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莊團座究竟是打算如何把敵人的軍艦搶來呢?」雖然已經決定不再打這艘軍艦的主意,賀長群還是忍不住好奇心,虛心的問道。
「很簡單啊……」莊健將心中剛剛想到的計劃娓娓道來。三人聽後無不拍案叫絕,紛紛叫道:太牛逼了!
四個人再討論了一會到秦皇島以後與當地東北軍的交接工作,就分別回到自己的船上去了。這一夜過的無比的寧靜,好久都沒有這麼舒心的睡過了。莊健在船艙中睡的正香,突然被齊家國拍醒了。
「你幹嘛?」莊健捂著被拍的生疼的臉頰惱怒的問道。
「軍艦……軍艦啊!」齊家國大聲說道。
「什麼軍艦?」莊健吃驚的問道。
「咱們後邊,敵人的軍艦!」齊家國急切的回答。
莊健顧不得說話,幾個箭步竄到船尾,極目遠眺,果然,遠遠的,一個非常小的黑影出現在好似在海天交接的地方,黑影上,還有一條光柱來回掃著。
因為太遠,根本看不清楚那黑影究竟是不是軍艦,可莊健知道,很可能是前半夜檢查過這些漁船的那條軍艦,又接到了命令,回頭再來尋找這些漁船了。
按照漁船這爬行一樣的速度來說,敵人的驅逐艦輕易就可以追上來。現在,因為漁船的目標極小,敵人還沒有發現,可用不了多久,等那條驅逐艦再靠近一點,一定可以發現這些漁船的。那個時候,要不就是漁船被敵人脅迫返回,要不就是都被擊沉的結果。
可這兩個結果絕對不是莊健可以接受的,於是莊健扭頭對齊家國說道:「告訴兩邊的船,就按照今天晚上我說的作戰計劃,搶軍艦!」
話音剛落,莊健就趕到漁船的左舷,端著手電筒,明明暗暗的發出了信號。齊家國也同樣竄到了右舷,同樣用手電筒對航行在右邊的船隻發出信號。
這是在漆黑的夜裡,什麼旗語都看不到,又總不能放開嗓子大喊大叫,用手電筒發出電碼是一個十分不錯的主意。所有的漁船上都有值夜班的學生兵,當然也有人發現了後邊遠處的那道黑影,正準備發信號詢問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從莊健船上閃爍的光芒。
「身後有軍艦追來,按今晚的計劃行事!」賀長群遠遠的看到莊健船上發出的光線,慢慢的讀到,隨後回頭一看,果然身後一道黑影正在趕來,隨即朝自己身邊的學生兵喊到:「發信號,讓身邊所有船隻的人,把槍撈上來,每條船出一個人集中在我的船上!」
同樣,處在莊健右邊的牛德勝也發出了幾乎同樣的命令。幾乎同時的,莊健所在漁船的左右兩邊,幾乎所有的船隻上都閃爍起了手電筒的光芒。隨著閃爍的手電筒的光,莊健左右兩邊的船隻迅速的分別朝賀長群和牛德勝的兩艘船靠攏過去,慢慢的圍成兩團。
一個又一個的學生兵,手持著衝鋒鎗,步槍,甚至是輕機槍從船舷上蹦了過來。
可是,剛剛所有漁船都是分散的,在遠處根本就不容易發現,可現在這樣兩大團漁船,還在遠處的驅逐艦很快就發現了,立刻毫不猶豫的開足馬力衝了過來。
莊健站在船尾,已經發現了敵人軍艦新的動向,立刻朝齊家國喊道:「發出信號,所有漁船,立刻散開,撒漁網!」
雖然不明白,可兩邊的所有漁船上的學生兵,都忠實的執行了莊健的命令,也不管其他,立刻命令漁夫們駕船散開,然後將漁網撒進海裡。
所謂望山跑死馬,即使這些漁船站住不動,區區七八海里的距離,也需要驅逐艦跑上十幾二十分鐘了。更何況漁船雖然行動緩慢,可卻沒有停步,足足令敵人的驅逐艦追趕了二十五分鐘,莊健才看清楚了那追來的驅逐艦的輪廓,果然就是剛剛檢查過漁船的那艘日本驅逐艦!
二十五分鐘的時間,足夠所有的漁船分散的很開了,顯然對於如此分散的目標,驅逐艦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不顧那些機床,一炮一炮的把漁船敲掉吧。於是,驅逐艦上的喇叭又響了起來,同樣的生澀的中文高聲命令前邊的漁船全部停船接受檢查。
可這次,沒有一條漁船能聽他的命令,全都沒有一絲停頓,繼續四散逃跑。
毫無辦法下,驅逐艦只得挑選中間的一條漁船,狠狠的衝撞了過去。
看著像刀鋒一樣切過來的驅逐艦高聳的艦艏,莊健大罵了一聲:「小日本,我**!」就趕緊抱緊了掛著船帆的桅桿。正在掌舵的李存滿面色慘白,一句話都不說,默默的扯過一根纜繩,綁住了自己的腰,然後注視著身後越來越近的敵艦。
驅逐艦分開滾滾白色的海浪,直直的朝漁船衝過來,李存滿看準機會,猛然一打舵,同時船帆也轉了個方向,頓時,海風鼓滿了船帆,漁船瞬間就調了個頭,驅逐艦艦艏幾乎擦著漁船的右舷蹭了過去。
雖然沒有直接碰上,可是,驅逐艦高速航行,掀起的海浪,幾乎將漁船拋了出去。抱緊桅桿的莊健只覺得突然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的飛了起來,然後橫著飛了出去。可他是一直抱著桅桿,沒有撒手的,居然還看到了身下波濤洶湧的海面!
輕質的木質帆船幾乎被掀了九十度,如果不是船下還吊著沉重的機床底座,恐怕這一下,就能徹底翻過來。可這次,漁船以翻轉了九十度的姿態,左舷拍在了海面上,然後就好似突然沉下去一般,船艙裡的魚都嘩啦一下,全撒進了海裡,海浪瞬間就將莊健吞沒了。但是很快,就好像不倒翁一樣,馬上又被船底的幾千斤重的機床底座硬給拉了回來。
就算是後世乘坐過山車,也沒有這麼刺激,莊健雙手死死抱著桅桿,就像老道手中的拂塵一樣被甩來甩去,剛剛一出水面,立刻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除了海水,還有前半夜吃進肚子裡的小米面。如果說,在海面上平穩的航行,大家還都算適應的話,那這麼大起大落的,即使是最好的水手,估計也會忍不住嘔吐不止的。
驅逐艦上的日本鬼子光顧著衝撞莊健的漁船了,誰也沒注意到,就在衝撞的一瞬間,大家歡呼的時候,一套包在漁網裡的纜繩,不知什麼時候掛在了驅逐艦的艦艏。
這條纜繩兩端,分別連著賀長群和牛德勝所在的漁船。就在纜繩掛上驅逐艦的一瞬間,兩條漁船都不由的劇烈的一震,然後被驅逐艦帶動高速向前衝去,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大家都感覺到是不是穿過了海浪,飄在了空中。
「降帆!」經驗豐富的漁民立刻行動起來,將被反向的風鼓滿的風帆迅速的降了下來,避免了一場立刻船毀人亡的慘劇。可事情還沒有完,雖然兩艘船上的漁民都拼勁全力控制漁船,保證不會相撞,可木質的漁船怎麼能經的起如此高速的航行?如果再這樣被驅逐艦帶著在海浪上顛簸一段時間,估計也免不了散架的命運。
可這種擔心是多餘的,早在驅逐艦高速衝過來的時候,早就將這些漁船撒下的漁網捲進了推進器,又在漁船群眾高速的衝撞了一陣,漁網在推進器上越纏越緊,最終,終於將推進器纏死了。
在兩條漁船上被顛的七暈八素的賀長群和牛德勝等人,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漁船緩緩的停了,一抬頭,才發現,原來帶動他們飛馳的驅逐艦停在了前邊。
分別在兩艘船上的賀長群和牛德勝都毫不猶豫,忍著被顛的差點散了架的身體,趕忙指揮人轉動了絞盤。漁船上的絞盤毫無疑問,是用來絞漁網的,可這次,卻是用來收緊掛在驅逐艦船頭的纜繩。
大家都恨不得拼盡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將纜繩收起來,所以,在纜繩的牽動下,兩艘漁船一左一右與驅逐艦越來越近。
驅逐艦上有人大聲喊著誰也聽不懂的日語,來回的奔跑著,當然也有人到船尾來查看。一個水兵趴在船尾的欄杆處向下張望,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纏在了推進器上。
可是,剛剛一低頭,他就看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柄匕首。
匕首凌空劃過,因為是太意外了,這個水兵甚至都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匕首割破了喉嚨。漫天血雨之後,欄杆外又伸上一隻手來,拉著水兵的領子,輕輕一拽,水兵的屍體就輕飄飄的跌向了海面。
接著,再次換上了莊健版「數碼迷彩」的牛德勝就叼著一柄帶血的匕首,爬上了欄杆。當然,牛德勝不會單獨行動,他的身後也有十幾個黑衣的學生兵跟著爬了上來。
「那邊是誰?」一個聲音用日語喊道。
當然,學生兵們沒有人聽的懂,也當然不會有任何人回答他。於是,角落裡走出一個身穿藍色制服海軍,手裡居然提著一條步槍。
「站在那裡,不要動!」日本海軍士兵舉著步槍,大喊道。
當然不會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牛德勝伸手從腰間掏出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可速度居然沒有海軍士兵快,眼看海軍士兵的槍口就瞄著了牛德勝,手指也扣上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