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3
這潮汐來得夠快的啊?看著洶湧而來的海潮,蕭寒苦笑著對自己說道。
站在船頭,蕭寒可以看見,海水已經淹沒了沙灘和紅木林,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向營地蔓延。灌木,草叢,巨岩,大樹都慢慢地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渾濁的海水很快就淹沒了幾天前才建好的木屋。
海船浮起來了,根本就不需要他們把它推入大海裡。
「蕭寒,你三天前就知道,今天會起潮的,對不對?」弈封玲站在蕭寒身邊,有些心悸地問道。
雖然她也知道,潮汐會把這個小島淹沒,但不會想到短短三天時間,這些熟悉的草木就消失殆盡了。想想吧,如果不是蕭寒早有準備,提前建造了木船,他們這些人,一個也逃不了!
甚至,蕭寒為了預防意外,還特意派金幣三兄弟探索了整個小島!知道剛才他們向他報告,紅木林的確是按照蕭寒的預計,整齊有規律的成片生長;而其餘的地方,也一樣和蕭寒預料的一樣,沒有任何異常!三兄弟帶隊在小島上橫穿了一遍,也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是啊!所以我才讓你們建造這個木床呢!」蕭寒笑著說道。
「蕭寒閣下,未僕先知,果然厲害!那天晚上,就是在觀察潮汐吧?」呂先生也走了過來,開口問道。
休叔已經收起了鐵錨,營地已經消失不見,翼族不識水性,全都呆在船艙裡,甲板上,除了蕭寒,弈封玲,就只剩下呂先生,林小姐和休叔幾個人了。呂先生一開口,頓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吸引過去了。
大家都知道,就是三天前那天黃昏,蕭寒第一次和呂先生起了衝突,兩人最後不歡而散。三天來,呂先生一隻在找蕭寒的茬,蕭寒剛才還打了他一巴掌,現在呂先生卻主動提及過去的事,怕是又要起衝突啊?
什麼原因讓膽小如鼠的書生,變得如此膽大?
「不錯,我的確在那日觀察了潮汐起落,呂先生又意見嘛?」蕭寒笑著說道,言語間沒有任何的客氣。
「不敢不敢!只是不知,蕭寒閣下讓我們飄在水面上,到底準備幹什麼呢?」呂先生的意思很明顯:如今小島淹沒了,眾人要在小島上找翼族的傳承已經沒戲,他在詢問蕭寒以後的計劃呢。
蕭寒幾天前露過一手,精妙的源術控制力讓大家對他的實力大大讚賞。現在洪水滔天,眾人自然是唯他馬首是瞻了,呂先生將了一軍,逼迫蕭寒動用源力,給眾人開路呢!
「呵呵,呂先生多慮了!我自然有考慮!」蕭寒無聲無息地把呂先生的出招化解了。
實際上,蕭寒待在木屋裡三天,並不是在冥想修煉,而是在苦思當時的局勢:最後的結論是,所有的一切,將在洪水來臨時揭曉!對於呂先生的佈局,他蕭寒只有見招拆招——洪水淹沒小島後,蕭寒會原地不動,等待洪水消退。
「你該不是在等潮汐退卻吧?」見著蕭寒沒有動作,呂先生開口問道。
「呂先生果然神機妙算哈!」蕭寒抱拳笑道,承認了呂先生的猜測。
「你是怎麼想的?這個洪水什麼時候退卻,誰也不知道!你讓我們在船上呆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直到被結界送出去?食物夠嗎?水源充足嗎?……你還不使用源術,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呂先生一聽蕭寒的笑語,勃然大怒,臉色蒼白地朝蕭寒吼道。
的確,呂先生的考慮不無道理:以前的試煉,都是無功而返幾個月後被結界送出,這次退潮不知道要等多久,蕭寒在這裡消極等待,說不定就錯過了機會,等來的是結界的遣返。
可惜啊,弈封玲和休叔,已經見識到了呂先生的無恥,知道他又在刁難蕭寒,哪能再次上當?特別是翼族公主,剛剛和蕭寒卿卿我我呢,現在看到呂先生給蕭寒臉色,立刻就變臉了——
「呂先生,你不要太過分了!注意自己的身份!——蕭寒說自有考慮,就是有辦法,你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要說這弈封玲變臉可夠快的,前幾日被呂先生當做廚娘還無怨無悔,今日不過是吼了蕭寒一句,就冷臉相待了。
「注意自己的身份!」這句話,直接讓呂先生啞口無言了——在中土大陸,卑微尊賤可是十分分明的,他呂堅不過一食客,一門房而已,如何敢向蕭寒叫板?叫你一聲呂先生,不過是對你讀書人身份的尊敬而已,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根蔥了?
弈封玲對呂先生一頓臭罵,可把那個落魄文士氣得臉都綠了!可惡的女人,昨天還尊尊敬敬地稱呼自己先生,今天就說自己「貓哭耗子假慈悲」?因為蕭寒的緣故,你也太不把我呂堅當回事了吧?
「哈哈,蕭寒,你不使用源術就算了!——你還以為,你自己現在能使用源術?老子剛才激怒你,不過是想看看你發現自己成為廢人後,臉上那個精彩表情而已!你他娘的就只會裝逼,還會做什麼?」呂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說出了讓眾人膽顫心驚的話來。
「什麼?呂堅,你暗算蕭寒!」弈封玲抽出了腰間的彎刀,指著呂先生破口大喝道。要是蕭寒成為了廢人,不說眼前的試煉過不過得去,就說出去後,那幾個女人還不把自己撕成碎片啊?
「錯了,哈哈!」呂先生好像沒有看見眼前的彎刀,凜然不懼地走到弈封玲的面前,「是你動的手哦!」
「我?——你放屁!我怎麼會暗算蕭寒!」弈封玲大聲喊道,她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蕭寒的。
「嘻嘻,呂先生說得不錯哦——公主陛下,多謝你配合了!」一旁一直沒有做聲的林小姐,突然開口道,她的手掌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木盒。
「林小姐,你?——你在做的小米粥裡下毒了?」弈封玲突然想起,剛才這個女人安慰自己的時候,曾經給自己送來了一桌美食,其中的小米羹,是自己和蕭寒分食的!自己當初還叫他喂自己呢。
沒有想到林小姐卻在裡面下毒!想到那些米粥是自己喂到蕭寒嘴裡的,弈封玲就一陣心痛:蕭寒變為廢人,都是因為自己!要是他以後變成廢人,我陪著他好了!
「呵呵,公主陛下,你又錯了!蕭寒閣下何等小心,呂哥不過是問個問題,就被他發現了異樣!我哪敢隨便下毒?被他發現了怎麼辦?」林小姐以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弈封玲:要不是你配合,我還真暗算不了蕭寒呢!
「自我介紹一下:林靜,蟲系馴獸師,特意來找蕭寒尋仇的!」林小姐摸著那個黑色的木盒,面色冷冷地盯著蕭寒。
「赤火盜?」蕭寒看了林小姐一眼,突然問道。
「什麼赤火盜,我們是聖火戰士!」林小姐鄙夷地看著蕭寒,開口辯解道。
「哦?有意思了!」蕭寒哈哈一笑,靠在船舷上,「死亡沙漠裡死的那個垃圾,是你的什麼人啊?」
「混蛋!——蕭寒,你殺了我哥哥,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聽到蕭寒說前幾天在死亡沙漠裡死掉的馴獸師為垃圾,林小姐勃然大怒。
那天,沙丘崩塌,蕭寒等人根本就沒有理會裡面赤火盜的死活,跟著弈封玲走了。等林小姐翻出那個馴獸師的屍體時,對方已經變為一團血肉,面目前非了!當時她就發誓,一定要蕭寒血債血償。
「喲,一個殺人越貨的強盜,還蠻講義氣嘛!」蕭寒好像沒有到對方的殺氣,笑著開口道,「蟲系馴獸師,你在米粥裡,放的什麼蟲寵?」
「應聲蟲,子蟲已經在你的心脈裡,母蟲在我手上——弈封玲,你最好不要有什麼異動,要不然,我讓你男人知道,什麼叫萬蟲噬心之痛!」林小姐摸著木盒,開口威脅道。
「混,混蛋!」弈封玲頹然地丟下了手中的彎刀,蕭寒有了生命危險,她可不敢亂動了。與此同時,休叔也丟下了手中的彎弓,船艙裡的翼族戰士,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全都全副武裝地衝了出來。
現場說不出的詭異,弈封玲帶著翼族戰士,把林小姐和呂先生團團包圍,可是,後者滿臉微笑,閒庭信步似的,站在甲板上渾然不懼。
「呂堅,你是二當家吧?」蕭寒突然開口,打破了甲板上的平靜。
「喲,蕭寒,不愧是千年妖孽呢?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怎麼,現在站都站不穩,還想跟我較勁呢?」呂堅看著倚船舷而立的蕭寒,笑著問道。他還對蕭寒剛才給自己的巴掌,痛恨於心呢!語氣裡的惡毒,讓人無不懷疑,他準備怎麼狠毒地對付蕭寒。
石破天驚!
呂先生居然是赤火盜的二當家!
弈封玲請來的幫閒,沙族公主傾心的中年文士,居然親口承認自己是赤火盜的二當家!
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落魄書生,佈局神鬼莫測的中年文士,居然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赤火盜二當家!
呂先生傲然而立,毫不把這五十多個翼族戰士放在心上;弈封玲銀牙緊咬,想不到這個傢伙居然是赤火盜,還是二當家;林小姐凜然不懼,摸著手上的木盒沉默不語;休叔和三兄弟,拉滿了彎弓,藍色的淬毒箭矢,已經對著甲板上的一男一女!
怎麼辦?
弈封玲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拳頭,默默地問自己。林靜說蕭寒體內有什麼應聲蟲,弈封玲投鼠忌器,不敢對呂先生他們出手——可是,以赤火盜的作風,肯定會借此拿蕭寒要挾眾人,怎麼辦啊?
女孩扶著蕭寒,不敢有絲毫異動。
「玲兒!」蕭寒靠在船舷上,額頭上滿是汗水,突然開口道,「我現在沒有力氣,你替我做件事!」
「嗯,你說!」弈封玲雙眼含淚地說道,蕭寒虛弱的樣子,讓女孩好一陣心疼。
「走到那一對狗男女面前,一人打三巴掌,快去!」
蕭寒看著身邊的女人,突然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