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基諾林認為,無論是中**隊還是日本關東軍襲擊了補給站,都沒有必要立刻出兵彰化,海倫指揮部目前的任務就是招待好愛伊絲公主!所以趙建國在山坳上苦等了一個整天,依然沒看到半個俄軍的影子,而警戒範圍已經擴大到十里。
趙建國在山坡上挖了個洞穴貓了一夜,第二日拂曉,趙建國眼見伏擊無望,準備在李少啟的嘲笑中撤出新軍,就在這時,補給站方向派出的哨兵傳來驚人的消息,一支上萬的俄軍正向新軍的埋伏地點搜索前進。
趙建國驚了一下,前線的俄軍反應竟然這麼快,而且俄軍不是去追擊八旗兵了嗎?怎麼可能這麼快湊出一萬人回援?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四千對一萬,若是硬碰,必敗無疑。
新軍所在的山坡被當地人稱為犁坡,不是因為坡上有梨樹,而是因為山坡走勢像犁的頭部一般弧度上翹,趙建國的位置正是犁頭的最尖端,對於海倫方向的敵軍自然是居高臨下,但對於後方來的敵軍,卻是將後背完全暴露。
趙建國露出焦慮的神情,所有士兵都已經站了起來,提著手中長槍,蘇燦、曹錕等人都望著趙建國,趙建國苦苦思索著對策。
這時前線哨兵傳來更壞的消息,俄軍一支三千人的騎兵營已經脫離主力,向新軍方向奔襲,顯然俄軍的偵察兵同樣已經發現新軍,按照騎兵的速度,留給新軍的時間已經不超過半個小時。
「要不我們撤退吧!」李少啟想了想說:「無謂的犧牲對於我們來說沒有必要,我們不是害怕戰爭,我們需要保存實力!」
「沒有可能。」趙建國斷然拒絕了李少啟的提議:「不是我不想撤,而是我們根本無路可退,現在我們處在海倫府西郊,周圍全部被俄軍控制,我們就算能逃出去,士兵的隨身口糧也支撐不了多久,而且那樣我們必將迎來俄軍的鐵壁合圍,難道你指望榮祿的那群老爺兵會來救我們嗎?」
李少啟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什麼,四千新軍的確已經沒有退路,這場力量懸殊的遭遇戰,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李少啟回望補給站方向,俯視前方千里無陵,海闊天空,嫩江支流阿倫河像鑲嵌於天地間的青色絲帶,緩緩流向東方,若是沒有戰爭,這裡也是一方美景。
趙建國望見阿倫河的上游有一口天然熔岩形成的堰塞湖,堰塞湖不大,大約佔據半個平方里左右,根據地圖標示這裡距離著名的五大連池很近,這口堰塞湖應該也是當初火山噴發時留下的遺跡,只是面積較小而不被人關注而已。
堰塞湖的提岸由於是火山岩漿堆積而成,所以一般不會太堅固,引水阻敵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俄軍留給新軍的時間實在太少。
趙建國又望向阿倫河上那座石橋,這是新軍從補給站進入犁坡走過的石橋,現在看來,也只有這裡勉強能作為新軍阻擊俄軍的陣地。
「曹錕!」趙建國立刻下令。
「有!」
「帶上一百個弟兄,我要你一個時辰之內,給我挖開大河上游的堰塞湖,若俄軍涉水渡河,不管有沒有新軍士兵在下游,立刻用手榴彈炸堤放水!」
「是,保證完成任務!」曹錕知道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也不多說什麼,直接領命而去。
趙建國又轉向李少啟,「少啟,我希望你帶著你的淮軍兄弟,在我們新軍阻擊俄軍半個小時之內,抽掉河橋上的石板。」
「你們新軍阻擊俄軍?憑什麼?」李少啟一聽趙建國的話就不高興了:「不要以為你們新軍才是中**隊,我們淮軍也是,是不是啊兄弟們!」李少啟向著淮軍大吼。
「阻擊俄軍!」「阻擊俄軍!」「阻擊俄軍!」一千多淮軍士兵立刻舉槍請戰,他們一路受新軍士兵感染,本就頑強的軍隊變得更加血性。
「都給老子閉嘴,現在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凡事總有個分工不同,都去阻擊俄軍了誰來斷橋?」趙建國臉色慍怒,帶著蘇燦、馮玉祥向山下走去。
李少啟急忙跟上。邊走邊道:「建國,斷什麼橋,直接炸了拉倒。」
趙建國沒有回答李少啟的話,走到阿倫河邊,才指著阿倫河流淌的河水對李少啟說道:「你看看這條河的水流,現在每天早晨大霧瀰漫,預示著這一帶的河流即將進入封凍期,河水水位早已不如夏季,流速也慢,我們不炸掉石橋,俄軍一定會選擇從橋上通過,這樣我們就可以在橋頭形成阻擊優勢,倘若炸掉了河橋,俄軍只能選擇涉水渡河,這麼長河灘,我們的士兵絕不可能守住河岸!」
「不是有曹錕在決堤嗎?到時候河水一沖,萬事皆休!」
「休你個鬼,你以為俄軍團成一團,站在河中央讓我們衝啊?」趙建國沒好氣地望著李少啟,「何況能攔住一大片湖水的河堤是那麼好決的?你決給我看看?」
堰塞湖雖然比其他湖泊河堤更加鬆軟,但要打通堰塞湖通向阿倫河主流的河道,依然不是幾顆手榴彈就能搞定的。
「好吧!」李少啟無從反駁,又說:「要是俄軍不從橋上過,選擇直接渡河呢?」
「圍三缺一知道嗎?給敵人一條看得見的大道,敵軍就會不由自主地走上去!如果俄國人真的那麼那麼聰明,放著河橋不走,一眼就看出低淺的河水是我們的死穴,那我趙建國大不了就葬身於此。」
整支部隊分成三隊,曹錕負責挖開堰塞湖,李少啟負責抽掉石橋上的石板,同時保留橋身的鐵索和橫木。
趙建國與蘇燦帶著兩千餘名新軍開向阿倫河對岸,對於他們來說,為斷橋的李少啟淮軍贏得半個小時至關重要,這關係著整支部隊的存亡。
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大地開始劇烈地顫抖,一條黑線出現在新軍士兵視線之中,墨綠色軍衣的俄軍騎兵向阿倫河快速逼近。
以灰白布巾蒙面的俄軍士兵,雙手帶著黑色手套,手中緊握一桿美制卡賓槍,嚎叫著殺向河岸,原野上開始響起零星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