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粗獷的話音一出,甬道後面的曹錕立刻聽出了聲音,老長官的聲音他是再熟悉不過了,躍馬而出對著袁世凱大喊道:「袁大人,復**曹錕給你敬禮!」曹錕說完啪地一個軍禮,魁梧的身材配上高大的戰馬,仿似張飛重生一般!
「復**?」袁世凱和段祺瑞短暫的靜默,接著均是大喜,袁世凱朗聲大笑道:「復**,趙建國這小子終於回來了,哈哈哈!」
「姓趙的這麼快就把英法洋鬼子搞定了?」段祺瑞不可置信地道,對於戰前的分配,段祺瑞覺得趙建國殲滅四國艦隊比五萬北洋軍在北京起事艱難多了,可現在看這架勢,趙建國已經完成任務,而北洋軍卻弄得像喪家之犬一般。
所有北洋士兵聽到復**三個字時開始交頭接耳,這支出自北洋軍的部隊現在威震世界,短短的幾個月裡就像一個傳奇印入世人的腦海,而作為他們破繭的老部隊卻還籍籍無名,甚至如果沒有那一千多出自復**的囚衣士兵,或許他們在昨日就已經全軍覆沒。
曹錕馳馬到了袁世凱近前,再次行禮,袁世凱回禮,問道:「趙建國呢,進入天津了嗎?」袁世凱看見曹錕身後士兵的衣服還是當初的北洋軍服,但是磨損嚴重,遠遠看去就像一件灰衣一般,也難怪剛才沒認出來。
「沒有,趙帥和復**全體士兵在大沽軍營休整!」
袁世凱一聽曹錕的話就急了,大聲道:「還休整什麼,後面十萬清兵追上來了,你趕快通知趙建國,讓他進入天津佈防,我隨後就到!」
曹錕不以為然地笑道:「趙帥已經猜到大人有追兵尾隨,所以特讓我告訴大人,希望大人在甬道口阻擊清軍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交給我們復**!」
「啊?」袁世凱看了一眼曹錕身後甬道,甬道是兩座陡峭的山丘相夾形成的通道,山丘一邊是運河一邊是梯田,梯田繞行至少也得數個小時,清兵要想快速突破只能強攻甬道,而狹窄的甬道顯然易守難攻。
「一個時辰沒問題,趙建國在大沽有多少人馬?」既然趙建國敢放豪言,袁世凱覺得復**沒有五萬,也有三萬吧,三萬對十萬,對於名震世界的復**,趙建國還是相信趙建國能取勝的。
「七千!」曹錕微笑著道。
「七千?」袁世凱瞪大了眼睛,大叫道:「他趙建國在開玩笑吧,這是要來送死嗎?十萬清兵就算堆也堆死他了!」
段祺瑞和一眾北洋將領都大失所望,連王士珍都搖了搖頭。
「我看還是進入天津吧,至少有城防在,堅守的可能行更大!」袁世凱氣悶地道。
曹錕面不改色,淡定地道:「大人,趙帥希望大人您相信他,而我們也相信自己!」
曹錕平靜的神情立刻讓北洋軍官都重新審視起來,袁世凱似信非信地問道:「那小子真有把握?」
曹錕點了點頭。
「好,我袁世凱就相信他這一次,就阻擊一個時辰,我倒要看看七千人是怎麼穩勝十萬人的,曹錕,你給老子提醒姓趙的,後面的清軍可不是雜牌軍,是滿清最強的兩支軍隊——北衙禁軍和多倫諾爾蒙古軍!」
「消息一定帶到,曹錕就先去了!」曹錕說完勒轉馬頭,穿過甬道向後方馳去,段祺瑞看著曹錕的背影對袁世凱道:「大人,你真相信建國?」
袁世凱沉吟了一下:「姑且相信一次吧,但我看希望不大,不過這沒什麼,如果戰敗,姓趙的不是控制著海軍嗎?又有上海青幫為根基,我們大不了回南方發展,控制不了中樞,當個軍閥殺回北京也是一樣!」
「那倒也在理!」段祺瑞一想還真是萬無一失,淮軍如果奪取清宮,天下必定大亂,現在南方清軍與革命軍鏖戰,以北洋軍戰力要在南方立足應該不難。
袁世凱命令北洋軍官全體士兵在甬道佈防,北洋士兵忙碌起來,袁世凱回望了一眼大沽方向,突然歎了一口氣,對段祺瑞道:「就是一點讓我氣悶啊!」
「哦,何事?」段祺瑞疑惑道。
袁世凱歎道:「你沒聽剛才曹錕的語氣麼?他們是徹底跟了姓趙的了,要是現在姓趙的下令復**來攻打北洋軍,老段你信不信,曹錕那小子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段祺瑞沉思一下,曹錕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說起復**是「我們」,叫「袁大人」像是叫友軍統領,而稱呼「趙帥」才帶著尊敬之意。
段祺瑞笑道:「舊情還在,估計曹錕那傢伙眉頭還是會皺一下的!」
袁世凱沒好氣地盯了段祺瑞一眼,擺擺手道:「算了,被自己女婿挖牆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
紅日東昇,北洋軍布好防禦,袁世凱又檢查了一遍,毀鐵路的於坤林都已經與北洋軍匯合,卻還沒見到清軍影子,袁世凱不由疑惑道:「清軍怎麼還沒來?」
「不是吧?就算清軍人多行軍慢,也不至於現在未到啊,五百士兵能擋住清軍這麼久?」段祺瑞也很驚訝。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之後,清軍先鋒部隊終於出現在北洋軍的視野,接著八萬黑色軍衣的蒙古軍到來,十萬軍隊在原野上鋪開,就像一片無邊無際的烏雲。儘管有甬道遮蔽,北洋士兵還是忍不住緊了緊手中槍支。
垣戈博和鐵托對北洋軍不退入天津,反而在此列陣都有些好奇,清軍查探了周圍地形,最後得出結論與袁世凱一致,只能硬攻面前的北洋軍陣地。
不過這難不倒常年征戰的垣戈博,垣戈博輕蔑地一笑道:「這些漢狗不知死活,有城不守,一條小小的甬道就能擋住我蒙古鐵軍的腳步嗎?」
鐵托也捏緊了拳頭,昨日自己先是因為囚衣士兵沒有完成殲滅袁世凱的任務,接著又讓北洋軍從自己的防區逃脫,如果這一仗再無建樹,一世英名毀盡不說,項上人頭恐也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