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英法美怎麼想的,日本還是更關心黃海戰爭的賠款,因為趙建國的出現,這筆賠款比歷史上對日本更加重要.
關於人質的賠款達成一致,東鄉平八郎立刻站起來對奕劻道:「王爺,上一次談判之後,我們給西太后留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她是否已經考慮清楚,我們大日本帝國要求首次賠付的五千萬兩白銀是否已經準備妥當!」
「五千萬兩實在一時拿不出,我們太后已經為貴國準備了三千萬兩白銀,現在已經陸續到達北京,不日就可以經運河送到渤海灣!」
「五千萬兩一顆子都不能少!」東鄉平八郎氣勢洶洶地道:「只要清政府能在十日內辦妥這五千萬兩白銀,並承諾十年將其他一億五千萬兩白銀及利息付清,中日兩國就還是朋友,否則王爺,你知道的,對於我們大日本帝國來說,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這……」奕劻露出為難神色,慈禧這次讓他來,本來是授權他答應首次賠付五千萬兩的,而銀款也已經準備妥當,但是卻發生了青幫這一檔子事,一下子增加了一千六百萬兩的白銀賠付,清政府哪裡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
奕劻骨碌一轉,看到一邊閉目養神的袁世凱,對袁世凱道:「喂,袁大人,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袁世凱被奕劻推了一把,抖的睜開眼睛,驚訝道:「這裡還有我說話的份?」
奕劻無奈又把東鄉平八郎的話重複了一遍,袁世凱摸了摸不多的鬍鬚,思考著道:「袁某覺得,錢的事情完全不用擔心,要說到在短時間內聚集大量的錢財,八旗官員個個讓人望塵莫及,王爺你多慮了!」
「噫,對呀!」奕劻「恍然大悟」,心想怎麼忘了自己這班八旗子弟還有這個特異功能,興奮地道:「還是袁大人你想的周到,我可以和其他勳戚商量一條短時間內的生財之道啊,哈哈哈!」
袁世凱似笑非笑的「恩」了一聲,又開始半躺在椅上假寐,心裡想著要是李鴻章不死的話,自己這個角色就是他來當吧,真是太痛苦了,清政府積重難返,當初發匪叛亂時期就早該滅亡了!
奕劻最終完全答應了日本人的條件,也就是說,包括賠付日本的五千萬兩,英國、法國、美國的調停費一千五百萬兩,青幫扣押人質的費用一千六百萬兩,總計需要賠付大約八千萬兩白銀,這相當於清朝全年的財政收入。
滿清的大臣離開戰艦後,哈里森坐在主位上繼續飲茶,法國艦長佩裡克站起來道:「哈里森將軍,雖然清政府已經答應賠款,但我們卻不能對我們的同伴不聞不問,我們需要想辦法解救他們,要知道青幫可不全受軟弱的清政府控制!」
哈里森抿了一口茶,將手中一張電文遞給佩裡克,笑道:「看看這個吧,剛剛談判的時候士兵傳給我的,如果我們的軍官真被青幫扣押了,我會這麼輕易罷休嗎?這代表了日不落帝國的榮譽!」
佩裡克將信將疑地拿起電文,上面那五個字豁然入目——愚人節快樂。
佩裡克哭笑不得,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勃然大怒:「這群兔崽子,我們在前方辛苦地為了國家榮譽奮鬥,他們卻在後方喝著紅酒,切著蛋糕,還對我們開這種玩笑,真是豈有此理。」
哈里森笑笑道:「先不要生氣,在這個沒有浪漫,只有**、懦弱和貧窮的國度,小伙子們想尋一點開心也情有可原,他們至少沒有等到我們亂了方寸再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他們還是知道分寸的,何況這個惡作劇還給我們帶來了五百萬兩白銀的收入呢!」
「哈哈!」佩裡克也開心地笑了:「愚人節快樂,我在遠東已經第四個年頭了,這是我第一次收到愚人節禮物,五百萬兩,嗯,真期待下一個節日!」
「哈哈哈!」兩名歐洲的高級將領志得意滿地開懷大笑,彷彿看到他們將白花花的銀子運回倫敦和巴黎時,英國女王和法國總統臉上充滿欣慰的笑容,以及一枚枚代表榮譽的勳章。
當夜,奕劻在與幾個撈錢高手連夜商議之後,終於制定了一個快速撈錢的方法,他們學習了洋務運動的精神——師夷長技。
奕劻等人聽說日本在下關敗於趙建國之後,為了填補虧空和對銀行儲戶進行賠償,日本發行了一個叫債券的東西,在奕劻和其他八旗子弟看來,就是發一張紙給百姓,上面標好數額,然後就空手套白狼,換取等同數額的真金白銀。
奕劻等人覺得這簡直是一個天才的想法,立刻稟明了慈禧太后,慈禧也是眼前一亮,對奕劻的聰明才智大加褒揚,於是便在華北、東北、陝甘、河南、山東、山西等地全面發行債券。
大清是一個大度的政府,每張債券標價五十,但是只收四十現金,而且利息高的嚇人,僅在華北一地,奕劻等人就在民間套現了八百多萬兩白銀,北京周邊每天護送銀兩的車隊穿梭,絡繹不絕。
可是即便如此,也還有八百多萬兩的空缺,奕劻等人又想到了加稅,但這不可能十天內能搞定,於是奕劻請求西太后將國庫的庫銀拿出來暫時充作賠款,待加稅和發債券等措施效果顯現之後再填補進去。
奕劻等人只想著國庫的銀子就是滿族的銀子,想怎麼用都是他們說了算,但是慈禧把政多年,不可能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慈禧深知國庫是必須有庫銀的。
去年秋季大清一共收入了九千萬兩白銀,冬季的各種開支,自己六十大壽,宮殿修繕,年終貴族例銀等已經花去了五千多萬兩,現在距離下一次貢稅還有好幾個月。
而政府官員月俸、必不可少的基礎設施建設、教育衛生、國防支出、貴族撫恤等又是不能拖延的,最重要的是現在南方叛亂,僅鎮壓叛亂就是一大筆開銷,如果國庫無銀,整個清帝國就會立刻崩潰。
慈禧思考了很久,又問了奕劻等人債券發行情況,眼見每日都有進賬,慈禧終於下定決心,從國庫中抽出了九百萬兩作為賠款,奕劻一接到懿旨,臉都笑開了花,自己活了六十多歲終於幹了一件大事,十天湊齊八千萬兩白銀,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加稅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國,除了南方加入叛亂的百姓更多了以外,河南、陝西也開始有零星暴亂,就在奕劻向四國列強交付賠款的前一天,一紙電報傳到北京——天府之國四川大規模叛亂了,數萬蜀人衝破四川提督府,殺了四川提督,建立了自己的革命都督府,以趙建國家鄉的名義,公開打出擁護趙建國的旗號,反叛滿清。
整個大清已經風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