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羅山是餒化境內的一座小山,離北征軍駐紮地不遠,叢林茂密,藏住三千士兵不成問題。趙建國帶著新軍士兵進入居羅山,卻發現已經有一隊士兵已經先一步進來了,兩軍差點擦槍走火,幸好及時認出了對方身份。那隊士兵正是李少啟率領的淮軍!
趙建國與李少啟合兵一處,李少啟嫉妒地道:「你小子不錯嘛,一個副官,竟然將軍隊完整地帶出來了,我就帶了一千人,那些龜兒子還沒等我去,就跑的差不多了!」
趙建國笑著說:「你也不用自卑,總比八旗軍好點,哈哈哈!」
李少啟生氣地說:「別拿我們淮軍和豬比!」
兩人插科打諢,不知不覺夕陽已經快下山了,新軍士兵趴在草叢裡,寒風侵襲著他們的身體,但卻沒有吹掉他們眼神中的堅定。
一名發抖的淮軍戰士看著一動不動的新軍,微覺奇怪地對同伴說:「他們是不是凍僵了?」同伴看了看:「八成是。」
沙俄軍隊已經完全佔據了北征軍軍營,搶奪北征軍留下的物資,不少小股俄軍還衝進軍營附近的村莊,一幕幕慘劇在新軍士兵眼前上演。
不少新軍士兵都幾次衝動想出去與沙俄軍隊決一死戰,都被趙建國攔住了,趙建國也很心痛,但他知道他們這三千人衝出去也無濟於事,只能對他們說要等待時機,新軍士兵都選擇了相信他,這讓趙建國很感激。
李少啟看到俄軍除了一萬先頭部隊,又陸陸續續開進了好幾支幾千人的部隊,現在北征軍棄營中大概駐紮了兩萬多俄兵。
李少啟道:「建國,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等的機會就是等俄軍入睡之時,發動突然襲擊吧!」
趙建國一直望著遠處大營,頭也不回地說:「你是這樣想的?」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想的!」李少啟捏緊了拳頭:「我要讓俄軍也知道中**人不全是像八旗軍一樣的懦夫,也敢主動與他們一戰!」
「那很不幸地告訴你,你猜錯了!」趙建國笑著說。
李少啟輕哼一聲:「我才不信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是嗎?那你等著!」月光下,趙建國閃過自信的笑容。
靜謐的夜,淒寒的圓月高掛,到了亥時,新軍將士突然看見一道汽車的探照燈光從山巒間射出,大約十餘輛汽車穿過居羅山下的沿山公路徐徐駛向俄軍營地!
李少啟突然恍然大悟,佩服地說:「趙兄真是高明,我怎麼沒想到俄軍向前推進,戰略物資也必將隨軍轉移,我們若能打掉俄軍的彈藥糧食補給,必能為主力軍隊贏得撤退時間!」
趙建國冷斥一聲,「李少啟,你眼睛被老鼠啃瞎了?你看我趙建國像是要為八旗軍贏得逃跑時間的人麼?那四萬多頭豬加起來,還抵不上我一名新軍士兵性命,你目光這麼短淺,以後怎麼統領淮軍?」
「你!」李少啟被趙建國氣的說不出話來,看著一列列軍車駛過,李少啟又變得焦急,「趙兄,多好的機會啊,你確定不打他們?」
「不打,我這次要給老毛子來次狠的,曹錕!」趙建國向曹錕喊道。
曹錕貓著腰走到趙建國身邊:「大人,什麼事?」
「傳令全軍,立刻潛行下山,沿公路反向前進,速度越快越好,但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是!」
曹錕挨個傳令下去,士兵們一個個提槍躍出樹林,盡量控制踩踏積葉的聲音,林中響起一片細密的沙沙聲。
李少啟猶豫一下,看著趙建國逐漸變得凝重的表情,也對淮軍下了同樣的命令。
全軍四千人沿著公路向著俄軍運輸車的反方向前進,有蘇燦和趙建國兩個人領頭,奔跑速度快了不少。
山下沙俄軍車駛進軍營,將彈藥和糧食卸下後,開始往回行駛,三萬大軍用的軍需是一個龐大的數量,他們的運輸任務還遠未完成。
新軍大約奔出二十幾里遠,趙建國看了看周圍山勢,山巒在月光的覆蓋下更顯陰森,白色公路兩旁荊棘叢生,趙建國叫了幾個士兵,和蘇燦一起將幾塊巨石搬到了公路當中。下令全軍在公路兩旁隱蔽!
大約過了半個鐘,俄軍汽車的探照燈再次出現在新軍的視野中,趙建國在青草上擦著手槍,對曹錕說:「曹營長,給兄弟們說一聲,待會我的槍一響,全軍開火,只打人不打車,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戰鬥。」
到這時李少啟終於知道趙建國要幹什麼了,趙建國是要劫下俄軍的空運輸車,然後潛入俄軍的補給站,毀掉俄軍的後方補給。
「建國,你這樣做太冒險了,我們就算劫下運輸車潛入了補給站,孤軍深入俄軍後方,於我們很不利啊!」李少啟很擔憂,孤軍深入是兵家大忌,四千人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潛入敵軍後方,更無疑是送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只有四千人,不冒險是不能撬動俄軍這塊硬骨頭的!少啟兄,珍惜我們現在的機會吧,整個東北的中**隊,沒有比我們位置更好的了!」
傲慢的俄軍,無論是前軍的指揮官,還是統帥埃基諾林,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支中**隊插入了他們後方,因為他們所向披靡,清軍在他們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羔羊是不會想到哪怕最起碼的反抗的。
「好吧,大不了就是一死!」李少啟看著趙建國堅定的眼神,也下定了決心,反正他知道這樣雖然冒險,但總比八旗軍什麼都不做強!
俄國運輸車徐徐開進,一共十三輛運輸車,每車隨扈士兵十人,當第一列車駕駛員看到前方的巨石時,停了下來,以為是山體滑坡造成巨石滾落,便叫了幾個隨扈士兵下來搬石頭。
趙建國對準一名提槍放哨的俄兵腦袋,「彭」的一聲,沙俄兵應聲倒地,曹錕立即大呼一聲:「兄弟們,開火!」
整個山體立刻槍聲大作,封頂車棚內的俄軍隨扈士兵隨即跳下運輸車,或站或蹲開始還擊。
月夜中,白色的路面反村出俄兵的身體,目標全部暴露在新軍槍口之下,為數不多的俄軍士兵接二連三地倒下,而俄軍對夜色掩護下的新軍士兵,卻幾乎沒有造成殺傷。交戰不到片刻,俄軍已經損失慘重。
「衝啊……」
「殺……」
新軍從兩旁公路衝出向俄軍合圍,俄軍在新軍幾輪射擊中死亡殆盡,剩下十幾名俄軍士兵見大勢已去,無可奈何之下,向新軍繳械投降。
新軍和淮軍士兵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笑容,自一八四零年以來,中**隊對外國戰鬥勝利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俘虜外國人,中國的軍人已經久違了這種勝利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