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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鏖戰黃巾 第二百二十九章 耐心勸說 文 / 冬之城

    更新時間:2012-12-28

    又想到收穫了左校這麼一個以一敵十的將領,凌炎又感覺特別慶幸,他之前還對左校有顧慮,但今天這一番談話,讓他對左校是徹底放了心——其實早在左校獻出內氣來為於羝根療傷的時候,凌炎已經基本上相信了他了。

    帶著這激動的心情,凌炎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凌炎卻是被人喊醒的。

    凌炎正做著「統一大夢」呢,隱隱約約卻聽到什麼地方有喊聲傳來:「炎將軍!炎將軍!」

    凌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嗯?」他這時候還不是很清醒,是在半睡半醒間,如果他清醒的話,就會一下子想到,他的房間,一般的外人是不能隨便進來的。

    這一次,聲音更加清晰了,凌炎也聽出了是呂公的聲音:「炎將軍!大事不妙了!」

    凌炎聽到「不妙」二字,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嗖地坐了起來,看著面前的呂公:「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呂公神情慌張:「炎將軍!孫夏跑掉了!」

    凌炎大驚:「什麼!」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呂公再又重複了一遍之後,凌炎才知道他並沒有聽錯:「炎將軍,孫夏逃走了!」

    凌炎驚呆住了,這時候,他才想到昨天只顧著跟左校探討進兵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問左校把孫夏押在什麼地方了。

    「孫夏什麼時候跑的?」凌炎在悔恨沒有好好關住孫夏的同時,忙問呂公。

    呂公答道:「早上有士兵見到孫夏要出城,守城士兵便給他開了城門,孫夏一個人便騎著馬逃走了!」

    凌炎又驚又怒,連忙穿好衣服,讓呂公陪他一起去找左校。

    來到左校住處,凌炎看到左校正在房間中緊鎖眉頭,來回疾步走著,便忙走過去道:「左將軍!孫夏逃走了?」

    左校見凌炎進來了,一抱拳,神情嚴肅地道:「炎將軍,我亦剛得知此事!」

    凌炎著急地道:「這……這怎麼可能呢!左將軍,你昨天把他關在什麼地方了?」

    左校皺眉道:「昨日我已讓手下將他押在城中牢獄中,此絕無問題。」

    凌炎也覺得左校辦事應該很謹慎的,便皺眉道:「那……他怎麼還是逃脫了?」

    左校沉默,好一會兒才道:「應該是有人刻意放他走的。」

    凌炎想了想,突然轉身,對呂公怒道:「呂將軍,把郭佉找來!」

    「是!」呂公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就帶著郭佉進來了。

    郭佉剛進來時,臉色很是喜悅,但一見到凌炎和左校都板著臉看著他,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

    「炎將軍……左將軍……」郭佉趕忙抱拳,緊張地施禮。

    凌炎本想讓左校發問,因為郭佉畢竟對左校有敬畏之心,左校問他,他就算心中有鬼,或許也不敢隱瞞。

    但凌炎見左校只是冷冷地盯著郭佉,也不說話,他只好先問郭佉:「郭佉,今天早上孫夏逃跑,你知道麼?」

    郭佉戰戰兢兢地看著凌炎:「回炎將軍……末將知道。」

    凌炎皺起眉頭:「郭佉,你身為守城之將,卻把犯人這麼輕易放走了,這可是重罪……」

    郭佉嚇得一下子攤坐在地上:「這……這……炎將軍,我……」

    「哼!」左校突然怒斥道,「你什麼你!放走重犯,這便是死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沒有……」郭佉的聲音都變了,臉也因為驚慌而變了樣。

    左校聲色俱厲:「說!你是否與那孫夏為同謀!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

    郭佉臉上的汗一下子全都冒了出來,急的兩手亂揮,聲音是完全走了樣:「左將軍!末將絕非與他同謀啊!」

    凌炎本來是一肚子氣的,但看到郭佉嚇得這樣子,他反而心軟了,試著安撫郭佉,給他一個台階下:「郭佉,是不是孫夏威脅你,而你又不敢不聽他的命令?所以才不得不給他開了城門?」

    郭佉急忙搖著雙手,急道:「不!不!並非如此!」

    左校厲聲道:「那是如何!快說!不然將你立刻處斬!」

    郭佉的神情像是嚇傻了一般,從嗓子眼裡發出了幾聲「咯咯」聲,然後才像是緩過來氣似的,喘著粗氣帶著哭腔道:「我說!我說!早上有兵來向我……報告,說孫將軍正在右大門,命令讓守城士兵打開城門,讓他出城……還說此乃炎將軍之意,讓他去濟陰城招降敵將,戴罪立功……末將自然不敢阻攔,也想不到他竟是逃走之人……」

    凌炎想想覺得也是,郭佉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現在首要查出的是孫夏是如何從獄中逃脫的,至於他逃脫後再怎麼出城,那簡直是容易之至了,比如就像郭佉所說的,孫夏假借派他去招降濟陰城而要出城,那且不說孫夏是郭佉的上級,可以直接命令郭佉,郭佉絕對不敢違抗,單說「以派去招降他城」為借口要出城,以郭佉的智謀來說,應該絕對不會懷疑,也更加不敢違抗。

    不過,左校看似沒有體諒郭佉,怒道:「哼!你明知他是被俘之將,卻如何這般輕信他的話!況且你乃守城之將,卻擅離職守,擅自放了重犯,還留你何用!如此失職,便是死罪!」

    郭佉嚇得呆住了,嘴巴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雙眼由於過度驚懼而睜得老大。

    凌炎替郭佉說了句好話:「左將軍,這件事先別追究他了,雖然他有些責任,但也不能全怪他,我們還是查查是什麼人把他從獄中放走的吧。」

    左校想了一想,然後勉強點了一下頭:「好……那便先將郭佉押赴大牢,待查出事情原委之後,再將他斬首示眾!」

    凌炎忙道:「我們先去查下原因,然後再決定怎麼處理郭佉吧,要是事情不關他的責任,那就算了。」

    郭佉感激戴德地急忙道:「多謝炎將軍!多謝左將軍!」

    左校眉頭一皺,看著凌炎:「炎將軍,郭佉疏忽職守,放走孫夏,無論如何,皆是死罪!若是輕饒,如何服眾!」

    凌炎心知左校對郭佉有所不滿,但他沒想到左校竟然恨郭佉到了要置他於死地不可的程度。凌炎也知道,郭佉的過失這件事可大可小,左校所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凌炎為難地看了可憐巴巴的郭佉一眼,然後對左校道:「左將軍……這件事等之後再說,現在先把放人的那個人找出來,才是重要的事情。」

    左校冷冷地看著郭佉:「好。」

    於是,凌炎和左校便親自去獄中查探了一番,這時才得知獄中守兵,死了兩個人,凌炎和左校商議,推測孫夏是殺了守兵後,闖出牢獄,偷了一匹馬,然後騙逃出城。

    其實,這麼推測,不合理的地方也不少,殺掉牢獄守兵必然會驚動其他人,而且以一人之力就能夠逃脫守衛嚴密的大牢,也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但凌炎琢磨,孫夏體內有內氣,要對付兩三個獄卒倒也絕不成問題。而負責防守牢獄的,大都是黃巾降兵,孫夏殺人就算驚動了其他人,但因為孫夏畢竟是黃巾將領,那些黃巾兵就算不念舊,也還會懾於孫夏的威嚴而不做聲張,甚至是暗中幫孫夏逃脫,這些如果都有可能的話,那他想再偷一匹馬逃出城的話,似乎也不成問題了。

    推出了這些結論後,左校神色上好像有些後悔沒有派他的近衛士兵來守住孫夏,凌炎也覺得這一點是有些失策,若是左校的那些近衛兵來守衛的話,一是不會那麼容易讓孫夏殺掉,二是他們不會念及孫夏的餘威。

    不過,凌炎不喜歡「事後諸葛」,而且他認為也不太應該怪罪左校,便安慰了左校幾句,意思是不讓左校太自責。

    從獄中回來之後,凌炎又審問了獄中其他士兵和守城的士兵,終於證實了凌炎的推測基本上無誤。

    左校或許是把這股火氣遷怒在了那些士兵身上,下令把包括郭佉在內的所有「參與」放走孫夏的將士,一律處斬。

    幸虧凌炎苦苦為那些將士說好話,這才勉強讓左校同意不殺他們。

    之後,凌炎又跟左校商討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左校毫不猶豫地提議道:「炎將軍,孫夏已逃脫,我們絕不可再去拖延,必須即刻進兵!再把孫夏俘回來!」

    「這個……有必要麼?」凌炎始終拿不定主意,「他都已經跑了這麼長時間了,還能抓的回來麼?」

    左校很有把握地道:「他從右大門逃跑,必然是朝濟陰城逃去,往前只有兩條路可走,別無他路,我們只要率兵往濟陰城殺去便可!」

    「這……」凌炎還是很猶豫。

    左校微皺眉頭:「炎將軍,若是沒有生此變故,耽擱幾日也就罷了,但現在孫夏逃脫,如若不即刻進兵,讓他逃回濟陰城或是定陶城,那他便會將我軍的虛實,告知敵軍,若是這般,可就於我軍大為不利了!」

    凌炎還是很為難:「但……孫夏是早上出城的,現在估計都已經在半路上了,估計就算要追,也追不上的吧……」

    左校眉頭更緊:「若是快騎而出,或許還能追上……不過即便俘了孫夏,也不抵大用,要我看,不如直接殺向濟陰城,奪了濟陰城後,便可一舉兩得,既得了城,又俘了孫夏。」

    凌炎也覺得左校說的有理,但他還是覺得追到孫夏不太現實,還是想等蒯良等人來了之後,商議一番,再決定如何走下一步。

    左校可能是看出凌炎猶豫不決,很是慍怒:「炎將軍,還有何慮?若再不起兵,恐怕就晚了!到時候黃巾軍有所準備,四面伏擊,我們還如何奪城?」

    凌炎腦子裡很是亂糟糟的,他不知道應該聽左校的,還是應該聽自己的。

    左校見凌炎還是猶豫不決,更是怒氣上湧:「炎將軍!莫非你還信不過左謀不成!認為我會暗中陷害將軍不成!哼!」

    聽得左校這麼說,凌炎趕緊道:「左將軍千萬別誤會,我肯定沒有這個意思……」

    「那將軍為何還遲遲不肯進兵?錯過了這個絕好的機會,以後便是後悔也晚了!」左校怒道,「將軍若是還信不過我,那便由我親自率近衛士兵打先鋒,將軍率軍尾隨其後,看我如何破他濟陰城!」

    凌炎被左校這麼一說,反倒不好意思了,心中也是一股熱血上湧:「左將軍這說的是什麼話!就算要進攻,那也應該是我來率軍,哪有讓左將軍拚命殺前,我卻躲在身後的道理!」

    左校大笑一聲:「好!我看炎將軍也不是那種膽小之人!只需將軍率某等急攻,那濟陰城便如囊中之物一般!」

    凌炎腦子一發熱:「好!那就依照左將軍的意思,立刻進兵!」

    左校笑道:「好!」說完,他朝凌炎一抱拳,「炎將軍,因放走孫夏乃末將之過,校懇請將軍同意,讓校率兵做先鋒,將軍率大軍走中路。」

    凌炎笑了笑:「左將軍沒有什麼過失,不過由左將軍來做先鋒,我就放心了。」

    左校笑了一下,神情忽又一沉:「炎將軍,我還有一事相求。」

    「左將軍請講。」

    左校神情嚴厲起來:「校請左將軍答應,讓郭佉雖我一同做先鋒。」

    凌炎吃了一驚:「這……這是為何?」

    左校咬牙切齒道:「郭佉疏忽職守,放走孫夏,雖將軍饒其死罪,但活罪難逃!我以為,必讓他做先鋒破敵,以立功贖罪,不然,數罪並罰,將其斬首!」

    凌炎一愣,他沒有想到左校竟然對那個郭佉的恨意如此嚴重,況且那郭佉只是一員不起眼的末將罷了,就算有怠慢的左校的時候,但何必跟他計較呢?

    「左將軍……這個……」凌炎有些可憐郭佉,便想辦法替他開脫罪責,「郭佉或許有罪,但罪不至死,讓他戴罪立功,是好辦法,只是……只是他武藝不精,若是當先鋒,恐怕也是白白送命了……」

    左校眉頭一皺:「怎麼?將軍尚且可憐這無名之輩?」

    凌炎道:「不是……只是我覺得他也並非是有意的,不要這麼恨他……我覺得讓他來守城為好吧……如果他再出現這種玩忽職守的情況,再從重處罰,左將軍,你看怎麼樣?」

    左校眼珠左右轉了轉,這才慢慢鬆開眉頭,但語氣還是不太好:「好……吧!既然炎將軍不忍殺他,我亦沒有話好說了!」

    凌炎見左校不再為難郭佉,這才笑了笑:「多謝左將軍理解。」

    「哼!將軍這般婦人之仁,若是今後吃了虧,也莫說左謀沒有提醒。」左校好像心中還是有些不滿,但這些話,他說的聲音很低。

    凌炎一揮手,笑道:「好了,說要事吧……左將軍,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左校立刻道:「末將即刻便下令近衛士兵用飯,等吃完之後,即刻出城!」

    凌炎重重地一點頭:「好!那將軍便先行,我率大軍隨後便到!」

    左校點了一下頭,然後道:「對了!為了以防萬一,將軍還需率傾城之兵,前去攻城,蚍蜉城只需留郭佉和將軍手下一名將領守護即可……雖然我有信心打勝濟陰城守敵,但若是敵軍過多,還需將軍助我一臂之力……」

    凌炎拍了拍左校肩膀,笑道:「哈……好!左將軍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

    左校神情複雜地略微笑了一下。他的這種神情,頗為古怪。但凌炎卻暗自覺得有點好笑,因為他理解左校的神情,是因為左校向來沒有向別人示弱的性格,但這次卻也不得不提醒一番,也算是側面說自己對不過敵軍大批兵馬。雖然得到了答應,但他心中也必定不好受,所以這種複雜的感覺,才讓他的臉上出現了這種古怪的笑意。

    一個小時後,左校的那些黃巾兵吃飽了飯,左校便率他們殺出了城。而左校在臨走之時,向凌炎要求說他們這一隊人要騎快馬,這樣追上孫夏或者出其不意的攻城的機會更大,凌炎想也沒有想,就同意了。不過,這就有一個缺點,是凌炎當時沒有想到的,當他要率兵出城的時候,才想到,就是城中精選的百餘匹快馬,都被左校將士騎去了,剩下的都是一般的馬,雖然說差異並不是特別的大,但凌炎還是後悔,怎麼沒有讓左校多留幾匹呢——剩下的這幾匹快馬,凌炎自然不好意思佔有,都分配給他的將士了。

    這都是後話。在左校走後,凌炎還是在城中開了一個算是「動員」的短會。這個會自然全部將領都要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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