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29
而之後,袁非猛然撤手,擦乾了淚水,強行忍著身上的重傷,站起身來,雙手一抱拳,對風熙夢與孟興道聲,「今日多謝二位搭救,在下袁非,改日定將回報。」
說著,便扶起牧峰,準備離開。
「袁大俠慢走。」風熙夢喊住了袁非。雖然不知剛剛還淚流滿面的袁非為何變化的這般快,但事關她夢郎身世,她還是要管上一管的。
「袁大俠,話既已出口,不妨就說到底。為何又要突然離去呢?」
「在下可能認錯人了,還請二位海涵。今日救命之恩,改日再求報答。」
「都說,改日不如撞日,我對袁大俠所認錯之人的故事十分感興趣,莫若袁大俠今日就用這個故事報答我二人吧。」
「事過境遷,既已忘了,又何苦再提?」
「袁大俠可是相信命運?」
「對,命運!例如,我與袁大俠原就是相識一場的。」
袁非審視了風熙夢許久,實在沒有想起究竟何時見過這個女子。按說,長相如此美貌,武功又出眾的女子,自己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的。
「五年,為我賣命五年,我就赦免了你的罪過!」風熙夢的腹語一出,袁非大驚。這女子,竟就是與他有過五年之約的龍王。只是,他因救漫修,在深山中隱居兩年,根本沒有機會接受龍王的命令。
「是你!」
「是我。怎樣?袁大俠,這回你該相信命運的安排了吧。五年,如果我沒記錯,現在還有將近三載的時光吧。就算出於對我的承諾,是否也該滿足我的小小要求呢?」
「只可惜,龍王易主,我與你的約定,早在一年前便已無效了吧。」
「你不要忘記,我當時說的是,你為我,可沒說,我是誰的時候。」論起這種算計來,袁非可遠沒有風熙夢厲害,當下,只得搖搖頭,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啊。」
「四哥,既然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們又何苦逆天而行呢?」夢郎這話不是虛妄,剛剛見袁非有難時,他甚至沒有思索片刻,便動手救人了。因為,就在那一刻,一幅模糊的畫面劃過孟興的腦海,就是他與袁非一起被逼絕境,雙雙牽手跳入湍急河流之中的場面。
他的紅纓槍,包括他的心,一時間全都放在了袁非的身上。而就在救人的前一刻,他還是理性的想要證明那黑衣蒙面人是好是壞,再做判斷的。
「好,你既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可袁非還沒再開口,便口吐了一口鮮血,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孟興和風熙夢趕忙上去將其扶住,查看時,卻很不樂觀的發現,袁非在馬車中被刺中的那一劍,是有毒的。
「奇怪,我剛剛明明給他試過脈,沒有中毒的跡象的。」
「此毒能夠麻痺人的神經,使人逐漸失力,卻不至於致命。四哥功力深厚,才一時克制住了毒發,而這一發,又是不可收拾的。如若不能很快找到解藥,功夫且不說了,人都有可能廢掉的。」
「那怎麼辦?大俠,求您救救袁叔叔!」一旁的牧蘭之聽到袁非傷得如此之重時,眼淚都快下來了。
「丫頭,你先別急,周府現在肯定搜查得嚴,無論去哪家醫館或客棧,恐怕都不安全。看來,眼下還真得去尋個人幫忙了。」
「尋誰幫忙?」
風熙夢與孟興相視一笑,二人心有靈犀的想到了同一個人,林雨薇。她也是大夫,家裡有的是藥,即使沒有,去醫館抓也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而且,此事又事關秦漫修,她不會撒手不管的。
半夜裡,林府卻再無之前的寧靜。屋外,林雨薇與孟興一起商議配藥,屋中,風熙夢則試著用內力給袁非逼毒。林義夫婦等人在聽聞袁非是為搭救漫修才受傷之時,更是照顧有嘉。整整一夜,眾人皆未入睡。結果換來的,竟是袁非依然的昏迷不醒。
「不行,毒逼不出來,反而好似更往骨髓裡鑽了呢!」風熙夢好久都沒有如此煩躁了,這次,費了自己許多功力,卻依然無功,不由的焦急了起來。一旁的孟興見風熙夢如此,立刻安慰她道,「這應該是特製的毒藥,既然無法用外力逼出,就換別的法子吧。」
「都試了多少種藥了,還不是一點效用也沒有?」風熙夢手裡擺弄著手裡一大堆的藥材,又上來了脾氣。
「恐怕,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我去周府,明的不行,暗的還偷不來嗎?」
「嗯,我跟你一起去。」聽到女兒自告奮勇要去周府偷解藥,牧峰也附和了起來。
「不行,牧堂主受傷了。何況,你二人的身份早已暴露,說不定此刻周府正布下了天羅地網,在等你們自投羅網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袁叔叔成為廢人不可?」
眾人一陣沉默,隔了好久,雨薇才歎氣道,「要是師父在就好了,當年神毒人和祁天晴害了那麼多人,也一樣被師父一一治好了。」
「祁天晴?你剛才說祁天晴嗎?」
「是啊,哥,怎麼了?」看到哥哥如此大的反應,雨薇倒有些不適應了。
「你可知道,昨日來找我的那位客人,就是祁天晴!」
「什麼?你說那個翩翩公子,是祁天晴?她的易容術已經如此精湛了嗎?」後半句就是雨薇的自言自語,想不到祁天晴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林府,她竟沒有認出她來,竟還和她見了禮!
「是,她來托我,幫秦漫修辦幾件事情。」
「什麼?她見過表哥?這怎麼可能,表哥不是被什麼賊人給擒了去……啊,我知道了,是表哥故意的。」
「或許是故意跟那賊人走,但聽說見到祁天晴卻是意外。」
「祁天晴托你辦什麼事情?」
「話先不要扯遠了,我說的是,我有辦法能找到她,而她,不就是精通各種毒藥的專家嗎?」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她!只是,她從來就以殺人為樂,怎麼會出手救人呢?」
「你忘了,秦漫修!」
雨薇微微一笑,是啊,秦漫修,這三個字足以讓祁天晴出手幫忙了。
然而,幾個時辰之後,當一臉嚴肅的祁天晴從袁非房中走出來,又很認真地搖了搖頭時,眾人的心再次沉底。
「怎樣?沒有辦法救嗎?」
「有,但需獨家的解藥。」
「你精通各種類型的毒藥,配不出來嗎?」
「能。但需要大量的珍貴藥材,還有時間。」
「你需要什麼,我們去弄就是,我這裡珍貴的藥材不說十全,也有不少……」
「好,你一日內給我準備好兩樣兒東西,其他的我準備,我保證配出解藥,保證這位袁叔叔無恙。」
「你說,哪兩樣兒東西?」
「天山的雪蓮,西域的蛇膽。」
莫說這兩樣東西的珍貴了,就算真有,一日的時間也是絕然不夠的。
「你在耍我嗎?」
「你看像嗎?我說過,我能配出解藥,但需要藥材和時間。」
「那也不用一日啊?」
「我說一日都是給你寬限了。你懂醫的,可以去摸摸他的脈搏,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林雨薇半信半疑的去摸了摸袁非的脈搏,隨即整個身子都跟著僵硬了起來。
「剛剛,剛剛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下毒之人很是毒辣,若不是他有強勁的內力支撐,恐怕,連這一日的命也是早就沒有了的。」
「現在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最簡單直接的法子,去問下毒人要啊。」
「你可知道下毒人是誰?就是周可的心腹,沈韓啊!」
「你說的是那個黑衣蒙面人吧?我離開荒山時見他帶人進去搜山來著。」
「就是他。他的武功高深莫測,在周府的地位又極高,莫說要解藥了,恐怕就連接近都是難的吧。」
「還是去偷吧,去搜搜醫藥房和他的房間,總會發現解藥的。」牧蘭之依舊堅持己見,可無奈,其他人好似都不同意這個法子。
「不行,這法子太冒險。沈韓武功那麼高,又為人陰險,怎會不妨我們去偷這一招?」
「是,牧蘭之剛因涉嫌偷盜欣園的東西被皇上關過天牢,因皇上開恩才得自由,現在再以身犯險,如被抓個現形,可就有口難辯了,恐怕到時連皇上,都是保不住你的。」
「配藥不行,偷藥也不行,你們說,怎麼辦?難道親自到周府見那沈韓,直接問他開口要解藥不成?」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牧蘭之本來的一句氣話,想不到祁天晴竟給接了過去。
「祁天晴,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開玩笑?主意不是你出的嗎?我覺得不錯而已。怎樣,咱倆去試試吧?」祁天晴嘴角露笑,看的牧蘭之有些汗毛聳立,這個女人,有些時候行事真是讓人猜不透、想不通。
「去試著問沈韓要解藥?」
「是啊,不然怎麼救人?」
「好了,祁天晴,你說點能行得通的話行嗎?人命關天,你還真有閒心!」
「林雨薇,你怎麼就鐵定我要不回解藥來呢?」祁天晴的笑容是自信的,讓眾人不覺都一震,對啊,她與沈雲城關係不一般,沈雲城是沈韓的義子,是否她是想通過沈雲城來要回解藥呢?
「不過,我需要牧蘭之的幫忙,幫忙偷一樣兒東西。」
「什麼?」
「戒指,周府先生手上戴著的一枚綠色戒指。」
眾人一愣,隨即便看祁天晴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像來。「你看好了,他就長這個樣子,不過他會易容,每天以什麼樣子示人就很難講了。」
「那我怎麼判斷哪個是他?」
「我不是剛剛告訴過你了嗎?那枚綠色戒指!本想等林雨清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去跟漫修說時再假扮他進周府的,現在看來,這假扮的工作得提前了。不過你們放心,只要有那枚綠色戒指,解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正好順便打探一下漫修的情形,也不算枉去一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