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淮南,劉尚連忙就聯繫上了壽春的常太,常太得知後,立馬就親自出動,領著一支騎兵朝著劉尚的方向趕來。
會合之後,常太親自坐鎮船中,數百名水手護著劉尚,荀悅一干人等,平安的渡過了淮水。
其間,劉尚還從常太口中得知了由凌統與駱統兩個小傢伙平安歸來,並且從董卓那劫來的大量寶物也是絲毫未損。
只不過途中遇到了匈奴人的伏擊,雖然敵人兇猛,但憑著兩個小傢伙的智謀還是輕鬆的化解。
「匈奴?」船塢中,劉尚一臉笑容,手指摸著自己的下巴,眼中偶爾露出神思,慢悠悠的說道:「這些外族當真是囂張,閒著沒事幹竟然跑到中原來鬧騰,幸好這一次那兩個小傢伙鬼主意多,把氣焰囂張的匈奴人給擺了一道,回去後一定要好好讚賞一番。」
荀悅坐在一邊,從一開始就靜靜的聽著,此時聽劉尚說完,也出口說道:「我荀家雖然是經學世家,但是對中原各地的局勢也是瞭如指掌,從家族中最近的消息得知,匈奴內部似乎有了戰事,只不過具體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常太一聽,連連點頭道:「荀先生說的沒錯,自從我軍遭受了匈奴的襲擊後,周長史就立馬派人查探匈奴的動靜,得知南匈奴內部發生國人叛亂,匈奴單于羌渠被殺,由須卜骨都侯繼任單于之位,只不過發生叛亂的其間,羌渠之子於夫羅活躍在太原、河東一帶,僥倖躲過了一劫。此時於夫羅正在綏集兵馬,廣招匈奴舊部,準備厲兵秣馬重回草原。」
常太說的長史,自然是現任的壽春長史周魴。
「按理來說,於夫羅此時正自顧不暇,焉還會這麼囂張,敢進入中原劫掠,還有,他怎麼就偏偏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劉尚想了想,覺得其中的疑問太多,特別是匈奴人竟然掌握自己的動向,更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常太呵呵一笑,向著劉尚拱了拱手道:「主公,在下瞭解的不多,不過聽說他們俘虜了一名匈奴大將,聽回來的校尉得知,那名匈奴大將知道很多事情,主公回去後,可以從他的嘴裡知道一切。」
「看來也只得如此。」劉尚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即望著船窗看去,海浪翻湧,水霧朦朦,距離河對岸已經不遠了,此時劉尚的眼中又是一陣沮喪,不知道奉孝等人的情況如何?從常太那得不到他們的消息,生死未卜,更加讓劉尚在心裡擔憂。
……
在原先劉尚與袁軍的廝殺之處,此時正出現了一支兵馬,人數在數百左右,各個都是騎兵,身上帶著精良的盔甲,抬首三人,分別是黃忠,劉曄與郭嘉。
自從郭嘉和劉曄順利脫險後,兩人立即就前往陽城找黃忠求救,只不過因為路上太過謹慎,生怕袁軍在其他地方有士兵把守,所以一路上兩人都走沒人行跡的羊腸小道。
而當他們順利到達陽城,把這一情況說給黃忠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
黃忠聽見主公有危險,特別是自己的兒子也在其中,當然是心急如焚,遂立馬把大軍交給了董襲,自己則親率勁旅攜帶者劉曄、郭嘉二人追尋而去。
找到那一條把他們摔下去的山道之後,再尋著足跡,往山頭奔去,隨著那股血腥之氣越來越是濃重,眾人的心也被提到了嗓門上,生怕看到的使他們無法想像的一幕。
郭嘉一行人下了馬,撥開了前方的樹叢,然後向前看去,卻發現腳步再難抬起。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已經一具具散發著屍氣的殘骸,本來是血流成渠的血漿,血液也已經乾涸,生生的被埋在了土壤之中。
頭顱被活生生的砍下,有的雙眼還睜得溜圓,一副怨恨不甘,嗜血凶狠的模樣,顯得十分猙獰恐怖,甚至還有血液隨著脖頸之處緩緩的流淌而下,配合著那滴滴答答的聲音,給人一種陰森駭人的氣氛。
黃忠推開身邊已經被嚇得噤若寒蟬的劉曄、郭嘉,親自帶著士兵前去查看,發現死者絕大多數都是袁軍將士,只不過死去的一批人中,還有一些身穿黑服,打扮的像侍衛的一群人,除此之外,並沒有找到別的遺體。
結果出來後,黃忠嘴裡那始終屏著的一口氣,終於放心的吐了出來,只不過眉間還是有著一股擔憂。
現在的情況只能說明劉尚不在這裡,並不能沒有遭遇不測,從地上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的衣著來看,每一個都是訓練過的是士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且有將近一百來具屍體。
如此的眾多,就算真的是劉尚所殺,恐怕也會殺到手軟,而且現在不見行蹤,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逃了出去,另一種是被抓。
黃忠想來想去,覺得逃走的希望甚是渺茫,但是又見地下這麼多具屍體,可以說追來的袁軍將士大半都已經葬身了,其餘小部分的,能是劉尚外加上陳橫、黃敘兩人的對手?」
他就算怎麼想也不會算到,黃敘已經帶著戲志才往另一條方向遁走,此時已經遠在數百里之外。
「黃將軍,沒有找到主公他們,我們該怎麼辦?」劉曄看著令人倒胃的場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黃忠冷靜的看著現場,想了想之後,長歎一口氣道:「主公行蹤不明,也許是逃出生天,又或許……我們不知道這些人屬於哪方勢力,要不然也好可以尋著他們的勢力追去。」
「我想是袁術干的。」劉曄猜想道,然後又看向郭嘉:「奉孝,你覺得,咦?你在幹嘛?」
劉曄順著目光看去,只見郭嘉蹲在一具胸口被穿透的屍體邊上,神情十分嚴肅,雙手正在屍體的身上探尋著什麼。
黃忠嚴肅的走上前去,看著這年齡不大,但雙目中卻充滿了睿智的青年,心中忍不住的好奇。
他知道自家的主公前去穎川,主要的目的就是招攬這青年,雖然他外表算不上出眾,甚至不修邊幅,但那氣質卻是出塵絕世,讓人看在眼裡卻像是在雲裡霧裡。
「嗯?」郭嘉手臂一停,雙目緊接著就亮了起來,然後從屍體的懷中拿出一物。
一枚精緻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袁字。
「果然如此!」
「袁氏!」
郭嘉與黃忠同時出聲。
黃忠驚疑不定的看著郭嘉,問道:「奉孝似乎早已經在此人身上發現線索。」
郭嘉站了起來,把那塊令牌放進自己的懷裡,然後朝著黃忠笑道:「這人看裝扮,就能瞧出這人比其他的袁兵高處一籌,極有可能是這群人中的頭領,所以我想在他的身上,肯定有著標明身份的物件,不巧,還真被找著了,想來,這袁就是代表著袁術。」
郭嘉說的一點沒錯,他們眼下的這具屍體,正是與劉尚一戰之中,最後被殺死的秦翊。
黃忠聽了,也是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有點能耐。」
郭嘉回笑道:「黃將軍讚譽了!」
劉曄走了過來,忙是不耐煩的喝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吹噓,既然知道是袁術干的,我們還不趕緊追去,就算追到袁術的老巢南陽,也要救回主公。」
黃忠聽了之後,也是點點頭,認同道:「事不宜遲,我立即率領騎兵連夜加成馳往南陽方向。」
「不。」郭嘉神色一斂,斜長的眼眸中一團精光閃耀,斷然道:「我擔保,主公已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