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5
放眼望去,是滿目的瘡痍,千魔仙山已是千瘡百孔,在無聲的歎息。
冥天緩緩拭去嘴角的血跡,換作單手持刀,慢慢地將怒斬天抬起。
眾仙驚駭欲絕,他們沒料到冥天居然還有戰鬥力。要知道,剛才那一擊已是他們傾盡所有的仙力,在這麼多仙人聯合的攻擊下,他居然還有反擊的力氣,這怎麼能不讓人震憾。
「不!」一個仙人怪叫一聲,掙扎著爬起來,搖搖晃晃著往後跑去。
「不要……」風老大急忙伸出一隻手大叫,可惜晚了一步。
冥天高抬怒斬天,虛空斬去,一道比剛才要微上許多的紅芒透刀而出,往那個仙人劈去。
紅芒所過之處,刮起一大層地皮,在泥土飛濺中,終於劈上了仙人的後背,瞬間侵沒入他體內。
仙人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兩眼透出不甘的神色,仰天大喊一聲:「不……」
「砰!!」他的身體炸為無數塊血肉,一蓬血雨灑落到地面。
眾仙大吸一口冷血,沒有人敢再有所動作,全都乖乖的趴在地上,唯恐自己會成為冥天下一個目標。
似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冥天收回怒斬天,刀尖指向風老大,冷聲說道:「你,留下。其他人都給我滾。」
眾仙愣了一下,都露出懷疑的表情。
貓妖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肯放我們走?」
冥天血紅的眼瞳望向貓妖,貓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冥天冷聲道:「別等我改變主意,滾!」
貓妖轉頭望向其他的仙人,想徵求他們的意見。可惜,牛頭怪自顧不暇,笑面魔仙重傷萎靡,劍童在苦笑,天嬋仙子只悲傷的看著風老大……
沒有人能給他意見。貓妖咬了咬牙,驀然爬起身,搖搖晃晃的朝後走去。
冥天一直冷眼盯著貓妖,並沒有追趕。直到他完全離開了冥天的視線後,貓妖才靠在一棵樹上大鬆一口氣,他發覺自己全身的衣襟已經冷汗濕透,這幾百步的距離在他看來是漫長無際,彷彿已經走了幾個世紀。
貓妖走了,安然無恙的離開。見冥天任其離去,劍童輕歎一口氣,費力的爬起來,跟著貓妖的腳步蹣跚走去。
接著是無名男子,笑面魔仙……
眨眼間,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除了牛頭怪、風老大和天嬋仙子。
冥天將刀尖朝向天嬋仙子,冰冷的聲音問道:「滾,還是死?」
風老大朝天嬋仙子猛打眼色,天嬋仙子則拚命的搖著頭,淚如泉湧。
冥天慢慢地將刀抬起,風老大臉色大變,猛喝道:「快走!」
天嬋仙子緊閉上眼睛,兩行熱淚狠狠滑下。接著再睜開雙眼,一雙怨毒的神色看了一眼冥天,輕咬著下唇掙扎著爬起身,走到牛頭怪身邊摻扶起他,兩人慢慢離開。在離開的時候,天嬋仙子仍不望回看再看一眼風老大,眼神中充滿著淒涼。
「好了,他們都走了。」等天嬋仙子扶著牛頭怪的身形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風老大說道:「現在可以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了吧?」
冥天微昂著頭,血紅的雙色斜視著他,冷聲說道:「千多年不見了,風天行。」
風天行苦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還記得我,冥夜。」
「冥夜?」冥天冷笑道:「我不是冥夜。」
「我知道,從你爆發屍王之氣那刻開始,我就已經知道,冥夜重生了。」
冥天嘴角微微上揚:「你果然知道當年的事。」話剛落音,冥天已經站在風天行身邊,怒斬天橫擱在他項間,說道:「告訴我,當年是誰封印了我?」
風天行愣道:「你不是恢復記憶了嗎?」
「一點點,沒什麼實質的用處。」
「你還真坦白。」
「對一個馬上要死的人,沒必要隱瞞。」
風天行苦笑道:「連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冥天稍帶怪異的語氣問道:「真的嗎?」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被封印了,這千年來也用不著四處去尋找你的下落。」
「哦,原來你一直在找我。憑什麼?你的實力已經超過我了?還是得到了什麼強大的法寶了?」
風天行苦笑不語。
冥天再次問道:「她在哪?」
風天行搖頭說道:「別再找她了。你當年為了她,不惜與三界為敵,雙手沾滿血腥。難道你今生還要重蹈當年的覆轍?」
冥天冷眼盯著風天行,冷聲說道:「前世債,今生還。你們當年欠我的,我會親手要回來。告訴我,她在哪?」
風天行仍舊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風天行,我要追上你姘頭是很容易的。」
風天行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我發誓。」
「發誓?」冥天嗤鼻笑道:「這年頭,誓言不值錢。」
風天行急道:「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
冥天沉默片刻又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當年那一戰,你雖然沒有殺我,不過我還是受了重創,之後就回到仙界養傷。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失蹤了,她也不見了。」
「最後一個問題,這世界通往仙界的通道在哪?」
風天行愣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不關你的事。」
「不行,不管你要去仙界做什麼事,我絕不會告訴你有關仙界通道的事。」
「風天行……」
風天行堅決的說道:「冥夜,你再威脅也沒用,什麼事我都可以告訴你,唯獨這件事我絕不會告訴你的。」
冥天冷笑道:「你對仙界倒是挺忠心的嗎。」
風天行苦笑了一下:「並不是忠不忠心的問題,如果我背叛仙界,死後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萬劫不復,永不超生?」
風天行的臉部不自然的抽動一下,接著眼珠子骨碌轉動了一下,低聲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能會有你想知道的所有問題的答案。」
「哦?」冥天動容道:「什麼地方?」
「那是一座古墓。」
「古墓?在哪裡?」
「古墓就在……」風天行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冥天猛然驚覺到什麼,急忙伸手捉住風天行的衣領,可是風天行嘴角掛下一行血水,緩緩軟倒在地。
「風天行!」冥天狠狠的將風天行的屍體扔在地上,咬牙切齒指罵道:「你這卑鄙的小人!好!我就讓你形神懼滅,死無全屍!」
冥天單手劈下,紅芒閃過,「轟」的一聲,地面頓時被爆出一個大坑,風天行的屍首也被炸為無數血塊。
滿天的血雨飄然灑落,冥天仰首望著天空,眼神充滿著淒涼。過了許久,他轉過頭看著弦月,弦月也正冷眼盯著他。冥天暗歎一聲走上前拉住她的衣襟,直將她往山下拖去。
「放開我。」弦月一掌拍在冥天的手背上,卻拍不開那只緊抓著她衣襟的手,不禁氣罵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用怕,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
「問完後呢?殺了我?」
「那要看你合不合作。」
「哼。」弦月冷聲道:「如果是想問仙界通道的事的話,就不用白廢唇舌了。」
冥天露齒笑道:「所以我沒打算現在問。」
弦月重重哼了一聲,駐足不肯邁步,冥天硬拉著她往前拖了幾步後,感到不耐煩,伸手一勞,將她扛在肩上。弦月大驚失色:「你想幹什麼?放我下來。」
冥天用力夾了夾弦月的細腰,說道:「閉嘴。」
弦月被冥天的手臂夾的生痛叫道:「冥夜,你別落在我手裡,要不然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我等著那一天。」冥天說完就疾速奔馳離開。
一陣猛烈的勁風突然迎面襲來,吹的弦月頭暈腦漲,等她回過神時,才驚奇的發現冥天已經帶著她離開了千魔仙山範圍。她震驚了,沒料到冥天的速度竟是如此的快,快到驚人。
可是她很奇怪,奇怪冥天為什麼不直接繼續跑下去?非得跑到這裡然後停下腳步?
就在這時,冥天的身體突然晃了晃,一張本就蒼白的臉色變的更為慘白。
冥天輕輕將弦月放到地上,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暫時應該安全了吧。」
弦月這才發現冥天原來早就受到重創,他之所以肯放走那些仙人,並不是發什麼慈悲心,而是自知無能為力。原來,大家都被他欺騙了。弦月恨恨的想道,如果那時只要有人細心一下,或者再捨命力拼一次,相信風老大就不會死的這麼慘,而他們的任務也早就結束了。這該死的殭屍,這卑鄙的殭屍,居然把所有的人都騙了。
冥天在弦月身旁坐下,轉頭看著她,弦月氣鼓鼓的將臉扭向一旁,不再看那張可惡的臉,同時不斷暗暗詛咒他。
鬱鬱蔥蔥的枝葉遮去了熾熱的陽光,林內微風輕拂,夾雜著一絲花草的芳香,傳來陣陣清爽的氣息。
冥天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愜意的瞇上了眼睛,剛才那一戰令他受到不小的重創,他此刻需要調息一下。
這樣過了約有半個小時,冥天一動不動,仿若睡著了一般。
弦月仔細觀察著地上那個卑鄙的殭屍,又過了幾分鐘見他還沒有動,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偷偷朝正靜靜躺在冥天身邊的怒斬天伸出手。正在這時,冥天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我不會殺了你,不過我也不介意在這裡來場刺激的場面。」
弦月大吃一驚,急忙縮回手,恨恨的看著冥天,非常不情願的再次坐在了地上。
正在這時,冥天翻身坐起,一把將弦月扯過來。
弦月失聲叫道:「你要幹什麼?」
「沒想幹什麼。」冥天將她再次扛在肩上說道:「我們該走了。」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等你走到猴年馬月?」冥天的眼角漂向一棵大樹,「嗖」的一聲後已經帶著弦月消失在原處。
待冥天走後,大樹後面轉出一個人影,是一個打扮怪異的孩童,正是眾仙人中的劍童。劍童看著冥天與弦月剛才所呆的位置一直在發愣,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麼。
冥天帶著弦月一陣的疾跑,他的速度太快了,快若清風。從路人身邊跑過,路人只感覺到一陣勁風吹過,卻看不到人影。
冥天一路的狂奔,並不是他不想好好的休息,而是不敢,在沒有到達他認為安全的地方時,他絕不敢停足休息。因為先前跑走的那些仙人此刻仍在附近徘徊,他剛才就感覺到其中一個仙人偷偷的接近他,如果不是那個仙人事先受到重傷,氣息有少許不暢,想必他還發現不了。
這是一座被滿山霧氣所覆蓋的小山村。
在涼風蕭瑟的深秋,田野本該依稀可見微微的綠色,可是這裡的田地卻沒有一絲的綠色。雜草叢生,莊稼早已枯萎。
田地裡似乎許久沒有澆過水,地面都產生龜裂,附近也找不到任何的水源。
淡霧中,隱約可見遠處群山的形狀。順著乾硬的小路走下去,一排廢棄的破屋就出現在盡頭。
灰色天空下的白牆紅瓦裡,滲出一股逼人的寒氣。冥天拉扯著弦月輕輕推開其中一扇半掩的屋門,走了進去。
屋壁上一塊殘破不堪的橫匾斜斜的掛著,上面早已是蛛網密佈。看的出,這是一間許久沒有人住的房子,只是兩人都在奇怪,為什麼附近的屋舍都沒有人住?這些人又去哪兒了?
弦月走進屋內,首先要做的就是拍掉身上所沾的風塵。
「好舒服哦。」冥天也不管灰塵厚不厚,一屁股坐在滿是灰塵的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弦月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去弄點吃的。」
冥天說道:「我不用吃東西。」
「我需要。」
冥天奇道:「仙人也要吃東西?」
弦月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的仙力被你禁固了,還拿什麼來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
冥天坐在殘敗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指了指破敗的屋舍說道:「可是這裡好像弄不到什麼能吃的東西吧?」
弦月平淡的語氣說道:「我不管,如果你不給我弄吃的,大不了就餓死。」
冥天兩手環抱在胸前,悠閒的說道:「放心,你餓不死的。到你真的快餓死的時候,我會把你變成殭屍,到時候你想死也死不了。」
「你……!」弦月狠狠地瞪著冥天,兩眼幾欲噴出火來,接著將頭扭往一邊,重重的「哼」了一聲。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冥天從椅子上站起來,拍拍屁股說道:「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吧。」
「真是的,現在的仙人都被寵慣了,連找吃的都懶的動手。」冥天一邊嘀咕著,一邊慢吞吞的走進廚房。
弦月冷眼看著冥天走進廚房,然後才將目光轉回屋舍內,看著滿地厚厚堆積的灰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從廚房內傳出摔破東西的聲音,很快冥天就從裡面轉出來,雙肩微聳一下說道:「裡面什麼吃的也沒有,不過總算找到一樣能勉強下肚的東西。」
弦月伸出一隻手掌冷聲說道:「拿來。」
「喏。」冥天伸出一直藏在背後的手,將手中一隻毛茸茸的老鼠遞到弦月手中。
「啊!!」弦月尖叫一聲,急忙縮手後退幾步,緊接著將手掌用力在衣服在狠狠擦拭了幾下,指著冥天,怒聲說道:「你……」
冥天看著老鼠「吱吱」叫著,並急速從牆角小洞中鑽出去,一臉心疼的說道:「你怎麼這麼浪費,這可是你的晚餐啊。」
「呸。」弦月一臉氣憤的說道:「這麼噁心的東西,你留著自己吃吧。」
「不吃拉倒。」冥天逕自走到椅子邊上,一屁股坐上去說道:「好心沒好報。」
「你好心?哼,沒安好心。」
冥天指著自己的鼻子叫道:「我怎麼沒安好心?你說肚子餓,我跑到廚房去幫你找吃的,找來找去都沒發現能吃的東西,我又怕你餓壞了,正好看見一隻老鼠……」
「嘔……」弦月幻想起冥天生吃老鼠的模樣,不覺一陣反胃。
「切!」冥天撇撇嘴,閉上眼睛自顧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
冥天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弦月站在一旁打量著四周,兩人就這麼一陣沉默。
過了好半晌,弦月才出聲打破這種沉默的氣氛:「這裡好像很奇怪。」
冥天仍舊閉著眼睛,懶洋洋的問道:「怎麼奇怪了?」
「你都沒感覺到嗎?」
「感覺到什麼?」
弦月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答理他。
冥天張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再次閉上雙眼,自言自語道:「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弦月氣得將頭扭開。過了好一會兒,復又開口說道:「這裡的霧氣很奇怪。」
「不奇怪啊,有霧也很正常。」
「你沒有發現田地裡很干?」
「田里干是因為沒有水。」
「有霧會沒水?」
冥天閉著眼睛反問道:「誰規定有霧的地方一定要有水?」
「你……」弦月指著冥天,氣罵道:「這是常識,你懂不懂?」
「哦?」冥天仍舊一付悠閒的模樣說道:「這倒是真的不懂,說來聽聽。」^-^138-書-(——00-0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