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輕輕的笑了笑,那看向戲志才的目光滿是得意。
只不過這笑容落在劉曄等人的眼中卻是心裡一突,深知劉尚秉性的他們自然知道劉尚不是這麼好相與的,而且這笑聲也代表著某一人很不辛的得到了劉尚眷顧。
幾人面面相覷,知道又有一人要落入劉尚的手中,就算是與劉尚認識不深的郭嘉,也看出了劉尚眼中所醞釀的陰謀,不禁微微擔心起自己的好友。
「我知一人,名叫華佗,此人醫術超群,包治疑難雜症,不管你有什麼病疾,只要落入他的手裡,都是藥到病除。」劉尚道。
戲志才露出詫異的目光,道:「有這麼神,還藥到病除,兄台恐怕聳人聽聞,誇大其詞了吧!」
驚詫過後,戲志才眼中則露出濃濃的不信,要是真有這麼厲害的醫者,恐怕早就名揚天下,為何自己都沒有聽過。
「哼!」
一旁一直站著默不作聲的黃敘不滿了,從剛開始他一直扮演著劉尚家將的身份,劉尚沒有亮出身份,所以他也不敢亂來,但是聽到戲志才對華佗醫術的不屑與質疑,黃敘可就忍不住了。
「先生。」黃敘不算威武的身軀一挺,重重的往前一步,帶著不忿的語氣道:「在下自幼身體抱恙,常年都要臥病在床,四肢難動,就連下痢都很困難,而且每日餐餐都要苦藥伺候,百病折磨纏身,卻不能得到根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心中滿是絕望悲憤,你可那樣的生活是多麼的淒慘嗎。「
戲志才有些無法相信的打量著黃敘,要是真按黃敘說的,恐怕還真不如死了算了,只不過此時的黃敘看起來還頗有幾分龍形虎狀,身軀昂昂,哪裡像是常年深感疾病的樣子。
黃敘面色通紅,心潮起伏的繼續說道:「當時就以我的病症,看我的大夫、郎中都是束手無策,直到在遇到了華神醫之後,那一身的妙手醫術才把我救治回來,就算你不相信華佗,但你也不能質疑他的醫術。」
戲志才凝神細望,黃敘的表情不似做作,眼神更是真情流露,不過對於華佗的醫術,他還是保持著懷疑,不管你說的再真實,再細膩,畢竟沒有眼見為實。
「志才不相信也是正常。」劉尚理解道:「只不過黃敘所言絕非沒有半句虛言,而且對於華佗的醫術,在下也是深感欽佩。」
郭嘉道:「難道我們的病,他真能醫治。」
劉尚笑道:「如果說百分百倒有點狂妄虛假了,但是能把你們的病根除去,應該有很大的把握。」
「那不知這位神醫現在在何處。」戲志才心裡有些意動,既然他們如此誇大華佗,想必其人也應該有很大的本事。不管這名叫華佗的神醫能不能把自己的病治好,但是看看也無妨。
劉尚嘴角一撇,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道:「華佗行蹤不定,愛四處遊走,解黎明苦難於蒼生,道影飄渺難尋。」
「是這樣啊!」戲志才有些失望,沒想到問到最後,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不過華佗與我有些淵源,只要我派人去尋找的話,肯定能找到。」劉尚微微道:「其實你這病要說難治也難治,要說不難治也簡單。」
郭嘉和戲志才對望了一眼,道:「此話怎解?」
劉尚道:「所謂難治,只是因為沒有找到醫術好的醫者和專治疑難雜症的良藥。」
戲志才微微苦笑道:「我等寒門子弟,買的藥也就是尋常普見的山藥,要說那真能包治百病的人參、鹿茸是千金難覓,更不要說買了。」
郭嘉也是點點頭,眼神中無比的蕭索,要是真有家財萬貫,還會被俗病纏身,說來說去,就是沒錢治病罷了。
「些許小疾,就算是釀成痼疾,也不妨事。」劉尚拍著胸脯,自信道:「兩位可以跟我回江東,我一面派人打聽華佗的消息,一面以珍貴的藥材輔之,就不相信還治不了你們的病。」
郭嘉聞言,眉頭微微一挑,他知道劉尚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戲志才說的,只不過聽了之後,心中還是非常的感動。
「去江東?」戲志才此時還沒有想到自己陷入了劉尚布的局中,微微思索了一番,還是搖頭道:「不行,這一來一回路途太遠,而且這病也不是一兩月就能治好的,再者華佗能不能找到還是個問題。」
說完後,戲志才又看著劉尚,注重有神道:」更何況你我非親非故,就算是看在郭嘉的面子上,也用不著這麼竭盡全力的幫我,我現在很好奇,閣下究竟是什麼身份?「
屋子裡一時間寂靜無聲,劉尚沒有開口,其餘人也不敢開口,郭嘉更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劉尚,從神情間看出他並不想幫忙。
「戲兄不妨猜猜。」劉尚微微笑道。
戲志才臉色倏地一變,本一臉嚴肅的臉色更是凝重幾分,從進屋到現在,戲志才一直沒有表露身份,大家也只是從郭嘉的口中知道他的字是志才,並沒有提到姓名,如今見劉尚一開口就說出他的姓,這讓戲志才覺得劉尚此人更不簡單。
不僅是戲志才,就連郭嘉也是吃驚不小,只不過這一絲驚訝很快被淡然所取代。
「猜不出來。」雙方都表現出一幅處變不驚的樣子,但是論到氣度和心智,終究還是戲志才敗下陣來。
「哈哈哈!」郭嘉有些揶揄的表情看向戲志才,放聲大笑:「志才,你也遇到對方不了的人了吧!」
「奉孝。」戲志才也無奈,但是看到好友這麼放肆的調侃自己,還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回去。
看著郭嘉還是那副狂放不羈的表現,劉尚也是露出一絲苦笑,然後對著戲志才抱拳道:「「在下劉尚,會稽太守。」
「劉尚。」戲志才大叫了一聲,陡然站了起身,吃驚的望向眼前這位跟自己談了這麼久的人,隨即眼中閃過一道明悟,隨即在幾聲呼吸中,終於平靜了下來,沒有像剛開始那麼緊張忐忑。
「你是衝著奉孝來的。」重新坐回了位子上,戲志才目光炯炯的看向劉尚,希望從中找出答案。
劉尚說道:「本來是衝著奉孝來的,只不過現在變了,目標中多了你一個。」
戲志才嘴角一陣抽蓄,他自然知道劉尚的話意味著什麼,這是想把自己綁到他的船上啊,只不過自己已經答應了自己的一位好友去見見曹操,豈能在此另尋明主。
「奉孝,你莫非。」戲志才有些忐忑的看向郭嘉,那眼神帶著期盼,他知道從剛剛郭嘉那一言不發的表現,很可能已經簽訂了賣身契。
果然,郭嘉臉上帶著一絲憊懶,卻是含笑的向他微微點頭,其意不言而喻。
「天啊!」戲志才有些抓狂的兩手抓在頭髮上,雙眼圓瞪,嘴巴張的老大,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先說一聲。」
郭嘉有些無奈的攤攤手,「現在你不是知道了嗎。」
後者咬牙切齒,雙目噴火的看向郭嘉,張口想說幾句,但是看了看郭嘉那一副還想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在加上一旁的幾個人也是對著自己虎視眈眈,戲志才忙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深知郭嘉性格的他自然明白,只要郭嘉決定了的事,就算是以死相要挾也不會有用,除非他本人回心轉意,不過看眼下是不可能的。
當真是失策啊!戲志才心中悲嚎著,本想讓郭嘉和自己一起,去見見聲明驟起的曹操,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同為諸侯一員的劉尚,再加上他成功的招攬了郭嘉,簡直是如虎添翼。
發現劉尚此時還笑瞇瞇的盯著自己,戲志才覺得好骨悚然,全身都不是滋味,沉默良久,只好怏怏答道:「我突然發現還有事,需要馬上處理,至於治病的事,嗯……咳咳……再議……再議……」
說著,戲志才就已經站了起來,已經有向著門口奪路而逃的趨勢。
郭嘉戲謔的看向已經全身發著冷汗的戲志才,微微道:「志才,有什麼事這麼重要,不防說來聽聽。」
劉尚也是坐立不動,抬頭看向戲志才,兩眼微微瞇起,道:「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嘍,志才,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