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領著兩千士兵,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必須趕在山海關的清軍大部隊到來前,將部隊帶出去,至於帶去哪兒,還待擬定。
馮玉祥諫言趙建國:「大人,我看不如趁著八旗軍主力還沒有進入長春,先拿下這座大城,以做根據之地。」
「那不是造反?」蘇燦驚愕地說,作為滿族人,他對清廷還是有感情的。
曹錕道:「造反咋的,老子這輩子還沒造過反,今天就給他滿清造一次。」
「唉,隨便吧,只是。」蘇燦猶豫著說:「如果大人拿下東北,不要對所有滿人趕盡殺絕,許多滿族的平民百姓,並不是八旗軍和朝廷官吏那般的!」
在新軍眾將眼中,已經對趙建國形成了盲目信任,雖然只有兩千人,但蘇燦已經認為東北即將收入趙建國囊中了。
趙建國緩緩道:「攻城是不可能的,我們沒有重武器,也沒有攻城器械,攻城徒增傷亡而已。」
趙建國不想打內戰,特別是在東北打,如果自己和清軍槓上了,關東軍一定會坐收漁人之利,到時候東北一定生靈塗炭。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這麼做。
實際上,要下長春,只要一個詐降計就可以了,可是下了之後呢,兩千新軍不得不面對四面八方的進攻,趙建國還不會自信到憑著手上兩千人能把清軍、日本關東軍和俄國遠東軍同時撂倒。
馮玉祥道:「南方現在被日本人封堵,相信濱江、雙城也已經接到了清廷的指令,如果不下長春,我們只能向北穿過科爾沁沙漠,進入蒙古。」
趙建國以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道:「沙漠不是那麼好穿的,我們也沒那麼多給養,玉祥,你也覺得我不會去動關東軍對不對?」
「動關東軍?」馮玉祥還真沒想到,這次關東軍派出近兩萬兵力,來封鎖趙建國的兩千新軍,馮玉祥還真沒想過趙建國會去扯這根虎鬚,不過看趙建國的眼神,馮玉祥知道——新軍要南下了。
「那好,既然世人都以為我不會動關東軍,那我就動來看看。」趙建國拿出地圖:「我的計劃是,繞開重兵駐紮的興京廳,過鳳凰,出營口,避開旅順的日軍,從渤海灣南下,我倒要看看駐紮威海衛和膠州灣的日軍是不是那麼難啃。」
趙建國打算在環山東半島,建立新軍根據地,根據目前形勢,國內大亂不遠,清軍是騰不出手來大舉征伐的,到時候有了自己的根據之地,大可見機行事。
「是!」新軍眾將立刻站起,齊聲應諾。
說幹就幹,趙建國帶領新軍當天就向南摸進,黃昏到達海龍境內,探路士兵來報,前方出現一個日軍阻擊點。
蘇燦笑道:「吉林日軍的主力在興京廳和吉林府,沒想到海龍境內就有日軍阻擊點,看來小鬼子這次是成心和我們過不去啊!」
馮玉祥皺眉,問士兵道:「可能繞過嗎?」
「不能,兩面皆山,若繞行,三日也不能出吉林。」
「繞什麼繞!」趙建國大聲道:「這是小鬼子趕著給我送子彈呢,我們怎麼能拒絕人家的誠意,兄弟們,前方阻擊點,就是我們與小鬼子干的第一仗,打起精神來!」
所有新軍士兵「刷刷」上膛,檢查著身上的裝備。
新軍潛伏前進,趙建國趴在草叢中,用望遠鏡遠遠觀察著日軍佈防,兩個火力狙擊堡,都是雙層構造,小洞口露出機槍的槍管,監視著整條大路,火力堡側面是一排平房,大概是士兵宿舍啥的,門口也架著兩挺重機槍,無炮。周圍幾個日軍持槍來回巡邏。
「媽的,這裡路太窄,全軍衝不上去,看小鬼子那架勢,衝上去也是死,只能小部隊從側面突進!」
「好,那我去!」蘇燦立即從草叢中爬起來。
「你難道還以為會少了你不成?不過滾到老子後面去。」趙建國霸道地說。
「大人,你就別去了吧!」曹錕擔心趙建國的安全。
「少囉嗦,玉祥,你看著其他人,來一百個兄弟,帶上所有手榴彈,給我上。」
趙建國、蘇燦、曹錕領著一百個新軍士兵從一旁的山林中繞向日軍碉堡,到了碉堡外五十米的地方,趙建國突然停住,剛才太遠,燈光灰暗沒看清,碉堡前面竟還豎著一道鐵絲網。
鐵絲網裡面皆是燈光所及,趙建國和蘇燦是有信心跳過去的,但是如果跳進去必定被巡邏的日軍發現,事情不禁棘手起來。
「這些日本鬼子還真不像老毛子,大半夜都這麼精神。」曹錕低聲說道。
趙建國提醒道:「小鬼子難纏的很,大家小心應付!」
「大人,你跟鬼子打過?」曹錕疑惑地問。
「哦,這個,看那幾個巡邏兵的神情就知道了!」趙建國借夜色掩飾了尷尬。
一共五個巡邏的日本鬼子,兩個在另一個碉堡巡邏,三個在靠近趙建國的一面巡邏,對新軍的威脅,主要來自這三個日軍。
「大人,想到什麼辦法沒?」
「沒,等等看!」這兩個火力堡架構很有藝術,士兵宿舍靠著光禿的山壁而建,五個巡邏士兵間距排開,剛好巡視整個視線範圍,幾乎無懈可擊。
但是趙建國知道,工事沒有破綻,但守衛工事的是人,是人就一定有破綻。
也不知等了多久,蘇燦都快睡著了,趙建國終於看見一名巡邏士兵向自己這方走來,只見鬼子將槍向旁邊一放,拉開褲帶就開始小解,趙建國從懷中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扔在了距離鬼子不遠的草叢裡。
銀子掉落發出輕微的聲響,白色的金屬光澤反射著昏暗的燈光,鬼子果然看見了它,所有新軍士兵都緊張起來,看他會不會打開鐵絲網的鎖,蘇燦也完全沒了睡意,瞪大了眼睛。
只見鬼子揉了揉眼睛,確信了那是一錠銀子,立刻露出喜色,只見鬼子拿過自己的步槍,從褲腿中拔出刺刀上在了上面,蹲了下去,伸出槍管,然後……開始用刺刀將銀子往面前刨。
趙建國氣得咬牙切齒,這要讓他刨去,自己就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典型了。
趙建國掏出匕首,瞄了瞄,匕首的反光讓鬼子微微警覺,鬼子抬起頭來,就在這一瞬間,趙建國匕首飛出,直取鬼子喉頸,鬼子哼也沒哼一聲,就向地上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趙建國一個虎撲,抓住鬼子衣領,穩住了鬼子身形,鬼子的鮮血不斷噴湧在趙建國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