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雖簡陋,但卻還能擋風避雨,趙建國一來到院中,就感覺一股寒風襲來,蔣方震、馮玉祥、昌洙、孫秉熙等一眾中朝將領已等在一顆大樹下,正在談論著什麼,看趙建國出來,眼光都望向他!
趙建國緊了緊軍衣,挨著蘇燦坐了下來,一眾將領對著他一陣壞笑,蔣方震道:「少帥,聽蘇將軍說你遇到老相好了,這時候打擾您,您可別槍斃俺啊,哈哈哈!」
蔣方震對著趙建國放肆的大笑,趙建國一看心裡來氣,板起一張臉,冷冷喊道:「來人啊,將這擾本帥興致的鄉村野夫拖下去斃了!」
「是!」兩個新軍士兵還真的走上前來。
「喂,我說少帥,你玩真的啊!」蔣方震幽怨地看了趙建國一眼。
「誰叫你先玩我的,那好吧,這次就先記下。」趙建國轉頭對兩個士兵道:「你們先下去吧,這傢伙要是下次再犯,閹掉再斃,知道嗎?」
「是!」
「多謝少帥法外開恩!」蔣方震作感激涕零狀,趙建國不耐煩地揮揮手:「別貧了,說正事,看你們還有心思開玩笑,是不是想到什麼好主意?」
蔣方震正了正色道:「少帥,剛才我沿著妙香山看了看,發現這一路山勢陡峭,平時成建制的軍隊是不可能通過的……」
蘇燦突然插嘴道:「就是剛才咱們和小鬼子拼刺刀的時候,這小子跑去遊山了,小鬼子數百顆手榴彈飛過來,其他人都是向前衝,就這小子往後跑,真不是東西!」
「別亂多嘴?」趙建國狠狠瞪了蘇燦一眼,他和蔣方震說好一個負責出主意一個負責拚命的,所以蔣方震的行為也沒什麼不對。
「方震你繼續說下去,你說的『平時』是什麼意思?」趙建國抓住了蔣方震話語中的關鍵詞。
蔣方震道:「少帥,日軍才佔領朝鮮數月,而在這之前,日軍從來沒有踏足朝鮮北部國土,他們對這裡氣候根本不瞭解,妙香山是朝鮮三江發源地,而清川江的源頭距離越羅谷不遠,這樣說少帥應該明白了吧?」
蘇燦皺眉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想水淹日軍?」
「……」
「你能不能不說話?」趙建國又瞪了蘇燦一眼,蘇燦識趣地閉嘴,抬頭望天!
趙建國道:「俗話說北國十月冰封,想來朝鮮也一樣,現在快到年關,上游河水遲緩,應該已經結冰。方震你的意思是……偷渡?」
「對!」蔣方震點了點頭,「這需要至少一千名士兵!」山路奇險,人越多越不利於行軍。
「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我給你三千士兵,你儘管讓他們攀巖,給他們講清楚,摔死就當報國!」
「果然夠狠!」望天的蘇燦冷不丁又冒出兩個字,感受到趙建國火辣辣的眼神,只不低頭。
蔣方震對趙建國笑著擺了擺手道:「不是給我,我說好只負責出主意的!」蔣方震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大院,又不知要去哪兒了。
趙建國對蔣方震無可奈何,只能讓曹錕負責點兵,自己去陣地上視察了一翻,看日軍確無異動,便回到指揮所,想看看愛伊絲睡著了沒有。
月光下趙建國看見兩騎快馬奔進了指揮所,趙建國快步跟了進去,兩名騎士已經下馬,其中一名騎士正在跟義軍首領安又俊稟告些什麼。
安又俊轉頭看見院門口的趙建國,與兩名騎士一起走到了趙建國面前。趙建國這才看見兩名騎士中的一個深目高鼻,竟是個俄國人。
安又俊對趙建國道:「趙帥,有人給你帶來一封信!」
「哦,是誰?拿來看看!」趙建國想不到自己身在朝鮮,還有誰能送信過來。
安又俊向那名朝鮮騎士示意一下,士兵上前兩步,雙手將信呈上。
信紙是用防水的羊皮做的,趙建國好奇地展開,一排排蒼勁的字體呈現在趙建國眼前。
趙將軍:
自阿倫河一戰已三月有餘,欣聞將軍又數逢勝,在這裡先行恭賀,然趙將軍或許此時正在為陣前的日軍而焦頭爛額,四千北洋新軍孤懸海外,尚有傾覆之危。
當然,也可能是鄙人杞人憂天,趙將軍足智多謀,早已想到制勝之策。
但鄙人還是要將自己的目的表達給將軍,俄羅斯的遠東軍隊希望與將軍合作,共同驅逐在朝鮮半島的殖民者,如果將軍在取得阿倫河、海倫府兩戰大勝之後,還相信俄軍的戰力,望速回音。
你曾經的敵人: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
趙建國看完信,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在阿倫河全軍覆沒的騎兵統帥朱可夫會給自己寫信,看文中的措辭語氣,顯然這名統帥心境豁達,卻又暗含心機,愛伊絲說他是黑鷹精英之一,當真不可小覷。
趙建國放下信紙,對那名俄國騎士道:「信是你送來的?」
騎士點了點頭:「如果你就是趙建國趙將軍,那麼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覆讓我帶給元帥!」
「元帥?」趙建國笑笑,這朱可夫幹掉梅內曉夫就敢肆無忌憚地自封了元帥,看來尼古拉沙皇的末日真的已經不遠了!
趙建國對那名騎士道:「你們元帥想用這封信說什麼?合作?很對不起,我沒從這封信裡看到任何有關合作的訊息,合作方式,俄軍做什麼,我們做什麼,朱可夫元帥的目的,這上面都沒有!」
俄國騎士道:「元帥只是問將軍一個意願,如果將軍有這個意願,他在東北方向五里外的一片樹林等您!」
「五里外?」趙建國詫異,這朱可夫還真是不怕死啊,自己怎麼說也曾是俄國的敵人,他就這麼篤定自己有合作的意願?
騎士又道:「我們元帥身邊有三十二名扈從,所以我們元帥不想見到趙將軍的扈從超過五十人,否則他將選擇自己的方式離開,當然。」騎士又補充道:「為了趙將軍的安全,趙將軍可以派出哨探!」
趙建國笑道:「既然朱可夫元帥都親自跑到妙香山來了,那我趙建國似乎沒有理由拒絕赴會!」
趙建國叫過安又俊道:「安將軍,叫蘇燦挑五十個好手,派出二十騎哨探,我現在就去見見這個新晉的元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