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6
一股濃濃的酸臭味從裡面狂湧而出,隨著大門的敞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間裡面的情形,吊死的屍體,腐爛不堪的四肢,垂釣下來的腸子,血腥無比的血液……
啊!
荊棘竟然尖叫了一聲,立刻丟掉了手中的鑰匙,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子靠在了牆壁上,才終於停了下來,臉色蒼白,四肢無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目光中充滿了惶恐。
我嘿嘿的笑了笑:「荊棘大小姐,怎麼了?」
「回去再找你算賬。」她輕輕的拍打著胸口,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看著那小小的,勉強能算得上c罩杯的胸口,心裡一陣鄙視:「哼,胸這麼小,還好意思放狠話?」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到了門口,然後示意張雪和荊棘跟上來:「走,咱們去抓那個嬰兒。」
「你進去吧,我們兩個在這裡把風。」張雪的臉色同樣難堪,剛才在打開門的時候,她也是乾嘔了好幾次。我猜她來之前肯定沒吃東西,否則早就已經吐出來了。
「別啊,兩位大姐,咱們可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合作夥伴,你可別跟我玩這套啊,讓我一個人進去冒險,你們在這裡坐享其成,把我當成長著豬腦袋的兔子,往樹樁上撞了是不是?」
「怎麼那麼多廢話,再怎麼說我們兩個也是女人,你一個大男人吃點虧能怎麼樣,真是小心眼。」張雪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快點進去,否則老娘我活生生的吃了你。」
我想這語氣怎麼這麼熟悉?後來仔細琢磨了一番,才終於想明白,這語氣和揣在我兜中的那條蛇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喜歡給人當長輩,老娘老娘的。
要是我老爹那老頭兒有這麼好看的媳婦兒,他肯定捨不得死。
「這不是吃虧不吃虧的問題。」我無奈的搖頭:「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就算你們再女人,我也不能犧牲我的命來保護你們啊,再說了,咱們之間又沒有什麼關係。」
「行啦行啦,你快點進去,出來的時候老娘我就和你發生關係。」
「不行。」
「不行也得行,否則老娘我把你的腦袋給射穿。」說著,荊棘便是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柄手槍,對準了我的腦袋。
「……」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見了千萬要躲開……」
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聽這首歌的勸說,結果現在變成了女人的犧牲品。
有的時候,女人不一定要用美人計,比如這種情況,用暴力解決問題更有效一些。
人家那黑乎乎的槍筒指著爺們的腦袋,就算爺們的腦袋是純金打造的,也扛不住她幾槍啊,只能是一步步的朝著走廊裡面走去,期間又不甘心的回頭望了幾眼,發現荊棘握住槍的手依舊瞄著我的腦袋,沒辦法,只能是繼續往裡走。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這女人的心思還真他媽的難猜,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看她們為了案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表情,似乎很急迫偵查完案子,逮住那只嬰兒。
可是,她們卻被這一條走廊的髒亂給嚇到,而不敢執行任務,她們究竟是什麼心態?
正漫不經心的想著,竟然已經來到了走廊的末端,期間我繞過那些屍體耷拉下來的內臟,不經意間踩到過從腹腔中墜落在地面的器官,甚至於還差點和一具屍體來一個擁抱。
當我站在走廊末端,朝著左面那條延伸,看起來更加深邃的走廊時候,心神不自覺的開始動盪起來了,總覺得裡面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著我,呼喚著我,而身後,則是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著我。
「啊,裡面好危險,老娘我不陪你了。」
就在我感受著從走廊伸出傳來的強勁威壓而喘息不止的時候,被我裝在口袋中的小青卻是猛然從口袋中彈跳而出,啪嗒一聲摔落在地面,然後趁著我不防備,滋溜溜的順著走廊爬了回去。
看著它時隱時現的身影,我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看小青的眼神也變得怨恨了許多:「小青,你麻痺給老子等著,老子出去之後把你給閹了。」
「老娘是女的!」
「女的……女的老子強*奸了你!」
「流氓!」張雪荊棘和小青三個人一塊回答了我。
言歸正傳,我感覺著深邃黝黑的走廊伸出,似乎有一個人在等待著我,召喚著我,一股股的詭異涼風夾雜著陰寒氣息,正不斷的從裡面湧現出來,強硬的加持在我的身上,讓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艱難,心臟跳動加速,心中不自覺的產生畏懼的感覺,好像老實巴交的農民,見到了只在神話傳說中才出現的皇帝。
「裡面有人嗎?」我咳嗽了一聲,輕輕的呼喚著。
呼哧,呼哧!
一連串沉重的呼吸聲從走廊深處傳來,透過空氣鑽入我的耳朵,引得我的心臟一陣瘋狂跳動,我覺得四肢有些酸軟,站立不穩了。
這沉重呼吸聲好像一將死之人在努力爭取最後一口空氣,因為用力過大而發出的聲音。
這呼吸聲,絕對不正常,而且我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它不屬於活人。
不屬於活人,就屬於死人,或者陰鬼!
儘管我已經被這股陰暗的氣息給鎮住,四肢的力氣也好像被抽空了,不過依舊是強行用法術將身體的力量集中到了雙腿上,邁動著困頓的步伐,往深邃的走廊裡面去。
我倒是要看看,走廊深處,呼吸聲的主人到底是什麼,是不是那全身慘白的嬰兒的呼吸聲?還是那個忽然出現的白鬍子老頭的呼吸聲?
我必須要搞明白,儘管我已經恐懼到了幾點。
若是現在不搞明白,不直面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那麼我將會失去很多的機會和線索,甚至於會讓這個看似平和的城市平添幾條人命。
我一步步的向著黑暗中走去,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的艱難和謹慎,在我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還隱隱約約聽到張雪和荊棘對我的呼喚聲,大概是他們擔心我所以想確認我安全不安全吧。
我沒有回答他們,在這個不乾淨的地方發出聲音,可能會招惹來一些沒必要招惹的髒東西。現在,謹慎為妙。
黑暗距離我越來越近,完全封閉的大廈走廊裡面,出現了一團團的黑霧,將前方的黑暗裝飾的更加黑暗了,那是比黑夜還要深的顏色,好像那是一個大洞,等待著吞噬掉任何一個接近的人。
「嗖!」
一陣清冷的風,從我的身體周圍吹過,我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吱吱,吱吱!
就在我想邁動腳步往前走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了一絲異樣,我的腳面,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踩到了,有一絲壓力。
忙低頭看了一下,這麼一看,我差點沒摔倒在地。那個長相醜陋的嬰兒,正趴在我的腳面上,伸出長長的類似於蛇軀一般的舌頭,輕輕的舔舐*著我的鞋子,那雙三角眼睛裡,是一絲純潔的微笑,不過那微笑在我看來,非常的賤,這個嬰兒也是很賤很賤!
「曾兒,不要鬧了,快過來。」就在我觀察著並無敵意的嬰兒時候,卻忽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濃濃的黑霧中傳來,我立刻警覺的望過去,卻發現一個半透明的男人身影從黑霧中走了出來,正伸出手招呼著地面上的那個嬰兒。
在我看到那個半透明男人的瞬間,血頓時涼了下來,這個男人的面孔我熟悉,就是在走廊裡面,被釘在牆壁上,位置最靠前的一個男人,
沒想到他沒有轉世投胎,鬼魂反倒是被困在了此處。
他對我視而不見,只是眼神焦躁的看著嬰兒,一臉的母愛神色。
等到那個嬰兒走到了男鬼的身邊,親暱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這次來的目的,不就是抓那只嬰兒嗎?當下便是猛然一跺腳,掏出金錢劍對準那名男鬼道:「哼,大膽孤鬼,不去閻羅殿投胎轉世,竟然留在人間擾亂人間秩序,看我今天不替天行道。」
我自信,對付這一隻鬼還是比較容易的,若是捉住他好好的詢問個清楚,那這個案子就差不多破了一大半了。
「你是欺負我一個孤魂野鬼了?」我用金錢劍逼他的時候,他才終於抬起了頭,不過目光中卻是充滿了戲謔和嘲諷。
「欺負?我這是替天行道,我這是主持人間正義。」我據理力爭:「再說了,我一個人,你們一個鬼一個人,比我強,怎麼能算是我欺負你們呢?」
如若在以前,我早就已經舉著金錢劍上去把這個孤鬼給收拾了,不過我看男鬼身後的那團黑霧有些離奇,便想和男鬼糾纏一段時間,先把他身後那團霧氣的屬性搞清楚再說。
我總覺得他身後的那一團霧氣不正常,好像裡面隱藏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般。
「那你的意思是,我欺負你了?」他的語氣依舊是充滿戲謔,完全沒有一點將死之鬼的覺悟,我對它鄙視的很,我最煩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鬼了。
而且看他那副自傲的表情,竟然有種嘲笑我沒有自知之明的味道,我呸你老母啊,老子我沒自知之明?得了吧你,要是沒兩把刷子,當年我怎麼能跑在好幾億兄弟姐妹前面,和受精卵結合呢?
「嗯。」我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他身後的那團黑霧中,想要看清楚黑霧裡面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物質。
「那好,既然已經落了個我欺負人的名聲,那我就多找兩個兄弟吧,兄弟們,出來!」
男鬼冷哼一聲,講了一句。
然後,好幾隻鬼從他的身後的黑霧中鑽了出來,一邊鑽出來還一邊詢問:「大哥,怎麼了?遇到什麼情況了?」
「咦?這小子怎麼敢闖進來。」
「大哥,這小子交給我吧。好幾天沒碰過男人了。」
「喂,喂,咱們是一群文明鬼,怎麼能和流氓人搞基呢?」
「對,你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實在不行把你大姨媽叫來,讓我們好好享受享受,就放了你。」
「……」
等到成千上萬的鬼從那團黑霧中走出來之後,整個走廊早就被鬼給擠滿了,有些懸浮在半空,有的躺在地上,有的掛在窗戶上,有些則是飄蕩在大廈的外面,透過窗戶看著我。
我前後左右,全都是他們的鬼,一個個都陰寒著臉,死狀恐怖,最為明顯的就是,每隻鬼的腹部都有一個明顯的刀傷,明顯是被刀子劃破的。
「這是扮豬吃虎嗎?」我的膽似乎被嚇破了,苦澀的膽汁在我的胃裡不斷的流來流去,什麼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剛才還是一個男人,轉眼間出現了大批量的小弟,完了,這下完了,被他們包圍,就算我再怎麼能耐,也逃不過群毆的命運啊。
「我說過,不要你多管閒事,你非要多管。」剛才那個領頭的男人走了出來,站在我面前,一臉的嘲諷:「既然這樣,我也只能下狠手了。」
說完,還做了一個卡嚓的動作,他的鬼小弟傾巢出動,看樣子是準備開戰了。
「慢著。」我立刻伸出手,攔住了他們:「我還有一句話想說。」
「說。」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慘死在這裡面?為何不讓我救你們?你知道我明明是好心的,而且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
「哼,我們用不著別人來救,我們是自願自殺的,和你們沒關係。」
男鬼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可是明顯不是惡煞,似乎也沒有什麼怨氣,平白無故不會傷害到別人。
這也是為什麼大廈建成這麼多年,大廈裡面從來沒有發生過一件命案的原因。
想必,這些鬼小弟應該也和他一樣,循規蹈矩,心甘情願的被捆縛在這裡吧。
既然他們沒有心思害人,我也沒必要害怕他們了,我自信我超人的智商,糊弄過他們還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