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嚴白虎殺出重圍,一路策馬狂奔,馬不停蹄,在馬蹄有力的踩踏下,身後隆起一道道飛揚,顯得雄偉壯觀。
直到嚴白虎身下的馬再也經不起折騰,漸漸的變成小跑時,嚴白虎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跑出了陽羨地界,喘了口粗氣,嚴白虎轉頭,看了看身後,發現自己手下的親兵早以經被自己拉開了距離,正向自己飛奔著。
發現沒有敵軍,嚴白虎那提著的心臟終於垂了下來,看著那濃郁的陰天,顯示著陰氣,讓人看著心中憂鬱,嚴白虎忍不住的抬起頭對天上罵道:「草」。
接著,嚴白虎率領著自己身邊緊有的那百十號人,為了不被別人發現,走著那崎嶇山澗,羊腸小道,向著會稽郡方向潛行著。
至於為什麼向會稽郡方向走去,是因為嚴白虎和會稽太守王朗有著那不可告人的關係,嚴白虎和王朗早年相交,若如知己。不過王朗乃紳士名流,嚴白虎卻是一個地方強族,兩人身份懸殊,所以外人也不知道他們的交情。
嚴白虎之所以佔地一方,自成一霸,完全是靠王朗的資助,不管是錢財還是糧草兵器,王朗都會一一供應。嚴白虎也因為得到了王朗的幫助,在當地收刮民脂民膏,魚肉百姓,搶佔良田,畜牧,而所得到的收入,一部分當然都進了王朗的口袋。
當然這些就不為外人所道也,畢竟王朗身為一郡太守,身上有著屬於自己的光環,在百姓面前都得裝成是個青天大老爺的姿態,背地裡卻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嚴白虎也知道王朗的為人,自命清高,背地裡下流無恥,也不知道哪天會把自己給賣了。所以嚴白虎為了以防萬一,做了一本賬,裡面記錄了嚴白虎和王朗之間的一切交易數額,只要有這本賬簿在身,王朗就不敢對自己怎麼樣,相反還促進了之間的利益。
嚴白虎美滋滋的想著,越想越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正確,如果沒有這本賬簿,自己現在帶人去投靠他,他肯定會為了自己的名聲,對自己下殺手。有了它,到了會稽郡,王朗見了,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相反還得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懷裡的那本賬簿,現在這本賬簿就是保命符啊,千萬不可弄沒了,不然可真就無路去了。
想完後,嚴白虎對身邊的親衛道:「我們現在在哪裡了,還有多久可到會稽。」
親衛答道「我們已經進入了山陰,只要過了這裡,再行三十里就能抵達會稽了。」
嚴白虎點點頭,大聲道:「加速行軍,務必在三天之內進入會稽。」
途中,嚴白虎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特意讓大家改了身行頭,打扮成客商和護衛的模樣,在搞來幾輛馬車,放上箱子,糧草,儼然是一個商隊,讓人看不出一點破障。
一路上,遇到官兵,對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交了稅,光明正大的走在路間,也不用那樣的提心吊膽。嚴白虎也得意洋洋的自誇著自己有頭腦,熟不知他們這一身打扮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
……
山陰有宿賊黃龍羅、周勃,長期於山陰之間作惡,遊走於山川奇谷之間來無影去無蹤,讓各地軍閥想抓又無處可尋。
這天,他們得到小道消息,有一個大型的商隊要在自己的地盤經過,人數很多,約有百來人。這消息讓黃龍羅,周勃大為興奮,為什麼?因為商隊人多,為什麼人多就興奮?因為人多就表示那物資多,也就劫的多。
翌日清晨,黃龍羅一等人早早的埋伏在山野小徑兩側,個個冒著泛光的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那目標越來越近,有些個不安分早已經蠢蠢欲動,如諾不是首領的嚴令,恐怕早已衝過去了。
卻說嚴白虎正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黑色襯衣,外披大衣,頂著個絨帽,一副商主的樣子走在最前面。此時的他正襟危坐的看著四周,眼光時不時的向兩邊瞟去,一雙手正禁錮著馬韁,雙腿時不時的踢著馬腹,眼角也掛出了皺紋。
周圍彷彿鳥盡山絕,漫是肅靜,只有那微微的細風劃過臉頰,嚴白虎以前打家劫舍沒少做,長期以來的作案經驗告訴他,這裡有埋伏,而且那預感越來越強。
嚴白虎現在是有麻煩就避免,麻煩來了就更要避免,在還沒達到會稽前,嚴白虎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嚴白虎知道如果真有敵人,現在就算倒退,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了,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走過去正面交鋒來的痛快。此時嚴白虎也不忘的回頭提醒後面的親衛讓他們小心。
當嚴白虎走進那包圍圈之後,兩旁的叢群中登時湧出一夥手執兵器,頭戴著亂葉雜枝編織成的帽子,正嗷嗷叫的形成包圍圈。
領頭的正是黃龍羅、周勃二人,黃龍羅手持三尖刀,臉上掛三柳鬚髯,周勃手刃雙戟,一副身高比黃龍羅少了一個頭,但卻孔武有力,一身的彪悍狀,此時二人正雙目盯著嚴白虎。長期以來的經驗也告訴他們,眼前的人具有一股戾氣,肯定殺過人,不是做商行那麼簡單。
但是當黃龍羅二人看到那長龍般的馬車隊伍,上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剎然間眼冒精光,也不管嚴白虎是誰,心中已經決定了不留活口,所以連打個招呼都免了,剛要揮刀發令,要殺光這支商隊,嚴白虎卻開口了。
嚴白虎在對方衝出來到形成對立時,就看了看他們的人數,與自己這邊不相伯仲,如果真打起來,自己這邊都是上過戰場的,而對方也就是打打劫,做做虎威罷了,放到戰場是不堪一擊。嚴白虎也是少了幾層顧及,但也不想惹上麻煩,如果讓城裡的憲兵知道就麻煩了。
想通後,嚴白虎見對方頭領那陰沉的臉色,知道他們要殺人滅口,不由得急忙靠口阻止道:「這位大人,不過是求財而已,我這裡有點錢,請笑納。」嚴白虎擺出一張扭曲的笑臉,從懷裡掏出幾綻銀子,遞給黃龍羅。
誰知,黃龍羅看都不看那幾枚銀子,看到嚴白虎送來的銀子,毫不客氣一巴掌扇過去,嚴白虎手吃痛之下,銀子灑滿了一地。
嚴白虎沒想到自己好聲好氣的說話,卻引來了這樣的結果,雙目陰狠的看著對面的黃龍羅,心想忍住忍住,不能衝動。張口道:「你想怎麼樣。」
黃龍羅本就不想放過這裡的人,見嚴白虎問,很是囂張的道:「我只要留下你們的頭,嘿嘿。」說完後就舉起刀,在嚴白虎的面前揚了揚,雖然知道面前的人很厲害,但黃龍羅自認自己的武藝不輸給任何人,更何況身邊還有黃勃在,以兩個打一個,黃龍羅就更放心了。
看著黃龍羅那戲謔的眼神,嚴白虎知道對方是把自己當成待宰的羔羊了,不由心生怒氣,自己何時被別人這麼小看過,本來就被劉尚人馬給打的抱頭鼠竄,心裡早就生起了怒火,不過一直憋著。現在自己夾著尾巴做人,卻還要受欺凌,真是叔可忍孰不可忍,現在是絕不能忍,漸漸的嚴白虎的臉上浮現起了陰霾之色。
黃龍羅,周勃雖然不把嚴白虎放在眼裡,但是還是留意著他的舉動,看到對方浮現起來的怒意,也是暗暗戒備著。
周勃腦經粗條,想早殺完早完事,索性執起戟,大步一邁,向嚴白虎砸來。
嚴白虎雖然武藝不強,不過對付起這些嘍囉還是綽綽有餘的,看著那單戟砸來,嚴白虎腳步向後一腿,身子傾斜,戟順勢的向胸前一滑,不過連衣角都沒碰到。
電光火石之間,嚴白虎馬上從車上的草堆裡取出大刀,趁那黃勃一戟落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刀朝著他的肚皮砍去。
黃勃看見那大刀向自己襲來,雖然想避,但是身體反射太慢,稍微有點退後的動作,但沒想到那刀太快,逕直的插進肚間,鮮血頓時噴湧而出,血液隨著刀身向地上滴下。
黃勃感到自己生機漸漸的流逝,臉上現出恐懼,絕望,後悔的神色,在大家那驚呆的注目禮下,重重倒在地上氣絕了。
看著黃勃倒下,黃龍羅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同伴和自己武藝差不多,卻被對方一招殺了,腦門上漸漸起了冷汗。
嚴白虎看著黃勃倒下,大喊道:「動手。」隨即一刀砍向黃龍羅,黃龍羅感到一陣冷風襲來,身體隨著腳步不自覺的向後退去,一陣刀風劃過先前自己站的位置,待看清,原來嚴白虎已經向自己殺來,不由的舉起那三尖刀在幾個嘍囉的掩護下戒備著。
嚴白虎見一刀落空,欲在上一刀。而後面的嚴軍親衛也紛紛的從馬車上,箱子裡,草堆裡亮出自己的兵器,清一色的長矛,長刀,尖頭直指那群山匪,那群山匪慌了,不用說,一看就知道對方亮出的兵器是官府,軍隊裡通用的兵器,互相的對視了幾眼,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到了驚恐,慌亂,認為對方是官府假扮成的。
這一變化,當然被黃龍羅看了個正著,他明白自己中計了,對方肯定是官府的人,引誘自己等人出來的,不由的心一橫,叫道:「大家上,不把這些個官府殺了,我們就難逃活路。」
眾匪一聽深以為然,個個都咧著嘴,瞪著眼向著嚴軍發起虎狼似的進攻。
其實嚴白虎在砍死黃勃的時候就後悔了,見此刻黃龍羅在一干嘍囉的保護下,採取了防守的姿態,就想著仗自己的虎威下來和解,不想對方把自己當成官兵,這可讓嚴白虎有嘴也無法辯解。
看著對方不要命的殺過來,明顯就是不罷休的神態,嚴白虎也恢復到統帥千軍的氣勢,來激勵著自己這邊的人,嚴軍感到主帥發威,也都大開殺戒起來。
一番打鬥下來,嚴軍因為常年的作戰經驗,又擅長於部隊作戰,很快的山賊們死的死,傷的傷,黃龍羅原先的勇氣在看著自己這邊人逐漸倒下漸漸害怕了。看著嚴白虎走來,一個個阻擋他的山賊死在了他的手裡,身上也已染滿了血液體。
黃龍羅那雙腳就彷彿注滿了鉛般沉重,愣是邁不動一步,那刀靠著雙手撐著,堪堪舉起,眼裡滿是害怕,驚恐。隨後一陣刀風襲來,黃龍羅一陣無力的劇痛,隨後瞳孔越來越小,眼皮節節的下垂,一陣風襲來,黃龍羅應聲而倒。
此時那幾百號的山匪也是死絕殆盡,無助的絕望聲想起,但迎來的確是死亡,在最後一個山匪倒下後,又恢復了安寧,地下的屍體都是山匪,一面倒的屠殺。
嚴白虎毫不拖泥帶水的說道:「扔下馬車等重量物資,輕裝促進,務必在明晚敢到會稽。」
說著就已經恢復成一方統帥的架勢,翻起身落在馬上,揚鞭急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