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距離日軍下關海岸已經只有三十海里,如此近的距離,日軍顯然已經確定了海面上確實有一支龐大艦隊正在向自己靠近,儘管他們完全不能接受這一事實。
日軍的偵察船開始越來越密集的出現在復**艦隊的周圍,並通過國際旗語向復**發出嚴重警告,趙建國聽著對方船隻的嗡鳴聲有些煩躁,將主甲板兩名炮弁(官職名)叫過來,對其中一個道:「看見那些像螞蟻一樣的敵軍偵查艇沒?」
「看見了!」炮弁回答。
「能準確命中嗎?」
炮弁臉現為難之色,再次對著那些偵查挺比劃了一下,苦著臉道:「趙帥,海上不比陸地,受海風海浪和長海面效應影響,炮口要準確命中目標比陸地困難的多,他們距離我們太遠,目標又太小,恐怕很難命中。」
趙建國看著炮弁的委屈表情笑了一下,「既然很難命中,那就多練練吧,就用這些日軍偵查艇練手,能擊中多少算多少。」
「是!」炮弁朗聲回答,同時臉現興奮之色,他是老北洋出身,親身經歷黃海大戰,看到北洋艦隊的一艘艘船隻葬身在日軍炮火之下,早就卯足了勁要和日本艦隊干一仗了。
只是開始害怕趙建國真命令他必須擊沉所有日軍偵察船,那可就真的為難他了,現在只是拿日軍船隻練手,炮弁興奮不已,心底發誓要盡量多擊沉幾艘日船。
炮弁高興地領命而去,趙建國對另一名炮弁道:「你去將所有能掛的旗幟都給我掛起來,好像小鬼子還不知道他祖宗來了一般,省的他們瞎猜,另外通知『烈日』號(俄軍兩艘戰列艦分別叫烈日和東方)立刻開火。」
「是!」
趙建國走入中央船艙,召集東方號戰艦及陸一旅高級軍官前來議事,東方號副艦長耿玉明剛一踏進船艙就聽見一聲炮響,接著船中所有能找到的軍旗全部升空。
新軍旗、老北洋軍旗,朝鮮軍軍旗,俄軍軍旗,趙字旗,龍騰旗,由於復**無論海陸軍都還沒制定統一的軍旗,一時軍艦萬旗齊舞,在狂拂的海風中獵獵作響。
「是誰這麼大膽子,我不是說過不能隨便開炮嗎?」耿玉明怒氣沖沖地道,就要走出去查看究竟,趙建國叫住他道:「是我叫開炮的!」
「哦!」耿玉明無奈又轉了回來,疑惑不解地對趙建國道:「趙帥,我們不是威懾日軍嗎?冒然開炮會不會演變為真的戰爭?」
「真的戰爭?」趙建國冷笑道:「如果不開炮我怎麼知道日軍的實力?如果不開炮日軍怎麼知道我們的實力?雙方連對手實力都不知道還威懾個屁!老子先打這些小船,如果馬關港有大船會自己出來的,到時候我們也好掂量形勢,如果馬關港實力強橫亦或者戰事失控,大不了我就轉戰濟州島,那裡可還屯著日軍援助南朝鮮的大量物資呢,本帥怎麼著都得掐死了日軍!」
這時又是一聲炮響,眾軍官聽到了士兵們的歡呼,顯然擊中了一艘日軍偵察船,同時日軍也開始了還擊,拉開中央艙的鐵皮窗看出去,幾發日軍炮彈在距離東昇號很遠的地方炸響,顯然偵查艇小口徑炮的射程不足。
復**的魚雷艇、小型炮艇向日軍船隻包抄過去,一直在短射程的邊沿航行,死死咬住對方船隻,用盡一切手段迫使對方不能返航,為主艦和巡洋艦擊沉他們贏得時間。
日本東京,一名內閣警衛官急匆匆走進伊籐博文的辦公室。
「首相,南海道知事所急電!」警衛官將手中一封電文遞給了正在埋頭審理文件的伊籐博文。
伊籐博文最近一直很累,從中國海傳來的密報顯示,雖然還沒有和清政府和談,但那兩億兩白銀應該沒有問題,以大清財力一次性應該可以支付賠款的五分之二。
伊籐博文已經將改革文書下發各地,並允許各知事所先抽調其他預算資金填補改革缺口,等清政府賠款一到,再填補支出漏洞。
各地整體改革執行效果還算讓伊籐博文滿意,連著三天的文件批復雖然很累,但也讓他看到了日本帝國崛起的希望。這時聽到警衛報告,伊籐博文默唸了一聲:「南海道?」他不知道這個一向安靖的地方會有什麼緊急事情。
伊籐博文接過電文,從上至下看了一遍,先是震驚,後面臉色越來越難看,「啪」的一聲將電文拍在桌案上,口中氣憤地道:「趙建國,這個陰魂不散的瘋子,竟然勾結俄國皇黨餘孽到日本海來撒野了!」
外界還沒人知道趙建國收編海參威的事情,日本人自然以為是趙建國和俄國人聯合。
「首相,是否傳令帝國軍隊回擊?」警衛問道。
「回擊?我們拿什麼回擊?」伊籐博文非常氣憤,但是又確實無計可施:「我們的主戰艦都已經抽調中國海了,如今馬關幾乎只有巡邏艇和海上警衛艇,照電文上說,趙建國與俄國人的聯軍有兩艘戰列艦、四艘巡洋艦,雷艇上百,我們怎麼回擊?趙瘋子這是找準了時機啊!」
「那我們怎麼辦?」
伊籐博文歎息一聲:「還能怎麼辦?其他地方的艦隻回援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只有和談一條路!」
「和談?」警衛驚訝地道,在他的心裡,從明治天皇上台以後竟然還有人在日本近海挑釁,那就該給以有力的回擊,怎麼可能和談?
「對,和談。」伊籐博文堅決地道:「弄清趙建國的意圖,並盡量滿足他們!」
有些事情警衛沒想到伊籐博文卻不能不想,要說趙建國雖然武力強大,但伊籐博文還不相信他能在日本本土立足,但是現在正是南海道戰隊全部調入朝鮮的時候,南海道防禦異常的空虛。
如果趙建國踏破馬關岸防,登上南海道,南海道的經濟重區將面臨滅頂之災,就算到時日軍各道部隊合圍將趙建國殲滅,那日本的元氣起碼十年都不能恢復,這才是伊籐博文最最擔心的。
「是!」警衛雖然很不甘心,但還是默然退下了。伊籐博文看著警衛離去身影,重重歎了口氣,伊籐博文年歲已經很高了,他在想著帝國多難,他這一身能不能見到帝國真正崛起的那天。
伊籐博文望向門外的眼神出現短暫的迷離,旋即恢復清明,再次拿起那封破譯電文,盯著上面趙建國三字良久,五指深深扣動桌面,咬著牙齒一字一句地道:「趙瘋子,就算我不能看到帝國崛起,也要看到你的滅亡,你總有一天會為你阻礙帝國崛起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