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長官莫名其妙陣亡,偽軍頓時大亂,紛紛四散逃竄,兩名日本兵立刻調轉槍口,輕機槍向偽軍掃射過去。
李丘和沒動窩,又是一槍,一個日軍機槍手倒地,這時旁邊的日軍感覺旁邊的槍聲不對,回過頭來,李丘和衝著日兵一笑,在日軍眼皮子地下拔出了日軍褲腿裡的刺刀,一刀捅入了日軍的胸口:「鬼子,老子受夠你了!」
李丘和的動作被很多日軍發現,李丘和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站起來大呼:「兄弟們,和日本鬼子拼了!」
在李丘和的號召下,許多逃跑偽軍開始回頭回擊日軍,整個北城門日軍防禦陣地大亂,新軍主力部隊也在同時殺到城門之下,數挺機關鎗同時向日軍掃射,為數不多的軍官護衛隊很快被新軍和偽軍聯合全殲。
李丘和帶著偽軍棄了槍械,高舉雙手向趙建國走了過來。
「罪人李丘和向大帥請罪,不知道大帥是哪道義軍?」李丘和向趙建國叩首,朝鮮軍隊不像新軍,完全保留了王朝制的跪拜之禮,李丘和以為新軍所屬朝鮮境內某支義軍。
「帶路,平壤日軍指揮部!」平壤一戰,爭分奪秒,趙建國現在不想浪費時間。
趙建國剛說完,蔣方震跨前一步,對李丘和道:「帶我們去關押貴族軍官和東學黨人的監獄!」
「啊?」李丘和為難地看了蔣方震一眼,又看向趙建國。趙建國回望蔣方震,蔣方震簡潔地道:「抓重點!」
「好吧!」趙建國對李丘和道:「聽他的!」
「是!」李丘和立即當先領路,向平壤城中趕去,趙建國臨走指著那些朝鮮偽軍對昌洙道:「將軍,這些人交給你了!」昌洙點了點頭。
平壤原來的監獄不大,關東軍為了關押更多的人,又在平壤東北興建了大片監獄,司令部設在最容易遭受攻擊的平壤東城,方便就近指揮。
北城的防禦實在太簡單,兵洞沒有,塔樓沒有,連一個電報台也沒有,新軍從北城門蜂擁而入,而此時大批日軍還在西城門上防備著馮玉祥的進攻。
黑夜的攻城戰,攻擊一方作戰更困難,但守軍卻是更緊張,誰也不知道哪個角落會爬上來一個敵軍,何況眼前這支叛軍的火力遠遠超出了日軍的想像,幾乎清一色是日軍裝備。
但是讓西門守將田中一郎奇怪的是,眼前這股叛軍每次衝到自己射程之內,就亂開兩槍又退了回去,接著又上一批,如此往復。
「難道這些叛匪要搞車輪戰?這也太可笑了吧?」就在田中一郎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名日軍來報:「將軍,北城門發現大量叛匪湧入,現在攻打於安監獄,佐籐將軍命令速速回援!」
「什麼?」田中一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城外那群叛匪的奇怪行為了,立刻招來通信兵,從城牆上抽調了五百名士兵補入預備隊中,湊齊三千部隊向於安回援。
於安是平壤東北的一個邑名,日軍全城守軍七千人,北城除了一個機槍隊,幾乎全靠偽軍鎮守,南城、西城各一千,東城兩千,指揮部三千,監獄一千。
西城戰事一響,佐籐立刻將從各處抽調組成的預備隊派了過去,現在指揮部和監獄分別只剩下一千五和五百人防守。
監獄的五百日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新軍鋪天蓋地的火力壓了上來,日軍立刻被打蒙了,隆隆的槍炮聲驚醒了監獄裡的犯人,全和清從麥草堆裡爬起來,耳朵貼著牢門的鐵柱,聽著外面的動靜,機槍聲、炮聲讓他淚流滿面。
這個東學黨前首領全琫准唯一的兒子,一直痛心於國家的淪陷,現在看著監獄門口慌亂的日軍,他心情激動,彷彿又燃起了民族重生的希望,不論來的是他們東學黨還是貴族派軍隊,畢竟都是為了民族獨立。
平壤所有犯人,不管是朝鮮貴族的元老派,還是東學黨人,都爬了起來,貼著鐵門,靜靜地凝聽炮聲,他們等待這一刻太久了,連奉為天軍的清軍都戰敗於日軍手中,他們甚至根本就沒想到這座監獄還有被攻擊的一天。
監獄裡異乎尋常的寂靜,他們害怕這是假象,更害怕槍聲突然停止,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槍炮聲越來越響,日軍被新軍壓制得完全抬不起頭來,往往是一座迫擊炮還沒校準,沙包陣地就被攻陷,日軍步步退卻。
監獄對於日軍來說非常重要,所以這裡破例有一台稀有的電話機,監獄軍官抓起電話向日軍指揮部轉接,好半天才接通,新軍又攻進了幾百米。
電話剛一接通,日軍官立即大吼:「佐籐閣下,於安,於安,速派援軍,速派援軍!」
接著電話那頭就傳來佐籐異常暴怒的聲音:「笨蛋,立刻殺掉監獄裡的犯人,立刻,一個不留,一個不留。」
於安這麼大的動靜,佐籐早知道這邊出了狀況,已經派出了援軍,但他的心已經涼了半截,根據西城的回報,叛軍火力前所未有的強,敵軍聲東擊西這麼大的陣勢,監獄那五百守軍,恐怕在援軍到達之前就得毀滅。
新軍迅猛向前推進,電話傳來盲音,日軍官恨恨地一甩手:「第三小隊,跟我來!」
數十名日軍棄了陣地,進入監獄之中。
於安監獄呈排式結構,關押犯人眾多,數百的朝鮮貴族軍人,上千的東學黨志士,這些都是日軍穩定朝鮮的重要籌碼,另外還有一些以後要與清軍交換俘虜的北洋將士。
但是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這些人殺了或許會給日軍在朝鮮的統治帶來麻煩,但現在不殺,會給日軍帶來更大的麻煩。
日本軍官手一揮,機槍手開始向監獄中掃射,手無寸鐵的囚犯成片被日軍擊斃。
但是,這裡關押的幾乎全是血性軍人,不少站在前排的人被子彈擊中,雙手抓住監獄鐵柱,用身體生生為同伴擋住了子彈,氣得日本軍官跳腳大罵,監獄之中,一片悲壯。
但日軍沒有得意多久,一顆炮彈落在監獄之中,接著監獄的外牆不斷被漫天飛舞的機槍子彈穿孔,於安日軍僅剩下的一個小隊,陷入新軍的完全包圍。
監獄五百日軍全部陣亡,新軍用子彈打開了監獄的鐵鎖,囚犯激越歡呼,相擁而泣,朝鮮的志士們心裡吶喊著:終於挨過來了,民族要解放了,朝鮮不會永遠被殖民的黑暗籠罩。
一名元老派軍官問一名新軍士兵道:「你們屬於哪路義軍?」軍官很想聽到是他們元老派的。
新軍士兵慷慨激昂地回到:「中國北洋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