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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五十六章 所謂大業(下) 文 / 林中燕

    更新時間:2012-08-17

    「呸,你這下賤東西,小姐也是你叫的?」一旁的鶯兒打破了兩人的沉默,裝腔作勢的朝漫修大喝道。

    「主人恕罪。主人誤會了。漫修哪裡敢逃,更何況,一個奴隸,就算逃到天邊,也能被抓回來的。而抓回來,就要任主人處置,漫修還不想死。」

    周欣然一聽漫修立刻改口稱她做「主人」,不禁「呵呵」的笑出了兩聲。好似就在迎春樓那日,漫修還指名點姓地罵她是「惡婦」來著,今日,竟又恭敬地叫做「主人」了,還彷彿完全沒有那日之事一般。秦漫修啊秦漫修,你越是這樣,我越能放過你嗎?

    而漫修雖然低頭看不到此刻周欣然滿臉的算計之情,但憑那呵呵的一聲笑,便知並非好事。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把他當靶子,他再不自救,不就真成蜂窩了嗎?

    「主人明鑒,漫修句句實言。」

    「呵呵,是嗎?你不是主動逃……那是否應該說是主動救才對呢?」

    漫修的心更是一顫,她連自己主動救的謝斌都看出來了?那自己的功夫看來是真差到一定地步了,要讓袁叔叔知道,還不得傷心死。

    「怎麼?是不想解釋,還是無法解釋?」

    「主人明鑒,漫修萬沒有這個膽子的。」

    「你沒有膽子?呵呵!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主人明鑒!」

    「那你倒是說說,為何我折回去的毒鏢卻是不中?即使不中他,也該中在被拿來擋毒鏢的你的身上吧?可我為何,看不到你二人任何人受傷,卻從我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了呢?」

    她折回去的毒鏢?漫修心中大驚。先前見謝斌射出的毒鏢返回,只當是先生用意志力控制住了毒鏢的走向,想不到,竟是周欣然!難怪她當時穩坐泰山,臨危不亂,原來早已胸有成竹,無論如何,那刺客都不可能得逞的,更何況還有沈雲城的保護。也難怪先生在沈韓出手時,躲不開他致命的那一劍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說的嗎?」

    「漫修沒有那個膽量,敢在主人眼下救一個刺客;也沒有那個理由,漫修自身都難保,跟那刺客又是初次相見,沒理由救他死活;更沒有那個能力,漫修所謂的功夫,都是在軍營中學到的,姚田便是漫修的隊長,漫修的功夫都是姚田手把手教會的,主人不信可以去問他。」事到如今,只有死撐了,一旦承認,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姚田?哦,我倒忘了他。他倒真教出個好徒弟來,伸手居然可以這麼敏捷。」

    「主人謬讚,如果真的伸手敏捷,就不至於會被主人擒住做奴隸了。」

    「哈哈!你這伶牙俐齒,一點也沒變啊!說吧,你跟他出去後,都談了些什麼?為什麼不跟他走?你知道的,就算你有心要走,雖然最終也會被抓回來,運氣好的話到底還是能逃幾日的。你難道不想利用這幾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回主人的話,那刺客以為漫修是主人的身邊人,才將漫修擒拿而去。可見到漫修身上的奴字後,才知漫修毫無用處,也不多浪費時間,丟下漫修便獨自離去了。後來遇到沈大人搜山,就被帶了回來。實在是沒有與那刺客有過什麼交談,主人明鑒。」

    「接著說。」

    漫修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什麼叫利用這幾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難道周欣然覺察出什麼來了?本想避重就輕的說說,矇混過去也就罷了,想不到她還這麼執著,非要刨根問底不可。

    「漫修不想當逃奴。」

    「就這麼簡單?」

    「是的,就這麼簡單。」

    「那沈叔叔和先生為何要將你關入地下密室?據我所知,能從地下密室中活著出來的人,到現在為止,唯有你一個。」

    錯,還有祁天晴。可漫修此時卻不敢如此對答。只得照實說,「回主人,是因為漫修的父親。好似父親離開軍營時還帶走了件什麼朝廷的賜品,他們以為父親死了,自留在我身上,便問我來要,其實我也是不知道的。」反正周欣然總會知道的,倒不如他現在主動說出來。

    「哦?我說爹怎麼那麼關心你,原來是這樣……說起你父親來,我倒還有話要問你。」

    一聽說這話,漫修心裡不禁一驚,但還是穩了穩情緒,緩緩說道,「主人請問。」

    「你去陝西秦鳳路的軍營,可是為了給秦威翻案?」

    「漫修不敢。」

    「這麼急於否認,那看來是真的了。那你去宮中,也是為了找機會給他翻案了?……萬歲爺可是承諾過只要你能證明秦威是無辜的,便赦了你奴隸的身份,還還你一個說法的,你來周府,一方面是迫不得已,一方面是否又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主人……」

    「你無需急著否認,那日夜探周府觸動先生機關的人應該也是你吧?你根本從來就沒甘心過。」

    「……」

    「秦威,與我父親原來同屬一個軍營,還是他,提拔我爹從一個士兵到副將的位置的……但是你爹,又是我爹親手殺的,你,心裡一定很是記恨吧?」

    漫修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周欣然說的都是實情。可是現在不否認就代表著承認,而承認的結果是很可怕的。

    「主人誤會了。漫修豈敢存非分之想?不過就是主人的一個奴隸,連個人都算不得,又哪裡敢存什麼記恨之心呢?」

    周欣然審視般的看了看秦漫修,恭順如他,可為何總覺恭順的表面下,隱藏著其他的情緒呢?

    「你想找出證據來,證明秦威是無罪的,那有罪的人自然就是我的爹爹,你覺得,有這樣對立的立場在,我不會放過你,你才不敢承認的是吧?」

    「主人確實誤會了。漫修不敢。」

    「你敢與不敢我會不瞭解嗎?當年火燒欣園,我可是聽說是你的傑作呢!」

    漫修心裡一驚,也對,當年欣園那麼多雙眼睛,誰敢保證自己放火時沒被某一雙眼睛看到報告給周欣然,她雖在朝堂上說是牧蘭之的所為,卻根本沒去深究,可見是其知道深究也沒有結果的。

    「你放心,你不觸及我的底線,我也不會過分。你該感謝當今的皇上,我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竟然幾次三番的有意要留你性命。既然他要留,我們身為臣子的,沒有必要與天子作對,你就乖乖的做你的奴隸好了。」

    漫修又想起了「大業」一說,或許連周欣然都是不知道的。而能知道的途徑,暫時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通過那位假先生了。

    「鶯兒,弄好了沒有?」

    「回小姐,早就好了。」

    「給他喝下去吧。」

    當鶯兒端著一杯不冷不熱的東西走到漫修面前時,漫修才知道剛才鶯兒一直在弄的,不是茶,更不是給周欣然喝的。

    看那黑乎乎的樣子,肯定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漫修毫無預警的皺了一下眉頭。

    「你放心,這只是啞藥,喝下去不會有一點疼痛的。」

    啞藥?不讓他再說話了嗎?就說這位周家的小姐沒有那麼好心,今天的一番話無非是在試探自己,也在警告自己,幸好自己的回答無可挑剔,否則現在喝下去的恐怕不是啞藥,而是死藥了。

    漫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接過啞藥,一口氣的喝了個見底。反正,毒藥對他是一點作用也不起的,倒不如借此機會打消點周欣然的疑心,也好方便其在周府裡的行事。

    「沈雲城!」

    一聽小姐呼喚,守衛在門口的沈雲城連忙進門見了禮。

    「把他的雙手弄殘,但不要影響勞作。」

    周欣然平淡的話語,可不能不讓沈雲城大驚。

    「小姐…」

    「怎麼,跟他呆的時日久了,也犯同樣的病了?那好,鶯兒,再告訴他一次。」

    「小姐說,讓你,把他的雙手弄殘!只不要寫字就行,不要影響勞作。」

    不要寫字……不能說話……周欣然這是在防他什麼?怕他知道什麼秘密告訴別人嗎?可他目前知道的,也就是周欣然會用意志控制兵器,這點很有威脅力嗎?

    漫修很是不解周欣然的做法,卻乖乖的伸出雙手至沈雲城的腳下。弄殘,這雙手到底是跟錯了主人,在百花館沒被一截截的丟了手指,在這裡還是沒脫了殘廢的命運。上輩子自己是不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要這輩子這樣來恕罪……

    「小姐,可是……」

    「你要是想去照顧你義父,我不反對把你換走。」周欣然已經在下最後的命令了。無奈,沈雲城只得低下身來,用手拿捏住漫修的手骨,毀了這雙修長漂亮,甚至能彈出天籟之曲的手,實在是可惜,太可惜了。

    沈雲城猶豫了片刻,算準了分寸,這一招下去雖然能讓漫修手骨斷裂,卻也能立刻接好,但前提是周欣然不會親自驗傷……

    「還不快動手?」周欣然也饒有算計的盯著沈雲城看,唉,天命了,秦漫修,對不住了。

    而就在沈雲城剛要動手之際,門突然大開,隨著先生大喝一聲「住手!」,漫修的雙手再次逃過了一場厄運。

    「先生?任叔叔?」映入周欣然眼簾的不止是先生,還有推著他過來的任莫慈。

    「小姐,這人交給我們吧。」

    「任叔叔,今兒皇上說的話您不是沒聽到吧?」

    「雲城,鶯兒,你們先帶這奴隸下去。」

    「慢著!人是我的,任叔叔,爹雖待你如親兄弟,也沒讓你來搶人吧!」

    「小姐,此事事關重大,不是兒戲。」

    「好啊,那任叔叔你就說說看,到底重大到什麼地步?那件朝廷的賜品,就那麼重要嗎?更何況,他沒有!」

    任莫慈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周欣然連朝廷的賜品一事都知道?誰告訴的她?秦漫修?

    「是他說與你聽的?」

    「您不用管誰告訴我的,總之,今日不給我個說法,人你們是絕對帶不走的。」

    任莫慈的臉上有一絲的顧慮,可先生一見,卻說道,「你既是將軍的女兒,告訴你也無妨,可他們……」

    「你們先下去吧。」周欣然一揮手,鶯兒便自覺的退了下去,沈雲城也帶著漫修往外走,卻又立刻去而復返。

    只聽屋內傳出任莫慈的聲音,「那是朝廷的兵馬分佈圖,有了它,我們才能更好的配合遼和西夏,三面夾擊宋,一舉奪了這大宋朝趙家的江山。」

    而這,就是所謂的大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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