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很寬,兩軍間隔起碼有一千步,對圓中心,兩匹身材高大的駿馬在場上並轡飛奔。
兩匹馬彼此之間也是緊挨著對方,身軀不斷的往身上對方轉,有時候馬頭一轉,往身邊的馬上一頂,另一匹馬不甘示弱,不敢的嘶吼幾聲,又撞了回去,都得不亦樂乎。
然這只是馬的戰爭,騎在馬身上的兩人鬥得更激烈,據此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姓黃的,你有種就放開我的方天畫戟,咱們明槍明刀的鬥,你這老抓著我的方天畫戟是什麼意思!」
「喝!那是你技不如人,你有本事你就接住我的大刀。」
「哇呀呀!」呂布急的面紅耳赤,兩眼冒火,黃忠的大手如緊箍似的牢牢的扣住方天畫戟的小槽處不放,而另一隻手則持著卷雲刀,有一刀沒一刀的往呂布身上砍,雖然呂布左支右拙,沒有受到傷害,但也是疲於應付,形象狼狽。
被逼急了的呂布全身發力,兩腿往馬的腰間一瞪,身體上直,竟然凌空跨躍了起來,兩腳啪地一聲踩在馬鞍之上。
這一下,呂布就變成了居高臨下俯視著驚愕的黃忠,然後呂布雙手握住方天畫戟的柄端,大叫一聲,雙臂直接發力,身軀微向後仰,直接向上一挺,竟然直接想把方天畫戟舉起來。
「啊!」黃忠先是被呂布這舉止搞得莫名其妙,後感到抓著方天畫戟的手又是一股子的巨力,因為方天畫戟不斷的被向上舉起,黃忠手指上的關節被折的生疼,情急之下,黃忠一把大刀直接斬向呂布的小腿。
呂布一見,直接抬腿先是在黃忠的那手腕上狠狠的一踢,然後在縮回去。
黃忠另一隻手也是一陣吃痛,就在這一分神,方天畫戟終於掙脫了黃忠的束縛,被呂布舉到半空,方天畫戟被奪回控制權,呂布喜不勝收,得意的一笑,然後再是坐回馬背。
「看戟。」方天畫戟在手,呂布可就不向先前那般狼狽,得意的瞥了眼黃忠,方天畫戟如萬道蛇影閃現重新開始在黃忠身上招呼。
戰局彷彿一下又拉回起點,沒有了剛才優勢的黃忠又是在呂布的憤恨出招下,連連閃避,偶爾也接個一兩招。
數十回合之後,黃忠雖然還沒有落敗,但也是滿臉通紅,汗水如雨滾滾落下,畢竟已經年過四十的他,體力可不是三十出頭的呂布的對手。
在外人看來,黃忠的刀勢看似沉穩有力,雄渾無比,但已經不像先前細水流長,而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卻是沒有絲毫藏拙,每一招猶若蛟龍翻海,頻頻向黃忠招呼。
在相繼過了一百之後,黃忠體力終於抵不過呂布,招式間已經有漏洞的跡象,漸漸的變成了呂布壓著黃忠打,但呂布也是好不了多少,跟黃忠一樣都是滿臉汗頰,氣喘如牛。
「黃將軍快要堅持不住了。」劉尚沉緩的說道。
劉岱本來看的正精彩,聽見劉尚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頓時就疑惑了,「你沒搞錯吧,他們此時正勢均力敵,雙方誰也沒佔著誰的便宜,你怎麼就說黃將軍快要支持不住了。」
「雖然他們現在打得難解難分,但從招式之間,呂布的攻擊依然凌厲無比,但黃將軍就顯得凌亂多了,你沒發現,他們每一次十回合下來,黃將軍都只是擋九招,攻一招嗎!」劉尚說的頭頭是道,聽得周圍的人都暗自點頭,劉岱聽了劉尚的話後,也是再次看了看戰場之上,也不知道是真懂還是假懂,一臉的高深樣,彷彿什麼事都看透了般,點點頭道:「侄兒說的不錯,如果細看,黃將軍是稍落下風,我剛才竟然沒有看出來,還真多虧侄兒提點。」
劉尚只感覺眼角一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呵呵的乾笑了幾聲,心裡則腹誹不已:「丫的,沒想到自己這個伯父還這麼愛裝,什麼沒有看出來,明明就是自己武藝不技,目光短識,非要裝作聰明,怎麼以前就沒看出自己的伯父臉皮竟然這麼厚。」
「我們該怎麼辦?」一旁的黃敘焦急的說道。
「怎麼辦?」劉尚還真不知道怎麼辦,現在自己的胸口還疼的厲害,再說就算沒事自己也不是呂布的對手啊!想起呂布那出神入化的一戟,劉尚滿是心悸和後怕。
「不如這樣,等黃將軍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我們一齊殺出,然後徐徐的退回來。」斟酌一番後,劉尚也只能唯有如此。
「這怎麼行?」一聽劉尚這個一擁而上的辦法,劉岱又站了出來,對著劉尚滿了叱喝,「剛剛的教訓你忘了,要不是黃將軍放的連珠箭,你早就沒命了,現在倒好,你還想去送死一次,這次可沒有人會在危急關頭保你,你也別期望自己老是這麼好運。」
「這……那怎麼辦?」看著場上的黃忠隱隱有敗落的跡象,劉尚心中越發的著急,而身邊的黃敘更是急不可耐,那一手緊抓著馬韁,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衝出去……
「這個黃忠快要支撐不住了。」關羽瞇著鳳眼,雙眼瞇成一條線,場上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瞭解。
從氣勢上來說,呂布已經完全的壓過了黃忠,只不過是在體力上,黃忠還是在做著無謂的堅持,不肯退縮。
本來看得正熱鬧興奮的張飛,聽懂關羽這麼一說,也不禁的仔細瞧了瞧,然後滿臉佩服的望向關羽,說道:「二哥,還是你細心,要不是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他們誰勝誰負。」
「哼!」關羽鼻音一出,顯得很是驕傲的捋了捋長鬚,道:「黃忠雖強,但人已中年,終究在體力上勝不過呂布,再過幾合,若是黃忠還不逃的話,恐難免被呂布刺於馬下。」
「二弟,三弟,如果黃忠敗了,就該輪到我們出場了,這一次,我們將會名揚天下,讓世人都知道這天下還有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劉備說的很平淡,但卻包不住言語中的那一絲熱切和期盼。
「大哥說的是,只要我們三兄弟連手,呂布又何足道哉。」關羽道。
看著黃忠與呂布打鬥正酣的情景,終於知道了呂布可怕的關羽,也沒說什麼某一人斬呂布足矣,區區呂布何勞大哥、三弟出手這些話,而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採取三打一策略。
「哇丫丫!」張飛叫道:「二哥,待我先去會會呂布,撐不住的時候你再上。」
關羽點點頭,突然眼睛一怔,道:「黃忠快不行了。」
黃忠感到雙臂越來越吃力,肩膀處就像綁了快巨石一樣,沉重的讓他連揮刀都變得亦加困難。
「黃忠,如何?如果你肯下馬受降,本侯就饒你一命。」看這黃忠只剩下招架之力,呂布終於放開大笑,先前一直被黃忠壓著的抑悶也一掃而空。
黃忠現在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因為近身搏鬥的關係,呂布甩出來的畫戟又不消停,這招過後,另一招就接踵而至,可以這麼說,只要黃忠一調馬頭,就這空隙,足可讓呂布揮出好幾招,而這幾槍,可不知黃忠說能接就接的。
這也是黃忠很鬱悶的地方,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就只有力竭而死的下場,有心開口求救吧!身為武者,更是頂尖武者的他又拉不下這臉面,再說他也無人可叫,軍中他所知道的將領可沒人是呂布的對手,上來也只是徒增累贅,自己還要分心照顧,而結局就是自己恐怕也走不了。
「哼!」黃忠也顧不上說話,只有一哼來表示自己的決定。
「黃將軍快不行了,等會賀齊,張英隨我殺出,黃敘弓箭策應,只要伺機騷擾,不可戀戰。」劉尚沉穩的道。
「算我一份。」於禁從劉岱的隊伍中走出來,對於劉尚,他還是懷著一份感恩之心。
「好。」見劉岱因為攔不住自己而無奈的點點頭,劉尚欣然應允,於禁的本事劉尚知道的一清二楚,比自己麾下這幾個人只高不低,所以有於禁加入救援,對救出黃忠,劉尚又有了幾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