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5
文聘道:「何事?」
士兵道:「呂將軍說炎將軍一醒過來了。」
文聘等人大是高興,急忙朝凌炎帳中快步走去。
來到凌炎帳中,只見呂公正伏在凌炎床邊,正與凌炎說著什麼。
文聘等人上前一步,抱拳道:「呂將軍。炎將軍,你醒來了。」
呂公站了起來,對文聘道:「炎將軍剛醒來,問我於將軍的情形……」
文聘點點頭,上前一步:「炎將軍,於將軍已被我們救回,我等正商議救治之策。」
凌炎雖然醒來了,但仍是很虛弱。當他醒來,見自己身處營帳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已被救了回來,又看到呂公在身旁,便想他詢問於羝根的情況。
現在聽文聘說於羝根已經被救了回來,凌炎才緩緩地點了點頭:「於將軍……他沒事吧……」
「呃……」文聘支吾著,卻沒有說出什麼,而是看向了禰衡和左慈。
禰衡自然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左慈只能如實道:「炎將軍,於將軍雖然救回來了,但他傷勢十分嚴重,恐怕……」
凌炎聽出了其中的意味,心中一股急火,猛地就要坐起來,但他只稍微抬起了一點頭,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只能又躺了下去。
左慈忙道:「炎將軍勿要動氣,將軍身上之傷,並不比於將軍輕多少,只是將軍身上有療傷內氣相護,故所以將軍之上雖然嚴重,但並不打緊;不過於將軍傷勢特別嚴重,內臟多處嚴重受損,他體內更無內氣相護,恐怕此時即便用療傷內氣去治療,也無力回天。」
凌炎的呼吸有點急促:「於將軍……現在傷勢很嚴重?」
左慈點點頭:「是……雖然暫時也許不會殞命,但以我之見,於將軍恐時日不多了……」
凌炎又要坐起來,但一用力,腦袋又是一陣劇痛,他不得不又躺下,吃力地道:「國師……請務必救……於將軍,請盡最大努力去救他……即便讓我去為他治療,也好……」
「萬萬不可,將軍體內的療傷內氣,正修護將軍體內的傷處,若是用此療傷內氣去為於將軍療傷,將軍你的傷勢,定會更加嚴重的……」左慈頓了頓,神色有些不解,又有些驚異,「炎將軍……於將軍不過是黃巾降將,將軍為何如此重視他?」
凌炎臉色極其難過:「是我的失誤……才讓於將軍受此大難的……於將軍既然投降了我,我就不能這樣……對他……」
左慈有點詫異,頓了一頓後,有些感慨地道:「炎將軍……何必如此呢……不過就是一員降將而已……」
凌炎痛苦的搖了搖頭:「於將軍既然已經降了我……我就一定要盡全力幫他……」
左慈好像也受到了凌炎的感染,想了想道:「炎將軍,我會盡全力救助他的……」
凌炎感激地點了點頭。
「將軍好好休養,勿要動氣,讓體內療傷內氣自行去調息。我等便先退下,看看如何去救治於將軍。」左慈先行告辭退出。
文聘等人也要退出,凌炎看向文聘道:「文將軍……左校很可能會再來劫寨,將軍還要多加防範……」
「是!」文聘大聲應道,退了下去。
呂公卻沒有要退下去的意思,而是走到凌炎的身旁,直直地站著。
凌炎心知呂公這時候是一定要守在這裡的,便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了猶豫著的禰衡,無力地笑了一下:「禰大哥……你也退下去休息下吧……」
禰衡臉色有點不解,但更多的是憂慮:「賢弟……方才聽國師說,賢弟體內的內氣竟被大量消耗而極度衰竭……這、這卻是為何?」
凌炎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他心裡清楚,他現在的內氣的確瀕臨衰竭的邊緣了,這是用了修煉訣竅的副作用——內氣纏繞在斬月刀上或是纏繞在拳頭上,無論如何使用,他畢竟始終是與身體連接的,消耗程度幾乎不大,但一旦發射出去,而且是高強度的發射出去,那對體內的內氣消耗,可謂是極其嚴重了。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是,正因為使用了訣竅,才讓他在最危急的時候,保住了一條命。
「賢弟……那賊將確實厲害?」見凌炎滿面愁容,一聲不吭,便又問道。
凌炎輕輕地點了點頭:「是……這是我第一次遇到這麼厲害的人……感覺他絕對不在張曼成之下,甚至還要更厲害……」
禰衡眉頭緊成一團:「我之前聽說過此人,沒想到竟如此厲害。」
凌炎無奈地慘笑了一下。
禰衡神情又有些遲疑,半晌才道:「賢弟……此次養好傷之後,若是不能攻破鉅野,那……不如暫緩行軍,或是繞路而行為好?」
凌炎這時候的神情十分倔強:「不行……若是連鉅野這座城都拿不下來的話……還怎麼去打南陽、穎川?再說,繞路的話……後路便直接被斷了,這如何去攻……不行……不行……」凌炎連說了好幾個「不行」,最後他激動的咳嗽了起來。
「將軍息怒!」禰衡急忙道,但說完後他的臉色卻還是那種遲疑的樣子,好像是對進兵有些沒有信心。
「禰大哥,你先下去休息吧……過後再商議進兵之事……無論如何,我都要攻下鉅野……」凌炎無力地道。他自然不能怪禰衡,他知道禰衡是擔心他的生命安危。
禰衡滿臉憂慮地退了下去。
凌炎輕歎了一聲,朝呂公看去:「呂將軍……是你們救了我?」
呂公忙答道:「文將軍率軍突圍後,與前來支援的禰將軍軍會合,便決定再殺回去,接應炎將軍你。」
「謝謝……」凌炎黯然地低下了頭,「經過是怎麼樣的?給我說說吧。」
呂公便把經過講了一番。
凌炎邊聽邊點頭,聽到最後,見沒有什麼危急的情況發生,他也鬆了口氣,四下看了看:「我的刀呢……帶回來了嗎?」
呂公忙道:「炎將軍放心,我們一同帶回來了。」
凌炎微微地點點頭,想了想後,才緩緩地歎了口氣,心思沉重地道:「呂將軍……你覺得我們能奪下鉅野城麼?」
呂公正色,很有底氣地道:「當然!由炎將軍率領我們,必定克敵!黃巾賊軍不得人心,遲早必敗!」
凌炎苦笑了一聲,呂公說的都是虛話,按照歷史發展來說,的確是按照呂公所說的那樣,但現在只是鉅野城,凌炎實在是沒有多大的信心:「呂將軍……你說實話,我們能攻下鉅野麼……你也見過那左校的厲害了,你覺得……我能打得過他麼……」這個問題,凌炎實在不想問出來,身為主帥,這麼問明顯是長他人志氣,於軍心不利,但現在凌炎實在是一點底都沒有。
呂公的神色從堅毅漸漸地變為了遲疑:「炎將軍……這……」
「說實話就好……」凌炎又苦笑一聲。
呂公的聲音變得也有些低落:「炎將軍……那賊將武藝好似……很強,若是炎將軍戰不倒他,那……末將等更無可能戰他了……」
凌炎輕歎一聲:「也並非說我打不過他……只是……」凌炎本想去提高一下呂公的氣勢,但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畢竟在他看來,他是真的打不過左校。
呂公道:「炎將軍不必憂慮,等傷好之後,再商議不遲。」
凌炎點點頭,突然感覺到一陣倦意,很快便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凌炎一直躺在床上休養著,即便如此,他仍然感覺身體恢復的很慢,幾乎感覺不到身體復原的狀況。但他知道,雖然他感覺不到恢復的的狀況,但他體內的療傷內氣,的確在發揮著作用,而他的身體,也的確在朝好的一面修復著。
這幾天,除了文聘時而向凌炎來報知軍情外,也沒別的其他事,還好的是,這幾天鉅野城分外安靜,沒有軍隊出城的異狀或是劫寨的情報。
這天,文聘剛走不久,凌炎還在思考著左校遲遲沒有動靜,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的時候,左慈走進了帳中。
左慈檢查了一番凌炎的身體,然後道:「炎將軍,你感覺如何?」
凌炎答道:「還好吧……不過感覺恢復得很慢。」
左慈點點頭:「炎將軍不必心急,慢慢恢復最好,若是氣急而修,日後恐為難過。」
凌炎聽左慈這麼說,總算放了心,他立即想起了什麼,問道:「國師,於將軍……怎麼樣了?」這些天他只聽說於羝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具體如何,卻不得而知。
左慈道:「於將軍……仍處危險之中……他傷勢過重,用一般方法,決不能救他性命……所以我只好用『氣血遁』來救治他。」
凌炎第一次聽到「氣血遁」這個名詞,而且他聽上去跟「遁血之毒」很像,生怕左慈要毒死於羝根,趕緊道:「國師,『氣血遁』是什麼?」
左慈道:「此法能在體內造出療傷內氣,使之急切療傷,增強體內血氣量,以維持性命。此法雖然能救於將軍一時,但是……」
「但是什麼?」凌炎緊張起來。
左慈輕歎一聲:「但以此法所造的療傷內氣,絕非與炎將軍體內的相同,它只能短時間發揮出療傷內氣的功用,只可維持短暫的時間,若是長時間仍沒有有效的救治辦法,於將軍的性命亦不能長……而長時間使於將軍以此法調息,一旦斷絕,他的身體會虛弱至極,而不堪重負。」
凌炎想也不想:「那就先一直用這種方法維持下去吧!等我養好傷的時候,再用我的療傷內氣去為他治療。」
左慈搖搖頭:「且不說此法對於將軍的身體有和損傷,單說此法所需的藥材,有一種亦極其名貴,我隨身倒是帶了一些,前些日子我亦去附近山上查看了一番,也有一些,但極少,這些全部加起來,也只再用幾天而已。」
凌炎緊皺眉頭:「那……那就是說沒有那藥材……就一定不能造出『療傷內氣』了?」
「是。」左慈的表情也很是無奈,「那藥材為『內氣』所需,用它才能造出『內氣』,然後再用其他藥材混製出『療傷內氣』,若是沒有此藥,萬萬不可。」
「那……要是直接用內氣呢?能不能代替那藥材?」凌炎急忙問道,他的心裡升起最後一絲希望。
左慈想了想:「能倒是能……不過此法需要內氣量十分巨大,一般的都不夠。」
凌炎忙到:「那等我體內回復了內氣,我就用我的內氣,來代替那藥材。」
左慈搖搖頭:「炎將軍,莫說現在你體內內氣耗竭,便是原來你身體的內氣,也不足以代替,他所需要的是相當大量的,便是文將軍與炎將軍你相合,亦是不夠。」
「那……就是沒辦法……能就於將軍了?」凌炎悲傷萬分,唉聲歎氣。
左慈也是現出無奈的神色來:「我學醫尚淺,對療傷並非研究太甚,在我看來,若是想救於將軍,只能用『氣血遁』來挽救……若是華將軍在這裡,或許有其他辦法。」
凌炎心中難過,但他也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夠救得了於羝根,所以只是歎著氣。
左慈見凌炎心思紊亂,也說不出什麼,沉默了片刻後便起身告辭了。
左慈走後,身旁的呂公猶豫了一下,然後對凌炎道:「炎將軍,那於將軍不過……是黃巾降將,是否真心歸順將軍,還未可知……」
凌炎搖著頭打斷了呂公的話:「我知道於將軍一定是真心歸降的,這一點我們不要去懷疑……他歸降我們,我就一定不能辜負了他對我們的信任,我一定要盡力去幫他。」
呂公道:「可……如今卻毫無辦法去救他的命啊。」
凌炎心中煩悶,翻了個身,陷入了沉思中。
不多時,有士兵來報:「蒯將軍來了。」
凌炎在呂公的攙扶下,半坐了起來,很快,蒯良便進來了。
「炎將軍傷勢若何?」蒯良一進來,便問道。
凌炎笑了笑:「我這點傷,不要緊。」
蒯良道:「炎將軍請安心養傷,我等會嚴防賊軍來截。」
說到這個問題,凌炎不禁有點奇怪,問道:「蒯將軍,這些天黃巾軍沒有什麼異動?」
蒯良道:「我已派了幾組兵馬前去探敵,並未發覺敵有何異動。」
蒯良這些天一直在前營守寨,自從上次被黃巾軍劫寨後,凌炎生怕再出問題,便派蒯良前去將前營重新紮好。所以蒯良現在說沒有發現敵軍有異動,凌炎倒是很安心。
「蒯將軍,我怎麼感覺不對呢。」凌炎皺起眉頭,「按理說,我們敗退回營寨,黃巾軍就算不來掩殺,也會來劫寨的啊,為什麼到現在他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蒯良的臉上也有些迷惑之色:「賊軍陰險狡詐,便是暫時未有動靜,我們也要防備為好。」
凌炎點點頭:「尤其是前營,務必要小心再小心。」
蒯良答應著,退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軍情仍沒有什麼異樣,凌炎在靜心安養下,雖然覺得恢復的很慢,但經過幾天的休養,他至少覺得身體沒有那種難過的感覺,而且體內的內氣,感覺上也已經恢復了大半了。
每當回想起幾天前與左校的大戰,凌炎不禁有些後怕和後悔,他覺得當時實在是太衝動了,現在能活著完全是僥倖,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又過了幾天後,凌炎已經能站起來活動了,雖然感覺沒有那麼大的力氣,但至少活動的時候,不會覺得週身疼痛了,這讓他的心情稍稍舒暢了一點。
而凌炎下地活動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於羝根。
於羝根臉色仍然慘白,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著,除了微弱的呼吸外,根本與死人無異。
凌炎很是難受,左慈說於羝根暫時性命無虞,但藥材即將用完,若是再想不出別的方法,於羝根的命遲早不保。
凌炎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卻萬分著急,但他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回到帳中苦苦思索,並問了呂公,仍舊得不到辦法。
第二日,凌炎找來左慈、禰衡和前營的蒯良,要在自己的帳中商議軍情。
蒯良等人來了坐下之後,見凌炎已經活動自如,十分高興:「炎將軍,傷勢已經無礙了?」
凌炎甩了甩胳膊腿:「你看,早沒事了。」
左慈道:「幸虧將軍武藝高強,內氣深厚,不然換做我等,性命早就丟了。」
凌炎聽到這番話,只能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武藝算是高強麼?根本就是個門外漢;內氣深厚?還不是被左校打的半死不活的!
左慈可能發覺了凌炎的神色不對,連忙又補了一句:「將軍,一次勝敗並不說明什麼,將軍休養之後,再想對策,定能攻破鉅野。」
凌炎苦笑道:「那左校武藝高強,而且又謀略極深,如何能戰敗他?」
蒯良面色沉重:「那左校,我之前聽說過他,他乃黃巾大將,為四方神將之一,有勇有謀,當真不可小覷。而黃巾賊派他來守鉅野城,可見對此城重要程度。」
禰衡生氣道:「正因為此城重要,我們才務必拿下來!區區一個武將,如何擋得住我大軍!他再神勇,比張曼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