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11
小丁也不去催他,只是瞥了一眼老k腳邊的那只斑戾貓,幽幽的說:「鑒於我們目前的處境,這個人工島上有可能只投放了用於看守的斑戾貓一種動物。所以未來直到我們再次見到人群為止的時間裡,大約得靠捕獵你這只寵物的同類來維生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老k沒怎麼在意,他腳邊那只可憐的東西在小丁的注視下漸漸的抖的幾乎要站不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老k才終於把眼下的情況在腦子裡整理完畢。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想辦法確認一下我們目前的處境,而不是先認定我們確實陷入了未知的困境。」
小丁的眼裡終於露出了些許贊同:「不錯,雖然我對我們的情況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但在沒有找到證據證明之前,依然只是推測。走吧,現在是跟著直覺行動的時候了。如果我的推測正確,那麼我們必須想辦法回到未來去。」
回到未來?老k突然想起某個同名的老電影,不過人家可是有十足把握,湊齊材料就能自由在各個時代穿梭,輪到自己的話有這個可能嗎?
胡思亂想對於眼下的處境顯然毫無益處,老k抓抓腦袋,直接把所有的疑問都丟到一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人跡。
在沙漠裡徒步行走絕對不是什麼有趣的體驗,就算是對於他們這種體質超乎常人的人來說也一樣。
老k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光著的上身本來就有傷口,滾上了沙之後拍都拍不乾淨。在大日頭下一走,汗水冒出來,渾身又癢又痛,別提多難受。
小丁的情況比他好些,好歹服裝還算整潔。但是老萊德的身體終究是被關在那種地方,也不能指望他隨身帶有補給。走了幾個鐘頭之後,胃裡徹底唱起了空城計。
兩人都覺得這麼埋頭走不是辦法,小丁掃了眼身後縮頭縮腦但依然堅持跟蹤著他們的大貓,聲音是無比的陰沉:「最節約能源的辦法就是把你的寵物直接吃了,正好還可以給阿德莉亞報仇。」
老k沒發表意見,他比小丁餓的早的多,又一身的傷,現在早就渾身無力,只是憑著意志力撐著。
不過那只斑戾貓給了他們一個驚喜。在小丁充滿了「吃掉你我就能活下去」意味的眼神下,它終於頂不住壓力跑了出去,不久帶回了一隻沙兔,獻寶一樣的擺到他們眼前。
老k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以示嘉獎。小丁早就抓過那隻兔子剝皮剔骨撕成兩半,舉起一半咬了一大口,另一半就遞給了老k。
眼看著老k滿目詫異的看著他卻不接,他呲了呲牙,滿嘴的血跡讓那張本來看起來還挺帥氣的臉一下子顯得鬼魅起來:「你不會是指望我能在沒火的前提下給你提供烤兔肉吧?你不吃那就都是我的。」
這當然不行!老k都已經餓得眼前出現金星了。知道小丁說出來就會做,他一把搶過那半隻血淋淋的生兔子:「想都別想!」
生肉的纖維很粗,極難咬斷,還沒有完全冷卻的血液帶著濃烈的腥臭味道,讓人幾乎能直接嘔吐出來。老k一邊努力撕咬吞嚥,一邊燃起了無比強烈的必須脫離眼下這種境況的**。
元首島其實和利阿斯大陸是整體,當年的利阿斯上並沒有太多的水,圍繞著元首島的大片海水是飛貂花了高昂的代價在許多年裡慢慢灌溉出來的。
島上這片從大陸上帶來的沙漠實在不負它天然屏障的稱呼,老k和小丁這一走就又是好幾天。期間阿斑,就是那只始終對他們不離不棄的斑戾貓,的貢獻絕對不可磨滅。
白天,依靠超強的感知,他們還能和它一起狩獵;而到了夜晚,在沙漠裡人類的身體毫無疑問是最脆弱的存在之一。
如果沒有阿斑每晚深挖洞穴給兩人休息,大約他們早就凍死在沙漠夜晚降到零下的溫度裡了。
這幾天老k覺得自己已經急劇的退化成了原始人。他對生沙兔肉從最初的抗拒到後來的麻木,現在已經能面不改色的直接扭斷兔子脖子來喝血了。
要不是每次吃完之後胃部都會有相當的不適來提醒他那並非正常的食物,他都要錯覺自己可能天生就是隻野獸。
小丁的狀況比他還差。最初的時候他是兩個人中間看起來狀態比較好的那個,但是他的新身體顯然對於異類的食物接受度完全無法和老k比,事實上他從前天起就幾乎沒再吃過東西。
好在這天在他們的感知範圍內終於出現了人類的跡象。老k覺得鬆了一口氣,短期內小丁應該不會需要馬上回到他身上了。
然而即使有人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前,那天白天他們也縮到了阿斑挖的洞裡休息,一直到將近午夜才敢出來,悄悄的往那片貌似是營地的方向摸去。
走了十幾分鐘,遠處地平線上暗色的空中映出了篝火的亮光,風中也傳來了人聲。兩人心裡又緊張又振奮,又往前走了一段,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片綠洲。
那片綠洲地方不大,四周圍繞著很多在老k看來長相十分奇怪的植物,不過這些植物倒是可以讓他們兩個人很好的隱藏身型。
綠洲的中央有一片不大的湖泊,粼粼波光對於老k來說簡直有著無法形容的巨大誘惑。他努力的吞嚥著幾乎沒有的口水,拚命克制自己衝過去痛飲一番的**,轉頭望向水邊的營地。
營地看上去規模也並不很大,應該是個流動性的營地。篝火周圍紮著五六頂帳篷,圍著火堆坐著十來個士兵打扮的人,正在大聲的談笑。
老k他們又屏氣凝神的蹲了一會兒,大部分人都各自回帳篷裡去睡覺,只留下了兩個守夜的。
這段時間裡老k對於用思想直接跟小丁溝通這一技能的熟練度突飛猛漲,看看場地中間還沒睡下的人只剩下了兩個,就問小丁:
——再等半小時人差不多都睡了就動手?
——可以。
——那兩個守夜的就交給你,我去帳篷裡找東西。
——為什麼?你狀態比我好,應該可以更好的控制那兩個傢伙。
——你真的覺得萬一營地裡有人發現了你,你能對付的過來?
小丁不說話了,老k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十分鬱悶。能讓無論何時看起來都趾高氣昂的小丁吃癟是他最近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老k的心情變的好了一些,裹緊了身上沙兔皮和木刺蘿籐湊合出來的外套,繼續耐心的等待。
不過後頭的情況倒是有點出乎他們的預料,當整個營地都傳出高高低低的呼嚕聲的時候,那兩個守夜的兵居然也靠在一起睡著了。
老k一看樂了:「走,咱們搜他娘的去!」
小丁也覺得好笑,樂了一聲打算站起來,結果才站一半,腿一軟,平沙落雁了。他滿是胡茬黑不溜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跟鬼似的:「你快去先找點吃的來!」
雖然看小丁出醜是件開心事,但他都到了這地步,畢竟還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老k也不忍再說什麼,摸了摸腰裡的小手槍,悄悄往營地裡摸去。
整個營地的人都在睡覺,再加上小丁雖然身體行動力跌到了零,但精神能量足夠強大,還是能幫忙打下掩護的,老k的搜索行動倒也不算太麻煩。
連續看了兩個帳篷之後,在第三個帳篷背後,他終於找到了這隊士兵的軍用車。車子被掩藏在他們駐地後頭的樹叢裡,車上堆放著物資包,車周圍設置了簡易電子圍欄。
老k不打算硬性破壞設施,於是轉頭繼續去翻他們的帳篷,結果還真給他翻出來一包壓縮肉外加一個空瓶子。
空瓶子裝上水,帶著肉回到原先躲藏的地方,一邊和小丁狼吞虎嚥,老k就一邊和對方商量:
「他們手裡東西看起來不少,我打算給他們全弄過來,你有什麼好建議沒有?」
小丁很詫異的看他一眼:「你不知道所有殖民軍使用的車輛裝備和攜帶的設備都是經過星際聯盟統一官方登記的嗎?有全星域追蹤定位。我們除非成為他們中間的一員,否則拿了任何東西都會被立即跟蹤並消滅的。」
「啊?」老k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他們能那麼放心的把車和物資簡單的丟在野地裡。
「不過偷食物應該沒問題……不對這個不是重點,你剛剛有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資料?」
「呃……」
「就知道你們地球人靠不住!」
吃飽了的小丁精神明顯好了很多,丟下老k自己去營地裡找。眼看著他鑽到第四個帳篷,不多會兒老k聽到他用腦波傳回來的話:
「我找到了……唔,現在是銀河歷1044年9月4日,我們整整倒回去了28年7個月……啊哈!有了!」
小丁的聲音歡快起來:「他們果然是飛貂的部隊,是駐紮在這裡等接應新一批『開發者』的。」
這次老k毫無障礙的理解了小丁的意思。
「開發者」其實是飛貂對於新地域拓荒者的統稱。這種勞動力如果按正常的勞務渠道去僱傭,代價過於昂貴。但是對于飛貂這種本來身家就並不清白的家族來說,要弄到這類資源就簡單的多。
這也是為什麼正規軍的殖民速度無法和他們相比的原因。不過對於現在的老k他們來說,這反而成了他們的機會,只要能混到「開發者」裡頭去,就意味著離飛貂的體系近了一步。
「他們有沒有記錄具體的押送部隊怎麼過來?」
「沒有,這是比較麻煩的方面。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腦波能量是種很神奇的武器。第二天下午押送新一批開發者的大部隊到達的時候,原本在這裡的駐軍已經很順利的接納了他們兩人是前一批開發者中間走散的人這一解釋,並且很自然的把他們編入了新隊伍裡去。
他們被和新來的勞力一起趕上了大運輸車,這種車還是十分老式的原子能驅動,甚至都不是懸浮式的,而是靠一邊八個一共十六個大金屬輪子在地上跑。
這樣的車自然速度不會很快,他們在車上顛簸了四天四夜,一直到第五天黃昏的落日在天邊拉出血色殘幕的時候,才終於到了元首島上最初的基地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