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2-21
且說靈兒自看到軍官手拿海捕文書,而畫像上的人正是搭救過自己的大漢時,又怕殺手追殺,便連忙奔城門而去,望紹興而走。時值冬季,天寒地凍,靈兒一手抱著漫修,一邊艱難的行走,路上還時不時的要哄哄哭鬧的小漫修,一天行走下來,卻只走了20公里地,離紹興遠著呢,離她心中的南京江寧府更是遙不可及。
快到傍晚時分,她住進了這周圍唯一能找到的一家客棧,暖了暖身子,歇了歇腳。有緣的是,秦威也住在這家店中,更有緣的是,朱不眨也在這家店中。只不過不同於上次的是,這次先住進來的是朱不眨,又住進了秦威,靈兒是最後一個住進來的。
可能是天氣太冷,喂的奶又不夠,小漫修一直哭個不停,哭聲顯然影響了其他的客人,小二不停的提醒靈兒,看好孩子,多餵他點奶喝。靈兒雖是鄉下婦人般的打扮,但究竟還是個小姑娘,哪裡尋得到奶。因此就只得借口自己奶不夠,給小二幾錢銀子,請他看能否尋些來,自己則不停的在哄漫修。
靈兒在門口求小二幫忙的談話同時被兩個人注意到了。一個是朱不眨,他就住在靈兒側對面的房間,本來被孩子哭聲擾的睡不著的朱不眨推開窗戶正欲發作,卻恰巧看到了門口的靈兒。這時雖離的遠些,卻看的可是清楚。眼前這個姑娘與劉喜給的畫像上的姑娘十分相像,又想她身邊帶了個啼哭的嬰兒,想就是靈兒無疑。朱不眨半掩著窗戶看了靈兒很久,在靈兒進屋後也順手掩住了窗戶,開始盤算晚上如何動手,好早日回去拿劉喜許諾的銀兩,此時的他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還殺死了同伴。
另一個則是秦威。他擔心周可等人跟蹤上來,繞了遠路而行。因打聽得知方圓幾十里,僅此一家客棧,便早早的住了進來。還精心的化妝了一番。剃了鬍鬚,換上了路上買來的樵夫的衣裳,紮了樵夫的髮型,身邊的兩捆柴火也隨時可以充當一下道具或武器使用,而他自己的寶刀恰藏在了捆柴之中,不易被發現。
聽得孩子的哭聲,和女子的說話聲,秦威推窗望去,認出這正是在義烏搭救過的女子。秦威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卻發現斜對面的窗戶也是虛掩著的。時逢寒冬,一般住店的客人恨不能再把窗戶包裹幾層,而這個卻是虛掩了許久。因為角度問題,窗戶恰好擋住了此房客的面目,秦威並沒到此人長相,但已心下犯疑。難不成周可這麼快就追上來了?不能,他要是追上來,絕不會如此偷偷摸摸的觀察,早就大張旗鼓的搜客棧了!
秦威假意下去要酒肉,順便出去上馬廄轉了一圈,只有幾匹馱貨物用的瘦馬,並非在義烏所見的戰馬。那就應該是對那母子二人有企圖之人了!秦威還記得在義烏要找那女子之人在殺掉同伴後便跳牆離開了客棧,莫非他恰好也來到了這裡?
秦威讓小二送洗腳水上樓,告訴的卻是剛才虛掩窗戶的客房號。小二燒好水後送上門去,敲開了房門,一看卻是另一位客官,正以為自己忙中出錯敲錯了房門待要離開,那房客竟然不客氣的把洗腳水留了下來。
而秦威卻是看的清楚,此人正是那日在客棧要殺那母子的殺手之一。
大約二更天時,朱不眨輕輕的摸出陰森森的朴刀,一陣小碎步趕到了靈兒所在的房間門口,並蹲在門旁靜聽觀察了一會兒。待確定屋內呼吸均勻,確實是熟睡了,朱不眨輕輕的用刀別開房門,進入房間。朱不眨對準床上之人後雙手舉刀便刺,卻聽「啊呀」一聲,靈兒這時也被驚醒。驚慌中看到地上躺著一人,手上血跡斑斑,而旁邊則站著一個手持寶刀的大漢。乍看時只覺是個樵夫,再細看這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剛救過自己一次的那人。
且說秦威怕提前告訴靈兒會引起殺手懷疑,便趁靈兒出門時埋伏到了屋樑之上。整夜只待殺手前來。待二更聽得小碎步,又聽得門口呼吸聲時知道此人已到。待其進屋要行兇時,秦威舉刀便從屋樑上跳下,砍中了殺手拿刀的那只右手。那「啊呀」一聲卻是朱不眨自己發出來的。
秦威剛要上前拿問殺手,卻被朱不眨從懷中掏出的石粉打迷了眼睛。朱不眨跳窗逃走。
靈兒趕忙攙扶起秦威,並端來水,幫秦威清洗眼睛。幸好,朱不眨意在逃命,並沒有撒很多石粉。
折騰了這一陣,靈兒再也睡不著了,對眼前這個大漢是感激不盡,同時又對他充滿了好奇。在靈兒眼中,他是名副其實的大俠客,大義士,大英雄。不然如何能兩次搭救自己和少主人的性命。而他又是逃犯,不然那些軍官不會拿著海捕文書四處盤查。
「多謝壯士救命之恩!」靈兒待要跪拜,卻被秦威攔住。
「我也是剛巧碰上。小娘子日後方需小心,此人未死,必不干休!」
靈兒掩面垂淚,「但願老爺夫人能保佑小少爺吉人天相!」「哦?」靈兒對其備說前情。秦威聽罷,怒髮衝冠,「這對狗男女,待我哪日定殺了他!」「已蒙壯士兩次搭救,靈兒感激不盡!靈兒現在只希望能安全護送小少爺到南京江寧府的姨太太府上,讓小少爺能健康的成長起來,也不辜負老爺夫人對靈兒的恩情。至於雪冤一事,到時還得求姨太太和姨老爺周旋,秦壯士已有官司在身,莫要再趟這趟渾水了!」秦威聽到此一愣,靈兒接著道,「不瞞秦壯士,我今早在義烏的客棧見過幾個軍官所拿的海捕文書,如果義烏打聽不得,想必也必沿此方向追趕,還請早做打算才是!」
秦威思慮了一會兒,道,「我也正尋路要到東京,路過南京江寧府,姑娘若不嫌,我送姑娘一程。如若那賊人再來,也好有個照應。」
這當然是靈兒求之不得的,自從金華家中出來至今,無日不提心吊膽,擔驚受怕,如今有人肯主動出面保護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但是靈兒又怕自己腳程不行,萬一連累秦威被官兵追到,或者被那殺手盯上又當如何。因道:「只怕連累了壯士。」
秦威道:「姑娘多慮了。我本忠義之士,如今卻被奸人陷害,不得脫身,明日命尚不知何在,能多做件益事也不枉我忠義之名。既如此,明日一早便啟程,趕路辛苦,姑娘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哦,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老爺夫人都喚我做靈兒,本家姓孟。」
「孟靈,好,我的名字你應該是知道了,以後不要再壯士壯士的稱呼了,只做秦大哥便是。」
見靈兒點頭示意,秦威也便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一大清早,二人吃過早飯,備好乾糧,秦威挑柴,靈兒手抱漫修,朝前趕路。遇到盤查,二人只做是夫妻。因上頭交代下來要特別注意的是單身男子,而秦威裝扮的像,靈兒假扮的真,因此對這一家人便沒有過多的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