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15
張曼成見王彧過來了,伸手便一把抓起了他。
王彧身子猛地凌空,心中一驚,四肢便胡亂撲騰起來。
張曼成回頭看了一眼,見陸鐵城作勢就要發出內氣波,他連忙將王彧用力地扔了過去。
王彧在空中哇哇亂叫。
陸鐵城見王彧朝他飛了過來,便收起內氣,向旁一躲,那王彧便擦著他的身子,向後摔去。
張曼成趁著這個當空,狂奔而逃。
其餘的黃巾余兵,也都四下逃去。
蒯良拍馬來到陸鐵城面前:「陸將軍。」
陸鐵城「嗯」了一聲,然後對蒯良命令道:「派人把仲業、王彧送進城中養傷。」
「是。」蒯良又向凌炎看了一眼,問陸鐵城,「那炎將軍呢?」
陸鐵城瞟了眼凌炎:「他還活著呢麼?」
蒯良道:「城中有神醫,或可救炎將軍。」
陸鐵城看上去有點不耐煩:「那把他也送進城去吧。」
「是。」
此時,速克城中早已沒了敵兵的身影,他們見張曼成戰敗了,全都逃離了城。
士兵將凌炎等三人送進城後,蒯良便趕緊去找禰衡等人。最後,在將軍府的一間房間裡,蒯良找到了他們。
原來,張曼成幫王彧佔領了速克城後,他們並沒有立刻殺掉禰衡等人。因為張曼成想找的人是凌炎,其他的人他認為都不重要,而且還能用他們來作為要挾的籌碼,便留了他們一條性命,只是他沒想到,最後非但沒用上籌碼,而且連自己的性命都差點葬送了。
蒯良見到華佗後,急忙道:「華將軍!炎將軍身負重傷,請將軍立刻前去為他療傷!」
華佗一聽凌炎受了傷,大吃一驚,連忙跟著蒯良走了。
呂公在華佗的醫治下,現在已經甦醒了過來,聽聞凌炎受了重傷,他急著要去看,卻被禰衡勸阻了。
華佗見到了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凌炎後,老淚縱橫,連問蒯良怎麼會這樣。蒯良以實情相告後,華佗更加心疼凌炎,連忙為他醫治起來。
陸鐵城回到將軍府後,逕直去了議事廳,然後派人把王彧找了過去。
這邊,華佗全力以赴地為凌炎止血療傷。
蒯良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後,忍不住問華佗:「華將軍,炎將軍的傷勢如何?」
華佗的眼睛始終不離凌炎:「他的傷勢很嚴重,現在只能用內氣為他治療了。」
蒯良沒有再說話,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這時,有一士兵進來了:「蒯良將軍,陸將軍請你去議事廳一趟,商議軍情。」
「知道了。」
……
「哼!大膽凌炎,竟敢奪我城池!」張曼成在城樓上朝城門外的凌炎厲聲喊道。
凌炎也朝張曼成喊道:「這本是我的城池,何時變成你的了?」
「哼!奪我城池還諸多借口!」張曼成陰笑道,「好!我便讓你知道對我作對的下場!」
說著,幾個士兵,將禰衡、華佗和呂公帶到了城樓上。
「張曼成!你要做什麼!」凌炎大驚,「快放了他們!」
張曼成笑道:「好!我這便放了他們!」
說完,他把禰衡等人一個接一個地扔下了城外,然後大笑道:「哈哈……我已經把他們還給你了!」
「不要啊——」凌炎睜大了眼睛看著血肉模糊的三人,怒火萬丈地大吼了一聲,掏出槍來對著張曼成就打,可怎麼打都打不死他,子彈打中他的身子後,傷口立刻便復原了。
「啊——」凌炎絕望地大喊著……
「炎將軍!炎將軍!」耳邊傳來了蒯良焦急的喊聲。
凌炎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一眼便見到蒯良在旁邊,便立刻抓著蒯良的胳膊,帶著哭腔道:「蒯將軍,禰大哥被摔死了!華將軍被摔死了!呂將軍也被摔死了!」
蒯良不解地看了看凌炎,又轉頭向華佗看去。
華佗來到凌炎面前,疼惜地道:「炎將軍,那是夢,我們都沒事。」
凌炎一見到華佗,又回想了下之前的情景,才發覺那真的只是個噩夢,心裡終於鬆了口氣,急急地問華佗:「華將軍,禰將軍和呂將軍呢?他們沒事吧?」
蒯良接道:「他們都安好,炎將軍大可放心。」
凌炎呼出了一口氣,終於放心了下來。這時,他才感覺到從右手傳來一陣疼痛,連忙又躺了回去,拿起右手一看,上面纏滿了布條。
凌炎愣愣地道:「我的手……」
華佗道:「炎將軍,你的手已經沒有大礙了,幸虧你當時有內氣相護,不然的話……」
凌炎問道:「不然……會怎樣?」
華佗歎了一口氣:「不然,張曼成的內氣,會將你的手全部劃斷。」
凌炎一驚,心中對當時的衝動有點後怕了,他對華佗感激道:「謝謝……華將軍。」
華佗心疼地說道:「炎將軍,以後萬勿如莽行事了……」
凌炎對著華佗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華將軍,呂將軍的傷怎麼樣了?」
華佗道:「呂將軍的傷,已經基本復原了,只需多療養幾日,便可痊癒。」
凌炎高興極了,連忙起身便要下床,蒯良連忙道:「炎將軍雖然傷勢好轉,但身體恢復仍需時日,不宜走動。」
凌炎不在乎地擺擺手:「我沒事……我想去看看呂將軍。」
「請炎將軍歇息片刻,過後再去不遲。」蒯良執意道。
「我真的沒事了!」凌炎樂了,「我只去看他們一眼,便回來。」
「炎將軍……」蒯良面色為難,「陸將軍過一會兒便會來找你,還是等著他為好。」
凌炎一愣:「陸將軍?噢,對了,他……也沒什麼事吧?」
蒯良道:「陸將軍安然無恙,將軍放心。」
「那張曼成呢?」凌炎突然想起來了陸鐵城之前可是跟張曼成交戰來著。
「那賊逃走了。」蒯良答道。
「陸將軍打敗了他?」凌炎問。
「是。」
「唉……又讓他逃走了!」凌炎很是鬱悶,「下次要是見到他,絕不能讓他再跑了……就怪我內氣沒他那麼強……」
「炎將軍……」蒯良面有難色,「陸將軍找你,或許就是要說這件事。」
「嗯?說什麼?」凌炎一愣。
蒯良看了一眼華佗。
華佗會意,對他們二人道:「我去看看呂公。」便退了出去。
等華佗走後,蒯良皺起眉頭,對凌炎道:「在你還昏迷的時候,陸將軍找我去見他,問我上次攻上黨城之事。」
凌炎不解道:「攻上黨城怎麼了?有什麼不妥之處麼?」
蒯良搖搖頭:「陸將軍並未說什麼,但從他的神色看來,似乎不很高興。」
「為什麼?」凌炎很是疑惑,「難道是因為劉先和張生兩位將軍被殺?」
蒯良的神色很複雜:「也許……不過一會兒見到陸將軍時,須當小心說話為好。」
「好,我知道了。」被蒯良這麼一說,凌炎心裡也打起了突突。
這時,只聽得外面有人恭敬地道:「陸將軍。」
蒯良對凌炎拱手道:「陸將軍來了,我先退下了。」
「呃……要不你先在這裡待會兒吧,」凌炎心裡有點沒底了。
蒯良猶豫了下後道:「是。」
這時候,陸耀城走了進來,見到凌炎醒了,笑著打了聲招呼:「炎將軍,身體好了麼?」
凌炎笑答:「陸將軍來了……嗯,好多了。」
陸耀城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看著蒯良:「蒯將軍,若沒什麼事的話,就退下吧,我有要事與炎將軍商議。」
蒯良一拱手:「蒯良告退。」便退了出去。
凌炎本想留蒯良在這裡,心裡能踏實點,但既然陸耀城都發話了,凌炎也不敢強留他。
「這次炎將軍身負重傷,我很擔心的,現在看將軍無恙,我總算是放心了。」陸耀城笑道。
凌炎也有些後怕:「這次確實是挺危險的,我當時太衝動了。」
陸耀城道:「炎將軍不懼強敵,奮力衝殺,冒死一戰,我確實很敬佩。」
凌炎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有些自不量力了,以為我能夠打敗張曼成的。」
陸耀城輕輕地哼了一聲,道:「這也不能怪炎將軍,那個張曼成,有『神上使』之稱,那卻不是浪得虛名的,他的武力在黃巾軍裡,算是非常高的了。在與炎將軍對敵之前,他可是鮮有敗績的……喔,不對,是沒有敗績。」
凌炎的語氣有些沮喪:「這次要不是陸將軍及時救我,他又會多一次勝績了。」
陸耀城笑了:「張曼成既稱『神上使』,意思便是他是接近神的人,不會受傷……而炎將軍竟讓他身受重創,那亦是成功。」
凌炎笑了笑,心想若這都算是成功的話,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點。
陸耀城從兜裡掏出了一把手槍,遞給凌炎:「給。」
凌炎見是自己的手槍,便接了過來,自嘲地笑了笑:「唉……已經是第三次把槍丟掉了。」
陸耀城低聲道:「這可是我們求生的最後一道防線,切不能隨隨便便對待。」
凌炎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而且,平時也不要隨便拿出來。」陸耀城又補充了一句。
「喔……」
陸耀城看了看凌炎手中的槍:「你這槍裡面沒有子彈,還是等你回大捷城的時候,你自己再去裝吧。」
「行。」凌炎把手槍插到了身後。
陸耀城緩緩道:「這次速克城之戰,雖然有些傷亡,但畢竟是勝了,很漲士氣。」
凌炎突然想起了文聘,於是有些擔心地問道:「文聘將軍的傷勢怎麼樣了?」
「他的傷倒不太嚴重,只不過是摔的昏過去了,剛才已經醒了過來。」
「喔……那就好。」
陸耀城沉聲緩緩道:「我們的武將,是要各司其職的……像文聘那種武將,是不適合派他去張曼成的,這樣只是讓他去送死而已……這不是一個明智將領的所為。」
凌炎聽出來陸耀城是在暗中批評自己,雖然覺得有點委屈,但心知畢竟絕大部分責任在自己,便對陸鐵城解釋道:「陸將軍,這件事都怪我……我之前是告訴過文聘,讓他等我出發後的一個時辰,帶兵去速克城。我當時是怕敵軍太多,萬一應付不過來,至少還有個照應的人……只是沒想到,來攻城的是張曼成,而且那麼快便佔領了城池……其實後來文聘趕來的時候,我是想讓他走的……」
「這樣太魯莽了。」陸耀城搖搖頭。
「是是,是我沒考慮周全,都怪我……對不起……」凌炎真誠地道著歉。
「算了……」陸鐵城一擺手,「你也只是一時大意……但是這是很大的過失,炎將軍想必肯定知道輕敵乃兵家之大忌……」
「知道,知道,以後不會了。」凌炎連連道歉。
「好在這次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若不然,文聘、蒯良的命不保不說,連速克城也丟了。」陸鐵城沉聲道。
「是……對不起……」凌炎越想越覺得愧疚。
陸鐵城呼出了一口氣:「這件事就算了,不提了……對了,我想問你一下,凌將軍臨走之前,如何向你交代的?」
「凌將軍讓我守大捷城,並說手下將領都聽我的命令。」凌炎據實回答。
「這就對了,」陸鐵城皺了皺眉頭,「先不說手下將領聽不聽你命令,單說凌將軍只讓你守大捷城,並沒讓你攻上黨城吧?」
「是。」凌炎已經猜到陸耀城要說什麼了。
果然,陸耀城皺著眉頭責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擅做主張?」
凌炎解釋道:「凌將軍發信讓我派人攔截黃巾軍敗兵,不過這一戰,讓那個敵將管亥僥倖跑了,我感覺沒有完成凌將軍交的任務,也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讓管亥溜掉,就帶人一直跟他到了上黨城……」
陸鐵城打斷了凌炎的話:「既然管亥逃到了上黨城裡,那你為什麼不回來,卻還要繼續攻城?」
「我想……先……」凌炎有點吞吞吐吐了。
「急於立功是麼?想拿下上黨城,作為首功?」陸鐵城的眼睛逼視著凌炎。
凌炎雖然對他的話感覺很不舒服,但仔細一想,自己當時也確實有這種想法,便緩緩地點了點頭。
陸鐵城笑了:「炎將軍,你知道我怎麼猜到的麼?」
「怎麼猜到的?」凌炎的表情呆呆的。
「呵呵……你給凌將軍寫信告訴你這邊的情況,我在看到那封信的時候,便猜到了,」陸鐵城笑道,「凌將軍是讓你派人去攔截,可你卻親自去了,這不就說明你想立功麼?」
「不是這樣的!」凌炎連忙道,「本來我是想派別人去的,但我讓誰去,誰都不去,我是沒辦法才去的啊!」
陸鐵城輕輕地搖了搖頭:「誰不聽你的命令,便是違抗將令,可以治他的罪……但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你便親自去迎敵,你不覺得你把戰事看的太兒戲了麼?」
「我沒有……」凌炎覺得很委屈,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卻又被陸耀城打斷了。
陸鐵城比了個打住的手勢:「炎將軍,我們雖然叫你『將軍』,但你卻從來沒有帶兵打過仗。攔截敗兵聽上去很簡單,但要知道,敗軍仍然是一支軍隊,士氣低落並不代表他們見到敵軍就會不戰而逃……這次你自己領兵前去迎敵,身邊連個大將都沒有,獲勝的把握在我看來,基本上很小,如果你真的被管亥戰敗了,該如何向凌將軍交代?」
凌炎支吾著,半天才說了句:「我不是一個人……我帶著禰衡和呂公的……」
「那個中了箭的人,就是呂公吧。」陸鐵城語氣平靜地問道。
「是……」
「你拜他為大將軍?」陸鐵城的語氣稍有些不對。
凌炎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陸鐵城:「怎……怎麼了?」
陸鐵城的聲音立刻變得異常嚴肅:「炎將軍,你知道『大將軍』是什麼級別的官職麼?」
「我知道……」凌炎感覺自己的汗都快冒出來了,「我當時沒有多想……就……」
「你對封賞官職看的太兒戲了……而且你對你現在這個位置,看的太重了,凌將軍只是讓你代理守衛大捷城,並未給你隨便封人官職的權利。」陸鐵城毫不留情地怪罪道。
「是……」凌炎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低下了頭,「那我收回……行麼?」
「職位任命,豈能隨隨便便更改?」陸鐵城眉頭皺得更緊,「軍隊最重要的便是軍紀嚴明,賞罰嚴明,無攻便拜如此高位,本就難以服眾,現在又無緣無故撤職,軍士上下更要猜疑,此亦大忌!炎將軍,你這真的是有點胡來了!」
凌炎被說的啞口無言,沉默半晌。好一會兒,他才猶猶豫豫地道:「那……那怎麼辦……」
陸鐵城哼了一聲:「事到如今,只能而且是必須撤他的職!一個戴罪之人,竟然減免他的死罪,而且還讓他繼續上陣!他有當大將軍的戰功麼?有那個實力麼?」
凌炎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了:「因為我看過……小說,上面說呂公……」
「我們從現代來的人,誰沒有看過三國小說?」陸鐵城聲音嚴厲起來,「可這裡是真正的三國時代,不是小說裡的那個『三國』!那裡的關羽就算是戰神,在這裡也很可能就是個當炮灰的小兵!」
凌炎只能點著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陸鐵城冷冷地看著凌炎,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殺了我三員大將?」
凌炎一愣,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就因為他們反對你是吧?」陸耀城的語氣冰冷。
「不是的!」凌炎一急,「陸將軍,聽我解釋一下!」
「好,你解釋吧。」
凌炎便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陸鐵城聽完後,冷笑了一聲:「說起來,若不是你對他們不敬,言語相譏,他們如何會反叛?」
「可他們是先對我不敬的啊,」凌炎有點著急了,「我命令他們什麼事情,他們都不聽!後來我說話是沖了一點,但我絕對沒想到蔣義渠會想殺我的,我沒辦法,只能……只能殺了他啊,而且就因為跟他耽誤了時間,才讓管亥跑了的……至於蔡瑁和張允,」凌炎一想起那兩個人就一肚子火,「他們竟然要趁我不在的時候,去殺聰兒!這種卑鄙的小人,殺了他們我也不覺得內疚!」
陸鐵城臉色更加難看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不管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只知道,他們是我們拚死作戰才降服的!本來他們絕不敢反叛凌將軍的,但因為你的衝動,讓我們一下子損失了三員大將!且不說蔡瑁和張允那兩人,他們死了也就死了,但蔣義渠可是身懷內氣的武將!是不可多得的將才!你竟然——」說到這兒,陸鐵城突然打住了,眼睛卻仍舊冷冷盯著凌炎。
凌炎一陣內疚,竟微微哽咽了起來:「對……對不起……」
陸鐵城冰冷的話語又傳了過來:「炎將軍,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
凌炎的眼睛濕潤了,抬頭看著陸鐵城。
陸鐵城盯著凌炎,道:「我比凌將軍年紀大了十多歲,但他只是叫我陸將軍,從來沒有叫過我『哥』……雖然凌將軍現在很器重你,叫你哥哥,不過你要記住一點,無論凌將軍多麼欣賞一個人,但那個人要是私下秘密搞小團體,凌將軍是絕對不會饒恕他的!」
凌炎一愣:「什麼小團體?」
陸鐵城一字一句重重地道:「就是排除異己,提拔親信!」
凌炎大驚失色,急得喊了出來:「陸將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啊!」
陸鐵城冷冷一笑:「炎將軍,我沒有誤會,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不要跟禰衡他們走的太近。」
凌炎急道:「不是的啊!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啊……禰大哥曾救過我好幾次,有恩於我的!」
「禰大哥……」陸鐵城語氣冰冷地重複了一遍,然後道,「炎將軍,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叫的過於親密的好……凌將軍不喜歡下屬這麼互相稱呼。」
凌炎急的冒出了汗:「陸大哥,你聽我說……」
陸鐵城伸手一擋,冷冷地笑了一聲:「不要這麼叫我,還是叫『陸將軍』的好。」
「喔……陸將軍,你聽我解釋下……」
「沒什麼需要解釋的,」陸耀城搖搖頭,「如果你真想解釋的話,那就先解釋下,你為什麼要攻上黨城。」
凌炎一下子被問住了:「因為我想殺了管亥啊!還有就是……」
「就是呂公被城上敵兵射了一箭,是吧?」陸耀城皮笑肉不笑。
「呃……是……」
「你知道華佗在上黨城裡,是吧?所以你要攻破上黨城,找到華佗為呂公療傷,對麼?」陸耀城笑了笑。
「是……有這一部分原因……但……」凌炎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了。
陸耀城笑著擺擺手:「算了,炎將軍,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我只是為你好……希望你能記住一句話:不論你對呂公多麼好,你們都是凌將軍的下屬,都是凌將軍的人,我還沒見過哪個反對凌將軍的人,下場有多麼好……炎將軍當然不會是這種人,但我希望炎將軍能記住這句話。」
「我記住了……」凌炎的聲音透著一股悲涼。
「嗯,」陸鐵城點了點頭,「那就暫且不提這件事了……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擅自命令進攻上黨城,都是個錯誤的決定。」
「可……最後也攻下來了,」凌炎這句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只是損失了劉先和張生兩位武將很可惜……」
陸耀城失望地搖搖頭:「炎將軍,目光似乎太短淺了。劉先和張生死了也就死了,如果單純算用他們兩個人的命換了一座大城的話,倒也非常合算。但是,現在的問題不是這麼簡單的,最大的問題就是,你去攻上黨城,那大捷城誰來防守?那是至關重要的一座城池,是我們拚死奪來的,你卻這麼輕易就棄守了,萬一有人趁機攻下了大捷城,你又怎麼向凌將軍交代?」
凌炎低頭不語了。
「還有,行軍作戰,最忌腹背受敵。」陸鐵城沉聲道,「張曼成守上黨城,未必敢來攻大捷城或速克城,他會以防守為要……但現在,他城已失,必然懷恨在心,這麼一來,我們的後方便人為地埋了一顆定時炸彈。炎將軍,這顆炸彈便是你埋的。」
凌炎仍低著頭不說話,只是用手抹了抹濕潤的眼睛。
陸鐵城不依不饒,歎了口氣,道:「本來我們還想找機會拉攏張曼成,但現在看來,除了殺掉他,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來消除這顆定時炸彈了。」
「怪我……」凌炎又哽咽了。
「如果沒有損兵折將,兵不血刃便佔了上黨城的話,那倒也好。可現在呢?不僅折了兩員大將,而且炎將軍你、文聘、蒯良和禰衡,都差點死於敵手,這麼大的犧牲,最多卻只能換來一座城池,值得麼?」
凌炎緩緩地搖搖頭。
陸鐵城接著道:「炎將軍,你從來都沒有領兵打過仗,不懂排兵佈陣之法,而且用將不善,所以這種結果當屬必然。」
凌炎又緩緩地點點頭。
「而這一切,皆因冒失攻上黨城而起。」
「陸將軍……對不起……」凌炎實在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以為攻佔了上黨城,便是立了功勞,不曾想卻遭來一頓訓斥,心中不禁大是委屈。
「事已至此,道歉也並沒有用,」陸鐵城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與炎將軍說這些,唯希望炎將軍好自為之。」
凌炎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我會的……」
陸鐵城點點頭:「炎將軍,凌將軍現在正在籌劃攻下一座城,他只是命我回來看看這邊是否有異樣,沒想到真被凌將軍說中了……我忙完這邊的事後,便還要回去,至於炎將軍麼……就回去守大捷城吧。」
凌炎點點頭:「好。」
陸鐵城又道:「過會兒炎將軍去看呂公的時候,順便告訴他關於降職的事吧。」
「好,我一會兒就去告訴他。」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炎將軍養傷吧。」陸鐵城笑道,起身就要離去。
「陸將軍,」凌炎的語氣已趨於平靜了,「請你相信我,我絕無排除異己的念頭。」
陸鐵城笑道:「就算是有,凌將軍也不怕的。」
凌炎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鐵城,陸鐵城也陰笑著看著凌炎。
陸鐵城走後,凌炎懊喪地躺在了床上,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自己辛苦殺敵破城,換來的卻是別人的不信任和猜忌,這樣的話,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凌炎突然很想回到現代,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以後再也不回來了。但他同時又想到了聰兒,想到了對聰兒爺爺的諾言,想到了凌任翔曾經說過的那些感慨,想到了這混亂的三國時代……
「可惡!」凌炎想著想著,不禁用拳頭重重地捶了下床。
「哎呦!」凌炎眉頭一皺,連忙抬起那只受傷的手看了看,還好沒有大礙。
凌炎完全沒心思再躺著了,於是起身走出了房間,叫一個士兵帶著他去蒯良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