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黑暗的夜色中,依稀看到了幾個人的身影——呂公領著劉惠等人,從遠處過來了。
凌炎朝城外看了一眼:「左將軍,這件事等一會兒再詳細跟你說……他們來了,左將軍還是先帶我們去府邸吧。」
左校也朝呂公看去,像是想要辨識出來的是什麼人:「炎將軍,是何人受傷?能讓炎將軍如此重視的,必然不是平庸之輩。」
凌炎笑了笑:「左將軍,我可能跟你不同,我對任何人都很看重的。」
左校臉色變了一變,看著很是尷尬。
凌炎不想讓氣氛弄僵,畢竟一會兒還要求左校幫忙,便又轉移了話題:「左將軍,受傷的將領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左將軍也相熟。」
左校一愣:「我也相熟?那是何人?」
凌炎微微一笑:「是於將軍……於羝根將軍。」
「於羝根?」左校一驚,「他還活著?」
凌炎點了點頭,笑道:「左將軍,很出乎你的意料吧?其實,我也沒想到……不過,於將軍現在仍然是重傷,能不能救活,還不好說。」
左校皺起眉頭,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從城頭上摔下去,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凌炎笑道:「嗯……的確想不到。不過,當日將軍將於將軍摔下城下,當時不也沒有死麼,那也算是奇跡了吧?」
「這……」左校臉上又是一陣尷尬,「當日他並未死,我雖有些吃驚,但也想著他也活不長……從城上摔下,五臟六腑盡皆碎裂,一時沒有立刻斃命,便已是大幸,如何……如何又活到現在?」
凌炎指了指左慈,笑道:「這還是多虧了國師。」
「國師?」左校愣了一下,朝左慈看去,「這是……何人?」
凌炎介紹道:「他是琅琊國國師,精通醫術。」
左慈立刻接了一句:「某只略通皮毛,炎將軍過獎了,華將軍才是真正的精通醫術。」
凌炎笑了笑。
左校上前幾步,來到左慈面前,抱拳道:「國師乃是左慈?」
左慈一愣,隨即拱手回道:「將軍說的沒錯,不才正是左慈。」
凌炎也吃了一驚,連忙問左校道:「怎麼,左將軍認識國師?」
左校答道:「國師威名,如雷貫耳,校雖孤陋寡聞,亦聽說過。不過之前都是聽聞而已,卻未見過,今日有幸得見,足慰平生。」
左慈趕忙回禮:「左將軍過譽了,左將軍亦是聲威遠播。」
凌炎突然高興起來:「啊!國師和左將軍是同姓,一位妙手回春,一位有勇有謀,我得了二位,以後還怕什麼!哈……」興奮之下,竟然學起了古代人的腔調來。
左校有點尷尬地笑了一下,算是「捧了場」,然後對凌炎道:「炎將軍,於羝根能活到現在,想必都是國師之力吧?我今日初見國師,便覺與眾不同,醫術定然高明。」
凌炎笑著點點頭。
左校又道:「既然如此,以國師之醫術,要救於羝根性命,豈不是綽綽有餘?」
凌炎笑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國師醫術高明,但沒有米,還是很難做成飯的。」
左校是聰明的人,聽出了凌炎話中的意思:「那炎將軍……是想讓我……」
這時候,呂公和劉惠等人來到了凌炎面前。
凌炎對左校道:「左將軍,我們先去府邸吧,然後再說事情。」
左校瞟了一眼劉惠等人:「好……將軍跟我前去。」
文聘緊接著厲聲喝了一句:「哼!你這賊將若是敢設計害炎將軍,當心我手中的長槍要你的命!」
凌炎見左校臉色鐵青,連忙打圓場:「文將軍言重了,左將軍哪能那麼做呢!」說完,他拚命朝文聘使眼色,示意文聘不要再出言相激了。
凌炎知道文聘屢次敗在了左校手上,心中壓抑了相當的怒氣,就趁這時候討點面子。這一點,凌炎倒是理解,但是他見左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知不能再去刺激他了,誰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要是真的激怒了左校,大打出手起來,「兩虎相鬥還必有一傷」,在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大好情勢下,不論是左校還是其他人再受傷,都不是凌炎希望看到的——張闓和於羝根的重傷,已經讓他的心裡很難受了。
左校見凌炎這麼說,便笑了一下:「文將軍不信我,也無妨,日後便可知校之真意了。」
凌炎鬆了口氣,便讓左校帶著他們去左校的官邸。
左校真不愧為武將,體力比一般人要好太多,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本來凌炎還好心讓他騎馬,他卻二話不說就拒絕了。二十多分鐘後,等來到將軍府的時候,凌炎都開始喘粗氣了。別看左校個頭不高,但走的實在太快,凌炎要是不快點走,就跟不上了——本來,凌炎是可以騎馬的,但他為了感動左校,所以陪著左校一同步行。
左校看著凌炎,笑道:「炎將軍,這便是將軍府了。」
凌炎邊喘氣邊點頭:「嗯……進去……吧。」
左校笑了一下,領著凌炎等人進了府中。
鉅野城的將軍府,雖然不算特別氣派,但幾天來都在野外過夜的凌炎,來到這裡就感覺像是來到了天堂一般。他對左校道:「左將軍,請派人帶於將軍他們去房間裡休養吧。」
左校點點頭,叫來一個僕人帶路,凌炎的四個士兵,攙扶著張闓和於羝根跟著走開了。左校又讓劉惠準備些飯菜,劉惠答應一聲,也離開了。
之後,左校帶凌炎等人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中。看房間擺設,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接待賓客的地方。
左校走到主位旁,朝凌炎做了個「請」的手勢:「炎將軍,請坐這裡。」
凌炎笑了笑:「這應該是主人的座位吧?還是左將軍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