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2-25
「如果我修煉道術的事情洩露了出去,不僅是四大侯爺會不留餘力的追殺我,就恐怕皇上都會派出力量來追殺我,不過他們本來就想置我於死地,四大侯爺要找我抱殺子之恨,皇上要殺我滅口,以免我洩露天機,破壞他大事,本來就已經不死不休了,我又何故再顧忌。」楊道搖搖頭,坐了下來,輕輕抿了口茶,茶水卻是一片冰涼,瞥了瞥茶杯之中碧綠的茶水下面,幾片顏色深綠的茶葉子,心中不由一動。
「蓮子、龍井、石中、西湖四種茶葉以一種比例混合在一起,怪不得剛才我喝的時候,感覺到百般的滋爽,茶水中包含了四種味道,原來是這樣。」看著茶杯底部顏色深綠的茶葉子的時候,楊道突然明白了。
剛才他與段宜興侃侃而談茶道的時候,並沒有就著眼下的茶談論,而是扯到了茶道大道一說,本來按照當時的情景,段宜興抿了口杯中茶水後眉頭就皺了起來,似乎對茶及不滿意,想要問一問楊道對此茶的看法,楊道卻藉著期間較量道術的時候,扯開了話題,把簡單的茶道,聯繫上上古茶道大道上去,令的神魂遭受創傷的段宜興無法反駁,兩人黯然離去。
此時再回過頭來看這茶,竟然是四種名茶混搭在一起,怪不得楊道一下子說不上來,楊道對天下的茶道都有瞭解,腦海中也蘊含了豐富的理論知識,雖然實踐理論差了很多,但是也能品味出喝的茶是哪種茶,但是這四種茶混搭在一起,色、味、氣都混合在一起,除非是那種茶道精研極其深厚的好茶之人,才能從中品出端倪,但楊道哪能?不過段宜興顯然並不是簡單考察楊道茶道,而是借楊道思考的時候,猝不及防,忽然下殺手,好在楊道在遭受一次劫殺之後,神魂時時刻刻收斂成一團,蘊於天庭之中,隨時都會出殼對敵,並未著了道,不過即使如此,暴露了自己修煉道術的事,令的楊道心中升騰起一股危機感,段宜興、李猛兩人走後,楊道不多停留,讓張三王五準備後一切需要的補給後,趁著星辰月光,悄悄的出城去了,此時外面已經是月當正空,星空夜空了,鹽城的大街上,已漸漸稀少了人群,只剩下時不時一隊隊守城巡視的守衛,這些守衛過來的時候,楊道這一干人連夜出城,自然是引起人注意,不過楊道一個神魂鎮壓法,施展了幻象,這些士兵頓時個個被迷惑,路過楊道一干人的時候,似乎沒看見一般,直直的走了過去,張三王五頓時面面相覷,不過卻不敢多問。
此時城門已經關閉,來到城門的時候,只有城上城下巡邏守城的士兵,而城門厚重,起碼需要好幾十個人一起才能打開,不過楊道並不是要將城門全部打開,而是開出一條縫,容納他們出去的通道而已,楊道分出念頭,控制住守城士兵,將城門打開一條縫隙後,一行人遠遠的出城去了,隨後城門關上,一切恢復到了原樣,而被附體的士兵在楊道撤去念頭後,呆愣了一下後,搖搖頭,嘴裡嘟囔了幾句後,回到原地繼續守備城門。
雖然道術高手神魂雖然奇妙,不能隨意奪舍附體,因為參悟不透地仙之境,神魂與血魄衝突,但那是對武師以上的武道高手來說,現在大易是太平盛世,並不是天下紛爭的亂世,守城的士兵,頂多就是筋肉練得飽滿的武者,根本沒有什麼高手,楊道以附體大成的神通,控制住他們身體,神不知鬼不覺出城門去,是輕而易舉的事。
就在楊道一干人出城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寂靜的鹽城大街上,一隊騎兵舉著長長的火把飛踏而來,鹽城的地面是用一種特殊的黑色石料鋪成,堅硬無比,馬踏在上面,發出滴答滴答水流一般的聲音,夾雜在夜風中,又似乎鹽塊被敲碎的聲音,深沉而又不失寧靜。
一群二三十個騎兵騎在馬上,馬踏在地上的聲音,整齊一片,並沒有紛亂紛雜的噪音,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騎兵,騎兵身上一色的暗黑鎧甲,就著月光閃耀出烏黑的光芒,讓人感到生鐵一般的厚重,這一群騎兵的手上,托著一個燃燒的透亮的火把,二三十人連在一起,整齊如一奔騰在鹽城街道上,形成一條穿梭的火龍,風馳電掣,幾步就來到了城下,下了馬,立馬對著城上城下守衛的士兵鏗鏘喊道:「回去休息,今晚城門有我們來首!」簡單幹練,又無比意思簡單的字句從一個騎兵首領中傳出,這些士兵雖然本身實力並不如何強大,但也是訓練有素,經過嚴格考驗的士兵,整齊毫不猶豫的離開,沒發出一點不和諧的聲音,隨後這些騎兵就替代了原先守城士兵的位置!
而與此同時,楊道居住的驛館中,看守的護衛也都換成了一個個精悍的騎兵,目光炯炯,身體筋肉強大,竟然個個都是武師實力!而楊道一干人居住的屋中,燈光通亮,裡面人氣傳來,似乎絲毫沒注意到這些變化。而這些替換了的護衛,也絲毫沒發出半點聲音,石頭一般站立在黑黑的夜中,一動不動!
鹽州城外三十里,楊道一干人等縱馬奔騰著,就著天上燦爛的星斗月光,前方的路依稀可見,馬上楊道張三王五四個金領七人,一言不發的跟在楊道身後,猛烈縱馬奔行著,張三王五此時也沒問楊道發生了什麼事,當時兩人剛睡醒,洗過臉後剛吃了兩口飯菜,楊道就進來命他們準備乾糧,然後一盞茶後就上路離開的鹽城,出城之後,二話不說就上馬奔騰,一連奔騰了三十里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張三王五兩人雖然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楊道一臉嚴肅的樣子,也都不敢說話,緊緊的跟在後面,忐忑緊張的隨著奔行。
「此時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段宜興知道了我修煉道術的事,恐怕會布下人手,嚴密監視我,然後飛鴿傳書,通知天京城的開國侯,先竭力拖住我,然後再聯合開國侯,給我致命一擊!雷厲風行,迅雷不及掩耳!尤其那一場對拼道術,我雖然傷了他們,但他們肯定以為我的神魂也受到傷勢影響,需要修養一段時間,他們趁這段時間,佈置人手,施行手段,不過任憑你段宜興殺伐果斷,計謀過人,仍舊不如天算,想不到我修煉了無相神功,神魂穿上了無形無色無生無相無法無天的天地法衣,區區的顯形道術高手和驅物境界的高手,如何能傷我,甚至連一絲波動都無法撼動,絕對想不到我已經走了。」楊道騎在一匹墨黑馬上,身穿一件簡單的青衫,頭上是一片銀河燦爛的星空,奔騰在長長的官道上,風馳電掣,眨眼間就奔騰了好幾里地,心中如是想著。
道術高手的交戰,就是念頭之間的交鋒,而先前驛館大廳的一幕,肉眼是看不到的,而那火人菩薩,也都是虛幻念頭凝聚出來的,並不是真實的東西,念頭交鋒,雖然強大的念頭能戰勝不算強大的念頭,但是如果實力相差不是太遠,對方的反擊,總會造成念頭的波動影響,造成輕微傷勢,念頭一旦受傷,就遠不是**那樣能用靈藥調養了,念頭無形無質,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麼靈藥能夠來滋養念頭的傷勢,念頭受傷,只能滿滿的休息恢復,進展極其緩慢,所以修道人念頭交鋒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損失了自己的念頭,段宜興和李猛凝聚出的菩薩相,雖然兇猛,但卻沒那種拚命搏殺的凌厲氣息,也是存了怕念頭被楊道拚死反擊造成損傷,而他們想不到楊道竟然直接神魂聚火,凝聚火焰一下重傷了他們,火乃一切陰魂鬼物剋星,火中陽剛氣質,足夠克制傷害神魂,修道人想到對火焰都是遠兒避之的,絕無楊道這般玩火,一般的修道人神魂玩火,不亞於玩火**,火焰瞬間就能將神魂少個重傷,更別說御火對敵了,正是漏算了這一招,兩人才一下子被楊道達成重傷,只是問了短短的一句,段宜興這位茶道大家連反駁都不反駁楊道的理論,就和李猛直接的走了,顯現出不輕的傷勢。
不過鹽州總督這樣的人物,恢復之後稍微一想就知道楊道也違背了朝廷禁忌,修煉了道術,以他的手段,鹽城又是他的地盤,只要不是地仙,足夠能生生捉住,就算是地仙,雖然能隨時逃走,但也絕不容易,雄踞了三十多年的封疆大吏,一省總督,怎麼可能是簡單人物?
楊道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二話不說,連夜出城,要是晚一點,等段宜興佈置完成,他就成了甕中的鱉,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
而楊道走後,鹽城中也如楊道所預料猜想的那樣,一步步發生著,先是守護城門的士兵換成了個個都是武師強手的士兵,對於這等士兵,即使是地仙,都不能隨意迷惑,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接著是驛館,守衛也被換上了新的力量,嚴密守衛,最後是鹽州總督府,段宜興這個總督居住的府邸,一間間不起眼的密室中,幾隻通體潔白的信鴿衝上夜空,朝天京城的方向飛去,明亮的月光下,信鴿如勾的腿上,隱隱抓著一小團紙。
隨後總督府邸的一間書房中,裊裊霧氣再度升騰而起,縈繞著整個書房,將書房襯的如仙境一般,而在一大團雲氣中,一尊面容堅毅,眉頭緊皺似乎忍耐世間一切苦難的菩薩,端坐在虛空中,此時這尊菩薩身上,條條裂痕觸目驚心,就好像衣服上破了的洞,這正是普賢菩薩,代表天下最堅毅的一尊菩薩,虛空凝練出的這尊菩薩的身軀,整個是呈現出一種淡金色的色澤,如同廟宇中供奉的菩薩金身塑像,不過此時這尊菩薩的身上,金光暗淡無光,身上都破了好大的洞,顯然是受了創傷!而在這尊菩薩端坐的雲氣下面,正是鹽州總督,段宜興,此時段宜興整個身體端坐在一塊乾淨的地面,地面上放著一個大蒲團,整個人坐在上面,面容紅潤,眼睛閉著,鼻尖聳動,似乎在呼吸,而隨著他漸漸的呼吸,頭頂上的普賢菩薩相身上的破洞,在雲氣的滋潤下,也漸漸的修復著。
「我已經派出了三千精騎,嚴守城門要道,驛站中也被我的人監察住,就算是再厲害的道術高手,也不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走脫,更何況他手下還有六個活生生的人,我的這些精騎,個個都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武師巔峰高手,精神意志強大的已經比擬先天高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附體迷惑逃走,絕對不可能,同時我也想天京王爺那發去了消息,不出一個時辰,王爺就會知道楊道修煉道術的事,然後派出高手,和我匯合,將楊道擒拿,楊道,楊道!真讓人想不到,所有的王宮子弟一般生下來就會受到文聖的祈福,說是祈福,其實不過是文聖和皇帝的手段,讓所有王室貴族子弟,一生下來就靈肉合一,一生都不能修煉道術,好惡毒的手段,二皇子乾玉被地藏菩薩還原破去封印,但也被皇上發覺,生生關押到了慈寧宮,一生不得出門,但是楊道卻是好運,靈魂被悼神鎮壓住,肉身更受到拳意,戰場金戈之意的摧殘,靈肉不能分離,也不能合一,可謂是古往今來最大的廢柴了,文聖倒也沒有對他施展手段,下達禁止,也是因為當時的文聖還不是悼神的對手,並驅逐不了悼神的拳意,而楊道一生下來,如同預料的那般天生廢柴,王元用無數靈藥給他煉體,十五歲了竟然還只是練皮層次的武生,武師的境界都達不到,雖然在山河大賽上取得勝利,出乎了人的意料,但這也都在掌握中,但萬萬沒想到,所有人都看低了楊道,出了天京後,在易樓修煉幾個月,一下子靈肉分離,變成了附體大成的道術高手,尤其神魂乾淨純潔,哪裡有悼神的拳意,是誰,是誰把他身上的拳意給驅逐了。不過楊道修煉道術,絕對是死定了!」虛空中,段宜興凝聚的普賢菩薩相中,突然發出了絲絲金鐵一般生硬的聲音,一下子激盪著周圍的白氣雲霧一般的滾滾蕩蕩。
而在雲氣滾盪開來,另一邊的虛空上方,卻顯露出一尊八龍纏身,腳踏白象,無窮威猛的菩薩相來,正是文殊菩薩相,此時文殊菩薩相上的軀體,也是一層淡淡的金色,只不過此時文殊菩薩的淡金色軀體上,身後纏繞飛騰的八龍,個個都低迷萎頓到了幾點,而腳下的白象,也軟綿綿的趴在地上,如老鼠般,而菩薩相上無窮威猛的力感,也一下子轉化為空蕩蕩的虛無感,似乎這尊文殊菩薩相上的無窮力量,一下子被人抽走剝離了一般!
而這尊文殊菩薩相的下面,是一個儒衫、儒巾的儒士,盤膝端坐在地面的蒲團上,雙膝間放著那把捏在手中的扇子,也與段宜興一樣,閉目淡淡的呼吸著,而隨著呼吸,頭頂的文殊菩薩相,像氣球一般被吹著氣,身軀漸漸膨脹起來,身上的筋肉再次顯現,漸漸恢復著無窮威猛的力感。
段宜興在說出話後,文殊菩薩相中就反應傳出聲音,「大人說的極是,所有人都被楊道給騙了,所有人都看錯了,沒想到楊道竟然短短數月就修煉到如此地步,距離地仙也只有一步之遙,而且神魂顯化之間,竟然是操控火焰,凝聚虛空真火的手段,跟傳說中天下八大妖仙第一人孔雀王的神通很像,莫非此人勾結了孔雀王?又或者是此人另有際遇?」普賢菩薩相上,李猛不確定充滿疑惑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也不清楚,不過也有可能是,天下御火的法門,除了上古有限的道門之外,就只有易樓聖地,佛火了,不過佛教典籍我也有涉獵,傳聞中佛教神魂控火的手段,乃凝聚日光月光,形成大日真火的手段,卻跟楊道施展的完全不同,他神魂御火的手段,雖然強大,隱隱有一種燃燒天地的意志,但卻遠非大日真火那般的威猛,而且大日真火,乃是易子四寶過去彌陀經中的手段,當年易子肉身粉碎真空,神魂成就陽神神仙,手持眾聖殿古往今來的第一神器,撕裂天地雷劫,蒞臨雷劫之上,超脫彼岸去了,雖然不知道超脫了沒有,但是易子四寶,早就都隨著眾聖殿一起消失近千年來,楊道又怎麼可能得到,而且我們與他交手,並沒有感受到他神魂中具有真如本性如過去不動的意境,應該不是,而像是上古聖火道的功法,跟孔雀王的神通很接近,似乎同出一脈。」文殊菩薩對面,普賢菩薩相上傳來段宜興的聲音,這情景,就彷彿易樓四大菩薩中的文殊菩薩與普賢菩薩在對話一般。
「易子那樣的人物都不知道超脫了沒有,不過八成是失敗了,如果超脫了的話,這天地間就會發生大變化,話又說回來,連易子那樣的人物都沒有超脫,咱們這些人又怎麼可能超脫?又或許超脫根本就是上古道術高手給自己設下的一個虛妄的目標,這世間根本就不可能超脫,人感悟天道成仙成神,但是天道也有壽命,並不是無窮無盡,天地有一天都將毀滅,更何況咱們這些人。」文殊菩薩相上猛然傳來一聲歎息,就好像這尊力量無邊的菩薩面對世間無窮的苦海,都無能為力一般。
「苦海無邊,哪僅僅是力量大就能超脫,智慧高就能橫渡的了的,而彼岸,或許壓根就不存在,也有可能是那些上古高手編造出來的一個謊言,彼岸是什麼,千萬年過去了,都沒有人能夠說出來,也從未見到過,就連易子那樣的人物,都沒有超脫,彼岸,彼岸,或許就是修道人自己自圓其說,編造出的一個夢吧,真正的彼岸,是不存在的。」文殊菩薩相上,傳來歎息,似乎這尊能夠忍受世間一切苦難的菩薩,在論起修道超脫之道的時候,也克制不住情緒,歎息起來。
「彼岸又如何,我等人太過於弱小,連地仙都不是,和談彼岸,把握現在才是王道,現在楊道已被我們監禁,想逃也逃不了,咱們得在侯爺傳來指示前恢復好神魂才是,之前與楊道的交鋒,他卻是傷了我們的神魂。」書房中,雲氣陡然一震動盪,似乎受到了什麼力量攪動一般,而在雲氣中,李猛又突然說道。
「嗯,你說的不錯,沒想到楊道那小子道術那麼高深,一下子就重傷了我們,我雖然修煉了易樓的普賢秘典,學會了十忍法印,但仍在楊道一招之下受到創傷,楊道的確厲害,不過他現在被我們的人監禁住了,我們卻要在侯爺指示下達之前,恢復神魂,做好準備,接應好侯爺接下來的動作。」段宜興點點頭,隨後書房沉默了下來,陷入一片寧靜中,只有書房中一團團飄蕩著的虛空,安靜,靜謐,就好像極高的雲層中,但卻缺少猛烈的呼呼罡風。
「公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第二天拂曉,連夜出城的楊道一干人,此時已到了距離鹽州兩百里外的一片山林中,一整夜不停息的奔騰,馬不停蹄,足足奔騰了兩百里遠,此時楊道一干人已極其疲憊,連胯下的馬兒都劇烈的喘息著,碩大的ma眼中,眨動間流露出深深的疲憊神情,在晨風中,不時打著響鼻,而強壯有力的四蹄,此時也微微發抖起來,似乎即將脫力!
墨黑馬雖然不如天下名馬,但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馬,日行千里不是難事,但是楊道一行人從天京城出來,日夜奔騰,不知行進了幾千里,來到鹽州城,剛休息了七八個時辰,馬匹體力都沒有恢復下來,楊道就帶著連夜出城了,再經過一夜的奔騰,墨黑馬都有些吃不消,受不了了,而楊道的兩個手下,更是不堪,張三和王五本來就極度疲乏,晚上醒來之後剛吃了幾口飯,就被楊道拉走,體力壓根就沒恢復,以兩人武士的體力,又跟楊道奔騰了一夜,身子骨都快要跨了下來,此時天已蒙亮,太陽從地平線抬起了頭,已是拂曉,楊道在馬上回頭一看,已經遠離鹽州幾百里了,暫時上是安全了,看見張三王五和馬匹疲憊的狀態,點了點頭,下令原地休息。
一連串的趕路,他也有點吃不消,再這麼奔騰下去,人馬都會崩潰下來,面對之後的追殺,就會陷入極大的險境之中。
楊道這一下令,張三王五立馬下了馬,簡單的搭了個帳篷,呼呼呼的一頭睡了下去,而四個金領,卻一點事都沒有,猶如不知疲倦的永動機,準備乾糧,生火,倒水,餵馬,一些列都做得井井有條。
楊道靠在一顆樹幹上,調息打坐,微微調神!
他是先天境界的武宗強者,體力比奔馬都要強大,呼吸之間,強大的內臟運轉體內機能,調節身體,幾個呼吸間體力就恢復過來,簡單的吃了點乾糧後,身體輕輕一躍,就高高的躍上了樹上,從樹上遠望前方,就隱隱能看見,距離前方不知多少遠的地方,一座筆直的,如插天高峰的建築隱現在濛濛的晨霧之中!似是海市蜃樓,又好像是真的建築!
與此同時,「荊州!」兩個字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鹽州過去,就是荊州,荊州的總督,叫段天德,是鹽州總督段宜興的哥哥,不過卻不是開國侯的人,而是齊伯侯的人,開國的時候,為齊伯侯鞍前馬後,立下赫赫戰功,後齊伯侯舉薦,一舉成為一省總督,這卻與段宜興不同,段宜興雖然也戰功赫赫,但是最後打拼,做到總督位置,卻是開國侯一手提拔的,因為論能力,論實力,段宜興都不算是天下巡撫頂尖的,就是段天德都比他厲害,不過相傳兩人是親兄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兩人都是段姓,卻常常引人想像,不過段宜興雖然綜合實力不是最強大的,但是身後的開國侯,卻是所有諸侯中,最為強大的,大易皇朝的諸侯,也有不少,但是其中僅開國侯、齊伯侯、帥濱侯、武溫侯最為強大,手中掌握兵權,連皇上都十分忌憚,其他諸侯雖然手中也有點兵權,但也不過是幾千而已,因為早早的當今的皇帝就罷免了他們的軍權,只是給他們一個名分官爵,安放在那而已,就像楊道這樣,雖然有官位,但手中卻沒有實權!
「估計這個時候他們應該發現自己早就遠走百里了吧,現在的鹽城驛站,總督府內,應該是開水煮鍋,亂成一團了,甚至開國侯連夜趕過來的手下,也是團團亂吧!」楊道一陣自言自語,看了會籠罩在晨霧中的荊州,又回頭看向後方幾百里之外,鹽城所在地方,臉上升騰起冷笑。
也的確如他所料,拂曉之後,一個時辰後,驛館的奴僕侍女下人都站在楊道一干人門外靜靜的敲了很久門都沒有動靜,將門打開之後卻發現房間裡早就沒了人,而後院馬廄裡楊道一干人帶來的馬,也不見了,馬廄裡馬匹眾多,不注意查是根本注意不到的,尤其在夜晚,不過現在天色放亮,一看卻是能夠看的出來,這下這群人才發現楊道早就不知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遠走了,監視了一夜如石頭不動的護衛立馬三三兩兩,回到總督府,一個個稟報著。
而修養打坐了一夜的總督段宜興和幕僚李猛也恢復了神魂,顯然書房中的那圖雲氣非同一般,能夠修復神魂,不過此時書房中的雲氣卻是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書房裡面又顯現出古色古香的氣氛,兩人恢復之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剛站起身來,外面就有一個手下進來報道這件事。
段宜興頓時臉色一變,不過卻沉得住氣,下令讓手下所有兵馬發動,挨家挨戶的搜,同時快速出府,騎上馬往城北的方向奔騰而去,不為別的,因為昨夜發出的信鴿已經返回,紙上開國侯的意思也傳達過來,「穩住,我連夜過來!」
雖然只有簡短的七個字,但是意思卻表明無疑,意思竟然是開國侯將親自過來,開國侯親自降臨,段宜興哪裡不親自迎接的道理?雖然心急火燎,但也只好讓手下去辦理,挨家挨戶搜查,心中但願楊道是躲藏了起來,同時幕僚李猛也去巡視盤問夜晚守城的士兵,發現有什麼奇怪現象沒有。
早早的,城門的門外,就堆積了出城進城的人山人海,這些都是出城做買賣,行進的商人行人,一大早就聚集在城門外,等著城門打開,就在守城的將士將要打開城門的時候,遠遠的開國侯一身銀灰衣衫騎馬奔騰而來,人還在馬上,咆哮厲吼就已經破開虛空,遠遠的傳遞過來,「不准開城門,今天所有的人,都返回而去,不許出城,違反者,殺無赦!」
遠遠的,段宜興的聲音夾雜著無與倫比的威壓,破空傳來,正準備開城門的士兵,頓時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城上城下所有的士兵匯聚一起,手持長槍,拉成一起,形成一道鐵鎖防線,阻攔住人群!
而段宜興的話傳遞過來的同時,人群中頓時騷動起來,不過段宜興快馬加鞭,幾步就趕了過來,聚集在城門口的人立馬朝段宜興望來,想要看段宜興為什麼要如此做,而人群中,一些王侯高官的子弟僕人,眼神頓時凌厲起來,看向遠遠趕來的段宜興,神色一動,卻沒有動作,而一些出城做生意的商賈,則是神色焦慮起來,不過卻是沒有騷動,經常與官場接觸的他們,深知官場上的一些禁忌。
段宜興三步兩步趕來,人騎在馬上,馬鞭高高的揚起,破空一甩,猶如打雷閃電般,空氣中響起暴雷一般的聲音,這股聲音一下就將人山人海的竊竊私語壓了下去,而同時,段宜興的聲音,夾雜在暴雷中,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傳遞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昨夜一夥妖人偷襲本總督,但被本總督重傷,現在藏於眾人中,或者城中,這干妖人無法無天,違法亂紀,本總督為了鹽城的清明,必須要將其繩之以法,還請大家多多配合,多多見諒,今天大家造成的所有損失,事後去總督府結算,我一力承擔!」馬背之上,段宜興暴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彷彿真的如同天上降臨下了一個暴雷,在人群上方擊打開來一般,隨後,段宜興雙眼發出幽幽的寒光,一一掃射人群中的人,在找尋楊道一干人的同時,全身警備著,是為了防止有人發動騷亂,使人群慌亂,造成騷動,這個一省總督,治理帶軍的經驗豐富到了極點,一下就穩住了形勢,而且能說出今天所有一切損失都由我來賠償的話,更顯示出了一省總督的魄力,這個鹽州總督強大的財力!
若是換了其他總督,絕對不可能說出賠償一切損失的話來,要知道這群人中,有出外做生意的商人,動不動就是幾萬兩甚至幾萬兩的生意,還有一些富貴子弟,花費動輒也動不動就是幾千兩花了出去,還有一些出外農作的農民,這一群的財富要是加起來的話,起碼不下於幾千萬兩銀子,甚至幾千萬兩的銀子都拿不下來,但是段宜興這個鹽州總督卻說了出來,拿了下來,說話之間,神態氣息,絲毫沒有做做,顯得一切成竹在胸,也是,守著鹽城這樣富饒的省城,又有著天然鹽城,全國上下大大小小的食鹽生意都是在他這裡流經,稅收,財富等等一天下來是富得流油,又何況他已經做了三十多年的總督,財富積累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千萬兩的白銀,說拿出就能拿得出來,而且絲毫不心疼,顯得財大氣粗,根本就不在乎!
段宜興這番話後,無論是服氣的,還是不服氣的,在看到隨著段宜興趕來一隊隊鎧甲著身,槍身明晃晃的精銳士兵後,都立馬乖乖閉上了嘴,就連一些憤怒的商人和不滿的貴族高官子弟,也都跟隨人群,不敢絲毫言語的乖乖走了,短短片刻後,鹽城的城門口,就只剩下段宜興和一干手下了,人都走的一乾二淨!而後這個消息傳遞下去,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天鹽城的大門要封閉一天,而且在城門口,都有嚴兵把手,頓時鹽城中任人都感覺到一股肅殺的氣氛撲面而來,人人都緊張起來,而一群群的士兵,挨家挨戶的搜查起來!
見穩住情勢後,段宜興長長的吁了口氣,剛才的眼神跳射中,他看到了人群中有好多身後有背景的商人,甚至還有朝廷中士大夫的子弟,不過在軍隊力量威脅和錢財安撫的雙重手段下,暫時是平息了下來,雖然不知道日後會有多少奏折甚至高人來造訪自己,但是現在絕對不能壞了開國侯的事,一定要將一干人等追拿到手,而就在這時,城門外,傳來了滴答滴答馬聲,而城牆之上,也傳來手下人的報告!
「開國侯爺到了!」
聽著這個話,段宜興身體一顫,打開城門,親自迎接了過去!
城門之外,七八丈遠處,一匹通體血紅,如同血琉璃一般,一丈長,一人半高的馬匹身上,一個身材白衣,頭上帶著白色儒巾,打扮的風雅的人出現在視線中。
「汗血琉璃馬!屬下拜見侯爺!」
段宜興首先看到的是通體血紅如琉璃馬的一雙ma眼,ma眼之中也是一片血紅琉璃之色,人看上去,有一種妖異心寒的感覺,而遠遠的,這匹通體血紅,猶如渾身浴血,高一人半,長一丈的馬,整個看上去,猶如一頭浴血的太古凶獸,令人心生膽寒!
段宜興一眼看過去,就認出了這是天下名馬中極其有名的馬種之一,汗血琉璃馬,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神駿,本來西域沙漠的汗血寶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名馬,遠朝墨黑馬,但是這種汗血琉璃馬,卻是更加的珍貴,乃是一萬頭汗血馬雜交中產生的極其少數的變種,一萬頭裡才有一頭,十分稀少,整個天下都只有有數的幾匹,市場上萬金難買。
這種馬身高一人半高,個頭極高,身子也有一丈來長,全身血紅,如同浴著鮮血,戰場拚殺起來,令人聞風喪膽,而且速度極快,往往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馬就呼嘯踐踏過去了!這種馬整個天京城高官上層之間,除了王元元帥有一匹外,就只有開國侯有一匹,其他人卻是沒有!
不過馬雖然好馬,但段宜興並不如何驚訝,而是馬上的人,乃是當今四大侯爺之首,大易開國的時候立下不世功勳,又傳承到小李飛刀李尋歡絕世功法的開國侯,李無極,當朝的武聖大臣,一言一行影響極大的人物,又是一手將他提拔上來的恩師,大人!
段宜興立馬就跪拜下去,如跪拜皇帝父母一般,開國侯李無極此時飛度天京與鹽州幾百里的路程,一夜之間趕到鹽城,看到段宜興後,下馬將其親自扶起,看著成裡嚴陣以待的士兵,以及空空蕩蕩的街道,再看著段宜興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愧色,心中隱隱的升騰起一股擔憂。頓時眼神看向段宜興,「老段?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