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道溪水不小,前面距此五百米處就是一道高崖,正是溪水流下來之處,建一個小水電廠不成問題。看來得抽時間跑一趟縣城,找一個小專家和一個施工隊來,先建一個電廠是關鍵。」肖寒思考著。
「建好電廠,再買回電視機、洗衣機、冰箱等必備家電,然後才轉入土地和山林規劃,再試著培育一些作物新品種。至於修路的事待有了一定規模和資金後才打算,我現在雖然有了四百多萬,可要將花果山數千上萬畝的地方開墾出來,這點資金是杯水車薪。那怕就是再賣掉另幾塊雞血石也無濟於事,這錢得好好計劃著花。」
肖寒沿著小溪到了小山崖處,仔細的勘探了一下,那山崖約有上百米,山溪水嘩嘩而下,如九天白漣,飛起的水珠覆蓋了數十丈方圓,濺到了地面岩石和水潭上,如珠走玉盤,一團團騰起的輕輕薄霧飛散開來,如絲如紗,縹縹緲緲,漸漸沒於空中,濕漉漉的水氣溫柔的拂過身上,吸入鼻中,雖有點清冷,但還是讓他有種迷醉和享受。
「這竟是一處絕美的處女環境,建電站時不能破壞了它,可惜的是這花果山水中好像並沒有魚,若能引入各種可以在此生存的魚,特別是帶觀賞性的魚或培育出良種魚,那風景就更美了,將河道河邊進行一些修建改造,栽上花、樹等,將會是最佳的休閒旅遊場所。」肖寒邊走邊思考,對這一條山溪溝已經有了初步的規劃。
「這兒的現存土地約有五十畝,主要分佈在六戶房屋周圍,再加上荒坡應該有上千畝,分別規劃成果林、花林,再套種藥材、少種莊稼,林下適當放養家禽,再養幾十箱蜜蜂,豈不其樂融融?那時花果山就成了名副其實了。」
肖寒站在一處較高的地勢上,將主要的地方盡收眼底,對於自己的明天,他充滿了信心。
「如果是在得到雞血石之前,我是想都不敢想,那時身無分文,連吃飯穿衣都難,看來這運氣一來是擋都擋不住,可又有多少人有此狗屎運呢?千百萬中無一吧?像雞血石這類自然的東西,得到的廖廖無幾,其實那些收藏,搞玩古董寶貝的好多也都是我這種運氣吧?難怪現在玩石的、玩古玩字畫的、玩玉器珍寶的幾乎成風了。」肖寒想到此,也不由暗暗慶幸自己的運氣太好。若不是一氣之下決定當農民,這一切便都是虛幻。
回到家裡,當然現在這兒的一切都是肖寒的,這兒就是他的家。簡單的弄了午飯,反正他買了幾戶人家的臘肉、糧食等,加之,幾戶人家種的蔬菜,吃是不愁的,幾戶人家的雞約有上百隻,他也買下了二十隻,公母各一半,令他很高興的是其中一戶還養了五箱蜜蜂,當然是一併買了下來,反正以後都要養蜂的,他自己的父親就是一個養蜂能手,養蜂難不住他。而幾戶人家總共養了十頭約六十斤重的小豬,好說歹說下一併買給了他,價錢嗎自然是很低了。這兒還有一副水磨,而一粒粒的玉米籽變成面自然得靠它了。
肖寒費了半天工夫方才將另外五戶的十頭豬仔給捉到桃花溪的豬圈中,身上自然也沾了不少豬屎,一陣陣的濃烈臭味沖得他十分難受,可任務並未完成,還有十多隻雞需要他一併捉到桃花溪來關在一間牛棚中,這間牛棚只需稍加處理,找一些攔的東西堵上就能關住雞了。農村裡面什麼竹笆之類的倒也不缺,肖寒很快便在所住的這戶房屋中找到了一床爛曬墊,正欲繼續到附近的第二家去找時,豬圈中傳出了嘶聲力竭的豬叫聲,十二隻不合群的豬仔劇烈的打鬥了起來,聲音傳出老遠,就連回音都不斷的在花果山中迴盪。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的打鬥了,肖寒自然是怒氣衝天,急忙抓起那根今天已經握了無數次的小竹竿串到豬圈邊,將那一群正追逐撕叫得歡的小豬給一頓好打,一時間,十二隻豬仔吼叫著在擁擠的圈中狂奔亂竄,躲閃著竹竿的劈打。
肖寒邊打邊吼罵,只到停止抽打一段時間後,那些豬仔都不再撕叫方才放下竹竿,直奔附近的第二家,可才到那也不過只有百十米的房屋時就聽到了那群討打的小豬仔的撕叫尖鳴聲傳來,如殺豬般的慘叫又一次傳遍花果山,引起群山迴響。
肖寒搖搖頭,自顧尋找起爛曬墊來,這家的爛曬墊還算是多,共找到了兩床,肖寒將它們一併捲起來,一使勁扛在肩上,在豬仔狂亂的嘶叫哀鳴伴奏聲中大踏步的朝家中奔來。
將爛曬墊朝牛棚處地上一甩,肖寒不由一股火氣上衝,幾步跑到豬圈邊,拾起那根竹竿便朝聽到他來就已經幾乎偃旗息鼓的豬仔劈頭蓋臉的打去。
也不過就這一點時間,十二隻豬仔中就有兩隻已經被咬得鮮血淋淋,肖寒是越看越氣,那竹竿專朝另外的十隻豬仔身上招呼,只到看到十隻豬仔背上滿是紅條印這才解氣住手。
這一次似乎起了作用,豬仔也都各自倦縮在一處不敢再有所動彈,加之牛棚處就在豬圈的旁邊,這些豬仔當然能夠聽到肖寒的腳步聲,所以,一隻隻都暫時變成了溫順的糕羊。
肖寒趁機用三床爛曬墊將那牛圈破漏之處給圍住,一個簡易的雞捨便誕生了。
鄉村之地,特別是這種幾乎沒有人煙的鄉村,草木繁多,自然滋生了不少的蛇、鼠、黃鼠狼、鷹等雞的天敵,若不能將雞好好圍好,那要不了多久,這些雞就都會成為它們的點心。
白天,雞都跑到了外面不好抓,待一切完備已是傍晚,眼見著幾隻雞已開始回家,肖寒這才開始抓雞的工作。這一家的雞他買了四隻,而這兒本就是這四隻雞的家,自不用管他們,其他五戶還有十六隻,需要一戶一戶的挨個去抓,每一戶都相隔百十米乃至遠的有一千多米,肖寒抓完十六隻雞時已經是晚上近八點半,就這麼十六隻雞耗費了他兩個小時,肚子也餓得咕咕叫,而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豬都沒有喂,那十二隻豬仔大概是被他嚇著了,倒是一直很安靜,也沒有一隻發出飢餓的哀叫聲。
「有得忙的了!」肖寒苦歎道,「幸好各家集中起來的玉米面還有二百多斤,夠這些豬仔吃上五六天的,這豬圈也太小了點,現在勉強容得下,再等上二個月,每頭豬都上百把斤,這圈就不得不擴建了。這雞圈也太小了點,看來當務之急是先解決豬和雞的問題。」肖寒邊餵豬邊嘟噥著,瘦弱的身影在豬圈邊快速的穿梭,手中或是豬草,或是玉米面,或是一桶清水,而豬草還是胡亂的摸黑從菜地裡扯回來的一背兜(簍)青菜。
本來一戶農家的豬圈就最多餵養三四頭豬的,這一下倒好,六家餵養的豬集中在一家,不擠都不成了。這還不說,這些豬仔都是分養慣了的,現在一下合起來,互相打鬥,自從第一家的兩隻豬仔被關入豬圈後,便開始有了撕叫,只是還不十分明顯,而當豬仔越來越多,打鬥便越來越激烈,這一下午來就只聽見豬叫聲,整個半天,肖寒就幾乎在轟打豬中度過的,往往是前腳則走,後腳便又聽到了豬的嘶叫聲,搞得他上串下跳,忙裡忙外,沒有歇過一口氣,就連自己做飯吃的時間都沒有,幸好這些雞在晚上雖呆在一起,但看不清便沒有打架,不然,肖寒就真變成了豬和雞的調解委員了,直到天黑下來,才漸漸沒有了煩心的打鬥聲,肖寒也才有了難得的清靜,而這時他才有時間去照顧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這些雞倒是自在得多,在早上餵過後便都出了門,這一天下來也應該在山地裡吃得差不多了,不過,這是早春,蟲子還沒有出來,想來這些雞也沒尋到多少有營養的東西,還是應該在每天傍晚補加一點玉米的,今天已經不可能了,這兒又沒有電,黑燈瞎火的,餵它們,它們也看不見吃,只能委屈它們一天了。唉!這第一天就搞了個手忙腳亂,明天還不知是什麼樣子?」肖寒打著那一隻老人們留下的破手電返回屋中,取火柴點燃油燈,昏黃的燈光將一間小木屋給照得有了點生機。
胡亂抓了一把白菜洗乾淨煮了一小碗湯,取了兩個雞蛋匯上蔥葉煎成香噴噴金黃的蛋卷,又將早上剩下的一點飯煎熱,美美的吃起來,他發現這一頓飯竟然是有生以來最美味的一餐,一陣風捲殘雲,將一切都消滅乾淨,洗了碗筷,肖寒這才取了另一套中山服,來到溪邊,跳下冰涼的溪水中美美的洗起來。
雖是早春,但春寒料峭,山中的水與冬天的沒有兩樣,可肖寒並未感覺到寒冷,倒是有一種清涼的舒爽,讓一天的疲勞都隨水而去。
一人生活的一天終於在忙碌中過去,一種快樂、滿足和疲憊填滿了肖寒的心裡。
「我終於有了自己的一遍地,可真正的忙碌和辛苦才剛剛開始。大學生的農民生活開始了!」肖寒在興奮和疲累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