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孫策帶領千餘士兵,在牛渚大營外不停的叫罵,孫策甚至還孤身一人在營門前耀武揚威,眼神睥睨,口中不停的罵著守寨將領是無能之輩。
於糜此刻正把守營門,見孫策如此囂張,甚至還辱罵自己,氣的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想想自己怎麼說也是江東有名的上將,卻是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指著鼻頭罵著,而自己卻又毫無辦法,這種窩囊氣,對於平時眼高於頂的於糜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哼,提我刀來!」在過了片刻後,於糜終於忍不住了,想要出去教訓教訓狂妄自大的孫策。
「於糜,你想幹嘛?」樊能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於糜的身後,一臉的怒氣,不過誰都瞧得出,這裡面的怒意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孫策給罵出來的。
於糜憤怒道:「樊將軍,孫策此人狂妄自大,竟然只帶千餘兵馬前來叫陣,真是不知死活,我看不如趁這個機會,你我兩人率領大軍直接衝殺過去,對方的千餘兵馬肯定抵擋不住,何況一個小小的孫策,就算他膂力過人,萬夫難擋,又怎能敵得過千軍萬馬,再加上我們兩人出手,必然可以將之擒殺。」
聽到這個建議,樊能不禁有些意動,的確,孫軍近日來越加囂張了,昨天還是三千人來叫陣,今天卻只有一千人,這真是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裸的羞辱啊,就算是一再強調軍令的樊能,在這一刻都忍不住要衝出去殺殺他們威風。
於糜見樊能不吭聲,知道他已經開始猶豫了,隨即立馬說道:「如今我們被困牛渚營,援兵不知何時才能趕來,又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三公子身上,而眼前卻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殺了孫策,牛渚之圍將會瞬間而解,孫策大軍也會不攻自破,到時我們就是功臣了。」
樊能沉默不語,但眼神中的掙扎一閃而過,隨之就是包涵強烈的決心,「就依於將軍之言,不過要等到午時之後,等到他們叫罵疲累之後,我們在出兵。」
「就依樊將軍。」於糜大喜,然後立馬開始整肅大軍,期待著中午的到來。
午時,太陽高高的懸掛著,孫軍或許也是累了,解開衣甲,紛紛下馬休息,就連孫策本人,也是靠在蓆子上,閉目而眠,那一副樣子,完全就是沒把眼前的對手放在眼裡。
仔細觀察著營外的樊能見孫策大軍倦怠,銳氣已墮,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然後和於糜使了個眼色,開始披甲持槍上馬,其身後是早已準備好的士兵。
「咯吱咯吱!」營門陡然開啟,伴隨著突然想起的鼓角,讓孫軍都清醒過來,看著對方大部人馬殺向自己,不由慌張的穿戴盔甲,拾起兵器。
樊能與於糜率先衝殺出來,揮舞起手中的刀槍,兵鋒直指孫策。
原本正在休憩的孫策,見敵方突然殺出,驚慌失措下大罵對方卑鄙,然後綽槍上馬,迎上了樊能、於糜二人。
戰聲響起,此時的孫軍怎麼可能是以逸待勞的牛渚大軍的對手,交手沒過一合,就已經有了敗退的跡象。
孫策一人獨當對方二將,但奈何對方人多勢眾,採取的是一擁而上的對策,直接把孫策圍堵主,然後刀戈斧鉞一齊上陣,孫策縱有三頭六臂也不敢冒險嘗試。
孫策手持先父的古錠刀,左躲右閃,憑著過人的本事,竟有給對方造成不了的傷亡。
「誰能擒殺孫策,賞千金。」樊能高聲一喝,讓原本有些畏首畏尾的士兵,在這一刻看向孫策的眼神,儘是綠油油,紅通通的。
「樊能匹夫,小爺今日就不陪你們玩了,不過改日定取你首級。」說罷,孫策躲開眾人的圍殺,翻身上馬,開始逃離。
要到手的肥肉就這樣跑了,樊能和於糜豈會甘心,遂立即率領大軍,追殺孤身逃離的孫策。
「孫策,留下命來。」孫策的身後,於糜大聲叫道。
孫策此時策馬逃奔,回頭看了一眼,看著身後追趕自己的大軍,眼中儘是嘲諷,而且嘴角還有一絲莫名的笑意,因為距離遠的關係,這一抹笑意,樊能、於糜根本看不到,如果他們看到了,就立馬會察覺到事情不對,孫策肯定另有詭計。
當然,樊能和於糜也不是很笨,見自己大軍追趕了這麼久,與孫策的距離依然是不遠不近,不難看出,是孫策有意放慢速度,等著自己追上的。
「事情不對!」樊能突然勒住戰馬,對著還一直興奮,追著孫策的於糜喝道。
於糜被樊能的一聲大吼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有些惱怒的看向樊能,不知道樊能瞎叫喚什麼。
不過很快,於糜也反應了過來,不得不說樊能朝著他一聲大喝,讓他冷靜了不少,再加上他雖然脾氣暴躁,但是腦袋瓜子卻比樊能好使,微微一想,也猜出了孫策肯定另有所圖。
「別追了,回營!」樊能氣急敗壞的看了遠處的孫策一眼,朝著追隨而來的兵馬大吼一聲,立馬轉身向著牛渚營地奔去。
此時,樊能與於糜的臉上都充滿了焦急之色,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孫策是已自身為誘餌,誘開他們大軍,然後趁著牛渚營內兵力空虛的期間,盡出精銳奪之。」
「此時還不算晚,諾能快點趕回去,牛渚營還不至於這麼快會被攻破。」樊能對著於糜說道,不過更像是自我安慰。
「樊將軍說的是。」於糜縱馬飛馳,一臉苦笑自責道:「此次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一力主張出兵,也不會中了孫策的奸計。」
「我是主將,如果牛渚有失,我自當要負全責。」樊能搖了搖頭,本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發現遠處大火開始瀰漫,而那個方向正好是牛渚大營後方的屯糧之所。
樊能與於糜臉色劇變,互看一眼,卻發現對方已是一臉蒼白。
「快快,快回去!」樊能這一刻完全喪失了理智,睚眥欲裂的吼道。
大軍匆匆忙忙的回到了牛渚大營,此時營門已經失守,營內火光沖天,殺聲四起,鬧成一片。
「孫軍主將何在?」
樊能當先一步,看著與自己一方交戰的兵馬,衣著襤褸,披頭散髮,兵器五花八門,甚至還有使鋤頭的,想想自己這一方都是朝廷兵馬,卻是被一群賊寇土匪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不由氣得火冒三丈。
「呔!你可是樊能?」一名粗獷的大漢,長得虎背熊腰,手握大刀,滿臉凶悍的看向樊能。
「正是,你是何人?報上姓名。」樊能一眼就看出這名大漢的不凡,不由暗暗警戒。
那名大漢大嘴咧了咧,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笑道:「一把火還不夠,我就捉了你,做孫軍的進薦之禮,記住了,我的名字叫做周泰。」
「匪寇安敢。」樊能大怒,雙腿一夾馬肚,向著周泰衝來。
周泰一聲大喝:「來得好。」
樊能是江東有名的上將,周泰也是勇猛之輩,兩人一交手,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厲害。
只不過此次交手選擇的是馬戰,周泰是水賊出身,馬上武藝自然不如樊能,但是周泰是誰,吳國有名的悍將,就連曹操也感慨:不想文章錦繡之鄉,也有如此虎將。
樊能也許一開始能佔盡上風,但是慢慢的就感到力不從心,先不說武藝,就說力量上面,樊能是遠遠不如周泰的。
而周泰也憑著過人的勇武,一隻手拉住馬韁,一隻手用力的揮著大刀,每一次劈砍,隱隱都有千斤萬鈞之勢,打得樊能越來越感到吃驚,到最後都被打得沒脾氣了。
「你這傢伙,雖然力量比不上我家三公子,但也是樊某平生第二次所見。」隨著一聲金屬摩擦,兩人短短的拉開距離。趁著這個空隙,樊能終於有時間舒展了下發麻的雙臂,搖頭感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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