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6
所以,凌炎在轉身的剎那,還是聽到了這馬蹄聲。
凌炎猛地一驚,連忙轉頭看向寨外的方向,但離得太遠,也看不到什麼。
「呂將軍,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凌炎急忙問了一句。
呂公見凌炎這突然的舉動,也嚇了一跳,又聽凌炎這麼問,他便也仔細聽著:「嗯……咦?好像有馬蹄聲。」
凌炎仍然朝寨外望去,他的臉上,漸漸露出笑意:「嗯……那我就沒聽錯,還真的有馬蹄聲。」
呂公忽然想到了什麼:「啊!炎將軍,莫非是左校派人來了?」
凌炎拚命抑制心裡的興奮:「很有可能!」
不多時,便見兩人兩騎,從遠處疾馳而來。
這時候,營寨中的將士也都聽到了馬蹄聲,紛紛朝寨外看去。
那兩騎很快便來到了寨中。
離得近了,凌炎看清楚那兩個人的容貌——他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那人是楊鳳的一個副將,另外一個人,卻沒有見過。
不過,認出了其中一人,凌炎便也安心了——至少那陌生人通過了前寨,可能是有要事相報,所以楊鳳派了一個人來護送。
那兩個人直奔凌炎而來,在離凌炎不遠處下了馬,跑到了凌炎跟前。
呂公看著那副將,問道:「你不是在前寨守寨麼?為何來到這裡?他是誰?」說著,呂公伸手指著那陌生人。
那副將朝凌炎抱拳:「炎將軍,呂將軍。楊將軍派末將護送此人來見炎將軍。」
「嗯,你回去吧。」凌炎朝那副將點了點頭,然後打量了一下那陌生人——那人看著像是不到三十歲,長得倒很普通,神情看上去有點緊張,眼睛也在打量著凌炎,略顯稚嫩的臉蛋,此時紅撲撲的,胸脯劇烈地一起一伏,估計是一路奔波所致。
那副將答應一聲,告辭上馬而去。
「您……您就是炎將軍?」那人喘著粗氣,看著凌炎,好像不太相信似的。
凌炎笑著點了點頭:「來,有什麼事,進帳再說。」
那人又打量了凌炎一番,這才點了點頭。
凌炎領著那人進到了帳中,讓了座後,凌炎又讓士兵端來了一碗水遞給那人。
「謝謝……」那人顯得有點拘束,拿起碗喝了一口。
這時候,凌炎才笑著問那人道:「請問,你是……」
那人聽到凌炎的問話,連忙又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答道:「回將軍……我是專門給左將軍將士做飯的,是左將軍派我來見將軍的……」
凌炎一聽,頓時一怔,隨即忙問道:「你……你是劉實的兒子?」
那人急忙答道:「是!是!」
凌炎大是高興,連忙站起來快步走到那人的面前,中規中矩地抱了一個拳:「太好了,我正打算進到鉅野城後,去見你呢!沒想到左校派你來見我了!」
那人慌忙也朝凌炎抱了拳,卻不知該說什麼:「將軍……您……」
凌炎笑了起來:「別怕,我就是想好好謝謝你們父子二人。你們冒著危險幫了我的忙,我真是感激不盡!攻破鉅野城,你們有大部分的功勞!」
那人趕緊跪了下來:「將軍不必謝我!將軍待我父親甚好,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快起來!」凌炎趕忙扶起了那人。
那人又道:「父親回到城中後,便找到了我,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了我,還讓我想辦法在飯菜中摻入那小瓶中的藥……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我……我也只是照著父親的指示做罷了……」
凌炎笑道:「這就已經有功了!你不知道,你幫我的這個忙,可是非常重要的!要不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大敗左校了!」
那人憨憨地笑了笑,然後有點好奇地問凌炎:「炎將軍……那瓶中的藥,到底是什麼啊?竟有那麼厲害?」
凌炎笑了笑:「真的厲害,反正只要左校的士兵們吃了那藥,就打不了仗了,你說厲不厲害?呵呵……」
那人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喃喃道:「那……那真的厲害……」
「要不說,你怎麼幫了我的大忙呢!」凌炎笑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你放心,等我進了鉅野城後,我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那人連忙道:「將軍對我父親那麼好,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將軍要是能攻打敗左將軍,來鉅野城保護我們這些百姓,那就太好了!」
凌炎笑道:「放心吧!我答應你!」
那人很是高興,忽然想起了正事,便忙道:「對了,炎將軍,左將軍派我來送給將軍一封信。」
凌炎大是興奮:「嗯!給我看看!」
那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給了凌炎。
凌炎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信封,打開信看了起來。
信上寫道:
致炎將軍:校感將軍撤軍之恩,亦謝未殺校之心腹之將士。若將軍當時一意孤行,硬闖進城,恐校亦無力守住,但終卻絕不會降於將軍,只盼戰死沙場為唯一之選;幸將軍深明大義,給校再擇機會;校感念將軍之恩,反覆考量後,以為將軍神軍天降,況鉅野已無力再守,若校再頑抗,亦是無用,便決定降於將軍,亦獻鉅野城與將軍,故派此負責造飯之人攜校親筆書信前去面見將軍,以表真心。將軍即刻便可率三寨之軍入城,校開門恭候大駕。
凌炎看完信,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不過,他在萬分興奮激動之餘,也不禁暗歎了一聲:這左校當真是又能文又能武!這封信,足以說明了左校的智謀!
凌炎又看了一遍信中的內容——這封信看著好像只是左校的「投降書」,但其中卻大有說道:雖說是「投降書」,但信中開始卻也先給了凌炎一個「下馬威」:好像他並非懼怕凌炎直接攻城;然後又把自己塑造成不屈之人,是受了凌炎的感動才決定投降的;然後又為了表明投降的決心,派了一個給他們做飯的人來送信,證明他的投降不是假的,也不是設的什麼圈套。
「左校還真的是相當的有心計!連一封信都這麼用心良苦!」凌炎心中感歎了一句。
不過既然左校願意投降,凌炎倒是很高興,看完信後,凌炎笑著對劉實的兒子道:「呵呵……左校的信上,說要投降了。」
那人看著也很高興:「當真如此?那太好了。」
凌炎比那人還高興——那人想的只是凌炎佔領城後,會對百姓好;但凌炎想的更多的卻是,只要左校投降,不但攻下了鉅野城,而且也能救於羝根,還有更重要的是,他帳下又多了一名將領,而且是有勇有謀的將領!今後再去攻打別處,勝算就更大了!
凌炎越想越高興,恨不得立刻飛到鉅野城裡,他又跟那人聊了一句後,便道:「既然左校已經投降了,那我也立刻就去鉅野城,你隨我一起去吧……哦,對了,你看這事弄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人謙卑地道:「草民姓劉名惠。」
凌炎也笑著做了個自我介紹:「喔,我叫凌炎,以後……還是叫我炎將軍吧。」凌炎本來想說「以後叫我小炎就行了」,但一想之前就跟劉實說過這事,想起當時把劉實嚇得那個樣子,凌炎便改了口。
「是……」劉惠答應著,神情卻有些迷惑,可能是不明白凌炎為什麼會說出這麼一句多餘的話——在他們看來,對官兵或將領稱呼為「大人」或「將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而且他們也不敢想像亂了規矩的後果。
凌炎笑著走到了帳口,讓士兵去把蒯良、左慈和文聘叫來。
不一會兒,蒯良等三個人就來到了凌炎的帳中。
凌炎先是把劉惠跟蒯良等人互相介紹認識了一番,當蒯良等人得知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替凌炎給左校軍下毒的那個人時,紛紛向劉惠道謝。劉惠受寵若驚,連忙回禮,看上去有些手忙腳亂的,樸實本分得有些可愛。
之後,凌炎將左校的信給蒯良等人看了一遍。
蒯良看完信後,對凌炎道:「炎將軍果然預料的不錯,那賊將當真投降了!」
凌炎笑了笑:「左校還算有一絲的人性,對他的士兵倒是真的不錯。」
左慈看完信,遞給了文聘,對凌炎道:「他便是不投降,也無路可走了。」
「其實,要是左校乘機逃跑,我倒也沒有辦法,」凌炎笑道,「城池倒是得到了,但這麼一個左校,以後遇到的話,還是個麻煩事。」
蒯良和左慈點了點頭。
「這賊將!便是投降,如何寫的如此狂妄!」文聘看完信,大是惱怒,將信朝凌炎等人抖了抖,「看他信上所說,好似他不投降,我們便攻不下城一般!」
凌炎笑著揮揮手:「哎,反正左校已經投降了,他要面子,我就給他留點面子,反正也沒什麼影響。」說完,他又對眾人道,「既然左校已經投降了,我想我們還是立刻啟程,進駐鉅野城為好,我怕時間長了,容易生變。」
蒯良等人都贊同凌炎的主意。
凌炎又道:「我想這樣,我跟諸位快馬先去鉅野城,兵馬後到,這樣,不會耽誤時間。」
文聘道:「炎將軍,不然末將前去,探他虛實,若是左校有詐,也可化解。」
凌炎很有自信地伸手在文聘面前一擋:「不用,我看左校不像是騙我,我們還是一起去吧。要不,讓他起疑心,以為我們還在懷疑他的誠意,這樣就不太好了。」
蒯良也道:「我看賊將便是想欺炎將軍,手下無兵無將,也無計可施。」
凌炎點點頭:「嗯,那就這麼決定了……國師,文將軍,你跟我一起先去,蒯將軍,你和張懌將軍先在營寨,等將士們吃完了飯,再隨後率兵跟去……哦,對了,記得告訴鄧將軍一聲,等他來會合後,再一起走。」
「是。」幾人答應著。
左慈想了想,問凌炎道:「炎將軍,於將軍和張闓將軍怎麼辦?」
凌炎早已經想好了:「我想讓他們兩個人跟著我們一起走,見到左校後,我立刻跟他說於將軍這件事,我想他會同意的……只要他同意,還請國師立刻為於將軍療傷。」
「嗯。」左慈答應了一聲。
一切定好之後,凌炎便立即上馬啟程了,左慈、文聘、呂公和禰衡四將隨同而去,另外又派了四名士兵,護送於羝根和張闓,劉惠在一旁負責照料。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前寨,凌炎告訴了楊鳳行動計劃後,便又馬不停蹄地朝鉅野城而去。
夜晚的山林小路不太好走,但幸好他們騎的都是快馬,沒有拖累——於羝根和張闓分別騎兩匹馬,由士兵驅使,倒也不慢。
雖然已經快馬加鞭了,但到達鉅野城的時候,還是過了一個時辰。
夜色中的鉅野城,城頭上卻一片通明,不但是城頭上如此,連城門都是大敞開的,裡面也是火光通亮。
城頭上既然有火把照明,便能看得清清楚楚。凌炎還沒到城下,就看到城頭上站立著四名黃巾兵,其中一名黃巾兵的身子還往前探了探,好像是看到了凌炎等人,隨後,他便一下子退出了城頭。
凌炎正要繼續前行,禰衡卻拉住了凌炎:「賢弟,這城門大開,是否有詐?那左校是否真心投降,尚未可知,若我們這般過去,恐有危險。」
「呃……應該不會的吧……」凌炎看了看禰衡,又看了看鉅野城,也有些拿不準。本來,他是確信左校是真的投降的,但聽禰衡這番話,又乍一看到面前這大門敞開的情景,一下子想到了三國故事中諸葛亮的「空城計」,心中一寒,頓時又不太能確定左校投降的誠意了。
文聘皺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鉅野城,對凌炎主動請纓道:「炎將軍,不如末將先衝進城去查探個虛實。若是平安無事,那炎將軍與諸將便再進來;若是當真有詐,末將也能抵擋得住。」
呂公也主動要求跟文聘一同先進城去。
凌炎看著好似全無防備的鉅野城,仔細地考慮了一番,才對禰衡等人擺了下手:「我看我們還是一起進去吧!要是左校真心投降,我們再那麼做,恐怕會引起他的反感和不必要的誤會……若是他當真設了圈套,我們只要多加小心就行了,看情況再隨機應變。」
禰衡等人想了想,才勉強點著頭,同意了凌炎的提議。
凌炎又補充了一句:「為了以防萬一,大家還是保持點距離為好,也要做好隨時交戰的準備。」
「是!」幾人都緊張地應道。
凌炎又回頭看了一下:「劉惠,你們先在這裡等下,別過去,等安全的時候,我們再來叫你們。」
劉惠和那四名士兵都緊張地點了下頭。
凌炎朝禰衡等人示意了一下,然後五個人又策馬朝城門奔去。
等凌炎五人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只見兩名黃巾士兵站在城門裡面拿著火把,照亮了城門口。
凌炎正準備進到城門裡面,問問那黃巾兵左校在哪,正在這時,卻見左校徒步從城裡走了出來。
左校走的速度很快,而且是大踏步的走過來,所以很快便來到了凌炎的面前。
凌炎這時候,已經完全放心了,他不認為左校單獨一個人沒有騎馬就來到他的面前,還會有什麼陰謀。
左校站在凌炎的前面,抱拳沉聲道:「末將左校,願降炎將軍!」
凌炎聽出了左校這句投誠的話,說的很是勉強。他笑了笑,對左校道:「左將軍深明大義,我很敬佩。」
左校估計聽出凌炎的話是在給他面子,便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炎將軍說笑了……還望將軍不計前嫌。」
「哪能呢!」凌炎笑著下了馬,「當時我們是敵人,打仗也是自然的,我怎麼會計較這些呢!」
左校再一抱拳:「多謝炎將軍!」
凌炎此刻突然有了一種相當爽的快感——他本來就比左校高出了半個頭,現在左校又朝他抱拳稱臣,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征服的優越之感。
「不客氣!」凌炎一高興,胳膊竟搭上了左校的肩膀,「左將軍,要不我們先去府中說吧。」
左校臉色變得很是怪異,可能是他不習慣凌炎這麼「隨便」,也可能是他感覺到受到了侮辱。
但畢竟已經是降將了,左校也沒有表示出什麼不滿,仍對凌炎笑了一笑:「炎將軍,還是等將軍的全部兵馬都聚齊之後,再進去吧。」
凌炎有一絲疑惑,也有一絲不悅,胳膊從左校肩膀上拿了下來:「左將軍,為什麼要等全部兵馬都到了之後,才讓我進去?」
凌炎身後的文聘,指著左校怒道:「你這賊將!到底耍什麼花樣!」
左校被文聘這麼一罵,臉上瞬間現出了怒意,但隨即這怒意便消失了,沒有理會文聘,而是對凌炎道:「炎將軍,絕非末將耍花樣,我看,倒是將軍信不過我吧?」
凌炎被問糊塗了:「左將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左校朝凌炎身後的城外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了凌炎,笑道:「炎將軍麾下兵馬,若是末將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埋伏在不遠處的吧?」
凌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左校笑了笑,又道:「炎將軍,末將真心投降,將軍也不必再心存懷疑了,還是下令請那埋伏的將士進城歇息吧!」
凌炎的笑意更濃,等左校說完,他才不緊不慢地笑道:「左將軍,自從與你交手以來,我每次都算不過你,吃了那麼多次虧。但除了我們最後交手的這兩次不算,我想這應該是你第三次算錯棋了。」
左校猛地一怔——以他的智商來說,自然立刻就能聽懂凌炎的話的含義。但他愣了片刻後,臉上卻現出了不相信的神情,又朝凌炎身後的城外野地看了幾眼,然後有些吃驚地看著凌炎:「炎將軍,莫非……你當真是單獨前來?」
凌炎樂了:「當然不是啦!這不有他們保護我呢麼!」說完,朝蒯良等人指了指。
左校看了看凌炎身後的那四個,臉上現出些許不屑的表情,又帶有很大的疑慮,問凌炎:「便是你們五人,單獨前來?」
凌炎看出了左校眼中的輕視神色,他多少倒也認同左校的觀念——不算其他因素的話,單憑文聘等那四個人,根本不是左校一個人的對手,就算再加上自己,或許也戰不倒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