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7
「我聽說先生有什麼起死回生之藥是吧?你帶她去。」漫修阻止了沈雲城解守衛衣物的行動,反而再次催促沈雲城道,畢竟護心丸只能護住心脈暫時不斷,卻不能保證人不會死。
「你說回魂丹?我知道在哪裡。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那是獻於皇上的。」
「只一粒?」
「先生當時煉的是多,但最終成功的卻僅此一粒……」
「人命關天,自該先救危急之人。更何況,皇家的珍貴藥品數不勝數,也不差這粒回魂丹。」
「你也不怕皇上追究下來?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獻於皇上了嗎?沒獻的話自也不算皇上的東西。而且,先生煉製的仙丹用于先生本人,也算是天經地道,那位周將軍要是真仰仗先生的話,不但不會追究,反而還會十分樂意的將藥用在他身上呢!」漫修一邊說一邊動手脫下老劉頭給自己的衣服。沈雲城的眼神則被他渾身的血污吸引了過去,義父和先生,為何這般對他?若不是祁天晴告知義父早已帶秦漫修回府,他心中疑慮,又怎會重返義父住處探個究竟。現在,自己可真的是無路可退了,聽秦漫修的主意,似乎是想讓祁天晴真的代替先生的位置呢!義父轉醒過來,亦或是將軍覺察出來,又當如何呢?
「你打算讓我直接帶著她去討要回魂丹?被發現她是女子又當如何?」
「進了那道門檻,一直朝南走,便會見到地下密室,裡面有真正先生的屍體。恐怕還得借用一下,見了他的真身,再取回魂丹,就是易事了吧。」
「你果真是想讓她代替先生的位置,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那你告訴我個更好的主意,能保她命,還能保她全身而退的主意。」
沈雲城一時無話,周府看守森嚴,祁天晴若想得回魂丹救命,除了偷便是假扮先生,負責看守回魂丹的是姚田,且不說自己與他的武藝不相上下,如若回魂丹被偷,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不用說祁天晴了,就算自己,也難逃一死。
看來,最好的法子還是漫修所說的了。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就算義父醒來懷疑,也沒有真憑實據,到時再想辦法一起離開周府也就是了……想到離開二字時,沈雲城都被自己嚇了一跳,從何時起,他居然真的想離開周府了?
漫修脫下了老劉頭的外衣,整整齊齊的疊了起來。而沈雲城也不敢耽擱,趕忙整理了一下思路,先越牆將祁天晴送回先生住處的暗閣,又按漫修所說將先生的屍體從密室中托了出來。只不過,在過密室石牆門的時候,沈雲城又多看了一眼另一具俯身向下的屍體。那人只穿著內衣,從體型上看,與漫修剛才身穿的那件外衣倒有**分的吻合,看來應是此人幫的秦漫修。
不過,時間緊迫,容不得沈雲城再顧左右之事,當下,拖了先生的屍體便向外走,出來密室時卻發現秦漫修就在義父的身邊。
「你要做什麼?」
「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殺他。只不過,給他身上加了味作料。」說著,漫修便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毒針給沈雲城看。
「你……」
「你罵我也沒有用,毒已進入他的體內了。你放心,周府不是還有自認毒術獨步武林的先生嗎?」
先生!那先生不就是祁天晴嗎?要祁天晴越來越害他倒是有可能,怎麼可能會替他解毒呢?沈雲城雖然選擇了幫秦漫修,但還是無法做到害他義父的。畢竟,在他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是義父救了他,還教授了他武功。
「你們,不能殺他!」
「怎麼,後悔幫我了?」
「你知道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
「你認為,剛才你背後偷襲他,他會猜不出是你嗎?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不讓他懷疑,但你們,也不可以……」
「我要是想殺他,剛才你不在時就殺了。你放心,我不會殺人,殺他的,只會是朝廷,說不定,便是開封府的狗頭鍘。」
沈雲城輕輕的歎了口氣,往先生的屍體中運了幾分內力,讓屍體看起來還有得救的可能性,之後便轉身走向了外院。
果然,沈雲城一出外院來,便被侍衛發現。見先生身受重傷,更不敢懈怠,趕忙層層上報給了將軍。此時的周可正在陪萬歲欣賞歌舞,一聽先生重傷,便是一驚。悄聲吩咐身邊的任莫慈幾句,心神卻有些不寧了起來。先生,不是同沈韓一起去審訊秦漫修了嗎?怎會受傷?素聞這先生與沈韓不和,該不會沈韓如此大膽,敢出手傷了先生吧?他還指望先生給他指點迷津,完成他的大業呢!
任莫慈見到先生時,他已身處自己的屋中。旁有沈雲城和先生的家僕相侍,都是一副焦急的面容。
「怎麼回事?」任莫慈一見先生胸口處的大片血漬,便不覺一皺眉頭。
「任大人,是這樣,我前去尋找義父,結果一進內院便發現義父、秦漫修,還有一守兵三人同時在地,血跡斑斑。我當時就覺不好,幸好查看後發現只是死了個守兵,義父是中毒暈厥在地,而那秦漫修雖是渾身血污,卻不似爭鬥得來的傷。我忙問事情經過,才得知先生中了一劍,命在旦夕。因知先生對將軍的重要性,我便不顧一切先將先生救了出來,可如今看,只怕是……」
任莫慈過去試了試先生的脈搏,鼻息,胸口,似有一絲熱,便忙取出將軍的令牌,遞與家僕道,「快去,將要獻於皇上的回魂丹取了來。」
先生對於將軍的意義果然不同一般,寧可不上獻藥品,也要救活先生。
家僕走了,任莫慈卻又仔細的查看了先生的傷處。幸好是真正的先生,否則,以任莫慈的仔細,絕不會看不出端倪。只是,自己輸入先生體內的真氣到底能撐多久?一會兒家僕將回魂丹取了來時,自己又要用怎樣的方法將先生換成祁天晴呢?
「任大人,您既在這裡,那我先去義父那裡看看。義父中毒,也傷的不輕。」
「先生中劍,沈韓中毒……」任莫慈自言自語式的說道。難道真應了將軍曾經的擔心,怕沈韓和先生先起內訌?「你在這兒守著吧,我去看看。等回魂丹來了,給先生服下。」任莫慈話音剛落,人便早已出了先生的住處。
不出意外的話,任莫慈應該是去確認沈韓所中之毒,順便再向將軍報告了。可是,不論怎麼說,對本來還想費一番功夫換人的沈雲城來說,現在可是絕佳的機會。家僕不在,任莫慈不在,只有他在。沈雲城當即便將暗閣中的祁天晴替代了床上的先生。又尋出了化屍粉,撒於真正先生的身上。如今,萬事俱備,只待回魂丹一到,祁天晴便會成為周府的先生了。
而回魂丹又確實很快順利的到達,沈雲城親手將丹藥喂與祁天晴口中,看著她的鼻息越來越有力,心跳越來越正常,沈雲城的心甚至都可以用激動來形容了。
「先生,您醒了?這回魂丹還真是神藥啊!」
祁天晴望望眼前的沈雲城,又看看家僕,便立刻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當下說了幾味藥,吩咐家僕去煎。家僕跟隨先生多年,自然知道先生是要為自己補身,不敢怠慢,趕忙去取藥煎藥了。
支開了家僕,祁天晴便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多謝你了,當年你說我救過你一命,現在你又救我一命,算是打平了。」
「姑娘又何必如此急於撇清與我的關係?我救姑娘,不為報恩,只求心安。」
「好一句不為報恩,只求心安。單憑這,我也該好好謝謝你。」
「這自是我的選擇,與他人無關,也無需姑娘說謝字。」
「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生怕別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吧?」
「抱歉,先生。」
一陣沉默,看著祁天晴左顧右盼的眼神,沈雲城猜出其為何如此,「你知道的,他不會在這裡的。」
「你知道我在尋他?」
「嗯,你最好記清一點,他是周府的奴隸,你是周府的先生,既同在一片屋簷下,又何愁見不得面?只是,即使見了面,你還是只能是先生,他也不會認你的。」
「這些我都知道,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這倒有些像先生了。休息吧。你雖服了回魂丹,但元氣已然大傷,相信不多久,將軍就會親自來瞧你,你,自己把握分寸吧。」
「把握分寸,那你是否應該告訴我先生到底在周府扮演了個什麼角色呢?」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將軍很倚仗先生,先前破敵人的長蛇陣便是先生出的主意,可謂將軍的左膀右臂吧。」
「你說的可是遼軍所向無敵的長蛇陣?」
「正是。」
「看不出,這先生還有些用處嘛!早知道,就該跟他學點什麼的。」後半句話,祁天晴幾乎是在自言自語,沈雲城沒有聽明白,愣神的問了句,「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祁天晴沉思片刻,冷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