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被發現,新軍索性堂而皇之下山,全軍沿河行進,與監視他們的俄軍小分隊遙遙相望,俄軍士兵緊張地看著月光下的新軍,隨時警惕著新軍的異常舉動。
但新軍只是沿河而行,沒有放過一槍,直到行進到俄軍指揮部對岸,沿著一片竹林開始簡單地佈防,兩軍隔河對峙。
李少啟望著對岸鐵絲網內影影綽綽的俄軍,對趙建國說:「建國,埃基諾林龜縮不出,我們現在怎麼辦?」
趙建國和李少啟在竹林中逛了一圈,竹林外面是一片麥田,黑龍江由於嚴寒,小麥顆粒沒有山東的好,但是種植面積很廣,產量也大。俄軍對面駐紮,農人都不敢來這裡,只有一個個麥垛孤單地立在田間地頭。
趙建國邊走邊向李少啟說出自己的計劃,李少啟沉思著,良久才說了一句:「好吧,也只能這麼辦了!」
隨後李少啟去軍中挑選一些善水或攀巖的士兵,同時趙建國叫來蘇燦、馮玉祥和曹錕,將新軍和淮軍統一分成三隊,一隊去麥田取下麥垛扎草人,一隊砍下竹子編竹筏,剩下一隊睡覺,三隊輪替。
但編竹筏的可以大張旗鼓,扎草人的卻要隱蔽,蘇燦和曹錕都感覺莫名其妙的,馮玉祥看著面前的河流和俄軍指揮部後方的山巒,隱約想到了什麼。
趙建國也不想將領懵懵懂懂地做事,就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概括起來就四個字,聲東擊西,風風火火渡河,悄悄咪咪攻山。
但馮玉祥聽了趙建國的計劃,卻覺得不妥,聲東擊西的精髓就是必須有效麻痺敵軍,要讓俄軍相信新軍的全部力量都投入了渡河之戰,可是如此近距離的交鋒,竹排又是裸露的水上工具,有多少人渡河幾乎一目瞭然。
馮玉祥看著士兵扎出的第一個草人,搖了搖頭,他不信這東西能騙得了俄軍,就算給他們穿上衣服也不行。
「大人,我覺得這個計劃不妥!」馮玉祥直言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面對馮玉祥的疑惑,趙建國歎口氣,微微一笑,說:「七分人事,三分天命吧!」
李少啟大約找了三百多個擅長攀巖的士兵,但善水的卻只找到七十幾個,沒辦法,新軍大多來自北方,爬山可以,下河?得了吧,有的一輩子都沒游過泳。而淮軍也沒幾個真是江淮人,只不過脫胎於李鴻章的老班底而已。
趙建國皺了皺眉,將攀巖的縮減到一百個,優先挑選那些身手較好的,人多反而暴露目標,但水兵實在太少,趙建國親自到軍營招兵,只要在水上能夠不沉的,全部徵召,這樣才勉強湊足兩百人。
俄軍指揮部
埃基諾林剛剛從愛伊絲房間退出來,臉上大汗淋漓,幾日接觸下來,這公主真不是那麼好伺候的,生活上挑三揀四不說,還在軍中指手畫腳,明明知道她一竅不通,但礙於愛伊絲皇家身份,埃基諾林又不敢說什麼,士兵們都是怨聲載道。
其實埃基諾林的偵察兵,早就在阿倫河發現了新軍,但愛伊絲的安全事關重大,不敢派一個兵去支援蒙西馬利,當得知新軍在擊敗蒙西馬利後,竟然向自己指揮部逼近,埃基諾林不由大為緊張。
能夠以四千兵力擊潰蒙西馬利全副武裝的一萬軍隊,戰力非同小可,他管不上這支軍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必須對愛伊絲的絕對安全負責,新軍一踏足海倫的土地,埃基諾林立刻派出了警戒哨。
即使這樣,當愛伊絲看到士兵進進出出,問起原因時,埃基諾林也只能說外面是一小股中國的馬匪,他不敢說外面有中**隊進犯,因為這太荒謬,並會牽動愛伊絲敏感的神經,到時候這位憎恨某位中**官的公主,說不定會幹出什麼讓俄軍難堪的事出來。
愛伊絲聽說是馬匪,便完全失去了興趣,她遠赴遠東,只是想報復曾經受到的恥辱,對其他事一概漠不關心。
午夜,俄軍輪替保持著警戒,平時這個時候,哨兵經常會偷懶打個盹,軍官即使發現了,也不會過多責備,但今天埃基諾林下了死命令,誰要是在崗位上放鬆警惕,不管是誰,立刻槍決。
看著新軍砍伐竹子,編製竹筏,所有俄軍士兵包括埃基諾林和眾軍官在內,都繃緊神經,隨時注意著河流對岸新軍的動靜,雖然埃基諾林也認為新軍用竹筏攻破指揮部的可能性很小,但愛伊絲的安全實在太過重要,容不得半點疏忽,何況這支新軍還剛剛在阿倫河創造了一次奇跡。
指揮部後山由於地勢險要,平時只有幾十個崗哨,但為了防止新軍繞襲,埃基諾林加派了一倍的崗哨,只要發現敵情,中央的預備隊立刻增援。
埃基諾林已經打電話給彼鍀姆的梅內曉夫,讓他派兵增援海倫府,只要那裡兵一到,立刻就可以對前面的小股中**隊發動反攻,等收拾了這群人,才能去收拾前線兩萬軍隊的爛攤子,埃基諾林想起這個就頭疼。
月過中天,從海倫城方向匆匆走來幾個人影,這是趙建國早早派出的幾名新軍士兵,每個士兵背著一個沉沉的包裹。
一群人圍成一圈,七個黑色的包裹打開,裡面除了繩索、鐵鉤,其他全是大大小小的鞭炮,一名新軍士兵自責地對趙建國說:「趙大人,城裡沒有多少那種大鞭炮,我們只能又買了一些小號的,我們沒有完成任務,請大人責罰!」
趙建國拍了拍士兵肩膀:「你們很不錯!」趙建國心裡明白,別說這些東西加起來的重量就已經超出了一名正常人的負荷,就說三更半夜滿城找鞭炮店就已經是一件很煩心的事,能這麼快完成任務,已經很難得了。
趙建國帶領大部分士兵悄悄摸出竹林,穿過麥田,繞了遠遠一個大圈,向指揮部後方摸去,一百名擅長攀巖的士兵拿著繩索和鐵鉤緊跟在後。河岸上留下蘇燦帶領的五百名士兵,和越來越多的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