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嗎?」這種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禰衡的理解能力之外了。
「我也不知道……」凌炎面有憂慮地道,「但我怕他有這能力……想來都覺得……要是他把那幾十個士兵的內氣再傳回他的體內,那他會變得多強……」
禰衡臉色也是一變,想了一下又道:「那賢弟不是已經殺了幾十個黃巾賊兵?」
凌炎神色稍微有點舒緩:「這倒是……不過他還有將近一百個士兵呢……」
「嗯……」禰衡沒有再說什麼。
凌炎長呼出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這些還都只是推測,那些士兵體內的內氣,或許不是左校的,但……我實在弄不明白,不是左校給他們的,那他們到底是怎麼有的內氣?難不成真是他們自己修煉出來的?」
禰衡也是不知所以,一臉的糾結之色。
凌炎突然有種感慨:「唉!左校這人,雖然是黃巾賊,但我也得承認,他確實是個將才……昨晚的連環計,左校設計的真是高明,我都是僥倖,才沒有中他的計策的,要不是國師提醒了我,怕是定要再兵敗一次了……」
禰衡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凌炎。
凌炎接著又道:「左校文武雙全,手下又有百餘厲害的黃巾兵,難怪他能被稱為『西神將』,要我看,連張曼成都不如他……他要是自願投降我軍,就好了……唉!難怪黃巾賊這麼難除,他們有左校這麼一號人,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難怪朝廷出動兵馬都除不掉,還要下令讓我們來討伐……」
禰衡點著頭:「雖說如此,但黃巾賊逆天而行,勢必要除掉他們。」
「嗯,」凌炎心裡倒也不同情黃巾軍,「討伐倒是要討伐,只是黃巾軍有左校這『西神將』,就已經夠讓我們頭疼的了,但聽說他們除了左校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神將』,於將軍不是說過麼,左校只是『四方神將』之一……」
禰衡點頭,給凌炎打氣道:「賢弟,只要我們先攻下鉅野,戰敗左校,那黃巾賊便會聞風喪膽,只管什麼『神將』,亦不敢與我軍交手!」
凌炎想想也是,不過這話題又回到了攻鉅野城的問題上來,看來別的問題想也是白想,首要之務,還是想辦法怎麼能拿下鉅野城。
二人又邊吃邊聊了一些事情後,禰衡便起身告辭了。
禰衡走後,凌炎可能是因為剛吃完飯的原因,頓感疲乏,也沒有再去想攻城的事情,而是又接著睡著了。
第二天,凌炎起床後,去寨中巡視了一圈,也看到了寨門前唐周的首級。他發現,不知是因為之前來之不易的一次大勝,還是因為懸掛在高空的首級,士兵們的士氣都很高亢,完全不像之前幾日的那樣。
凌炎看到這種情景,心情很是不錯,回到帳中後,他叫來了一隊探兵,命他們前去鉅野城查探一番,探兵答應著退出去後,他又開始考慮如何進攻鉅野城。
正當凌炎想攻城計劃想的頭痛之際,左慈進到了帳中:「炎將軍。」
凌炎連忙站起來,給左慈讓了座:「國師前來,有什麼事情嗎?」
左慈道:「某前來向炎將軍稟報張將軍和於將軍傷勢之事。」
凌炎心中暗暗緊張一下:「國師,他們二位將軍怎麼了?」
左慈據實答道:「張將軍身體仍很虛弱,但已經沒有大礙,只要休養一段時日自會轉好……」
凌炎放心了一半,見左慈說完之後,卻不立即往下說,臉色也有些遲疑,忙又問道:「國師,那於將軍呢?」
左慈道:「『氣血遁』所需其中的一味藥材,很快便要用完了,若是再找不到能替換之物,於將軍恐……」左慈沒有說下去,反而用一聲歎息來代替。
凌炎立刻著急起來:「國師,所剩的藥材,還夠幾天療傷的?」
左慈道:「僅夠三天。」
凌炎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我盡快進兵。」
左慈道:「炎將軍,不若這幾日我再去附近山上看看,看是否有那種藥材。」
凌炎道:「國師,你不是已經去看過了嗎……不用去了,還是想辦法攻城吧……既然國師已算到於將軍命不該絕,那我就試著去讓左校幫忙。」
左慈面有猶豫,道:「炎將軍,某觀測不jing,或有差漏,具體如何,還請將軍定奪。」
「國師,我想問個問題,單說左校的內氣,真的足夠救治於將軍的?」凌炎問道。
左慈點點頭,答道:「依照將軍所言,確實如此。」
「好,那我便想辦法好了。」凌炎笑了一下。
左慈告辭而去。
凌炎眉頭緊鎖著,想著具體的辦法——他覺得攻城的難度倒是不算特別大,但是想要左校就範,卻是比登天還難。
第二日,探兵回報:「鉅野城中毫無動靜,緊閉城門,城上有為數不多的黃巾兵把守。」
凌炎又問了一下那些黃巾兵的著裝,探兵回答說都是些穿著盔甲的士兵。
凌炎知道這是城中守兵不足,左校便將他手下的士兵代替去城樓防守的緣故。
凌炎知道現在是攻城的最佳時期——城中防守虛弱,左校也有傷在身,若是真的有援兵來救他,那可就真的不好辦了。
凌炎又找來禰衡、蒯良等人商議了一番,他們也都贊同趁著得勝之勢,立刻進兵。
凌炎又仔細考慮了一個晚上,很晚才入睡。
第三天上午,凌炎找來三個營寨的所有將領,宣佈進攻鉅野的具體計劃。
「各位將領,前日我們大勝黃巾賊,軍威大振,現黃巾賊軍心混亂,兵力微弱,正是我軍進攻的最好時機。」凌炎對著眾人大聲道。
「將軍所言極是,還望及早進攻,以防生變。」楊鳳道。
所有將領都贊同這個提議。
「嗯。」凌炎點了下頭,「那我們今晚便進兵,營寨留一部分人守寨,其餘人都隨我進攻鉅野城。」
有的將領提議凌炎有傷在身,只在營寨留守就好,文聘應和道:「炎將軍有傷在身,不宜領兵作戰,只需派我們進兵即可,絕不會讓將軍失望。」
凌炎搖頭道:「身為主將,卻不首當其衝,這對軍隊士氣不利……我的傷勢不要緊,已經快好了,沒什麼問題,大家不用擔心。」凌炎這套理論,完全都是看三國故事學來的,他知道,領兵作戰中,主將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就決定了戰鬥的勝負。
眾人聽到凌炎的話,都為之動容。
接下來,凌炎便宣佈了早就想好的具體計劃:「張將軍和於將軍有傷在身,就在營寨中休養;國師、蒯良將軍,留守中寨;鄧將軍還守後寨;楊將軍守護前寨。其餘將領,皆隨我率兵進攻。」
「是!」所有人一同應道。
部署完畢後,凌炎便讓其他人先下去各自準備了,而他則來到寨門前,告訴一名士兵,晚上的時候,把唐周的人頭拿下來。
之後,凌炎回到帳中,開始療起了傷——為了晚上有個最好的狀態,他這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療傷。
療了一下午後,凌炎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等到夜幕降臨之時,凌炎讓將士盡速地吃過了晚飯,然後點了營寨中大部分兵馬,帶著唐周的人頭,啟程開往鉅野城。
凌炎對古代的行軍不算在行,但他看故事中軍隊行軍總是有一先鋒先去探路,這次他也不管是不是有必要,還是讓張懌率先領著一千步兵,前去探路。
深夜時分,凌炎等軍離鉅野城已經不遠了。
這時,前方探兵來報:張懌已經率軍到了鉅野城下,但未敢輕舉妄動。
凌炎又問了一下鉅野城的情況,探兵回答說只有幾名黃巾軍士兵把手著城頭,其他並無異況。
呂公在一旁提醒道:「炎將軍,會不會又是左校的計謀?」
這一次,凌炎倒是很有把握:「應該不會……他現在估計已經沒有那個心思了,就算有那心思,他的兵力也不足以設伏兵……不管了,加速前進!」
又過了一段時間,凌炎便跟張懌會合了。
看著深夜中巍峨的鉅野城,凌炎一時感慨良多:幾次都攻到了這裡,卻幾次被左校擊退,但願這一次,不要再出現這種結果了……
「炎將軍,攻城吧!」呂公迫不及待地對凌炎道。
凌炎本來打算是幾面把鉅野城包圍起來,一起進攻的,就像上次那樣。不過上次是因為剛好左校率援軍到來,所以計策沒有成功,但這次,凌炎卻是考慮著他自己的兵力也不是很充足,一旦分散開來,更容易被敵軍各個擊破,還不如集中起來,一起攻城為好。
聽到呂公的話,凌炎也無暇多想,立刻下令道:「好!大家一起上!」
呂公、文聘等人得到凌炎同意,回頭一聲令下,隨即縱馬衝了過去,後面的士兵,叫喊著也跟著衝上去。
之前已經說過鉅野城的地形。鉅野城的四周是一片平坦的,只有在不遠處,才有了一片樹林,和一條不算寬闊的小路——凌炎軍正是從這條路而來,而他為了隱蔽,在發出進攻命令前,軍隊一直待在那裡。
所以當文聘等將率軍衝殺之時,還要有一段距離才能到城下。
而軍隊剛衝過去不久,城頭上的幾簇火把,便一齊熄滅了——城頭的士兵在察覺到凌炎軍的進攻之時,便快速地弄滅了火光。
頓時,城頭上一片漆黑。
凌炎急忙縱馬也跟了過去,他知道之前這是李大目的把戲,而左校可能是見識過凌炎的「暗器」威力,所以早就吩咐過士兵了。
「哼!黃巾逆賊!還不快快出城投降!」文聘率先趕到城下,揮刀指著城頭大罵。
城頭上照舊是一片黑暗,得不到一點的回應。
凌炎也趕到近前,命士兵將唐周的首級扔到了城下,然後大聲朝城上喊道:「左校!我把唐周的首級帶來了!看到了麼!若是你執意不肯投降,下場絕不會比唐周好到哪去!」
凌炎的喊聲特別大,這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城外,簡直是震天驚地——不知道黃巾軍是不是看到了唐周的首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絕對聽到了凌炎的話。
凌炎知道,他對於陣前叫罵是外行,但他考慮著,把敵將的腦袋展示給敵人看,肯定會大大的挫傷敵軍的士氣的,也肯定會造成敵人軍心不穩。
凌炎喊完後,城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凌炎等不及了,下令道:「強行攻城!」
將士得令,紛紛搭上雲梯,還有幾個人扛著巨大的圓木撞擊著城門。
一時間,各種響聲大作,但凌炎只是專心地盯著城樓上的動靜。
搭上雲梯的士兵,眼看就要爬到了城頭,卻突然只見藍光一現,五六條內氣波,從城頭上直直地射下,朝攀爬著的士兵的頭上擊去。
一時間,只見幾十個士兵從雲梯上軟弱無力地摔了下來——被內氣波擊中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哼上一聲,就斷氣了。
而在雲梯上,最上面的一個摔下來,很容易帶到下面的士兵,所以不管活的死的,紛紛從雲梯上摔了下來。
隨後,城頭上的內氣波,又對準了正用巨木撞城門的士兵們,發了出去。
幾聲哀叫後,巨木轟然落地,旁邊的士兵,不是被內氣波穿透了身體,就是被巨木給砸死了。
凌炎一急,連忙掏出了手槍,對著城頭上就是四槍——城上黑倒是黑,但是內氣波發出的一瞬間,黃巾兵的身影便會閃現出來。凌炎就是靠著這快速逝去的光亮,判斷了敵士兵的位置,迅速地瞄準開了槍。
四聲槍響後,從城頭上直接翻身摔下來了兩個身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身影慢慢地倒了下去——打中了三個黃巾兵。
城頭上,看模糊的身影來算,一共也不過就十幾名黃巾兵,被凌炎打死三個後,其餘的身影全都退了下去,一時間,城頭上又沒了動靜。
凌炎趕緊下令士兵繼續上雲梯、撞城門。
正待士兵們吃力地抬起巨木,準備要撞向城門之際,城門卻轟轟地慢慢打開了。
抬巨木的士兵們愣住了,旁邊的士兵們見城門開了,也顧不上別的了,直接就要往裡沖。
誰知,城門大開後,嘩啦嘩啦從城裡往外湧出了大量人群。
凌炎定睛一看,卻是城中的百姓。
大量的百姓從城中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讓準備殺進去的士兵頓時全都愣住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炎記得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也能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然,凌炎預料的不錯,百姓湧出一些後,最後出來的十幾名百姓,被從城門內的藍色內氣波擊中,紛紛倒下,而緊挨著他們的前一排百姓,回頭看了一眼倒在面前的人後,又拚命地朝凌炎軍跑來,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神色。
凌炎太清楚左校的這計策了——就是用百姓來做擋箭牌!
凌炎一方面覺得很氣憤,他最看不慣的就是草芥人命,逼迫手無寸鐵的百姓去送死;而另一方面,凌炎卻也暗暗高興:看來左校已經是黔驢技窮了,沒什麼別的能耐了,就想出了這麼一個卑劣低級的手段。
凌炎怕他的士兵們衝動而殺害無辜的百姓,連忙大叫道:「那是百姓!誰也不准傷害他們!」
凌炎的士兵們倒是很聽話,誰也不敢動,只是快步地向後退著,大量的百姓,在經過了凌炎的士兵的身旁後,又四下亂跑著,好像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但左校這個人凌炎是很瞭解的,他連自己的將士的性命都不在乎,更何況這些在左校看來是半點作用都沒有的「廢物」,他能忍心讓這些百姓出城亂敵,肯定也沒想著讓他們再活著回到城中。
左校尚且如此,那他那些「嫡系士兵」又能好得到哪去?況且,左校那些士兵,看得出是相當聽從左校的命令的,左校如果下令讓他們去殺這些百姓,他們一定會堅決執行的。
所以,當最後一排的百姓倒下後,隨即第二波內氣波又從城門口發了出來,跑在最後的十幾個百姓,又倒在了血泊中。
「保護百姓!衝進去!」凌炎大急,連忙下令道。
士兵們聽到凌炎的命令,全都衝了過去,文聘、禰衡等將,也揮舞著刀槍衝了過去。
大門仍然大開著,從門中又接連發出了好幾波內氣波——若是單是從目的來看的話,左校或是說那些黃巾兵,他們的目標自然是凌炎的將士。但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哪能分的那麼清楚?很多慌亂的百姓,就在這混戰之中,平白無故地喪失掉了生命。
而凌炎的軍隊,也損失慘重——從大門口發出來的內氣波,很整齊地排成了一排,好像如一個「內氣面」一般,文聘和禰衡等將,對這種內氣攻擊,倒是還能勉強應付的過去,但那些僅憑著熱血和蠻力的士兵,卻根本抵擋不住,在內氣波面前,他們就像是一隻隻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