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茂如來到唐寶琪宿舍之前,他已經瞭解到了唐寶琪的一切情況。她和四姐、姐夫回到國內之後,不願意再去美國了,便在大姐家住了一段時間,而後四姐唐寶玥和姐夫顧維鈞返回美國繼續擔任中國駐美國大使,她則留了下來。大姐便給她介紹了許多貴公子大少爺,但是她一概不予理會,也不參加什麼社交場合。等到邵青生建立瀋陽第一女子中學,唐寶琪倒是遞交了求職信,成了本校的女教師。只是她沒有告訴別人她的身份,只是一個人拎著行李包,便來到了此處。因此學校中沒有人知道,她是唐紹儀的女兒,更不知道的是,她和尚武將軍王茂如之間的故事。
雖然李木魚這個人比較麻煩,但是總歸他是一心一意盡職盡責,王茂如倒也沒有因為他的拂逆而惱怒,反倒喜歡這個有原則的人。人不怕有原則,反倒是那些沒有原則的人,才更可怕。
走到唐寶琪的門口,王茂如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內心,整理了半天自己的衣裳,旁邊的門開了,是袁靜袁老師,她嚇了一跳,說:「你是誰?你怎麼到女教師宿舍的?」
王茂如喬裝了一下,還特地修了修鬍子,剪短了鬍子之後倒是顯得年輕了許多,情報處人稱百變百臉的喬堪英少校幫他簡單地化了妝,只是稍作修飾,便成了一個教書先生模樣。不過他顯然忘記了,樣子可以變一下,但聲音變不了啊,尤其是對一個女粉絲來說,儘管第一眼沒有看出來是偶像,可王茂如一說話,便暴露了身份。
「我找唐先生,請教問題。」王茂如撒謊道,敲了三聲門。
袁靜先是點點頭,然後剛要關門。忽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傻呆呆地看著王茂如。
「是誰啊?」唐寶琪在房內問道。
「唐老師,我想請教你一個英語的語法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
「哦,好的。」唐寶琪此時正在備課編寫教材,放下眼鏡和鋼筆,走到門口打開門。見到王茂如正壞壞的地看著她笑。
「怎麼是你……」
「是我。」王茂如笑得更得意了。
「哼!」唐寶琪剛要關門,王茂如皮鞋放在門門檻擋住了門,道:「老朋友見面,不得請我進去嗎?真不夠意思,真不夠意思。」
「這裡不歡迎你。」
「如何不歡迎我了?」
「沒有如何。就是不歡迎你。」
王茂如道:「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就在這裡喊。」
「你喊什麼?」
「我大喊三遍『唐寶琪,我愛你』,你信不信?」王茂如壞笑著盯著她說。
「你……厚臉皮!」唐寶琪嘟著嘴氣呼呼地說,不過不再抵著門了,王茂如順勢進了去,袁靜心說這兩人果真有事,忙關上門。跑到牆邊趴在牆上仔細聽著。可惜的是牆太厚了,什麼也聽不到,讓她好生失望。
王茂如隨意打量著唐寶琪的宿舍,居然是雙人的火炕,書櫃,衣櫃。辦公桌,還有一張桌子上放著梳妝的東西。由於火炕灶坑在牆角,那邊還有一個爐子。爐子上坐著水壺,地上放著兩個鐵盆,看仔細還是國產的,洗漱用品都放在一起。頭上一個大約四十瓦的燈泡開著,卻有些昏暗。王茂如很是心疼地走過去握著她的手說:「這裡環境太差,太差了。」
唐寶琪抽不出手來,氣道:「你不要再打擾我生活了。」
「我怎麼打擾了?」王茂如反問。
「我看到你你就是打擾了。」唐寶琪負氣說道。
王茂如嘿嘿一笑,道:「那這可糟了,以後我還打算讓你們學校在走廊裡掛著我的頭像呢,那你以後豈不是要天天被打擾?」
「不要臉,讓人家掛你頭像幹嘛?」唐寶琪瞪著眼睛問。
王茂如一臉正經地說:「我覺得自己長得帥,想讓大家崇拜一下。」
唐寶琪癟著嘴,最後還是忍不住樂了,撲哧一聲,道:「你還是這麼討厭。」
王茂如這才攬著她的肩膀,把她攏在自己的懷裡,說道:「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唐寶琪藏在他的懷裡,想到了這麼多年的心酸和委屈,自己與他本來都訂婚了,好好地,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不得不分開,不得不和其他女人分享,便忽然一下子「哇」一聲哭了起來。這哭聲和淚水彷彿黃河決堤一般止也止不住了,王茂如起初還覺得穿得多,不一會兒便覺得自己胸前的衣服都濕透了,這眼淚也夠多的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寶琪此時何止水做的,簡直就是海水做的,眼睛哭腫得想個核桃一般,一邊哭一邊捶打道:「你這個死人,你這個死人,你為什麼這麼壞?我怎麼就忘不了你,你怎麼這麼花心大蘿蔔啊……」
「唐先生,唐先生你沒事吧?」外面立刻有人跑過來,誰叫唐寶琪的哭聲太慘烈了呢,人家還以為她出什麼事兒了呢。
唐寶琪忙哽咽著說:「沒……沒……沒什麼!謝謝,謝謝你們的關心啊。」
「唐先生你打開門,我們確定一下。」
「是啊唐先生,你怎麼了?」
「有什麼不開心的?」
「唐先生是南方人一定是想家了。」
「是啊,她一個文弱的女孩子,一個人不遠萬里到東北來教書,一定是想家了。」
「唐先生,你開開門,有什麼事兒我們幫幫你。」
唐寶琪說:「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我沒事兒,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真沒事兒。嗝……」因為壓著自己的哽咽,反倒是哭得打起了嗝,道:「剛剛……燙著了,沒事兒,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睡了。嗝……」
袁靜也站在人群之中,她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幾個陌生的身影,自然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等大家都是散了,她悶悶不樂地要回屋去,被薄海勤一把拉住手,問:「袁靜,你知道琪琪如何了嗎?」
袁靜有些生氣說「誰知道。」便摔門進了屋,薄海勤也跟了進來,道:「你怎地了小靜?」袁靜心情苦悶,說:「煩躁啊煩躁,都說了心情不好,別理我。」
薄海勤道:「下午剛剛看到你的偶像,怎麼現在煩躁了,對了我看得出來,尚武將軍一定和琪琪認識,有姦情。」
「是有姦情。」袁靜說。
「什麼?」
「沒什麼,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袁靜頗不耐煩地說道,「今天不知怎麼了,心情特別不好,可能是天葵要來了吧。」
「你沒事兒就好,注意一點兒身體啊。」薄海勤叮囑完後便離開了。
袁靜關好門,插上門銷,坐在火炕之上,抱著被心情平靜不下來,自己的偶像此時正在隔壁和同事**,心情如何能平靜得了。她抬頭看著四周牆面上貼著的王茂如的各種照片,都是報紙上減下來的,還有一張彩色照片,是有人繪製的電影海報,她花了一個月的生活費換來的,此時貼在床頭。
海報上,王茂如坐在戰馬之上,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揮舞著馬刀,身後萬馬奔騰,活脫脫一副小鬍子將軍的模樣,有些痞痞的味道又有些吸引人,她盯著這幅圖,看著王茂如高大英俊的模樣,不知不覺全身一陣戰慄,身體居然**了……
(看偶像的圖片達到**,西門在某則新聞中看過,引用而已,萬物跟俺這個純潔的人較真討論)
見寶琪一邊打嗝一邊撒謊,王茂如憋著笑,等外面的人都走了,實在忍不住坐在炕上笑了出來,還不敢大聲笑,唐寶琪一邊打嗝一邊氣道:「都怪你,都賴你,都是你的錯!」
「是是是,都怪我。」王茂如笑道,「不過打嗝可不是我的錯。」
唐寶琪過來用力掐他,說:「還不是你的錯……嗝……」
王茂如啞然失笑,躺在炕上笑得不行,最終說道:「寶琪,你又在我身邊了,我真高興。」唐寶琪走到椅子上坐下來,說:「誰在你身邊,你身邊有四個老婆,什麼大老婆蒙古公主,二老婆三老婆混血公主,四老婆日本公主,我可不是什麼公主。」
王茂如忙道:「你是中國公主……」
「呸!」唐寶琪嗔道,「你還真三妻四妾啊。」
王茂如道:「我只有妻子,沒有小妾。」
唐寶琪道:「我才不要別的女人跟我分享,我可以讓人分享我的任何東西,除了我丈夫。」
王茂如歎了口氣,道:「這邊如何是好,我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
唐寶琪道:「錯了,是你離不開我,我離得開你。」
「好吧,是我離不開你,你贏了。」王茂如笑道,唐寶琪得意地說道:「這還差不多。」他走到她跟前,挽著她的手,把她拉回到炕邊,說道:「我看看,這幾年,你有沒有變化?」
唐寶琪歎氣說:「我老了唄,我都二十四歲了,都是老姑娘了。」的確,民國女子結婚年齡較早,一般都十**歲,王茂如給女子成年定在了十五歲,其實很多地方女子十四歲就成婚了,十五歲都生了小孩子了。他也是為了防止女子結婚太早,造成很多女孩身體未發育成熟便早早生子,早早身體垮掉。儘管此時的人們不知道,但王茂如倒是知道,所以女子成婚年齡他嚴格要求定在十六歲之後,十五歲算是成年,十六歲才允許成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