報,包括照片、電影膠片,但是他無動於衷。
就是裕仁指揮了這一場有意識、有指導的屠殺行動,所以說他才是南京大屠殺的第一元兇、真正的罪魁禍首。
另外,1937年,裕仁和他的顧問們建立了「金百合組織」,掠奪中國的一切財富,這也是由天皇的親戚秘密執行的。
(詳細資料,請看拙著《鐵血特工戰》相關資料「金百合計劃」。)
雖然不知道宮本常五郎要幹什麼,但是,鬼子肯定是有一個重大的陰謀就是了。
聽了幾個首長的討論,沈擒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管他幹什麼呢,抓住以後不就知道了?」
幾個首長都笑了:「你就知道能抓住?」
「想辦法唄!」
司令員沉思著問:「如果敵人有什麼重大陰謀呢?那裡我們怎麼辦?」
沈擒龍也想了一下說:「有陰謀,也不用怕。就算敵人有陰謀,肯定也是由這個鬼子執行的。把他一幹掉,鬼子的陰謀也就完了。」
司令員點點頭,這話顯然有道理,這就叫做打蛇打七寸,打掉這個顯然起主要作用的鬼子,那個陰謀當然也就被消滅了一半。
可是司令員考慮問題要更複雜一些,他接著問道:「那麼,假如敵人有更多的部隊怎麼辦,如果敵人來包圍我們怎麼辦?」
沈擒龍笑著說:「我相信有各位首長指揮,敵人來再多也能對付。現在咱們不是把鬼子趕到北平去了嘛!鬼子也沒有什麼辦法。我不相信鬼子還沒有什麼陰謀沒用出來。」
沈擒龍先拍了一陣領導馬屁,先頌揚一下英明的領導,然後才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說:「咱們的戰術,就是利用敵人之間的位置和時間差異,先消滅局部的敵人,然後再尋機殲滅其他敵人。現在咱們就應當趁著鬼子的陰謀沒施展出來,先抓住這個鬼子,瞭解他們的陰謀,然後也就有了對策。」
幾個首長連連點頭,這個小同志對八路軍的游擊戰的戰術理解得很好嘛!
沈擒龍接著說:「我們練武術的人有一個辦法,攻敵之所必救。我們搶先進攻籌備陰謀的鬼子,也是破壞鬼子陰謀的手段。所以,不管是解救特派員,還是對付敵人的陰謀,都要打這個鬼子。而且,現在幹掉這個鬼子的需要更加迫切了。」
幾位首長思索了一下,覺得沈擒龍的建議非常有道理。
他們想,這那像一個戰士在說話,這簡直是一個戰術家在講解戰略意圖,相當了不起嘛!
這個戰士有前途。
他在我們部隊擔任什麼職務?
大方向既然已經決定下來了,那麼就剩下決定具體行動方案了。
那麼,怎麼活捉這個宮本常五郎呢?
直接攻打縣城?
現在冀熱察挺進軍的全部部隊都回來了,軍事力量足夠,要全力打下一個縣城也不是難事。
以前不想打縣城,是不想付出太大代價,現在既然有這麼大的戰果在前面擺著,那當然值得幹一回了。
只是,如果這樣攻打縣城,只怕鬼子會拚命頑抗,其他地區的鬼子也會馬上增援,戰鬥就會曠日持久,後果難以預料。
而且,即使能夠把縣城打下來,經過了那麼複雜的過程,那個宮本常五郎會是一個什麼反應還是難說。
萬一這傢伙像其他鬼子那樣,一個沒想開,自殺了,那時怎麼辦?
所以,強攻縣城這個辦法是一個下策,不到最後是不能考慮的。
那麼,能夠採用的辦法就只有把鬼子調出縣城來打了。
如果要這麼打,那麼八路軍就有一個專門的名詞,叫做引蛇出洞。
那麼,得怎麼調動鬼子呢?
看到大家又不說話了,沈擒龍又試試探探地舉起手說:「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能講否。」
大伙都笑了:「行了,小沈同志,既然到了我們這兒,就不要來那一套虛假的封建禮節了,你就有什麼說什麼好了。」
沈擒龍說:「那我就直說了啊!我和李驥其實見過那個宮本常五郎幾次。」
嗯!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沈擒龍和李驥身上了,沒想到沈擒龍和李驥還認識天皇的親戚,我們這兒也有大人物啊!
沈擒龍接著說:「我發現,那個老鬼子真是喜歡玩陰謀那一套。那個老鬼子特別喜歡那些特務手段,而且和所有的鬼子一樣,貪心,喜歡報復。聽說特派員被捕,就是因為他設了一個圈套,把特派員給誘捕了。那次李驥從日出公館越獄,他就親自帶著特務在大街上追捕李驥。」
幾位首長這才注意到,看著很沉默寡言的李驥,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傳奇經歷,能夠從敵人的監獄裡邊逃出來。
有了這個印象,再看李驥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小伙子臉上稜角分明,相貌威猛,一看就是個猛將。
最難得的是,這個小伙子非常有禮貌,懂得分寸,不胡亂說話。
這一點是非常少見的。
大家對李驥的印象就更好了。
沈擒龍接著說道:「我看,咱們能不能從這個方面著手,把那個老鬼子的貪心勾起來,也弄一個圈套讓他自己來鑽。我敢保證,那個老鬼子肯定自己就急著跳進來了。」
大家都覺得沈擒龍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參謀長問道:「那麼,用什麼圈套能把他套住呢?」
沈擒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越大越好,那個鬼子貪心,魚餌越大,他就越就容易上鉤。」
大家都笑起來。
司令員說:「那乾脆用我來當這個誘餌怎麼樣?」
沈擒龍搶先說道:「我看行!那個老鬼子專門喜歡來大的!」
圈套已經定好了,下面就需要討論細節問題了。
宮本常五郎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特務,他自己就喜歡搞陰謀,通常的圈套他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如果細節上不設計好,他是不會上鉤的。
和上次營救特派員一樣,如果一次不成功,那麼下一次的行動都不好展開了。
偵察科長說:「要讓那個宮本常五郎自己出城來,得有一個足夠好的借口。他肯定想抓司令員,但是,他是一個特務,怎麼能抓住司令員呢?這應當是軍隊的工作,要讓他這個特務出馬,要有一個好說法才行。」
大家又沉思起來,沈擒龍又說話了:「那就是讓司令員也自己一個人出現好了,那樣這個特務肯定不會把功勞讓給別人,要自己親自出馬了。這個宮本常五郎非常貪婪,不會把功勞讓給軍隊什麼的。鬼子之間也是經常狗咬狗的。」
司令員自己出現?
那得是什麼情況下的事情?
聽到大家這麼問,沈擒龍又想了一下說:「嗯,比如說,治病啦,看望戰友什麼的。」
「治病?治什麼病?」
沈擒龍靈機一動說:「就說受傷了。咱們不是剛剛結束一次大戰鬥嗎?就說司令員在戰鬥中受了傷,比較重。急著找大夫。特務都知道,咱們根據地缺醫少藥的,如果是司令員受傷了,當然要到地方去找大夫,而且非常著急。這樣那個特務准自己來抓人了。」
司令員連連點頭:「好,這個辦法好。那麼,我到那兒去呢?」
「不用司令員親自出面吧!找一個人裝司令員就行。不過要一個軍人氣派特別足的人才行。」
大家看看司令員,都連連點頭。
司令員是一個嚴肅的人,和通常的非常散漫的幹部完全不同,要是有一個軍人味道十足的人裝扮成司令員,才能不引起敵人的懷疑。
而且,如果大家都表現出非常強烈的軍人氣質,那麼鬼子就更加容易相信他們是司令部的正規軍人了。
可是,讓誰裝成司令員呢?
幾個首長互相看了看,隊長說:「那麼就我來吧,這是我們手槍隊的工作,我來裝司令員,免得首長們有危險。」
隊長是保定軍校的畢業生,是一個標準的軍人,平時就是一副挺拔的軍人身姿,他來裝扮成司令員,那是絕對可以亂真。
現在首長們開始直接詢問沈擒龍有什麼想法了,他們已經看出,沈擒龍絕對是一個從事這種靈活的小部隊作戰的人才,他的頭腦確實非常靈活,機智過人。
沈擒龍也沉思著說:「咱們就說司令員傷得特別重,到日出公館附近的敵占區去,讓特務收集到這個情報,那個宮本常五郎聽到消息,肯定親自出來查看,那時就能抓住他了。」
隊長馬上反對說:「這可不行,我什麼傷都沒有,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種事可不能光用嘴說說就完了。不能把特務想得那麼簡單。」
那麼,就得想辦法讓隊長裝得真的像是有傷的樣子,這個事情可比較麻煩。
正在大家都苦思冥想的時候,旁邊坐著的「老實巴交」,一直保持沉默李驥突然用手一指:「那不是有一個現成的傷兵嗎?」
大家順著他的手一看,曾科長吊著胳膊在旁邊坐著呢!
大家都覺得非常好笑,曾科長不用裝就是傷員啊!
曾科長就是在最近的戰鬥中讓鬼子打斷了胳膊,需要治療。
於是,裝扮司令員的任務就由曾科長來完成了,這下裝病的任務一下子解決了。
可是曾科長也是一個重要人物,他是負責根據地的情報的,如果他讓鬼子抓住了,或者犧牲了,那對根據地的損失也是非常大的。
不能再弄出一次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的事情來。
沈擒龍說:「咱們就到邊緣區就行,宮本常五郎的情報搞得不錯,膽子也大,他老是跑到咱們根據地內部來搞情報,還老是想著綁架咱們的幹部,相當猖狂。如果他發現了司令員到了邊緣區,他就敢帶著特務進來抓人。那時就是咱們去抓他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行動計劃的大格局已經佈置好了,那麼下面就是加強細節方面了。
沈擒龍又說:「我們上次打了鬼子的騎兵,繳獲了好幾匹東洋大馬,已經交給司令部使用了。乾脆把那些馬再借給我們,讓我們手槍隊的人裝成隊部的幹部,那樣又明顯又看著有派頭,鬼子准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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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讓日本皇軍從各個方向上擊退,縮回到原來的根據地裡邊去了。
中**隊和日本軍隊之間一時平靜下來。
這一天,幾個穿著八路軍軍服的騎兵來到了根據地邊緣的一個村子。
他們來到了村子外面,前後位置上的幾個人從馬上跳下來,牽著馬朝村子裡邊走來。
而唯一的胳膊受傷的人沒有下馬,由另外的兩個只有十幾歲的年輕八路軍牽著馬,小心地維護著,站在村口等待進村的人回來報告消息。
最先進村的兩個八路軍身穿整潔的八路軍軍裝,身上有好幾個口袋,一看就是幹部制服。
他們兩個都佩戴著匣子槍,而且很有氣派,看著也不像普通的幹部。
前面的人那個幹部尤其和氣,見了老百姓,就打聽這個村子裡邊是不是有一個很有名的中醫丘大夫,是專門治跌打損傷的。
有村民指給他們丘大夫的家,這兩個八路軍幹部就朝那邊走過去。
八路軍幹部把高頭大馬拴在大夫的門口,然後進了大夫的家。
那個大夫有些驚訝,他看著進來的兩個八路軍幹部,連忙站起來,想要問問他們到自己家來有什麼事。
前面那個客氣的八路軍幹部搶先說:「大夫,麻煩你了。我是司令部的沈參謀,他是李參謀。我們的一個首長受了傷,希望請你給治一下。」
大夫有點吃驚:「什麼首長啊!我可不會治什麼其他的病,就會治一些跌打損傷的。」
「沈參謀」很客氣地說:「我們首長級別很高,不過沒有架子,你不用擔心。他是打仗時候受的傷,正好是你能治的。我們部隊上都是西醫,雖然也給治了一下,不過總是不好,所以想請你給看一下。」
大夫又是吃驚,又是緊張。
想不到八路軍的大幹部能跑到自己這個偏僻的小村子裡邊來找自己治病。
不過,再想一想,這附近也就自己一個大夫,而且,自己的醫道也還是相當湊和的。
想到這兒,他又有點得意。
想到這兒,大夫連忙答應,表示他是願意為抗日做貢獻的,給八路軍首長看病,分文不取。
「沈參謀」更加笑容可掬地說:「我們八路軍是為老百姓打天下的隊伍,不能佔老百姓的便宜,診金是一定要給的。」
不過,旁邊的那個很威風的「李參謀」卻大聲說:「有一點你要注意啊,可千萬要保密啊!這可是我們部隊的大首長,可千萬不能讓鬼子知道,明白嗎?」
大夫連連點頭:「明白,明白!我絕對不能向鬼子出賣咱們八路軍!」
兩個「參謀」在整個房子都看了一遍,感到非常滿意,這才出了村子,把那個大首長接進來。
一個背著木頭盒子的匣子槍套的小戰士在村子外面看著幾匹馬,讓戰馬吃草。
這和另外那個小戰士是從司令部警衛排借來的真正的首長的警衛員。
這時,一個貨郎急匆匆地跑過來,在他身邊放下貨郎擔子,表示要歇一會,喘口氣。
貨郎順便和小警衛員閒聊說:「小同志,這是誰的馬呀!好漂亮啊!」
只有十幾歲的小八路軍戰士自豪地說:「這是我們司令員的馬!這些都是我們繳獲的日本戰馬!」
很快,宮本常五郎接到了特務的報告,他看著情報笑了起來:「這群土八路,有意思,真有意思!看來,我需要將計就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