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出問題了,我自動發佈的章節一個沒出來,好慘……)
鳳陽東部,一片片青翠丘陵起伏,從天空往下俯瞰,無數溝壑峽谷組成了這裡錯綜複雜的地形,綿延悠長、千里不絕。
柏文蔚在這裡佈置下了一萬軍隊駐守,聽說復**沒有從鳳陽正面進攻,而是選擇了這裡作為突破口,柏文蔚一點也沒有擔心,復**可以選擇的進攻路徑很多,但進攻的規模卻受到完全限制,小部隊的進攻只會被革命軍火力淹沒。
可是不久柏文蔚就高興不起來了,革命軍游探白天發現不了任何敵情,一到晚上就會有不辨方向的子彈射入哨樓,整個漫長的防禦線,彷彿到處都是敵軍的部隊,連續三天,無數革命軍士兵性命在黑暗中被吞沒。
柏文蔚知道這是復**小部隊襲擾,為了避免軍隊被蠶食,柏文蔚只能抽調了另外兩面的軍隊防禦東面山脈,組織小部隊進行反向突擊。
又是一個黑夜,孫殿英帶著五十多個士兵趴伏在一座低矮的山崗後面,看看逐漸暗淡的光線,孫殿英慢慢從草叢探出頭來,隱在草叢中的手,靜靜地在自己毛瑟步槍上加著瞄準鏡,慢慢探出槍管,瞄準鏡的十字中慢慢出現一個哨樓士兵的腦袋。
與他做一樣動作的還有十幾名士兵,正在孫殿英要開槍時,旁邊充當觀察手的士兵放下望遠鏡,急急地拍了孫殿英一下肩膀道:「營長,有個軍官,有個軍官,西南七十度!」
孫殿英慢慢移動槍管,果然一個綠衣軍官帶著兩名持槍衛兵從掩體中走了出來,大概是出來查夜的,復**士兵每人鎖定了自己目標。
「砰……」
一連串的槍聲突然從夜空中響起,打破了黑夜的寧靜,前方革命軍的哨樓、圍牆數名士兵掉落,那名軍官應聲而亡,倒在兩名衛兵眼前。
革命軍開始在掩體後面集結,按照慣例,這是要出來巡山了,十幾名士兵收了瞄準鏡,用白帕小心包好,正準備撤退,孫殿英問旁邊士兵道:「我們這三天殺多少人了?」
「大概兩百人吧!」
「大概你個頭,我要準確數字!」
士兵沉默了一會,默默計算,回答道:「二百一十八人!」
「干!」孫殿英罵了一聲:「平均一晚七十個人不到,不行,我要再殺幾個!」孫殿英沒有取下瞄準鏡,再次探出槍管!其他狙擊手見狀,都將欲揣入懷中的瞄準鏡又拿了出來,猶豫著要不要再裝回去,那幾個沒有擊中目標的士兵更是已經開始架槍。
「不行啊,營長,少帥再三交代,我們只是襲擾,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陷入叛軍包圍!」士兵在一旁大急,眼見革命軍的部隊已經從掩體中衝了出來,荷槍實彈,來勢洶洶,軍用手電的強光在山間形成一道道光柱。
「狗屁,現在跑了,至少要走五里路才能下次突襲,一次殺幾個敵兵,就二百一十八人還不笑掉王忠那王八蛋的大牙,現在已經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了,要是我輸給王忠那殺豬佬,老子孫殿英以後還混不混了?」
「我們可以多報幾個嘛,反正也沒人知道!」士兵建議道。
「嘿!」孫殿英咧嘴一笑,旋即笑容隱沒:「你小子還真是足智多謀啊,剛才那二百一十八個你是不是也多報了?」
「沒有沒有!」士兵連忙否認!
「那還好,要是敢多報,老子槍斃你狗娘養的,我孫殿英贏要贏的光明正大,否則我寧願輸!」孫殿英說完,氣哼哼地再次瞄準前方,可就在這時,一串槍聲響起,數名革命軍中彈倒地。孫殿英立刻大罵:「是哪個狗娘養的,我都還沒開槍,你們就冒火了!」
旁邊一名剛開完槍的士兵眼睛離開瞄準鏡,對孫殿英弱弱地道:「我以為這老半天你已經準備好了!」
「好你個頭!」孫殿英氣呼呼地,不再廢話,眼睛移向瞄準鏡,旁邊士兵這下是真急了,革命軍已經衝入丘陵之中,士兵急道:「營長,快撤退吧,這次我們殺了十五名敵軍,已經高過過去三天的平均水平了!」
孫殿英不理他,繼續調整著位置,士兵還待勸說,孫殿英頭也不回地道:「要滾你滾,不要以為我沒你這個觀察手,就找不到目標!」
藉著軍用手電的強光,孫殿英慢慢鎖定了目標,是那名帶隊進入叢林的軍官,可是剛一瞄準,軍官已經進入一個轉角,孫殿英屏神靜氣將槍口移向轉角的出口。
轉角出口已經距離復**隱藏位置不足五百米,孫殿英旁邊的士兵已經急的跳腳,只要那些革命軍發現他們,就會發射信號彈,後方大量革命軍就會尾追而來!
其他幾名士兵眼看孫殿英不撤退,也架起了狙擊槍,革命軍部隊終於從轉角冒出頭來,待前方軍官走入鏡頭之中,孫殿英迅速扣動扳機,也不看擊中沒有,立刻取下瞄準鏡,下令撤退。
幾名士兵在清理地上彈殼,孫殿英見了,大聲道:「不用清理了,這麼近的距離,誰都知道我們在這了!」說完就向後方跑去。
果然幾百米外的革命軍發現了復**行蹤,一顆信號彈射入天空,霎時槍聲四起,山下那隊革命軍迅猛地衝向孫殿英的部隊,手電強光照在了在黑暗中奔跑的復**士兵身上。
一名士兵被革命軍擊中,滾下了一面山坡,這是三天以來,孫殿英部隊出現的第一次傷亡,孫殿英帶著部隊邊戰邊退,革命軍緊咬不放。
革命軍防禦陣地火光沖天,大部隊已經出來了,復**危在旦夕,孫殿英皺著眉道:「眼前這百十個叛軍像牛皮糖一樣,不行,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找一個防禦陣地!」
「就算有防禦陣地,我們也擋不住叛軍大部隊的進攻啊!」士兵擔心地道。
孫殿英開槍射殺一名冒出頭來的革命軍士兵,邊退便道:「這次是我錯了,不過這樣退下去也一樣全軍覆沒,找個防禦陣地,我孫殿英至少再殺他二十個叛軍,也不算虧了!」
孫殿英又退了一里,革命軍的一束光線,在山坡上閃過,一名士兵大叫道:「營長,上面有一片石林,我們去那兒阻擊叛軍吧!」
孫殿英抬頭一望,在茫茫夜色中,只能隱約看到白色的影子,但是現在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孫殿英帶頭向上衝去,就在這時,在孫殿英後方傳來腳步聲,而且已經在很近的距離。
「誰!」復**士兵全部調轉槍口,拉槍上膛!
這時後方荊棘中,傳來一個聲音:「是哪路兄弟?別開槍,我是復**第一師二旅二團三營長王忠!」
「干,殺豬佬,是你啊!」孫殿英一下子聽出了王忠的聲音,「這麼大片丘陵裡,還能巧遇你,我們前世是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啊,我強姦了你老婆!」王忠從灌木中冒出來,一看是孫殿英,先是一喜,立即變成怒色。
「先別廢話了,前方百十個叛軍緊追不捨,他們大部隊就要來了,我們先一起逃到上面石林佈置防禦吧!」孫殿英現在也沒心情和王忠開玩笑。
「哈,姓孫的,你也有今天!」王忠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得意個屁,要全軍覆沒,現在也有你一份!」
「瞧你那點出息,這百十個士兵解決起來還不分分鐘的事,怪不得你姓孫,龜孫子一樣,看你王大哥的!」王忠說完,在孫殿英憤怒的目光中,帶著手下士兵迎向前方革命軍!
孫殿英雖然不滿,但還是希冀地看著王忠,只要解決了這百十個敵軍,那自己這支小部隊就能從容遁入黑暗了,可是是王忠救了自己,孫殿英又極不甘心。
王忠帶著士兵趴伏在一面小坡,背貼著泥土,一聲不吭地等待革命軍靠近,就在兩軍相拒大約二十米時,王忠從腰中掏出一枚圓柱裝的東西,打開蓋子狠命扔了出去,同時對著孫殿英大喊:「趴下!」
孫殿英條件反射地趴在地上,心裡想到,那圓柱狀的東西應該是炸彈,可是有這麼大威力麼,還要自己趴下?
就在孫殿英以為上王忠當的時候,一道強光在黑暗的山林中沖天而起,幾乎在一瞬間照亮了丘陵的一里範圍,孫殿英微抬的眼角被這道強光刺的生疼。
強光旋即隱沒,山林重歸黑暗。
「殺!」王忠大呼一聲,帶頭衝了過去,孫殿英帶著士兵緊隨其後,翻過山坡,眼前的景象讓孫殿英大吃一驚,只見山地上軍用手電和步槍丟了一地,光束射至四面八方,革命軍士兵一個個彷彿瞎了一般,在地上四處亂轉,完全暴露在復**槍口之下。
「砰,砰,砰!」
復**的槍聲響起,革命軍就像一群毫無反抗能力的羔羊一般紛紛中彈,直到倒下去的那一刻,復**士兵的影像才模模糊糊地進入視野,可是已經太晚了。
一百多個士兵,被孫殿英和王忠迅速清理,孫殿英大笑道:「這閃光彈果然厲害,德國佬的東西看來不能小瞧啊!」
王忠露出不屑的表情:「呲,瞧你那鄉巴佬樣,這玩意在歐洲只是很普通的東西,進入丘陵前,叫你帶上兩個的,你還愛理不理的,吃虧了吧!」
孫殿英恬笑道:「不管怎麼說,老兄,這次多虧你了,老哥我恩怨分明,這個恩我遲早會報的!現在我們趕快向後方撤退吧!」
「報恩就先別說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應付眼前的困境吧!」
「困境?丘陵地勢錯綜複雜,我們沒了這些牛皮糖,現在想退去哪裡都可以,叛軍還能追上不成?」孫殿英疑惑地道。
這次換成王忠尷尬的笑了:「嘿嘿,對不住了,老哥,你看後邊!」孫殿英順著王忠的目光看去,只見幾束軍用手電的電光在山間閃爍。
「怎麼回事?」孫殿英狐疑地道。
「實話說吧,老哥我也是被追到這兒來的,我為孫兄你帶來了一千多追兵,不要客氣啊!」
王忠嘿嘿笑著,孫殿英看了看前方,又望了望後方,眼睛噴火地看著王忠,「老子這次真被你害死了!」孫殿英恨不得一巴掌把這殺豬佬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