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沒有當初那一場大雨……
趙建國的心彷彿被拉扯了一下,有些疼痛,瑤瑾望了趙建國一眼,淒然回頭,走下橋去,趙建國抬起頭喊道:「瑤,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
「你那麼偉大,還用考慮什麼?」瑤瑾聲音清冷,頭也不回,繼續向前走去,趙建國急忙叫道:「你現在要是走了,必死無疑,你覺得如果你死了,我還會救皇上和你妹妹嗎?」
瑤瑾終於停下腳步,趙建國輕舒了一口氣,繼續道:「瑤,你先在我的宅子住下,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我相信一定會有更好的結果,哪怕希望再小,不也是希望嗎?」
瑤瑾猶豫著,趙建國走上前道:「相信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瑤瑾終於點頭,趙建國立刻叫過不遠處的親兵頭子王鐵柱,大聲道:「你帶瑾妃下去歇著,記住了,好生侍候,要有一絲怠慢,軍法從事!」
「是!」王鐵柱答應一聲,對瑤瑾做出請的手勢,瑤瑾回頭望了趙建國一眼,趙建國急忙報以一笑,有討好之意,瑤瑾面無表情地轉過頭,跟著王鐵柱去了。
趙建國訕笑一下,就要回頭,卻看見夏青抱著一疊文件轉過一道小坡,出現在視野之中,趙建國笑著迎上去:「你怎麼來了?」
「難道打擾了你的好事?看你們聊的也不是很開心嘛!」夏青調侃道。
「哦,對了!」趙建國忽然想起一事,招過三個護衛,對陸亞妹道:「亞妹,你去盯著點瑤瑾,不要讓她做傻事,知道嗎?」
「是!」陸亞妹答應一聲,就要離去,趙建國又加了一句道:「千萬不要讓她發現!」
「嗯,放心吧!」要暗中監視瑤瑾這樣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陸亞妹自認為還是能辦到的。
待陸亞妹走後,夏青笑著對趙建國道:「看你這意思,是不打算幫皇帝和他的皇后了!倒也是,等載湉和瑤珍死後,你軟禁瑤瑾幾個月,她氣也當消了,到時候你人也得到了,還不會惹什麼麻煩!」
「你這麼說什麼意思?」趙建國不滿地道。
「開個玩笑!」夏青開心地笑了一聲,又道:「不過,你真打算救皇帝?你老丈人那一關就過不了的!」
趙建國歎了一口氣道:「大帥那裡倒還是其次,救載湉,我自己這一關我就過不了,中國好不容易有了統一的雛形,我不想因為我的個人感情,將如今大好形勢付諸流水,我可以對不起瑤瑾,但不能對不起犧牲的將士。」
「那你還答應她,這不是讓她更傷心嗎?」
「救不了載湉,至少可以救下她的妹妹瑤珍吧!」
夏青輕笑一聲,問趙建國道:「你以為載湉死了,瑤珍還能活嗎?載湉和瑤珍都死了,瑤瑾還能活嗎?」
「所以我現在很亂!」
「呵,這麼看你的做法倒是最好的了,但願陸亞妹能保住瑤瑾一年半載的命!」
…………
趙建國一個人回到房屋,袁思禎迎上來,看見趙建國滿面愁容,原本臉上的笑容也隱了下去,趙建國走到椅子上坐下,手扶額頭,想著瑤瑾的事該怎麼解決!
袁思禎走上前,雙手扶著趙建國的肩膀道:「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不讓你出去喝酒,所以氣悶,如果這樣的話,你出去少喝一點,我也不介意的!」
「你還真沒原則!」趙建國輕撫著袁思禎掌在肩膀的手,寬慰著自己的妻子。「不關你的事,是其他事情!」
袁思禎知道趙建國的事,她一般也幫不上忙,便不再言語,只是輕輕地為趙建國捏著肩膀,希望能緩解他的憂愁!
夜色拂臨,趙建國對袁思禎道:「你先睡吧!」
袁思禎用有些發麻的手揉了揉自己眼睛,笑著道:「我還不困呢!」
趙建國歎了一口氣:「你不睏,我困了,一起睡吧!」
「哦!」袁思禎離開了趙建國的肩膀,兩人寬衣睡覺,不一會兒袁思禎呼吸變得悠長均勻,已沉沉睡去,趙建國在黑夜中笑了一下,睜著一雙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這時突然衛兵輕聲敲門,在外面壓低聲音道:「少帥,蔣先生有請!」
趙建國暗忖,這大半夜的,蔣方震有什麼事找自己?
趙建國和衣出門,外面的寒氣讓他打了一個冷噤,帶著林枝牛小草兩人到了屋外院中,蔣方震已經坐在凳子上等候!
「我說你大半夜的,天寒地凍,不好好睡覺,有啥事非要現在說?」趙建國不滿的扯了扯袖口,兩手環叉著坐下。
「少帥,你知道嗎?徐樹錚回來了!」
「你就為這事把我半夜叫起來?」
「你知道徐樹錚回來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要麼對蒙古的戰事勝利了,要麼對蒙古的戰事失敗了!」趙建國無所謂地道。
徐樹錚是安蒙鎮鎮帥,自從光緒被架空以來,蒙古就一直不太平,特別是喀爾喀親王那彥圖被軟禁北京,其統領的賽音諾顏部更是對北洋政府不滿,抗稅不尊,武力抗拒北洋政府委任的官員赴任,並公開聯合其他蒙古部落襲擊北洋軍建立的臨時兵站。不得已,徐樹錚只能帶兵出征。
徐樹錚手下有七千人,裝備精良,雖然遠征,但對付落後的蒙古部落應該不致落敗,不過戰場千變,影響因素甚多,趙建國倒不能保證徐樹錚一定能勝。
「敗了!」果不其然,蔣方震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哦,為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趙建國也沒什麼驚訝,只是有點好奇,徐樹錚領兵打仗還是頗有心得的,怎會敗給草原部落。
「袁世凱廢帝電令一發出,蒙古反叛部落就從五個增加到四十幾個,兵力數萬,徐將軍雖早有準備,卻沒想到蒙古反叛如此之烈,以致落敗!」
「你就為了這個把我叫醒?」趙建國再次表達不滿,「落敗就落敗吧,蒙古人武器簡陋,如今我們回到京師,大帥大可以再派兵增援,我就不信了,在機槍火炮的當代,草原部落還能威脅中原?徐帥也是的,因為一次落敗,就回了京師!」
「少帥,看來你這下床氣很大啊?你不瞭解徐樹錚還不瞭解我麼,我會為這屁大的事把你吵醒?要真是這點事我都懶得動彈,告訴你吧,這次事情沒那麼簡單,蒙古人突然全面叛亂,是有人從中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