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樓,常山沿著酒樓所在的那條街道又走了不到六十丈遠,便在一條只有十六七丈長的街道盡頭看到了演武台。
演武台一個直徑百餘丈的平台,只有五尺多高。演武台的邊上十二三丈內,除了三十六個涼亭之外,剩下的地方全是空地。
此時,演武台邊上還稱不上是人滿為患,不過,演武台邊上聚集的人,還是比之前常山在街道上見到的人要多的多。
演武台上現在正有兩個修為在周天圓滿境界的修煉者在比鬥,常山看了片刻,沒有看到什麼出彩的地方,觀察了一下演武台周邊的環境,便轉身離開了。
在離開尚武樓的時候,常山又向店小二打聽了一些演武台的事情。
按照店小二的說法,每三年,武宗就會召開一次論武大會。
三年一度的論武大會,是武宗招收弟子的盛會。一個修煉者,即使沒有達到周天圓滿境界,只要在論武大會之上有出色的表現,也會被武宗招為弟子。
除了那些想加入武宗的人會展示出一些平時很少見到的精妙武技之外,武宗弟子也會上台展示一些武宗絕技。
故而,每一屆論武大會,都會吸引方圓萬里之內的所有勢力來參觀。
現在距離下一次的論武大會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常山覺得自己既然碰上了,就不應該錯過這麼一個武道盛會,於是便決定留在武城,等到論武大會結束之後再離開。
武城的客棧要比巨闕城便宜的多,一塊靈石可以住十天。
常山知道,自己只要在武城住下,就會引起武宗的人的注意,故而,他根本不需要掩飾自己橙丹期修煉者的身份。
身上不缺靈石,常山也不會太虧待自己。
花了三十塊靈石,常山在客棧包下了一下小院。
等到帶自己到小院的客棧夥計離開,常山便在屋內查探起了他買下的那些玉簡。
常山最先查探的,是三門棍法秘籍。
三門棍法分別為《靈蛇棍法》、《千軍棍》、《翻雲棍法》,其中《靈蛇棍法》與《翻雲棍法》都重在身法與棍法的配合,而《千軍棍》則是一門重氣勢、殺氣很大的棍法。
常山性子恬淡,三門棍法之中,他卻最喜歡其中的《千軍棍》。
將三門棍法的內容細細推敲了一遍,常山沉思了一會,便決定先將三門棍法修煉到大成境界,然後再慢慢將三門棍法融進自己的《混元棍法》之中。
三門棍法的內容雖然不多,由於常山對三門棍法的內容推敲的十分仔細,待到他睜開雙眼,天色已經大亮了。
「他們即使修為不高,施展出的武技也會有一些值得借鑒的地方。左右無事,不如去演武場看看。」
想著,常山下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由於論武大會即將開始,武城比平時要熱鬧許多,演武台的上的比武也是接二連三的。
此時還未到辰時,演武台上已經有人在比武,演武台下也聚集了兩百多人在觀看。
雖然常山很用心的在觀察演武台上的比鬥,可是,此時在演武台上比鬥著的兩人的武技實在太過普通,他仔細看了不一會,便失去了興趣。
眉頭一皺,常山將目光轉到了演武台下的那些觀眾身上。
演武台下的那些觀眾,不管是真正懂得武技的大人,還是那些連真氣也沒有修煉出來的小孩子,他們看著台上的比鬥,都是一臉的興奮。
「這座城的名字還真沒取錯!」
胡思亂想了片刻,常山又將目光轉到了演武台上。
再次將目光轉到演武場上,常山表面上是在看演武台上的比鬥,實際上,大部分的意識都沉入到的識海,用心推演起了《靈蛇棍法》。
兩個修煉者之間比鬥,除非實力有明顯的差距,不然,一場比鬥持續的時間不會太短。
台上兩人鬥了兩刻鐘,這才不分勝負的走下了演武台。
兩人剛下演武台,就又有兩人越上了演武台。
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兩人對峙了片刻,鬥了起來。
一天之中,常山看了三十一場比鬥,無一例外,這些人的武技都沒能引起常山的興趣。
儘管如此,第二天,常山還是一大早就來到了演武場邊。
轉眼之間,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一天,常山還未走到演武場邊,一陣驚呼聲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常山定睛一看,只見一個白衣青年從演武台上飛了出去。
在台下的觀眾一陣躲閃之後,白衣青年摔倒在了地上。
常山眉頭輕皺了一下,往台上一看,只見一個藍衣青年雙手抱劍一臉淡然的站在演武場上。
藍衣青年相貌英俊、氣質不凡,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不過,常山不喜那些自高自大的人,見到藍衣青年一臉傲意的掃視著台下的觀眾,他對這藍衣青年便一絲好感也沒有了。
妖有百種,人有百xing。
常山對藍衣青年沒什麼好感,台下不少人看藍衣青年的目光之中卻有明顯的崇拜之意與羨慕之色。
台下的那些觀眾不知道藍衣青年的身份,不過,從他們的交談之中,常山卻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藍衣青年在天色剛亮之時便已經上了演武台,到了演武台上,他便對台下的人放言,任何沒結成元丹的修煉者只要能勝過他手上的長劍,那麼,他便將他放在台邊的血玉寶劍相贈。
血玉寶劍,此時就放在演武台邊的一個紅木架子上。
常山往血玉寶劍看了一眼,以元神之力一探,發現那把血玉寶劍竟然是一把下品靈兵。
「用一把下品靈兵做賭注,這人的身份應該不簡單,他會不會是武宗的弟子呢?知道限制挑戰者的修為,說明他還沒有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出手毫不留情,他難道就不懂得什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走到演武台邊,常山在白衣青年身上掃了一眼,便又將目光轉到了藍衣青年身上。
常山無法在真正的修煉者面前掩飾自己修煉者的身份,不過,常山刻意掩飾,藍衣青年卻不知道剛來到演武台邊的常山是一個真正的修煉者。
由於此時台下的人大都在看著他,藍衣青年也沒有特別注意常山。
時間靜靜的過了一刻鐘之後,躺在地上的白衣青年起身站了起來。
與台上的藍衣青年對視了片刻,白衣青年便離開演武台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演武台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後來的人都從之前就在演武場邊的人瞭解到了演武台上發生的事情,不過,無一人敢上台挑戰藍衣青年。
時間快到正午的時候,之前離開的白衣青年帶著三個同樣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來到了演武台邊。
演武台邊的人都注意著台上的藍衣青年,通過藍衣青年的目光,他們也很快注意到了剛走到演武台邊的四個白衣青年。
自發的,台下眾人給四個白衣青年讓開了上演武台的路。
走到演武台邊,四個白衣青年中,手持一桿銀色長槍的青年,以長槍指著台上的藍衣青年沉聲道:「祝明,子軒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明明可以在不傷到他的情況下打敗他,為何要將他打成重傷呢?」
藍衣青年在那個名為子軒的白衣青年身上掃了一眼,淡淡的回道:「怕被打傷,就別上演武台。」
「你這麼做,就不怕傷了祝家與王家的關係嗎?」
「若是你上演武台,祝某要不要因為祝家與李家的關係而主動認輸呢?」
藍衣青年話音落下之後,台下有一些人便猜到了這五個青年的來歷。
修煉界其實不乏如董林這麼沒有信心追求更高修煉境界的人,不過,這些修煉者中,會如董林一般會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的修煉者卻不多。
大多數對修煉到更高境界心灰意冷的修煉者,會憑借自己比凡人強大的多的實力,在凡人佔據多數的地方建立起一個個小世家。
這些實力連地靈宗都不如的小勢力,一般都會將他們族中天資較高的族人送到附近最大的宗門中修煉,以此來獲得這些宗門的庇護,進而慢慢發展壯大。
祝家、王家、李家,都是這樣的小世家。
在武宗弟子眼中,祝家、王家、李家的公子與武城內的百姓沒有什麼區別;在武城百姓眼中,演武台上的藍衣青年與台下的四個白衣青年勉強算是世家公子;可是,在五個青年自己眼中,他們卻是武城方圓萬里之地內的天之驕子。
這些天子驕子碰到的一起,可能會惺惺相惜,不過,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會因為互不服氣而鬥起來。
常山對這些天之驕子之間的爭鬥不感興趣,等到手持長槍的李家公子上了演武台之後,他卻決定專心看這些天之驕子的比鬥。
出身好的人不一定比出身不好的人天賦更高,不過,由於出身好的人學的武技更玄妙,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的武技的確比那些出身不好的人更加玄妙。
祝明自傲的確有自傲的本錢,他連續與三個修為同在周天圓滿境界的修煉者鬥了一場,都比較輕鬆的取得了勝利。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除了恢復真氣的時候會下台之外,其他時間,祝明一直呆在台上。鬥了一百二十三場,他無一不勝。