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04
「好了,此事就此作罷。周欣然,速將你的奴隸帶離宮殿吧!」
「等一下!」
「哦?杜雪兒,你莫不是覺得朕沒有殺你,心有不甘吧?」
「啟稟皇上,雪兒只有一顆腦袋,如何能不珍惜?只是秦漫修,確實不該讓周欣然帶走。」
「哦?朕不是說了,他要是有證據,就給他父親翻案,到時朕自會給他個說法嗎?」
「皇上,雪兒說的不是這個。是說,秦漫修,根本並非秦威之子,因此,這奴籍,更該非他所有。」
「哦?」這顯然出乎了皇上的意料之外,秦漫修不是秦威的兒子?怎麼可能,就在剛剛,秦漫修還親口承認自己的父親就是秦威,請求自己重查其父被殺一案的。
「是。皇上有所不知,漫修其實姓蘇,為浙江金華赤松鄉原首富蘇齊之獨子,秦威,只不過是在逃亡途中將其收留,最多也只能算做義子,因此,漫修實不該受這奴籍束縛。」
「可有證據?」
「回皇上,說來也巧,雪兒的姐夫林雨清恰是漫修的表哥,林府的夫人也正是漫修的親姨母。漫修曾在林家居住過一段時日,林家上下均能為其證明。」
「蘇家之子,為何又處處稱秦威是其父親?那蘇齊呢?現在何處?」
「回萬歲,那蘇齊當年因殺人獲罪,早已被斬首示眾,其夫人,也是撞柱身亡。就在宮宴開始之前,臣被召往太后處,太后授意臣重查此案。」包大人出列回答了萬歲的問題。
「哦?蘇齊殺人,被斬首示眾,而且,也是被冤枉的!杜雪兒,如若朕沒猜錯,慫恿太后重查此案的也是你吧?」
「回皇上,雪兒確實是對太后言及此事,但並非慫恿。下旨重查此案的,也是太后。」
「好一個杜雪兒,朕不殺你,你就敢如此無法無天了嗎?一個通敵賣國的秦威不夠,現在又多出個殺人犯蘇齊來,而且,你還要告訴朕這兩個人都是冤枉的,難道,朕的朝廷官員就都是這般無能不成?」顯然,皇上又怒了。而這次,杜雪兒還會沒事嗎?
「皇上息怒,雪兒並非有意要惹怒皇上,也並非言朝廷官員無能,只是,巧合與此,還請皇上明察。」
「夠了!朕要再問下去,是否又會出現第三個被冤枉的父親呢?秦漫修,這是你的事,朕問你,是秦威是你父親?還是蘇齊是你父親?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朕。是秦威的話,朕許你自己搜集證據翻案,可是沒翻案之前你必須是周家之奴。是蘇齊的話,你可以免除奴籍,但你欺君罔上之罪,那林家,還有杜家都要與你一起承擔!」
話說的很明白了,漫修微微慘笑,兩者都不是他想要的選擇,但眼下看來,似乎前者還更有吸引力些,至少,他還有機會翻案。後者,可就是要他憑白無故的連累兩家真心對他好的人,就算他死,也不可能那樣做的。
「回皇上,秦漫修當然是秦威之子,漫修願,在周家為奴。」漫修乖巧的伏地磕頭,可雪兒的心卻似碎了一般,是她親手把漫修逼上絕路的嗎?漫修本來可以選另外一條路的吧,讓她這一爭,漫修反而要微笑著接受在周家為奴的命運。因為,從她聽到皇上給漫修的兩個選擇時,她便知道,漫修一定會這麼選擇的,即使,他不是真的秦威的兒子。
「漫修只請皇上勿要食言,萬一哪日漫修拿出父親無罪的證據,還請皇上住持公道,還父親一個清白。」
「這是自然。」
「另外,漫修雖知人輕言微,還是請皇上熄了盛怒,饒過杜小姐。」
這個時候,居然還記得為杜雪兒求情?皇上心中不禁一樂,但表面上卻仍是龍顏微怒。
「理由?給朕個再次饒過她的理由。」
「杜小姐重情重義,心思純潔,品性善良,實在是位難得的好姑娘。她自小失母,杜家又與林家親密,恐杜小姐早將林夫人當成自己的母親對待。漫修有幸被林夫人誤認為是姨家的外甥,杜小姐今見漫修身陷奴籍,恐是怕林夫人知道了心疼,心下不忍才將其所知稟明,雖是言語直率了些,卻出於一片孝心,絕無半分欺君之意。只不過杜小姐畢竟局外之人,不知實情在所難免,還請皇上念其善良孝敬之心,勿要再追她之過。」
連皇上都不得不欣賞漫修的本領,居然能抓住自己以仁孝治天下的根本,從此處著手為杜雪兒說情。
「朕要是堅持殺她呢?」
「皇上不會的。皇上至仁至孝,天下皆以皇上為榜樣,皇上又怎會因杜雪兒的一言之失而失了天下人之心?」
「哈哈哈哈!好!說得好!若不是你父犯了重罪,你又是周家的奴隸,朕還真有些捨不得將你送與周家呢!罷了,雪兒也是無心之過,但其畢竟頂撞了朕,朕就罰她在家面壁一年,改過悔之。」
雪兒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皇上,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若想要這奴隸,欣然願將其獻上。」周欣然很識時務,見皇上口中誇獎漫修,又有想留他之意,自是不能失了這個機會。雖然,她打心眼兒裡是希望皇上拒絕,因為,漫修欠她的,還沒有還。
「罷罷罷,既是你周家之人,朕又怎能強留。等哪日周將軍凱旋而歸,朕倒是有意親自去你周府一趟,只不過,就不知到時能否能再聽到比這奴隸彈奏更好的曲子。」
「皇上若能大駕光臨,舍下定是蓬蓽生輝,到時定會安排最好的樂師為皇上撫琴,絕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皇上微微一笑,這周可的女兒,可真不是一般的角色,別看她的母親胡氏也在場,那胡氏在此大場面上也是不敢多言多語的,可這周欣然就不一樣,她敢說敢做,想爭取的就一定會爭取到,甚至可以三言兩語化解皇上對漫修琴藝的眷戀,還用最好的樂師這一說辭保全了皇家的顏面,更樹立了她周家的地位。這秦漫修,也算是遇到對手了。
「我買他,多少錢?」就在周欣然帶漫修預備離去,眾人原以為就這樣結束的一件事,卻因杜雪兒突來的這一句話再次掀起了風波。也就這位不要命的小姐,敢在這個時候還頂撞聖意,出言買秦漫修。
皇上心中一樂,沒想到,這秦漫修帶給他的意外還不僅限於他自身的技藝與聰慧,能當著眾人面兒給其他公子沒臉的杜雪兒居然能三番兩次的站出來為他說話,看來絕非是替林夫人擔心那般簡單。呵呵,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皇上,他既是奴隸,便可以買賣的是嗎?雪兒現在想買他,請皇上成全。」
「哦?此等小事,就不要來問朕了。朕,又不是他直接的主人。」言下之意,就是讓杜雪兒直接跟周欣然打交道。看她們演戲,應該比自己橫加干預有趣的多吧。
「周小姐,我想買他,多少錢?」雪兒看看周欣然身邊的漫修,直截了當的對周欣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賣。」周欣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緊不慢的一句話差點沒將雪兒氣炸了肺。
「奴隸不就是買賣的嗎?」
「是,但那也得看主人的心情。當然,除了這,還看得看買主是誰。」
「周小姐言下之意,莫非是瞧不起我這買主了?」
「不敢。杜小姐人中龍鳳,剛剛宮宴上已見識過多次,哪有瞧不起之理?」
「那我買他,你為何拒絕?」
「沒有理由,只是,不想賣。杜小姐當我小氣也好,怎麼也罷,總之,別的奴隸你要多少我給多少,甚至可以不收半分銀子,唯獨他,什麼也不行。」
「那,我求你呢?」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誰也不會料到堂堂的杜家小姐會為一個奴隸求別人,就連周欣然,也是一愣。
「杜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何必求她。」漫修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見過的杜雪兒一直高高在上,如今為了他,卻低聲下氣的去求人,讓他情何以堪。
「放肆!『我』這個詞也配你這賤奴使用嗎?杜小姐,還請勿見怪,我這奴隸,很是欠調教,你放心,回頭我便替你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奴隸,給你出口氣,也讓他長長記性!」
「周小姐好大的主人威風啊。難道忘了,這裡是皇上最大嗎?」
「欣然豈敢忘,只不過,作為奴隸的主人,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秦大哥不是你的奴隸,他只是他自己。」牧蘭之也插言了進來。在保護秦漫修上,牧蘭之和杜雪兒可是絕對站在統一戰線上。
周欣然直接沒搭理牧蘭之,反對身旁的秦漫修道,「賤奴,還不給杜小姐賠個不是?非要教訓你,才長記性嗎?」
雪兒心急,沒想到自己的衝動給漫修帶來這麼大的難堪。「不用了。」
「噯,這怎麼行?杜小姐可是能容這濁物褻瀆的?還愣著做什麼?現在就開始不聽主人的話了嗎?」
漫修無奈,只得選擇給雪兒賠禮。可是,還沒等他如何,便聽周欣然呵斥一聲,「跪著,爬過來!」此時漫修就站在雪兒對面,可以說近在咫尺,讓他跪下向前爬這幾步根本就是毫無意義,除了侮辱。
「周欣然,你不要太過分!」杜雪兒終於還是沒忍住,再次與周欣然公然叫板。
「哦?我讓奴隸給杜小姐賠不是,怎麼,還錯了嗎?」二人針鋒相對,氣勢讓旁人驚得一身冷汗。
「周小姐,還請見諒,我妹妹說話一向沒太有分寸,有得罪周小姐之處,還請海涵。周將軍與我父同在朝廷為官,今周將軍雖遠在遼境邊關,不能前來赴宴,但怎麼說,都是同為朝廷效力,扯破了臉皮,誰也不好看。更何況,現在還有皇上和眾位大人在場,咱們的事,無須這般驚動吧?如今我二人只求周小姐高抬貴手,將此人轉與我杜家,價錢周小姐開,我杜家也一定會記周小姐這個人情的。」
杜芸萱也出面斡旋,目的竟也是為了秦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