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出之前,陳然早早地守候在了聖劍的附近。
對於這把劍,他沒有想法。
事實上,對於一名可以做各式神裝的他,完全不把這麼一把囂張的破劍看在眼裡,瞧它那得瑟樣,老子要不是現在沒有魔力,花點代價早就做出一堆了。
器靈更強怎麼了,還不是一把劍,等老子把背包裡那把十二樂章取出來,第一時間就把你砍了,假如你沒被拔出來的話。
哎。
想到這時,陳然就忍不住長歎。
所謂形勢比人強,那個女人將最後的希望都放在了這把劍上,或許她也覺得,一直勞煩自己等人有些過意不去,已經到了她臉皮的極限。
事實上,都是陳然自願的。
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那個女人也委實不容易了。
夜,寂得荒涼,偶爾吹來的涼風讓人感覺清爽。
尼祿準時地出現在了黎明將至的時間。
今天,來得比往常早了一些。
「最後一次嘗試了麼?」陳然友善地問道。
「最後一次,無論成不成,我都尊重它的選擇。」
尼祿的語氣有些低沉,想來,這幾天的努力讓她略有沮喪,但畢竟有著一個領袖的擔當,即便得不到想要的,也不會再多強求。
「或許,在嘗試之前,我們可以再談一談。」
陳然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指向那個準備的墊子上,而尼祿明意地跪坐上那個墊子。
「有什麼要說的麼?」
「我有個問題,」陳然淡淡一笑:「這把劍為什麼會被稱作勝利誓言?」
「它象徵著勝利,象徵著和平,不列顛第一任的王,正是依靠著它的力量,才統一的這個國度。」
「但事實上,它只是一把劍,雖然它有著很強的力量。」陳然望了一眼那土丘上的長劍,眨眨眼道:「你也說了,它象徵勝利,象徵誓言,你這次來。是為了改善這個國度而來。但你並不需要這般低聲下氣地來求這樣一把無主的劍。在我眼裡,它始終是一把劍,它雖然曾經為你們帶去過勝利與和平,但它的作用也隨著歷史而去。在你們最需要它的時刻,它拒絕了你們,而它,也注意只能在這樣的森林中沉眠,成為一把讓人遺忘的裝飾品。」
這時。陳然突然感覺到那土丘上的劍傳來一聲輕鳴,泛著淡淡的劍鳴。
陳然好奇地看去一眼,卻見響聲結束,一切有如幻覺一般。他繼續轉過頭,望向身旁的尼祿。
「我保證,這把劍並沒有想像中的強大。名為勝利誓言,卻甘於沉浮,早已失去了它的真實意義。雖然,我們會因此錯過一些有用的力量。但這並不是絕對。人類戰爭的勝負,從來不是由一把劍來決定勝負的,這在我的日記裡寫滿了整整的一個篇幅。忘記這最後的嘗試吧,沒有這把劍,至少還有我。」
「陳大師。你還願意相信我,與我一同走下去麼?」尼祿那聖綠色的眼眸中,出奇地閃動著一分別緻的希冀。
陳然點了點頭:「我不是一個喜歡半途放棄的人,或許這條路很長。但我會陪你堅定地走下去。相信我,給能你勝利的。是能陪你走到最後的同伴,而不是單純的一把劍。」
陳然站起,主動拉起尼祿的手將其扶起。
那隻手,完美無瑕,只是手上那厚厚的繭子讓其有其顯得有些厚實,但陳然反倒覺得很可愛。
那是一隻捍衛一生夢想的手。
望著尼祿那雙失神的眼睛,陳然微笑地以一種信任的眼神回敬。
「走吧,忘記這次無聊的機會,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或許我們會得得到更多,記住,你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望著陳然鼓勵的眼神,尼祿的眼中終於泛起一絲坦蕩,終是沒再看那把劍一眼。
「陳大師,我……」
陳然打斷了尼祿的話:「不用說了,我明白,有些東西,不說出來反而更美麗。至於什麼大師不大師的,我並不喜歡這種稱號,叫我阿然就行了。現在的我,很想體會一下,你的敵人究竟會有多強。」陳然淡淡一笑:「歡迎麼,我的女王?」
「你說呢?」
尼祿眨了眨眼睛,在此刻竟是顯露出一種少女才有的俏皮。
一種默契漸漸在兩人心中形成,尼祿終是釋然,眼神中卻是再沒一絲失望,她聳下肩,沒了以往的強硬,她的背影卻因為更堅定了一分。
「是的,現在的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從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我是一個很笨的女人,我一直以為,努力了就能改變這個世界。可事實上,構建這個世界的,是無數個你和我,這永遠不是一個人的世界。我慶幸,現在我終於才意識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如你所說,真正的敵人,該由我們自己來面對。阿然,我終於明白了。」
尼祿拉起陳然的手:「走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罷,尼祿就此打算回營。
「嗯,稍等一下,」陳然反握向尼祿的手,帶其走向那個土丘,「即然說好了最後一次,不差這麼一次失敗,多少也和這個朋友道個別,怎麼說,是它讓我們正視你我最大的缺點的。」
尼祿回以一笑,重心中,不再是那把勝利誓言,兩隻相握的手,共同走向那個土丘,然後一同伸出,握向那劍柄之處。
原只是象徵性的一握,連陳然也不指望有什麼奇跡發生。他倒是覺得,那兩隻握在一起的雙手,卻是格外富予力量。
彷彿那死亡懲罰也瞬間少了一半似的。
這種感覺,是陳然從沒體會過的。
尼祿如往常一樣開始嘗試,兩隻手共握劍柄,輕輕上托,如前幾次一樣。
劍身紋絲未動,一如往常幾次的反應,尼祿釋然地歎了聲氣,理所當然地接受失敗……
就在這時,一道道金色光芒從劍身之下的土地溢出,腳下的整片大地瞬間如龜裂一般散發出各式金色的紋理,她們感到劍身的動搖,在非己之力下,一股能量正從大地之下湧起。
尼祿驚訝地望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那湧現的力量將她盤起的金色秀色衝散,有如水女一般隨風湧動。
不得不說,當那頭清麗的金色長髮披掛下騎士少女的肩頭,絕對是尼祿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
面對這樣的意外,尼祿望向陳然,陳然雖然也是一副迷糊的樣子,卻是還以一個無奈的聳肩。
尼祿也笑了,點了點頭,兩人同時發力,將再無阻隔的勝利誓言重重抽出土丘。
金色之焰在尼祿身上燃燒,越來越盛。在這股氣焰影響下,陳然退後了一步,望著眼前這罕見的風景。
金色之焰,代表淨世之炎,人界最強大的力量之一,與世共生,與世共滅,遠古的記載中,正是這種非凡的描述。
陳然也為這一幕而驚呆,驚訝於勝利誓言所擁有的力量。
他有一種深深的震驚感。
當然,他不是為這把劍的力量而震憾,而是……
剛才的那一刻,通過那金色之炎在其體內的竄過,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死亡懲罰——正以感覺得到的速度消化……
因為那淨世之炎的效果,那股溫暖的力量直接加速消融了自己的懲罰,開始恢復正常。
也就是說……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嗷嗷!
陳然趕緊打開自己的技能面板,望著那一大排回綠的技能,眼中只剩感動。
激動地望向那把之前拽得二八五的聖劍,陳然發現,原來這傢伙也能這麼可愛。
這,似乎也意味著,自己的大地戰車也能用了?
魔力果真以感受得到的力量開始恢復。
陳然翻開自己的大地戰車,確實可以使用。
應該證明,現在能回家了。
陳然悵然地一陣歎息。
答應過的事,必須做到,他不喜歡讓人失望。
至於提前恢復了力量,那就盡早將這裡的事完成,閃電升至100級,這樣,才對得起來這一趟,他才有真正回歸的資本。
「怎麼了,」似乎注意到了陳然一系列反常舉動,尼祿關切地問道。
陳然趕緊搖了搖頭:「哦,沒什麼,只是突然間,覺得這場仗必勝的樣子。」
沐浴在金色之火中的尼祿還以一個放心的真誠笑容:「確實,雖然不明白勝利誓言為什麼突然間承認了我,但不得不承認,它的力量,正是我所需要的。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有你。」
望著金色之炎中的尼祿,陳然走上前,親吻了一下女孩的手背:「好了,我的女王,通過你的幫助,我也恢復了我真正的力量,接下來的日程會相當緊張,你準備好了麼?」
「開始吧,我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尼祿自信滿滿道:「你認為,我們該從哪時開始?」
「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我們應該……先去吃頓美美的早餐,不是麼?」
……
當陳然與尼祿回到血色城堡之時,尼祿背後那把一直燃燒著金色之炎的長劍一直沒有停息。
這股神奇的力量,讓血族無比恐怖,所謂的淨世之炎,十分刻制這個城堡中的任何一名存在。
所幸的是,陳然的魔力恢復了,面對背包的一系列材料,他在吃完屬於他們的早餐之後,開始為勝利誓言制做一個屬於它的家。
其實,也就是劍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