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蘇燦再次舉槍射殺一個掉隊的八旗兵,這些八旗兵平日缺乏鍛煉,晝夜奔跑,虛汗淋漓,不知多少死在了復**槍口之下。
蘇燦放下槍,問出了一個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少帥,我們為什麼要這麼一直綴著八旗兵,照我說,我們就該一股作氣衝上去將他們徹底擊潰!」
「照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趙建國輕提著馬韁,復**又疾行了五里,前方隱隱看見潰退的八旗軍後隊,趙建國將馬速再次降下來,引起了一些軍官的牢騷,比如蘇燦。
蘇燦聽了趙建國的話一陣鬱悶,一聲不吭地向前行進著,蔣方震在一旁保持微笑,曹錕隔得遠沒聽清趙建國的話,湊過去問蘇燦道:「少帥說為啥不進攻呢?」
「照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蘇燦氣哼哼地道。
「報!」一騎快馬向趙建國馳來,馬上哨探敬了一個軍禮道:「報告少帥,此地距離北京東城五里,八旗軍前隊已經進城!」
「駕!」
趙建國一夾馬腹,向前疾馳而去,帶領全軍上了一面緩坡,緩坡之外是一片廣闊平地,趙建國拿起望遠鏡看到北京城垣隱約在望,八旗兵前隊正在守城兵接應下匆忙進城。
「全軍駐馬,原地休息!」趙建國高聲下令!
「休息?八旗軍都進城了啊!」蘇燦狐疑地望著趙建國,趙建國沒理蘇燦對著全軍道:「大家追了一整夜,現在給你們十分鐘休息時間,打起精神來,十分鐘後,我們殺進北京!」
「是!」全軍高聲響應,實際上這一夜他們也是走走停停,八旗軍在戰敗時逃跑的太激烈,後繼乏力,很多士兵跑不快,復**只是貼著他們,並不進攻,只有那實在跑不動的才用槍射殺,一夜下來,八旗軍擔驚受怕風聲鶴唳,復**卻悠閒的很。
北京東城城牆上,端方站在高高的牆垛之後,他沒有望遠鏡看不見復**,但總不由自主地向東方遙望,陸續進城的八旗士兵一個個血跡混著污泥,完全看不到光鮮的軍衣顏色,狼狽不堪。端方皺著眉,他預感到今日或許就是他的大限!
跑得快的八旗士兵踏入城門的那一刻,都拍了拍胸口,心想著一夜的擔驚受怕終於結束了,不少士兵已經打算回去就和父母商量退伍,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無論八旗軍的例銀多麼豐厚,他們也不願再過昨天到今天這種地域般的生活,這是他們一生的噩夢。
所以當端方派將軍來接收整編他們,讓他們繼續守城時,他們根本甩都沒甩那些將軍一眼,他們對軍法的畏懼遠遠低於對敵人的畏懼。
而那些將軍同樣沒有為難他們,在他們心裡:端方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給農民分發種子的官嗎?形式上執行一下他的命令就已經夠給他面子了。
太陽緩緩從東方升起,八旗軍大部隊開始進城,當蜂擁的兵群踏上護城河的吊橋那一刻,趙建國拔出腰間的佩刀,高舉向天,在陽光中閃著寒光。
「衝啊!」
隆隆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緊接著一條黑線漫過平地,對著北京城猛撲而來,所有還沒進城的八旗兵都是心中一跳,眼見城門在望,都發了瘋一般向前猛衝。
「砰,砰,砰!」
復**的槍聲傳來,後隊的八旗兵一個一個倒下,這更加劇了八旗兵心中的緊張,整個城門口擠滿了進城的八旗士兵,眼看著復**越來越近,端方終於看出了復**的意圖,大聲喊道:「收吊橋,快收吊橋1」
「不行,我們的士兵還在外面呢!」一名八旗將領義正言辭地拒絕。
「可是敵軍就要進城了啊!」端方焦急地喊道,他就算沒有帶兵的經驗,也看出復**是想趁著八旗軍進城之機尾隨進城。
「那又怎樣,難道就讓我們的士兵死在外面嗎?端方,一個不體恤士卒的統帥算什麼統帥,如果你不讓他們進城,你這統帥之位我庫裡台第一個不服!」
庫裡台是原東城守將,本來就對端方一個三品文臣統領全軍不滿,何況這次滿族軍隊十萬人出征,這些士兵的親屬大都在北京城內,其中就有他庫裡台的一個侄子。
要是下令收吊橋,那自己還不把所有旗人都得罪了。而如果是得罪端方這個沒有根基的新官,有其他旗人說情,他庫裡台不會有一點危險。
「我可是太后欽命的直隸總督、三軍統帥,你敢不服從我的命令?」
「你的命令根本不合情理,我為什麼要服從?就算見了太后我也這樣說,我就不信太后會眼睜睜看著這些族內同胞被叛軍殺害!」
「你!」端方氣的雙手發抖,對著旁邊另一名官階較低的將軍道:「你們去,傳令士兵收吊橋!」
幾名低階軍官都蔑然地看了端方一眼,又轉過頭去,庫裡台在一邊冷笑,同時在進城的八旗軍中搜尋著自己那侄子,完全把端方視作了空氣。
復**的騎兵隊越來越近,子彈已經射到城牆之上,進城的八旗軍被剝了一層又一層,在城門口擠成一團,更加延緩了進城的速度,城牆上的士兵對著復**還擊,可是火力相當有限,他們有的還是第一次扣動扳機。
端方氣的在城牆上跳腳,但就是沒有一個八旗兵聽他的,庫裡台看到蜂擁而來的復**也有些害怕,下令城牆上僅有的幾座炮台開火。
炮台還是古老的火繩炮,這些八旗炮兵作為北京城守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需要開炮的一天,好不容易將炮彈填進去,點燃火繩,幾座大炮立刻炸了膛,幾座大炮卻怎麼也沒反應,只有一座炮台射出了一發炮彈。
也不知是那八旗兵運氣好還是怎麼的,炮彈直直向復**騎兵隊落去,早有防炮經驗的復**士兵見有炮彈落下,立刻向四周散開,同時身體下落,隱藏在馬腹一邊。
可等了半天也沒聽到爆炸聲,一個士兵瞄眼一看,那炮彈竟裂成了幾塊,裡面的火藥都是一坨一坨的了。
復**全軍轟然大笑,嗷叫著向城門衝去,八旗軍零散而不著邊際的子彈根本擋不住復**的攻勢,很快就到了護城河前,庫裡台這時終於嚇的大驚失色,急急下令士兵收吊橋。
可是復**哪會讓八旗軍得逞,曹錕眼見城門在望,一馬當先衝了上去,幾名輕機槍手脅從掩護,將吊橋上的八旗兵清理一空,復**全軍踏上吊橋,紛亂的馬蹄讓厚實的吊橋不停戰抖。
八旗潰兵擠在城門口,還沒進城的士兵,生怕城門關閉,而進城的士兵恨不得城門馬上關閉,復**對於他們來說就如殺神一般,焦急地勸說守城兵關城門。
城外的士兵看到裡面的士兵要對他們不管不顧,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許多士兵舉槍射擊要關閉城門的士兵,而裡面已經進城的士兵早看擠城門士兵不順眼,也開槍還擊,八旗軍就在大敵在後的時刻,在城門口發生了火拚。
曹錕看著這滑稽的一幕,覺得完全不可理喻,也沒那耐心等待八旗軍兩敗俱傷,手一揚,復**士兵一輪手榴彈過去,擠在城門口的上千士兵被炸的一乾二淨,城門轟塌了半塊,巨石壓在地上被彈片劃傷的八旗兵上面,八旗軍一片慘痛哀嚎。
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一幕,復**數千馬蹄聲響起,對著城門蜂擁而入,重傷不能動的八旗兵全部被踩在馬蹄之下,許多士兵變成了一灘爛泥。
穿過高大的城牆,曹錕眺望了一眼北京街景,從北京出師開始,幾個月了,復**終於又回到了這座城市,以一種全新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