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支手槍。」趙建國緩緩道。
「什麼?」王雪怡不可思議地看著趙建國,開始那種女兒態完全消失不見:「你要運五萬支手槍到中國?那樣能對李少啟起到什麼作用?難道叫國民黨軍用手槍去打日本人嗎?」
王雪怡簡直不相信這話出自趙建國之口,千里迢迢,冒著被盟國指責的風險,運幾萬支手槍過去,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這還真虧得是趙建國親自來了,要是以前的接頭人員,王雪怡還覺得是偽造的命令。
趙建國面不改色,淡淡地道:「你沒有聽錯,的確是手槍,而且這些必須交到李少啟手上,監督他裝備軍隊,這些不是士官近身防衛槍,而是普通士兵的槍支,務必裝備前線軍隊,這次我們的工廠只生產出這麼多手槍,全部打的法國碼,我們還會接著生產,繼續運往中國。」
「為什麼?」王雪怡完全不能理解。
趙建國笑笑道:「很簡單,東亞的戰爭與歐洲的戰爭不同,日本的裝備遠遠不及德國意大利和英法裝備,為了節約子彈,他們大多用的還是半自動步槍,山地炮,裝甲部隊甚少推進戰場,空軍轟炸更不是主流。
日本常規戰爭,基本都是山地炮配合步兵衝鋒,而且喜歡近戰,我曾經在朝鮮與關東軍交過手,他們白刃戰無人能敵,而且槍法一流,幾乎每個成熟的單兵都能準確命中三百米以外的人頭,而最高水準,可以看一看長澤合川的南海道戰隊,以及日本的天皇衛隊。
就這一點來說,裝備更差的中**隊,無論如何也不是日軍的對手,配備手槍是針對日本喜歡近戰的原因,日本喜歡用步槍和刺刀射殺敵人,那麼就讓他們進入陣地,讓士兵用手槍與他們白刃戰,我倒要看看日本有多少命往白刃戰裡搭。」
根據趙建國在中國的情報組織,中**隊在華北再次敗退,現在主力部隊已經撤到了渤海灣南岸,北平已經快失守,趙建國不希望日本能打過黃河,若以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援助李少啟。
但是許多武器運到中國都是白搭,大型榴彈炮和裝甲車是運不去的,這些查驗太嚴,很容易就走漏風聲,何況中間要穿越日本控制的馬六甲海峽,即使王雪怡打著吳筆的瑞士旗號,也根本不能通過。
可是其他步槍和山炮運過去,在操作這些的層面,日本不知道熟練多少,只能從縫隙中找日本的短處,這也是趙建國運送手槍的原因。
其實這一點並非趙建國獨創,歷史上二戰美軍就曾用過這種戰術,給每個士兵裝備手槍,組織那些武士道精神的日本近身接戰,從而重創日軍。
王雪怡聽了良久,終於知道趙建國運送手槍的目的,把一些必要的文件放在桌上,對趙建國道:「委員長,貨款已經押解上了耶路撒冷的銀行,只要下一批貨物到了,就可以再出發,另外,我扣下了兩千萬新元的費用。」
「兩千萬?」
「如果再少,我的船隊無法運作。」王雪怡吶吶道。
趙建國看了王雪怡一眼,發現這幾趟下來,王雪怡已經不像當初那樣,雖然總是忙碌,卻能維持一個大小姐摸樣,而現在,好像海風和長途跋涉,讓她憔悴了不少,趙建國突然問道:「雪怡,為什麼願意這樣幫我?」
「啊?」王雪怡抬起頭,看著趙建國,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趙建國歎了口氣道:「當初你把王氏商社掏空之後,就將資產轉移到了心怡名下,你也樂得清閒,每日在空蕩蕩的王氏商社飲茶看書,也那麼愜意,可是現在,你好像一直奔波在地中海到中國東海的海域之間,比以前辛苦得多,卻沒有任何回報,我對不起你。」
趙建國說著,愧意之色溢於言表,這時他才覺得,對不起面前這個女子太多,本身她以前就沒什麼快樂,十歲就離開了中國,孤身闖蕩,而好不容易獲得清閒以後,又被自己找了來,說不定哪天她的貨物被日本人查出來,是幫自己運輸的,那她性命堪憂。
王雪怡沉默良久,笑了一下道:「誰說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當初雖然清閒,可是失去權力了才知道,空閒的感覺也並不好受,我還是希望活在忙碌之中,這樣我才會習慣,我得感謝你給了我這個坐著撈錢的機會。」
王雪怡笑著,見趙建國還是看著她,又道:「好了吧你,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當初王氏商社被掏空,資金都進入了你的軍工企業,現在王氏商社全面恢復,不但把持了五分之一的海運,而且還控制了許多民間行業,你應該有所警惕才是。」
「警惕你和心怡嗎?」趙建國笑著道。
「難道不值得警惕嗎?我可不是你什麼人。」王雪怡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不對,臉轉向一邊,趙建國看到她耳根紅了。
趙建國突然抓住王雪怡的手臂,將王雪怡拉了過來,面向他,趙建國鄭重地道:「雪怡,你放心,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趙建國都會記著,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父兄的死,我推卸不了責任,但是我可以做你的長兄,不管你到了什麼時候,我都會照顧你。」
王雪怡看著趙建國,忽然不知道怎麼回話,而那句長兄,又感覺有些心酸,過了良久,才勉強笑了一聲,「誰要你照顧,我自己不能照顧自己嗎?我現在在你身上賺的錢,我幾輩子都花不完了。」
「在我身上賺的錢?」趙建國壞笑道。
「你……」王雪怡一腳抬了起來,又狠狠地放下,拿著自己的包走了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趙建國道:「雪怡,按照合同抽提成,不用刻意將經費擠出來,雖然現在經費吃緊,但那點錢也救不了火。」
王雪怡沒有說什麼,逕直離開了,當走過長廊,又回頭看了房間一眼。
趙建國坐在屋中,歎了一口氣,軟綿綿地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這時徐田從外面走進來。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