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8
看著那個瘦弱的男人,舉起自己乾柴一般的右手朝薇薇安她們走去,蕭寒苦笑不已。
瘟疫使者諾斯?好吧,暴雪,你贏了!他對自己說道。
一個不會源術的普通人,怎麼敢對星辰階刺客說上那句話?讓薇薇安準備迎接死亡,他不怕被周圍暴怒的士兵分屍嗎?想必他不會這麼傻,肯定有所依仗吧?瘟疫使者,他隨身帶著瘟疫嗎?所以才敢大放厥詞?
「所有人,退後!——白月溪,攔住他!」蕭寒攔著想要上去幫忙的狄娜,大聲喊道。
白月溪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她對諾斯有恩,想來一個心有所念的人類,還不會泯滅人性,對自己的恩人出手吧?要是他有任何的攻擊意圖,蕭寒會在第一時間就滅了他,絕對不會手軟!現在留著他,不過是有些問題想要從他那裡得到答案罷了!
——瘟疫使者?嘿嘿,老子當初可是單刷納克薩瑪斯的男人!就算道了這裡,老子也是醫者,加上那一手精妙的雌黃之術,我就不信,你還能蹦到天上去!
米拉是誰?蕭寒不知道,只知道諾斯對她念念不忘;薇薇安也沒有招惹他,為什麼一提到「怪物」這個詞,諾斯就勃然大怒,直呼賤人?為什麼這個村子空無一人,和眼前的男人有什麼關係?蕭寒不信,自己在這裡遇見諾斯是什麼巧合。
雖然不知道蕭寒為什麼讓自己攔著這個怪物,白月溪還是從薇薇安身後站了出來,伸開雙手擋在了薇薇安面前。這是一幅很詭異的畫面:一個不會源技的普通人,一步一步地向兩個強大的職業者逼殺過去,而一個只會治療的醫者,卻擋在了自己那個攻擊力強大的刺客夥伴面前!
諾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撕開了上面的袖子,骯髒的布衣已經穿了多久,被他輕輕一拉,就化作碎片飄落在地面上。蕭寒看見,諾斯的右手上,長滿了黑色的膿包,黑色的液體不斷地從裡面沁出,發出難聞的氣味——想必,這就是他的依仗,某種疾病的傳染源吧?
「諾斯,你準備傷害我嗎?」白月溪伸開了雙臂,臉色蒼白的問道。
看見一個雙目通紅的男人,滿臉憤怒的朝自己走來,白月溪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不過,想到蕭寒就在自己身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那段話——想必,諾斯如果突然發難,蕭寒不會坐視不理吧?
諾斯,你準備傷害我嗎?
諾斯,你準備傷害我嗎?
諾斯,你準備傷害我嗎?
一個憂鬱的女聲,突然出現在諾斯的腦海裡,他好像看見,那個總是一臉笑容的女孩子,滿臉驚恐地看著自己,戰戰巍巍地問自己:「諾斯,你準備傷害我嗎?」
她叫米拉,諾斯的最愛,他的大小姐。
「不,我答應過你,米拉小姐!」男人突然停住了腳步,眼裡的戾色消失殆盡,慢慢變為憂鬱的藍色眼睛。
「永遠不向人類出手!」他的眼裡慢慢溢出了淚水,喃喃地說道。
白月溪站在那裡,詫異地看著那個叫諾斯的男人,聽了自己的一句話後,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在那裡低著頭低聲哭泣,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蕭寒默默地想道。
「知道嗎?白月溪,你和她很像,一樣的善良,一樣的溫柔!——蕭寒,你贏了!我不會對你們出手,你們走吧!」男人把自己的面容,藏在陰影裡,開口說道。
「你知道我?」蕭寒笑著問道,手裡已經凝結出了一把冰槍。
「有人出一百萬紫晶幣,要你的項上人頭!」諾斯開口說道。
嗯?蕭寒疑惑地望著諾斯,有人要自己的命?請諾斯出手,看來這個傢伙還是斐名在外嘛!只是,他為什麼沒有出手了呢?白月溪的一句話,究竟觸動了他的哪道情弦,讓他冒著被自己絞殺的危險,而不出手?
「諾斯,你怎麼不下手?我想,你對付我們這支千人隊伍,也很輕鬆吧?」蕭寒看著諾斯那條黑色的手臂,開口問道。
瘟疫,一向是以它的傳染性和不可治癒性出名的,諾斯既然叫瘟疫使者,想來就是死亡的代言人了?——這樣一個恐怖的傢伙,對付一個人和對付一千個人,沒有任何區別吧?
「我答應過米拉,不對人類出手!——白月溪小姐是好人,你也是!」諾斯開口說道。
好傢伙,前面還說自己不對人類出手,後面又說蕭寒他們是好人,感情他把壞人不當人看了吧?那些他眼中的壞人,估計已經被他處理掉了吧?瘟疫使者,好霸氣的名字,想來這個外號就是這麼處理壞人來的?蕭寒提出的問題,也被他默認了,也就是說,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滅殺眼前的送親小隊。
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命令士兵不許破壞房屋,就被這個傢伙認為是好人!無心插柳柳成蔭啊,蕭寒苦笑不已。
「你知道不知道,你剛才稍有異動,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對你出手?」蕭寒饒有興趣地看著諾斯,開口問道。
「知道,你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了!——呵呵,不過……」諾斯抬起頭,面帶譏笑地看著蕭寒,「你的冰槍殺不死我!——十年了,我試過無數種方法,可是總來就沒有殺死過自己!」
什麼?聽了諾斯的話,周圍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不斷尋死的男人?但更奇葩的是,十年了,他都沒有自殺成功過?普通的人類,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這個傢伙瘦弱的身體裡面,到底埋藏著這樣一隻凶獸啊?
看著眾人都是一副不信的眼神望著自己,諾斯自嘲的苦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白月溪看見那個男人,回到了剛才那架馬車面前,貼著牆做了起來,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寒,他怎麼了?」女孩開口問道。
「他?哎!」蕭寒歎了口氣,「在想那個叫米拉的女孩吧?」
他轉身面向一臉小心翼翼的眾人,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所有人回自己的崗位,警報解除!——月溪,你去準備一點夜宵,等會兒送過來!」
不等眾人答應,他就苦笑著朝諾斯走去,一言不發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怎麼,不去陪你的女人嗎?」諾斯抬起頭,開口問道。
「她可不是我的女人!」蕭寒苦笑地辯解了一句,從戒指裡拿出了兩瓶美酒,「怎麼樣,來一點?」
酒瓶是精美的雕花瓷瓶,裝的是陳年佳釀,才拔開瓶蓋,一陣清香傳來,在黑夜裡很是誘人心脾。
看著蕭寒臉上的笑容,諾斯也不說話,接過他手上的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
「知道嗎?我已經好久沒有喝過這麼美味的烈酒了!」諾斯歎了口氣,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月溪小姐不過,你為什麼不娶她呢?」
「和你一樣,心裡有人了!「蕭寒苦笑了一句,「說說吧,這個村子是怎麼回事,還有米拉小姐——你的故事,我想聽聽,雖然我不是一個好的傾訴者,但是聆聽你的故事還是沒有問題的!」
「好吧,為了答謝你的美酒,我就來說說我的故事,也解解你的疑惑!」諾斯苦笑一聲,開口說道。
「我叫諾斯,是你眼前的這個小石頭村人,父母是領主大人的僕從。她就米拉,是我的大小姐……」
星空裡,皎潔的明月在天空像一隻銀盤,高高的掛著,星星像調皮的頑童,在雲層裡眨著眼睛。兩個男人,就這麼隨意地坐在地面上,靠著矮牆,品著美酒,蕭寒靜靜地聽著諾斯敘說著自己的往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