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說能打∼!還看我的面子不收工本費的∼!你忘了∼!」何貝子在旁邊插嘴一字一頓的說。她還在生氣老頭見面兒後說她要跟念小樓結婚的事兒。
「哦?」老頭仔細的看了念小樓跟何貝子的臉一遍後,「你們不是要結婚?」何貝子的眉毛都立起來了。
念小樓搶在前面說,「不是!」
老頭兒皺眉又看那個圖紙,那圖是用黑色水芯筆直接畫出來的。一般人畫畫難免有自己不確定而有猶豫的時候。所以筆下會有時候畫的很飄。但是黑衣的畫,基本上沒有一個猶豫的地方,都是一筆畫出來的沒有重複的筆墨。
夜裡的路燈光打在白色的a4打印紙上,有一種躍的感覺。似乎那黃金珠的圖案裡藏著一些複雜的山巒起伏。念小樓心裡有點兒不爽了,心說你搞什麼呢?
「這個有點兒問題呀!」老頭兒說,「這張圖是那兒來的?」
好吧,又問了一遍。念小樓記得他上次就問過一次。他心裡有氣說,「就別問了,您就直接說能不能打吧!」
「能打。」老頭兒看著念小樓說,「不過現在不能打!」
「什麼時候能。」念小樓問了一下。他要趕黑衣給的時間。如果超過了明天就沒必要再談了。
老頭兒皺眉說,「最好過兩天。」
「不行!」
「那明天白天吧,白天打!」
「為什麼?」
老頭兒歎了口氣把紙放下,從旁邊地上撿起一個皺巴巴的煙盒,從裡面抽了根煙出來邊點邊說,「這種東西,我不知道你是拿來幹什麼的。打了晚上放在我家裡可不行。」他看著那上面的符號說,「我老了……對這種東西感覺很靈。」他看著念小樓歎氣說,「這可不是保平安用的。」
念小樓歎了口氣,「你要打多久?」
「上午就夠了。」
「好,我明天中午來拿。」
「先給訂金。」老頭兒一齜牙說。他倒是沒忘事兒。
「好,我先付三千訂金你。寫收據吧!」
念小樓現在身上還有四千塊,這次出來跟老頭兒談。他把剛剛從第一劍那兒收到的三千塊拿出來給老頭兒當訂金了。「加上再找果子兮借三千。錢肯定是夠了。」
念小樓跟何貝子一起從小商品街往外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點兒小雨。
到處都是往攤子上支雨篷的夜市小販。下雨肯定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意。只是這些勤勞的人寧願少賺點兒也不打算回去。
冬天這個時候,這個城市的雨是下不大的。念小樓跟何貝子兩個人一起在旁邊商家的屋簷下面避著雨往外走。走了一陣後雨越下越大。兩個人這時看到旁邊有邊劍店。何貝子提議說,「要不要進去逛一下。這家店我以前常常來的。」
念小樓倒是無所謂。他現在每天回去了學習任務不重,主要是練劍。高中學習大部分交給花芍葯了,他自己只平時注意聽講,就行了。
他現在手受傷了練劍也省了。何貝子這種人明顯是不好好學生的學生。兩個回去都無事,逛逛也無所謂。
這是家仿古的店子,念小樓心說,「看上去,比第一劍高檔。不過有比第一劍低檔的嗎?」但是第一劍再怎麼低檔你不得不承認,他生意是真不錯。這就好像有一些看上去要吐的電視劇偏偏有無數人追捧還重拍了一遍又一遍一樣。
店子裡面都是一些仿古的格子。放置劍的位置看上去相當的有格調。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普通中年人原本在擦劍。他真的認識何貝子。念小樓跟何貝子進來他就打招呼,「喲,這可是稀客呀!」
何貝子跟他介紹念小樓說,「我師弟。看看你的劍。」
老闆人倒是很風趣。「你不說我以為是你男朋友呢?」說話間打了個手勢,讓兩個人隨意。念小樓倒是有點兒意外,心說這老闆兒人挻隨性的。何貝子倒是習慣了,開始到處的看。
「他這兒的劍有賣給普通人練武用的。也有些是賣給來旅遊的人的紀念品。」何貝子一邊看一邊說。對於這些東西向念小樓這種人肯定是非常喜歡看的。
他忽然有些起心,「要不要給黑衣買把劍當禮物吧……」這個想法在他心裡忽然的變得強烈起來了。想想其實也是,黑衣每次作演示的時候還要拿自己的竹劍。人家又不需要比賽用竹劍像什麼樣子。天天要跟人家學東西,買點兒禮物給她也是合適的吧。
這種想法在看到了一把劍後,就更強烈了。
這是把裝飾很少,很乾淨的劍。劍身潔白略顯修長,劍名字叫止水。念小樓看了一下標價,「一千五」!
何貝子原本就沒什麼目的的在看,這時發現念小樓站在那兒不動了,她跑過來看到念小樓正看著的劍,「怎麼你想要這把劍?」
「嗯。看看。」
「老闆兒,這劍多少錢?」何貝子回頭喊。那上面標一千五。看上去應該能還不少下來。
「喲,你要這把劍哪!」老闆過來看了一下。他原本沒打算念小樓他們會買劍的。所以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念小樓說,「都是熟人了,一千二最低。」
何貝子跟他還價,最後到八百塊。
念小樓咬牙拿下來了。老闆兒幫念小樓包起來。「看不出來你這位師弟很有氣量呀!」
何貝子在一邊說,「你這是走眼了,他可是我師傅的得意弟子。剛練劍兩個月,就得了龍九劍術大賽的第八名。剛剛還得了個龍虎比賽的第一。前途無量著呢!」
那老闆兒忍不住仔細的看了看念小樓。一臉的不敢相信。
兩人出來的時候,雨已經下得差不多了。何貝子人很八卦。她幫念小樓還完價就一直想問問題,但是有旁人在的時候她憋著沒問。這時候從店裡出來了,她直接就問了,「你這可是女士劍呀?」這問題問的念小樓一愣。何貝子接著問,「送人呀!?」
念小樓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他是真沒想過這種問題。
「你送給果子兮的?」何貝子連著問。
這是個好問題,念小樓說,「不是。」念小樓說,「我媽要過生兒了,我送給我媽的。」
何貝子一愣沒再說話,只是她一臉的不信,「這造型是送給你媽的嗎?到底送誰的呀?」
念小樓被她煩得慌了一瞪眼說,「我不一定非要送給果子兮吧。我認識的女生其實很多的。」
何貝子一笑,「還是個情種呢!是上次在皇朝看到的那個女孩嗎?挻漂亮那個。」
念小樓知道她在說林靜晨,他臉一紅說,「不是,別問了。我這個人……」他原本想說感情生活複雜,又沒說出來。
何貝子把這句話接起來了說,「你感情線夠複雜的!」
「弟弟,聽我一句話。那姑娘是不錯。人家果子兮長得也不比她差呢。現在這個社會金錢至上。最好還是找個有錢的,」她說的就是果子兮,接著她聲調變了歎息說,「果子兮不錯∼開那麼大的酒店!」
念小樓心裡有些無語,心說林靜晨家庭條件不比果子兮差啊!你怎麼老把人家當窮人。是了,當天在皇朝林靜晨穿著志願者的衣服。怎麼你就沒從那衣服中看出點兒人性美來呢?
另外的他有點兒煩的是,「你怎麼老說的我好像要吃軟飯一樣!!!弟弟我可是一條拿刀混江湖的漢子!!!!」
這天在汽車站等公交的時候。念小樓因為右手受傷,所以只能左手拿著新買的劍。原本路上的人很少。他跟何貝子並沒有想到會遇到什麼熟人。而這一天他們遇到了一個念小樓和何貝子都非常討厭遇到的人。
兩人原本在沒有人的車站等車。這時忽然的有一輛敞篷跑車呼嘯而止。這種雨天開敞篷車完全是在找抽,那車上的一幫混混兒狼嗥鬼嚎的開過來。
車一下子剎在車站旁邊,把地上的水漬濺起來老高。念小樓跟何貝子本能的往後一讓。那跑車上開車的人應該是看到何貝子所以才停在這兒想惹點兒事兒的。
車上的幾個混混兒一齊的尖叫,「美女。出去玩玩兒。」何貝子當場就要發飆結果,那車上忽然有個聲音尖聲尖氣的發話說,「喲,老熟人哪!」
這聲音聽著有點兒耳熟,念小樓跟何貝子仔細一看居然真有兩個認識的。還都是仇人。
說話的這個人居然是那個大小眼,就是在龍九劍術大賽期間,調戲過林靜晨的那個痞裡痞氣的人。念小樓記得商小雨當時跟他說,「這個人叫馮斌,是個喜歡惹事生非的人。他實力在李雙之上。」當初在那空中花園裡,他差點兒跟念小樓動了手的。後來是商小雨來了才解的圍。
這個人這時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用他那大小不一的雙眼看著念小樓和何貝子顯然是認出來了。
而他旁邊坐著的另一個念小樓跟何貝子也認識。是那個鷹鉤鼻子的師弟胡龍。這個人從在皇朝體育館進場的時候起就跟何貝子極不對眼。這時看到了自然也是一臉的不爽。
車上的另外幾個混混兒發現兩個人認識之後,都是一臉的興趣,問那個大小眼,「馮斌,這兩個人跟你怎麼回事兒?」
馮斌冷笑了一聲,那雙大小不一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戾氣沒說話。旁邊的胡龍倒是話多,他從上次比賽後就一直跟馮斌混在一起算是物以類聚。
他指著念小樓說,「那個小子,前段時間在龍九比賽的時候居然管閒事兒,擋著我們斌哥泡妞。」
「不是吧∼!!」
車上的混混兒們原本就無所事事,這時一聽都大聲的鼓臊起來,「不要命了,這小子敢管兄弟泡妞。」
其中一個帶著兒的後腦勺上有個狼紋身的火雞頭召喚說,「兄弟們下車,跟他算回賬。」
念小樓今天黑衣附身的時間已經用了。而且他右手受傷。對他來說現在動手是個頭疼的事兒。不過他沒打算跑,心說,實在不行他只能召喚黑衣的實體出來解決問題了。
但是如果這樣做了。讓人看到後患肯定很大。當街大變活人不是開開玩笑的。最好是把他們引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收拾了。讓何貝子先跑了才行。
這些人如果看到了他召喚黑衣出來,就一個不能留著了。如果不逼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這樣作。
敞篷跑車下車容易,坐在車邊的幾個混混兒不開車門已經先從車上翻跳下來了。後面的幾個混混兒正要下車的時候,旁邊忽然有警車過來了。幾個混混有些緊張的站在那兒左右張望。
那警車停在混混們的跑車旁邊。車窗打開後裡面有個黑臉的警察問,「誰的車,怎麼停在這兒?」
那個已經跳下車的火雞頭,這時嘻笑的舉手說,「警察叔叔,這是我的車。我們馬上開走。」他這樣說著旁邊的幾個混混都笑。
那車上的警察原本就不怎麼客氣,這時聽了這句調笑,忍住火斥道,「開走!」
這些警察跟這些混混也算打交道很多。已經懶得多說。但是這些混混們自己知道接著再胡鬧,肯定要被抓進去了。而且這些人大多大事沒犯小事不少。進去了都會有點兒小麻煩。
這時火雞頭已經調戲過警察算是有面子了。
他回頭上車,把車發動了。那個大小眼坐在車上一臉戾氣的沖念小樓喊,「小子,我最近會找你的!」
念小樓笑,「好的,我會記得準備打狗的棍子!」
一幫人發現念小樓居然敢還嘴,都一臉的怒。這時不便再發作。混混兒們都衝著念小樓狼嗥鬼嚎的一邊尖叫一邊把車開走了。
……
晚上因為下雨所有有些微風。念小樓回到家後召喚黑衣。他把劍送給黑衣的時候。黑衣倒是吃了一驚。拔出來看了一下。那劍在燈光下雪白。念小樓卻總覺得配不上她。
黑衣的氣質真的很好。念小樓平時只是覺得她很漂亮。但是當有個東西作為反襯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會尤其的明顯。那把劍買到手後,念小樓一直覺得很簡約高貴。但是到了黑衣的手裡卻讓念小樓覺得很不相配。可以說像件垃圾了。
念小樓有些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買的時候還是滿心歡喜的,這時有點兒失望了,說,「呃,送給你的。我……回來路上買的。」
黑衣可能發現了念小樓的尷尬,笑笑說,「很喜歡。」把劍拔出來反覆的看了一遍。然後用兩指拗住劍首,將劍拗成c型。再放開,劍發出嗡!的一聲在空中左右搖晃了幾下回復原樣。黑衣似乎很滿意的跟念小樓說,「不錯的。」
念小樓到這時心裡才有些開心了,其實他後來也想,黑衣可能是覺得自己有些尷尬才這樣的吧。她是個很能善解人意的人,也很體量人。
「嗯,那些金珠明天應該就可以準備好了。明天晚上是月圓。應該來的及了。」
黑衣很溫和的笑笑,其實她笑起來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窗簾剛剛召喚完了被念小樓打開了,她看著窗外說,「火星沖月。別忘了準備鏡子和花。」
「對了。」念小樓在旁邊問黑衣說,「我的手受傷了。」
黑衣回頭看著念小樓點了下頭說,「我知道。」她接著伸手向念小樓說,「給我看一下。」
念小樓把手伸過去。黑衣用雪白纖細的手握住念小樓的手讓他慢慢的向後彎起手臂。
念小樓極少有跟女人手握在一起的時候。對於黑衣他本來就有種不願意褻瀆的感覺。所以兩個人手握在一起的時候,念小樓手心裡直出汗。
黑衣感覺到了,她忽然低頭一笑,鬆開念小樓的手。從桌子上的打印紙中抽了一張出來,用水芯筆在上面畫了三種花。
然後遞給念小樓說,「六七天就好了。不要亂使勁。」
念小樓心裡一驚,抹了一下頭上的汗,「這個時間倒真的跟去醫院拆線的時間一致了。不知道去拆線的時候那個醫生看了會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